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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雪》#01

2023-08-24 19:44 作者:忤序唯物  | 我要投稿

本文為采用泰拉大戰(zhàn)世界觀進行的同人創(chuàng)作,企劃世界觀設定相關解釋權歸熄燈所有。

《破雪》

?

??屋外灰色的樹干在寒風中肆意搖曳著它枯瘦的枝杈,風嘶吼著敲打著木制的窗框,小謝加爾趴在窗前,聆聽著寒風那近似鬼魅般的嚎叫,覺得它們好像在從自己耳邊走過——他一直對聲音很敏感,即使是那些可能會令人不安的聲音。

? 與此同時,在他身后的房間內(nèi),謝加爾也清晰地聽見大人們急切而低沉地交談著,木柴噼啪作響地燃燒著,讓房間內(nèi)的氣氛變得更加不安,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抱緊了懷里的巴拉萊卡琴,陪著焦急的父親一同在客廳里等待著母親的消息。

? 不知過了多久,風停了,徒留空蕩蕩的村莊在河谷中顫抖著抱團取暖。

??覆蓋著積雪的河谷此刻只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幾間移動廂屋,其他幾乎所有能移動的廂屋都已經(jīng)在數(shù)月前全部緩慢有序地撤離了河谷區(qū),居住區(qū)撤離的履帶轍印也早已被半人高的積雪所掩蓋。

? 這個北原一角的小村子實在是太偏僻了,物資實在難以補充,哪怕是駐停在最近距離的二級列車城都距有至少800公里的距離。所以現(xiàn)在僅剩的幾戶人家都已經(jīng)開始準備出發(fā)了。

??唯有小謝加爾一家的驅動模塊的引擎連預熱前檢查都沒有做過。

??謝加爾的父親不愿帶著已經(jīng)臨盆的妻子參與這場漫長而顛簸的旅程,更何況他們的家中還有更多的人,無法舍棄田地里正在雪層下緩慢抽芽的糙麥。村莊內(nèi)只留下幾座信標哨所和他們的移動廂屋。家中的牲畜早已托付于同村的好友,周邊只剩下山林中時常在黃昏漫步于房屋旁的野獸,肆意享受著村民撤走之后的輕松氛圍。

??許多天前,外出放風并途徑這里的兩位外來的軍人也突然走了一位,他們原本答應要幫謝加爾的母親接生,雖然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但起碼還是比村里的鄰居大嬸知道的稍微多一些。但那個個子稍矮的軍人在大前天得知產(chǎn)婦曾經(jīng)出現(xiàn)了某些潛在的感染礦石病的癥狀后便選擇離開,房子里只留下謝加爾認識的那一位高個子軍人和不知所措的父親面面相覷。

??也就是在那個人走了之后,村子徹底失去了和外界的聯(lián)絡,因為那位矮個子軍人臨走前把電臺和發(fā)電機都帶走了。好在高個子軍人和父親努力砍出了足夠的柴火,壁爐從備用發(fā)電機被帶走之后就幾乎從未有一天徹底熄滅火焰,熱水也能常備常新。高個子軍人聲稱自己只是讀過醫(yī)療指南,且曾經(jīng)只有給家畜接生的經(jīng)驗,但是當村里最后一名醫(yī)生塞給他們一本接生指南的小本子然后匆忙離去之后。這個高個子迫于無奈,只好脫下軍裝,緊張地關上了產(chǎn)房的大門,開始了自己的接生工作。

? 謝加爾一直很好奇,這樣一個能只帶一把匕首就敢劃開兇獸的喉嚨的高個子軍人,為什么當時沒有沖出去把矮個子軍人揍一頓然后拖回來。對此,高個子軍人的解釋是因為當時外面暴風雪太大了,他擔心自己會迷路。這個解釋聽起來很怪,但謝加爾一直想不到別的。

