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卷]血族親王好難哄
◎血族獵人殼×血族親王卷
◎《血燭》姐妹篇
◎火星集市|@不要煙火yu 點文
◎一篇完,1.1萬+
◎不可上升
01
今晚月色不好,陰沉沉的,但H市的夜生活絲毫不受影響,正好又遇上周末,街上的人都比往日多了許多。
在市中心往東有個小公園,公園里有一片湖,風(fēng)景很美,岸邊還種了一排的柳樹,如今正是柳絮飄飄的時節(jié),湖邊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散步,偶爾傳來幾聲孩子的笑鬧,沒人看到從身旁閃過的黑影,還以為只是一陣風(fēng)。
殼追著那道黑影已經(jīng)追了三條街了,對方倒是狡猾,總往人多的地方跑,最后消失在一家酒吧門口。
殼看了一眼這家酒吧,有點怪,裝修風(fēng)格很另類,像是中世紀(jì)的古堡,走近了又帶著后現(xiàn)代的時尚,殼上了臺階,往酒吧里走。
酒吧內(nèi)部用的全是蠟燭吊燈,是真的蠟燭,每一只都有成人手臂粗細(xì),一盞吊燈上放三根,套上玻璃罩子擋風(fēng),沒人數(shù)過全場下來需要多少根蠟燭,很有中世紀(jì)的復(fù)古風(fēng),昏暗卻又足夠照明的環(huán)境,搭配重金屬的搖滾旋律,可以盡情釋放荷爾蒙,殼一路進去看到過道上不少糾纏在一起的曖昧身影。
酒吧大廳的舞池里正放著重金屬搖滾,年輕男女的身體在瘋狂舞動,殼想在這里找到剛才的那道身影真的很難,但殼又有些不甘心,對方已經(jīng)受了重傷,如果不能擊斃那真的太可惜了。
殼在酒吧里走了一圈,不管是卡座里的還是吧臺上的人都仔細(xì)看了一遍,也許是殼身上冷冽肅殺的氣息太重,眼神又過于犀利,不少人都朝他看過來,不知道這人想干嘛。
沒有,不在這里。
殼又朝酒吧二樓的包廂走去,剛上了半截樓梯,就聽到一個包廂里面?zhèn)鞒鲆宦暭饨?,而那尖叫只叫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人阻斷了似的,隨后又淹沒在舞池的喧鬧聲中。
殼快步朝聲音來源奔去,剛上到二樓就跟一個人撞到了一起,準(zhǔn)確地說,是一個人撲進了他的懷里,死死抱著他,身子還有些顫抖。
“救、救命啊,有妖怪......”
殼聞言趕緊扶著那人,問道:“在哪?”
“在、在......”結(jié)果懷里的人話都沒說完就昏了過去,殼一愣又趕緊把人接住,然后才看清了對方的面容。
好美的一張臉!
是一個長發(fā)男子,發(fā)絲在腦后挽了一個花苞,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脖頸處,肌膚瓷白,五官精致絕美,閉上的眼睛看到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他穿一件黑色的綢緞襯衫,領(lǐng)口下蜿蜒的鎖骨處紋了一朵玫瑰,在雪潤的肌膚上紅得妖艷,像活的一樣。
殼又朝四周看了看,一下子也分辨不出剛才的尖叫聲是不是懷里這人發(fā)出的,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沒辦法置之不理,于是殼把人抱了起來,出了酒吧上了一輛出租車,開去醫(yī)院。
車子開到一半,那名長發(fā)男子醒了,一醒來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畫面,猛地?fù)溥M殼懷里,緊緊抱住了殼,身子都在發(fā)抖,殼只好把人抱過來安慰地拍著對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你別害怕?!?/p>
過了好一會兒懷里的人才漸漸平復(fù)下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還有些水汪汪的,我見猶憐。
殼見對方情緒穩(wěn)定了,于是問道:“你剛剛看到了什么?”
結(jié)果殼這么一問,懷里的人又撲進了殼懷里,雙手把殼腰側(cè)的衣服攥得緊緊的,殼沒辦法,只好轉(zhuǎn)移話題,“你家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吧?”
懷里的人聞言才又抬起了頭,看了殼好幾眼,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小小糯糯的:“我、我是在酒吧里工作的,誰把我?guī)С鰜?,我就去誰家?!?/p>
殼一頓,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正想問要不要送你回去,那人像是猜到了殼的心思似的,有些急切道:“如果帶走了又送回去,我會被懲罰的,要不......你帶我去你那吧,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p>
殼下意識看了司機一眼,正好司機也通過后視鏡在看他,殼有些尷尬,懷里這人見殼沉默著不說話,可能是猜到了殼不愿意,他垂下眼眸,從殼懷里退開了些,像是有些受傷,卻又故作堅強,“你把我放路邊吧,我自己回去就好?!?/p>
他說完也不看殼,低著頭,模樣乖巧又有些可憐,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殼回應(yīng),于是他直接對司機說道:“師傅,你靠邊停一下吧,我下車?!?/p>
司機聞言沒應(yīng),又通過后視鏡看了殼一眼。
殼:......
