帕洛斯醒來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凱莉和醫(yī)生說話，似乎在爭吵，隔著一條走廊都聽得見凱莉發(fā)怒時高分貝的恐怖嗓音，不過很快就沒了下文，一切又回歸寧靜，他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都說了，本小姐不是他的A，我負不了他的責(zé)也沒辦法負責(zé)！你就說到底能不能洗！”凱莉目光凌厲，她環(huán)抱著雙臂，直直地盯著面前的男醫(yī)生 ，恐怖的信息素散布彌漫，壓得醫(yī)生喘不過氣都不敢正視她。

　　

　　“本來就高齡分化，他的腺體又還沒發(fā)育完全，這次完全標(biāo)記算是要了他半條命，要洗的話八成，不，至少九成概率會死在手術(shù)臺上，就算他挺過來了，他也不算是一個完整的O了……”那醫(yī)生低著頭，額頭冷汗直冒，他知道繼續(xù)激怒凱莉會有什么后果，但為了病人著想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上，“您還是把那個A找出來吧……”

　　

　　“夠了！你也配指責(zé)本小姐，我雇你來可不是為了聽講這些的，拿了本小姐的錢就要替本小姐辦事……”

　　

　　凱莉站在走廊里踱來踱去，五厘米的高跟鞋跟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fā)出“噔噔噔”的聲音，在空曠的過道里回蕩引起許多病人及家屬的不滿。但凱莉強大的信息素讓那些人都不敢說話甚至都不敢正眼看他，連醫(yī)生都對她退避三舍。

　　

　　在這所O專屬的醫(yī)院里，A才是王道。

　　

　　凱莉作為投資人規(guī)定A禁止入內(nèi)，更不準(zhǔn)其釋放信息素，但凱莉自己就要明著根自己對著干，她心情不好，沒人敢惹她，也惹不起。

　　

　　帕洛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的下午了，沒人發(fā)現(xiàn)，他就這么睜著眼盯著天花板也不說話。巡查護士來了他就閉上眼睛裝作熟睡的樣子。他安靜地像死去了一樣，連眼尖的凱莉都被騙過去了，他就這么一直躺到了深夜。

　　

　　他想了很久，甚至想為這無望的人生作出斷絕而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氧氣瓶，一下子沒擰動再一用力時突然聽見了凱莉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又縮回了手，他害怕了。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們憑什么要決定我的人生，憑什么我要是O，憑什么要生下我……

　　

　　他一個人在寂靜的夜里哭泣，沒有聲音，眼淚就這么浸濕了發(fā)絲再漏進房間的月光下閃著銀白色的光。

　　

　　午夜12點過去了，醫(yī)院里空空蕩蕩，值班的護士也就著月色在前臺上睡著了。帕洛斯穿起換衣間里的白大褂提著鞋光腳走出了醫(yī)院。

　　

　　他伸手攔了幾次車，都失敗了，一直站在路邊吹冷風(fēng)，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但又像受了涼，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瑟縮著肩膀，環(huán)抱雙臂跺著腳等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最終想起來，他可以打電話讓他以前的大學(xué)同學(xué)佩利來接他。

　　

　　佩利在一家公司當(dāng)保安，這會兒就下班個把小時。

　　

　　帕洛斯按了三次佩利的號碼才打出去，也不等還沒睡醒的佩利怒氣沖沖的嚷嚷兩句他就掛了。

　　

　　“東林路西街23號?！?/p>

　　

　　帕洛斯讓佩利帶他去酒吧，他想喝酒。

　　

　　一路上佩利跟他說話他一句也不應(yīng)就盯著窗外飛速移動的街景神情落寞的發(fā)呆。

　　

　　“真的不要我陪著你，在這種A的……”

　　

　　佩利能看見他掩映在衣服下的紗布，他蒼白的臉色透著濃重的倦色。

　　

　　“不用，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沒什么事?！迸谅逅刮⒌椭^，語氣輕快，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佩利還想要說什么時就聽見了一聲極小的哀求：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吧，求你了……

　　

　　佩利好像看見帕洛斯掉眼淚了，有什么晶瑩的東西在黑暗中一閃而逝無影無蹤。

　　

　　“早點回去了，你明天還要上班?！迸谅逅寡銎鹉槪樕鲜莻€不怎么好看到笑容，他拍著佩利的肩膀把他向車里推。

　　

　　“那你小心點，有事打我電話?！迸謇恢涝趺窗参颗谅逅?，他知道自己也不怎么聰明，不會說話，先前帕洛斯突然分化成O的事他也不知道對他說什么反而還被帕洛斯安慰了。這次他失蹤住院的事他雖急火燒眉毛但一點辦法都沒有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知道打誰。

　　

　　帕洛斯向著馬路對面走去，他背對著佩利揮了揮手算是回應(yīng)他了。

　　

　　佩利想伸手把帕洛斯拉回來，可剛伸出手他就縮回來了。他狠自己不是A是Bete，沒辦法保護他，沒辦法抱住那么孤寂的背影更沒辦法占有他。他別過頭不去看帕洛斯，接著閃身到駕駛座上在在馬路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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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抓不住你的背影，只希望你能夠自己擁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