??終于,在謝加爾和他父親伊萬漫長而安靜的等待后,一聲尖銳而稚嫩的啼哭從房間里傳了出來。在客廳踱步不止的父親驚喜地望過去。在屋內(nèi)的一陣喧囂中,有人推開房門,她滿是皺紋的臉被火烤的通紅。

??“太好了,伊萬先生——快讓小謝加爾見見他的妹妹和媽媽吧。

??小謝加爾從地板上一躍而起,他抱著懷里的巴拉萊卡琴,呼哧呼哧喘著氣來到那間彌漫著怪異腥味的房間。母親虛弱地躺在被褥之間,一旁的壁爐燃燒的劈啪作響,屋內(nèi)的一切都被籠罩在猶如夏橙般的暖色光芒下,包括那個皺巴巴、濕漉漉的小嬰兒,也是他可愛的妹妹。雖然無法言語,但小謝加爾依舊努力在用肢體語言表達著對這位新的家人的喜愛。過不了一會兒,剛剛還充斥著緊張與不安的房間里響起一陣巴拉萊卡琴的小調(diào),哪怕是在演奏期間,謝加爾依舊緊緊盯著目前只會和自己一樣發(fā)出呃啊聲的妹妹。

??“小謝加爾急的都快說話了。坐在一旁洗手的阿芙蘿拉,那位累的滿頭大汗的高個子軍人打趣地說著,轉頭一邊看著謝加爾,一邊用力地用溫水搓干凈手上的血污,他隨手在衣服的下擺上擦干粗糙的大手。怎么樣?我造的巴拉萊卡琴還能用嗎?

??“呃呃。謝加爾點了點頭。

??“啊,對了,我給小姑娘做的搖籃也快弄好了.......”

??“你也忙前忙后不少時間了,也該去歇會兒了,剩下的活交給我吧——要不帶著謝加爾出去玩會兒吧,我去村子里的地下室找東西,順便準備一下給引擎預熱。謝加爾的父親拿著一件因為久未清理而布滿油污的大衣,緊緊包在新生兒的襁褓外。等孩子的媽媽確定沒有什么大礙之后,過幾天我們也得離開這里了。

? 床褥里的母親沒有言語,她用滿是汗水和皺紋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謝加爾頭頂殘缺不全的羽根,謝加爾放下手中的巴拉萊卡琴,小心翼翼地靠在母親的懷里。直到阿芙蘿拉把謝加爾從她身邊抱開,疲勞的母親才接過那個此刻已經(jīng)不再哭鬧的孩子。

??被阿芙抱起的謝加爾抱著巴拉萊卡琴,不舍地趴在阿芙蘿拉的肩膀上對著妹妹和母親招著手,嘴里止不住地發(fā)出一些單音節(jié)的嘟囔聲,看著產(chǎn)房的大門緩緩關上??蛷d里,阿芙蘿拉彎腰把謝加爾放在地上,隨手找到一頂有點大的針織帽子搭在謝加爾的頭上。小謝加爾忿忿地用手撐開寬大的帽檐,他頭兩側的羽根芯的嫩肉被這粗糙的毛線摩擦的很難受,這頂帽子很有可能是父親的,而并不是給自己的。

??“好啦好啦,要是羽毛被凍壞死了就要變成禿頭了。外面風很大,去雪坡一邊等伊萬先生回來一邊去玩吧,玩滑梯的話要記得牢牢抓著把手哦!

??門外的冷風夾雜著潔白的雪花滲進了門縫,阿芙蘿拉牽著謝加爾的手。劇烈的大風刮的謝加爾睜不開眼,但阿芙蘿拉一邊單手抱著謝加爾,一邊拎著一個裝著一把折疊鏟的大藤條筐,在吹得人皮膚一陣陣刺痛的寒風里紋絲不動。他帽子檐下長長的顱羽和一條長長的馬尾辮被風吹來吹去,謝加爾僅僅把頭貼在阿芙蘿拉淺灰色的高領毛衣上,都感到不再發(fā)冷。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是冒著暴風雪給村民們找來柴火,還是在雪停后用釘耙鏟雪,阿芙蘿拉軍人的身上永遠是熱乎乎的,而且他總是有著好像用不完的力氣,抱著謝加爾這么久,阿芙蘿拉一點勞累的樣子都沒有,甚至看起來愈加精神煥發(fā)。