為什么感覺是他在欺負(fù)人似的?
“你今晚去我那吧,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睔ふf完給了司機一個新的地址,又看到旁邊的人因為他的話而彎起的眉眼,頓時又覺得這人還蠻可愛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卷?!?/p>
“那我叫你卷兒吧,我叫殼?!?/p>
殼自己一個人住一套房子,不大不小,百來平方,裝修風(fēng)格很簡約,卷跟在殼身后進了門,換上殼給他找出來的拖鞋,像是有些局促,站在原地不敢動。
“沒事的,你可以隨便參觀?!睔ふf完進了洗手間,卷這才參觀起屋子來。
很冷硬的裝修,客廳的沙發(fā)后有一個墻邊柜,里面放了不同款式的銀質(zhì)短刀和匕首,還有銀箭,機械弓弩,甚至還有槍,卷見到這些東西,眼里有一閃而過的紅光。
殼在洗手間脫下外套,挽起袖子,卷看到那手臂上有一道爪痕,不算深,像是劃到了一下,但周邊的皮膚都泛起一層黑色,這是什么的爪痕,卷再清楚不過了,然后他看到殼從架子上拿了一個瓶子,把里面的水倒在傷口上,傷口上原本那層泛黑的皮膚漸漸恢復(fù)了原樣,傷口的血也變回了紅色。
是圣水。
卷心里更加確認(rèn)了殼的身份,吸血鬼獵人,專門獵殺他們血族的人。
卷在殼從洗手間出來前又轉(zhuǎn)回了視線,假裝在打量屋子里的擺設(shè)。
“你要吃點什么嗎?”
殼的聲音在卷身后響起,卷像是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捂住胸口拍拍,“我不餓。”
殼見狀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卷膽子好小,他去房間找了一套衣服遞給卷,說道:“待會兒洗了澡你可以穿這個。”
卷把衣服抱過去,模樣乖巧,“好~”
卷不餓,殼倒是挺餓的,他今晚還沒吃東西呢,于是去廚房里燒水泡面,等他泡好面,卷也洗好了澡,殼聽到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這衣服......好像有些大。”
殼聞言轉(zhuǎn)身,看到卷的模樣手一抖,泡面差點沒端住。
衣服是有些大,穿在卷身上很寬松,T恤長到腿根,雙腿筆直修長,腿型也非常漂亮,是光著的。
“你、你怎么沒穿褲子?”
“......你沒給我呀。”
殼真是要尷尬死了,他忘了給褲子嗎?我的天,卷不會想歪吧?會不會覺得他這個人這樣那樣???殼放下泡面就往房間跑,卷看著殼的背影,臉上的乖巧變得有些玩味起來。
殼找了褲子出來給卷穿,然后又繼續(xù)去吃泡面,卷湊過來看,問道:“你在吃泡面嗎?能不能給我也吃一口?”
殼想說,你剛才不是不吃嘛,但還是回道:“我給你再泡一碗吧?!闭f完就要轉(zhuǎn)身,卷卻拉住了他,“不用那么麻煩啦,我不餓,就想嘗一口。”
這個意思......
也沒等殼再說什么,卷湊過來,就著殼手里的碗喝了一口湯,然后又退開了。
“好啦。”
卷像是真的只想嘗一口,之后又開始逛起了屋子,殼拿著泡面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端起碗也喝了一口湯,心里想的是,卷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晚上殼收拾了一間客房給卷,床也鋪好了,跟卷道了晚安后才回了自己房間,他說帶卷回來住一晚,還真的只是住一晚而已。
屋子里都關(guān)了燈,黑暗中只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不知道過了多久,卷悄悄下了床,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往殼房間走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扭開門把,無聲無息走了進去。
殼像是睡著了,呼吸平穩(wěn),卷站在殼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周遭很安靜,什么聲音都沒有,然后卷掀開殼的被子也上了床,湊近了殼,又一點一點窩進殼懷里,然后呼了一口氣,像是才安心似的,漸漸睡了。
殼閉著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又像是錯覺,夜更深了。
第二天殼醒來,很意外卷怎么會在他的床上,他一動,卷也醒了,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看到殼后朝他露出一個笑,“早啊。”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害怕,不敢自己睡覺?!本碚f完又往殼身前挪了挪,“殼先生,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你想做點什么嗎?”
這樣一張純真的臉龐,無辜的雙眼,卻說著暗示意味這么重的話,這一大早上的,殼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兩聲,“不用了,我送你回去吧?”