??“謝加爾,我給你的妹妹弄了一個很好看的木搖籃哦!我在搖籃里藏了一包果干,是集市上的扎拉克大嬸賣的——等你爸晚上回來,我傍晚的時候再去看湖面上鑿的洞有沒有魚上鉤,說不定你媽媽晚上就能吃到燉魚了呢。

??阿芙蘿拉的聲音因為悶在圍巾里有些含糊,但語氣里的透露出來興奮勁兒卻絲毫不減。

??“唉,真可惜,暴風雪一過我就得走了,要不然我肯定還能用木頭疙瘩給小家伙刨點什么小玩意兒出來。不過你想要的那套騎兵小人,我已經(jīng)給你弄好啦,我走之前肯定送給你。

??阿芙蘿拉的手雖然看起來很笨拙,握著斧頭和鋤頭的時候手背上會突起著看著怪嚇人的青筋,但只要拿起小銼刀或者其他什么的,他就能把小木馱獸和小人從那些難燒的木頭疙瘩里大差不錯地銼出來。他做過不少別的,比如木勺子或者木碗,但謝加爾手里的巴拉萊卡琴和給新生兒的搖籃這么大的東西還是阿芙蘿拉也是第一次做。

? 幸好,他做得還算不錯,至少小謝加爾喜歡。

??很快,他們找到了村口的大雪坡,村子的路標大半已經(jīng)被積雪掩埋,只能堪堪看到寫著松河谷的路牌尖,旁邊的路自然因為積雪和許久未使用過而幾乎找不到存在的痕跡。阿芙蘿拉又把謝加爾丟到了背上的大背帶里。阿芙蘿拉的后背就沒有他的懷抱那么柔軟而溫暖了,謝加爾自覺地把頭埋到了阿芙蘿拉被帽子壓的往后伸的顱羽和頭發(fā)里。這個筐平時負責裝柴火或者一些其他貨物什么的,小孩子坐著不是很舒服,更何況阿芙蘿拉還在氣喘吁吁地用鏟子鏟開路標和道路上的雪,顛的背帶里的謝加爾左搖右晃的,屁股硌得有些發(fā)疼。

??好在過不了一會兒,阿芙蘿拉就把路牌和村子的路口東從雪里鏟了出來,他又拿著鏟子對著雪坡敲打了半晌,最后才放心把鏟子立在雪堆里。他把謝加爾從背帶放開,此刻謝加爾也開心起來,他蹦蹦跳跳地跳進藤條筐里——因為著說明他可以玩自己最喜歡玩的滑雪游戲了。幾個月前村子里還有不少小孩的時候,謝加爾是他們里滑雪滑的最好的一個,他一直期盼著今年能獲得村子里的藤條筐滑雪冠軍,其它的伙伴都走了,要是沒有阿芙蘿拉一直陪著自己,謝加爾也許會無聊到腦袋長芽也說不定。

??“準備好了嗎謝加爾?!我要把你放下去了哦!

??說著,阿芙蘿拉已經(jīng)推著坐在藤條筐里的謝加爾來到了雪坡的最上方。謝加爾興奮地高舉著裹著厚厚衣服的雙臂,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做好了準備。隨著阿芙蘿拉用力一推,藤條筐載著謝加爾順著雪坡向下猛地滑去。

??風依舊是那么寒冷,但隨著藤條筐向下滑 動,謝加爾此刻只覺得全身都熱乎著,側吹在臉頰上的風也不再像小刀子一樣刮得肌膚疼痛。順著雪坡被阿芙提前用鏟子挖好的一堆深淺不一的凹陷,藤條筐在向下的滑坡一路顛簸,連帶著藤條筐里的謝加爾一起彈來彈去,引起謝加爾發(fā)出一聲聲近似于尖叫的笑聲。很快,藤條筐滑到了雪坡底部,阿芙蘿拉也跟著直接用大衣下擺墊著從雪坡滑到了底端。

??“再玩一次滑梯嗎謝加爾?。课覀冞€可以再玩一次!現(xiàn)在風可是一點也不大哦!

??又一次,身強體壯的駿鷹興高采烈地青年抱著藤條筐里興奮的發(fā)出尖叫的孩子,又一次爬到了雪坡的最高點。如果旁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很難分辨究竟是哪個人看起來更像個孩子一些。天空慘白地讓人感到胸悶,厚重的雪云覆蓋在天空上,氣流之中仿佛夾雜著一絲壓抑。風卷著阿芙蘿拉漆黑而油膩的發(fā)羽在急促的風雪中搖晃著,他俯下身,再次從雪坡頂?shù)倪吘墢膶⑻贄l筐用力推下。

??這次滑下來時,謝加爾更開心了——空氣里已經(jīng)沒有一絲寒冷,甚至讓他感覺格外的溫暖。刮風那可怕的聲音似乎全都消失了,連帶著暴風雪中阿芙蘿拉的聲音一起,雪坡的傾斜變得很大很大,好像向下根本滑不到盡頭?;疑年幱按媪舜德湓谒∧w和棉衣上的雪花,臉頰變得很暖和,甚至有點像坐在壁爐旁時被火星子戳到皮膚上一下的感覺,很快,他的全身都變得熱乎乎的。

??雪坡上的雪因為過于軟,過于黏稠,藤條筐滑的越來越慢,謝加爾只好自己用力努力讓藤條筐滑的快一點,但是這細微的運動很快讓他熱的汗流浹背,他摘下了圍巾和帽子丟在筐里,嘗試用身體挪動筐子。就算他這樣地努力地讓藤條筐向下滑,雪坡底部看起來還很遠呢。

??自己絕對可以滑到雪坡最底下的,不會比又重又大的高個子軍人哥哥搶先,謝加爾忿忿不平地想著。但很快,藤條筐在微微泛著粉色的雪坡上停了下來,徹底滑不動了,謝加爾旋即爬出了已經(jīng)被牢牢粘在雪坡上的藤條筐,黑色的雪坡底部似乎近在眼前了,可又正逐漸在向自己相反的方向爬去。他焦急地叫喊著,甚至開始呃啊地叫喊起來。

? 雪坡在眨眼。

? 突然間,阿芙蘿拉來了,這次他沒有墊著自己厚厚的衣服后擺,而是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雖然這在藤條筐滑行大賽是犯規(guī)的。粉紅色的雪水似乎在努力拉扯著阿芙蘿拉的靴子,讓他大步奔跑的動作看起來非?;?。

? 但他顯然顧不得這么多了

??他看起來好像也是沖著雪坡底部來的,但他最終選擇了一把抱起了步履蹣跚地在雪地上手腳并用著,向眨眼的雪坡底部爬去的謝加爾,因為動作過大,棉衣的碎片和溢出的棉花都粘在了雪地上。藤條筐、圍巾、帽子和阿芙蘿拉軍人經(jīng)常背在背上的背帶都不見了,周圍變成了漫無盡頭的,如同巨獸口腔一般紅色的平原,氣溫變得異常溫暖而潮濕,就連冷冽的寒風也變成了野獸的鼻息般溫熱的存在。

??謝加爾看著眨眼的雪坡底部離自己愈發(fā)遙遠,不滿地尖叫著,用戴著手套的手用力捶打著阿芙的肩膀。你作弊,你不能用跑的,謝加爾生氣地想到。

? 但平??偰懿鲁鰜碜约涸谙胧裁吹母邆€子軍人卻沒有回應謝加爾的抱怨。

??雪花變成了炙熱的三棱體,風不再寒冷干燥,那若有若無的吐息聲卻越來越近?;野档奶炜罩?,殷紅的色澤猶如一滴墨水滴入白色的雪云,又立刻將從天空乃至地面的一切都變?yōu)橄嗤伾?,能見度立刻下降到了不到五米。但好在阿芙蘿拉的感知能力還沒有下降。在聽到側前方傳來一聲微弱的破空聲時,阿芙蘿拉抱著謝加爾猛地一閃,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連根拔起的路牌徑直從他們的前方砸向身后,擦著二人的身旁墜入一片暗紅色的風雪中,卻遲遲沒有傳來與什么事物碰撞的聲響。

??風不再像是風,所及之處只能感受到呼吸一般溫暖而腥臭的氣流。雪花融化在他們的衣服和臉上,唯有阿芙蘿拉能理解那并非灼燒的銳痛,而是腐蝕性和自身排異反應的錯覺。他拉起自己毛衣的領子遮住半張臉,又把帽子隨手蓋在還在胡亂掙扎和叫喊的謝加爾的臉上。

??在阿芙蘿拉寬大靴子的腳印里,被黏走紅色雪層的凍土露出其布滿細碎裂痕的棕紅色表面,縫隙被慢慢頂開,黑色的肢體包裹著淺色的粘膜探出那堆積的層壤,宛如無垠花的花苞,隨后又向著其它方向蔓延開來,新生兒般嚎啕大哭的聲響響徹四周,它們有時剛剛被甩在身后,又在六點鐘或者三點鐘方向響起,不知是土地在移動還是他們自己在兜圈子。

??一切都變得粘稠而濕潤,難以分清河谷地形應有的起伏和所在的方位,現(xiàn)在哪怕摔倒一步,他們很有可能都再也起不了身。

??暗紅色的昏暗光線下,高個子軍人湛藍雙眼里的光芒依舊格外顯眼,對重力和距離的感覺都在這片黯淡色的暴風雪里逐漸失常,好在他的感知型法術還是能起作用。他現(xiàn)在需要找到峭壁并攀爬上去,黏糊糊的地表在此刻算不上多大的阻礙——雖然阿芙蘿拉真的很喜歡自己這身破制服,不想它們被撕碎,但此刻多少件從小穿到大的衣服都比不上兩個人的命。

??按照記憶,他找到了那片此刻已經(jīng)被覆蓋上一片純色的紅雪的峭壁,用力地將沒抱著謝加爾的手黏在地上,直到貼近地面,他才終于感受到而并非用法術感知到重力的拖拽。紅雪劇烈的腥臭和其中氣泡冒出的噼啪聲另人下意識地作嘔和恐懼,但阿芙蘿拉已經(jīng)習慣了,緊貼著它們爬行時,從帽檐里垂到地面的發(fā)縷和顱羽尖端被腐蝕,因為失去活性而卷曲。此時,謝加爾還是難以理解到底有什么異常,他發(fā)出抱怨的嘟囔聲,畢竟被夾在阿芙蘿拉的懷抱和發(fā)燙的地面直接還是讓他覺得太熱了,他想把其它的厚衣服也脫掉。

??終于,阿芙蘿拉找到了那片自己覆蓋在搖籃4上的防水布,在用手掀開它的瞬間,防水布上覆蓋的雪層和長出來的眼睛順著他手套上的漏洞鉆入他的血肉,比雪花輕觸皮膚更強烈灼傷感和燙傷讓阿芙蘿拉的踝關節(jié)傳來一陣劇痛,但此刻,他也硬著頭皮掀開了曾經(jīng)是白色的防水布的一角。

??“搖籃4”依舊安靜地以近似于跪坐的姿態(tài)停在這片曾經(jīng)是覆雪的松林的峭壁上,用以屏蔽侵蝕的雪地涂裝此刻完好無損,因此它此刻潔凈的仿佛不屬于這片魔幻的紅色世界,雪白色涂裝的巨大機械在簇擁的一片血污中顯得格外耀眼。阿芙蘿拉把他停在巨巖下時為了方便,沒有把駕駛艙的保護擋板拉到最底部卡緊,現(xiàn)在反而方便了阿芙蘿拉單手把它推開,露出此刻正以標準的仰臥姿態(tài)朝上露出入口的駕駛艙。

??當他用手觸碰到起駕駛艙的外殼時,它微微發(fā)燙的外殼證明其抗侵蝕粒子涂裝已經(jīng)在這場異常的暴雪中堅持了許久——是時候了,在抗侵蝕粒子因為過熱開始熔毀前,無論是準備攻擊還是直接撤離,至少先離開堆積著諸多侵蝕的地面在說。

??一邊想著,阿芙蘿拉趕緊把謝加爾推到了寬敞的駕駛艙里,球形的空間內(nèi)此刻還沒有亮起感應燈,駕駛位上依舊孤零零地放著鏈接裝置,就算再寬曠的單人駕駛倉也很難同時放進去兩個人,如果把謝加爾不用什么東西固定起來,等阿芙蘿拉駕駛搖籃4進行高速爬升時,謝加爾要是倒霉一點的話沒準會直接摔斷脖子。在更多細碎的雪花涌入駕駛艙內(nèi)前,阿芙蘿拉也趕緊鉆了進來,轉身合上了駕駛艙門。

??發(fā)生什么事了?謝加爾再一次無奈地在心里對阿芙蘿拉發(fā)問道,剛剛被高個子軍人一路在地上拖拽后,又直接被砸到了這個看起來怪里怪氣的小房間里,可阿芙蘿拉依舊沒有解釋。駕駛艙內(nèi)一片昏暗,電線和源石回路在灰色的墻壁內(nèi)若隱若現(xiàn),整個駕駛艙被各種凸起的設施,儀表盤和顯示屏占據(jù)的幾乎沒有落腳之地,只有中心一把椅子一樣的東西占據(jù)著最大的位置。還不等謝加爾站起身,這個奇怪的房間又猛地顫動起來,又把重心不穩(wěn)的謝加爾搖回了原地。阿芙蘿拉則完全沒有理會,只是慌亂地把自己身上被雪出了一個個窟窿的厚棉衣胡亂褪下來,帽子還一不小心掉到了謝加爾的頭上。

??“——沒事哦,謝加爾,這只是另一場滑雪游戲——好啦,這下可以了!

??又是一陣顫抖,阿芙蘿拉卻紋絲不動把謝加爾從地上抱起,用棉衣的袖子把謝加爾牢牢地綁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阿芙蘿拉在又一陣顫動中抱著謝加爾跌坐在駕駛艙中間的椅子上。安全帶扣從阿芙蘿拉的左右肩扣到了他的雙腿中間,坐在阿芙蘿拉膝蓋上的謝加爾被勒得發(fā)出一聲不滿的大叫。

??阿芙蘿拉拍了拍謝加爾的頭,之后則一把拉下駕駛艙上方的鏈接環(huán),把它牢牢地套在了自己的顱羽根部附近。隨著腦內(nèi)傳來咔噠一聲和頭皮一陣刺痛,鏈接環(huán)的探針刺破皮膚,配套的滯留探針發(fā)出一陣微弱的電流,電子的啟動音在阿芙蘿拉腦內(nèi)回響了一次。

??“搖籃,這次也拜托你了,我們先準備上升吧。

??阿芙蘿拉在地上用力戳了一下前腳掌,假肢應聲向后掰去,露出位于原本屬于腳掌部位鏈接操作桿的接口,隨后整個腳后跟被卡進主操作臺左下凸起的接口。高個子的軍人努力收腿,將假肢鏈接的駕駛操作臺和拉桿一并拉近自己。在握緊操縱桿的那一剎那,阿芙蘿拉眨了眨眼睛。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此刻正溢出淺色的光芒,污濁的淚水從阿芙蘿拉的眼角溢出,沿著臉頰和下頜滑進本就粘著一層層厚污垢的毛衣內(nèi)。轉頭看向大哥哥的謝加爾沒有見到阿芙蘿拉熟悉的白凈面龐,因為近似瘤奶般粘稠的,混合著血絲的廢液從高個子軍人的淚腺、鼻腔和耳孔里涌出,布滿了那蒼白的圓臉。

??年幼的謝加爾目瞪口呆,甚至連掙扎都忘記了。阿芙蘿拉看著謝加爾的眼神愣了片刻,隨后好像才意識到自己的臉現(xiàn)在臟兮兮的,才一邊苦笑著一邊用袖子擦去滿臉污痕。

??伴隨著阿芙蘿拉眨眼和放緩的呼吸節(jié)奏,遍布駕駛艙壁下的源石回路隨之閃爍,機體從劇烈的顫抖變?yōu)檩p微而持續(xù)的振動。阿芙蘿拉周圍的屏幕亮起,藍色的屏幕光頃刻間籠罩了座椅上的二人,阿芙蘿拉偏過頭去,熟稔地在整齊排列數(shù)列的按鈕中按下各個裝備的啟動鍵。信息和報告在顯示屏上閃爍而過,阿芙蘿拉粗略地掃過一眼,確認整體機體沒有報錯后,旋即抬手擰緊了腦部銜接環(huán)一側的旋鈕。

? 駕駛艙震動再次變得劇烈了起來,阿芙蘿拉卻又發(fā)出一聲低沉痛苦的嗚咽。謝加爾不敢再去看那張有著發(fā)光眼睛和被涂抹滿污濁淚水的臉,他恐懼地閉上眼睛,用力抱緊阿芙蘿拉。殘軀的顱羽根和耳朵緊貼著阿芙蘿拉此刻只穿著一層毛衣的胸膛,哪怕是在此刻,高個子駿鷹的心臟猛烈撞擊胸膛的聲音在謝加爾的心中聽起來依舊是安全的信號。

??“坐好啦。我們會沒事的。

??阿芙蘿拉閉緊雙眼,握緊了座位一旁的操作桿,用力向上拉起。

??重力再次將謝加爾用力撞進阿芙蘿拉的懷抱,整個駕駛艙發(fā)出一陣劇烈的顫抖后,猛地傾斜。沒有預想中的轟鳴聲,甚至連機械轉動聲都因良好的潤滑和保養(yǎng)沒有傳導至阿芙蘿拉的腦中。機體巨大的起落架支點頂著沉重的雪花展開,紅色而黏稠的細碎雪快滑過表皮,發(fā)出如同冰雹敲擊窗戶一樣的一聲聲悶響。雪中生長的樹枝和房屋碎片猛地向緩慢懸浮離地的搖籃4撞來,震撼和機體引擎發(fā)出的震動相互交織在一起,而駕駛艙內(nèi)依舊充盈著溫和的藍光。

??隨后,搖籃4號推進器回以更猛烈的藍色粒子微光,在暗紅色自然光的照射和夾雜著紅雪碎片的裹挾下,起落架成功順利收起,做好了在惡劣的強風環(huán)境下高速升起的準備——搖籃4號這樣告訴阿芙蘿拉,他的駕駛員,在它懷抱中受庇佑的孩子。

??沒有絲毫猶豫,機體向上徑直起飛。匯聚成形體的雪在逆時針旋轉的風中亂舞,一次又一次用力撞擊著搖籃4號左側的護甲,就算有防護鍍層,想必此刻護甲上也會留下一個又一個附加著腐蝕的凹陷。雪花們開始長出用于控制方向的翼膜和有著視神經(jīng)的感知器官了,其中最為巨大的集合體甚至借著不斷加急的風速用力向上升中的搖籃4甩來。幸好雷達上及時感知到了這個已經(jīng)直徑超過一米的襲擊者。

??“搖籃,敵人太多了,我們要開啟引擎加速趕緊離開這里了。

??阿芙蘿拉說著,左手放在另一側的操作桿上猛地按下頂端的按鈕。機體殷勤地回應著他的指令,儲存罐在機械關節(jié)的幫助下開口擴張至最大,淺藍色的冰晶源石燃料傾注進炙熱的推進器中。

??坐在阿芙蘿拉膝蓋上的謝加爾又感覺自己被猛地向下推了一下,被用力壓在阿芙蘿拉的胸膛里。這種壓力只持續(xù)了幾秒,隨后,謝加爾便再也感受不到那種讓人難受的重力,只留下阿芙蘿拉平穩(wěn)和緩和的呼吸聲在駕駛艙內(nèi)回響。雪風撞擊的聲音短暫地消失了。

??“我們到了,搖籃。打開主攝頭好啦——通訊信號連接上了嗎?” ?

??駕駛艙內(nèi)驟然一亮,墻壁上密布的源石技藝回路和數(shù)據(jù)傳輸線紛紛像褪去,密布著暗灰色云朵的白色天空和遙遠處的山峰展現(xiàn)在駕駛艙的墻面上,好像墻體突然消失了一樣。就在機體的面前所俯瞰到的,是一個目測半徑約有幾十米的暗紅漩渦,正在潔白的群山中緩慢地盤旋著。山間的松樹、巖石、白雪、棕土紛紛被從山體上大塊大塊的剝離,卷入濃郁的紅漩渦中。

??那些在漩渦周圍,半空中飛舞的是什么?謝加爾第一次從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他好奇地從阿芙蘿拉的懷里探出頭去。他看到很多正在被撕碎的東西,正在空中一邊飛舞著破碎,一邊變成紅色的雪花。

??一條毛毯,一個木板,一雙小小的手……如同鱗躍出湖水冰面,那些雪花猶如閃爍的鱗尾甩出的水花,鮮紅的軟體組織飛舞著,美麗而迷人的弧線滑過二人的眼前。

??“已經(jīng)把信號傳達給基站了。俯角不夠,需要調(diào)整機位,我們要上了,搖籃。

??這時,阿芙蘿拉拍了拍正癡癡盯著面前一片漩渦的謝加爾的頭頂。鏈接超過一段時間后,排異反應消失,此刻阿芙蘿拉已經(jīng)不會再無緣無故流淚了,謝加爾回頭面對著臉上已經(jīng)沒有血色的軍人,困惑地歪頭看著他——現(xiàn)在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呢?為什么游戲不再繼續(xù)了呢?為什么不去漩渦里呢?謝加爾在心里向阿芙蘿拉問到,而高個子的駿鷹回應了謝加爾,一如既往地笑著。

??“別再看了哦,謝加爾。阿芙蘿拉眼眸中的藍光在日光的映襯下微弱了許多,只有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晰。什么都不要去思考,睡一覺吧。等醒來之后,你就可以接著去滑雪了。

??是啊,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阿芙蘿拉滿盈著藍光的眼睛,謝加爾也開始覺得困倦。他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阿芙蘿拉的肩膀上,把頭放在阿芙蘿拉的頸窩中,高個子軍人的肌膚溫暖的宛如壁爐,好像雪花、游戲和什么其它的事物都早已離他遠去,好像也只有阿芙蘿拉的心跳依舊如此清晰。黑頭發(fā)的小駿鷹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在謝加爾睡過去前,他早已經(jīng)懶得聽清楚阿芙蘿拉在說什么。他覺得靠著阿芙蘿拉睡覺坐著,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可以的,就像在床上睡覺也是合理的一樣。

??“裝填完畢。

??在謝加爾墜入夢鄉(xiāng)前,他聽見阿芙蘿拉輕聲呢喃。


《破雪》#01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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