卷像是有些落寞,起身下了床,“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p>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p>
02
Mars酒吧白天不營業(yè),酒吧內(nèi)的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見一點光,卷正坐在二樓的一間房里的沙發(fā)上,他左右站了兩個人,一身黑袍斗篷,寬大的兜帽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又白又尖的下巴。
卷換了一身穿著,頭發(fā)也披散下來,手里拿著一杯血飲在慢悠悠地喝,四周很暗,但他們都看得很清晰,血族的世界,本就不需要光。
卷身前三米外跪著一個人,那人也一身黑袍,身上被劃了幾個口子,有些狼狽,短頭發(fā),兩只耳朵又長又尖,面上獠牙盡露。
“被血獵盯上了還敢跑回來,你可真有本事啊?!?/p>
卷語氣不快不慢也不重,那人聽了卻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不斷求饒,“卷大人我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吧!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他手臂上的傷是你弄的?”
跪著的人一愣,沒等他再說話,卷一個揮手,他像被人隔空抽了一記似的,整個身子被拍到了墻上又彈下來,倒在地上痛得蜷縮在一起。
“關(guān)禁閉一個月。”
那人忙不迭跪下嗑頭,“謝謝卷大人!謝謝卷大人!”
還好是卷大人,要是被海鷗大人知道,可能就灰飛煙滅了。
卷處理完這事,伸了個懶腰,打算回房間補眠,一路走一路想著殼現(xiàn)在在干嘛,今天都忘了跟殼加個微信了,要怎么樣才能再碰到他呢?卷很認(rèn)真地思考著。
殼今天有事,有人重金招集了一群血獵,說有大行動,殼不在意重金不重金,他只對行動感興趣。
地點約在一家酒店的包廂,20多人的大桌,旁邊還有沙發(fā)和休息區(qū),殼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到了不少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彼此,但是不熟,也總有幾個是跟殼不對付的,逮著個機會就要落殼的面子。
“聽說殼哥昨晚追了三條街,還是被對方跑掉了?。抗A家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說話那人是高家的高虎,長得彪悍,身法也彪悍,一身蠻力,能將一只血族生生撕碎,就是愛出頭,腦子也不太好,像個傻大個。
殼不想搭理他,看了一眼場內(nèi)眾人,排得上號的都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行動要招集這么多血獵。之后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一些人,相互熟識的便湊到了一塊打招呼,殼站在落地窗前,也不想搭理誰,手里拿著一把銀質(zhì)的伸縮匕首,彈開關(guān)上,彈開關(guān)上。
眾人又等了10分鐘,門外進來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穿一套灰色的西裝,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溫文儒雅,他朝所有人笑著說道:“感謝各位給我林某人面子,大家請坐,我們邊吃邊說?!?/p>
一頓飯下來,殼也大致明白了。這位林先生發(fā)現(xiàn)了一個血族的聚集地,想集合眾人之力,幫他捕獲這些血族,至于抓回去干嘛,他沒說,在場的人里也沒人關(guān)心,聽到一只血族開價200萬,誰還管他抓回去干嘛呢,于是約好了時間,在三日后出發(fā)。
這三天里,殼準(zhǔn)備了一些需要用的裝備,他總覺得這次的活動有些怪異,但具體哪里怪,他又說不上來,弄得心情有些煩躁,不知不覺就走到了Mars酒吧門口,他想到了卷,不知道卷這兩天過得好不好,于是殼進了酒吧。
殼進去后坐在吧臺上點了一杯酒,今晚的Mars酒吧也很熱鬧,臺上的駐唱在唱歌,舞池里有人在跳舞,殼在場內(nèi)看了一圈,沒見到卷,想到卷的工作,也許不在大堂,在包廂里?不知道卷今晚會不會跟誰回家,想到這個,殼心里更加煩躁了。
酒吧二樓,卷正跟海鷗在說話,海鷗今天帶了個人過來,說是新的血奴,但卷一眼就看出來,這哪里是血奴這么簡單,堂堂海鷗大人什么時候給人擦過嘴角?這個叫颯颯的也可愛,卷跟他說了兩句話就臉紅紅。
幾人在這邊的視角很好,所以殼進來的時候卷立馬就看到了,他眼睛亮了亮,眼底浮起笑意,示意海鷗朝殼看,“你看那個人怎么樣?”
“你是指什么怎么樣?”海鷗難得調(diào)笑,在卷氣惱地瞪他之后才稍微認(rèn)真了些:“看不出來,但你小心點,別惹了惹不起的人?!?/p>
卷撇撇嘴,“不是還有你嘛,我就想要他?!?/p>
又過了一會兒,颯颯有些困了,海鷗帶他回去,兩人走后,卷去換了一身衣服,把頭發(fā)挽好,又對著鏡子戴了一對耳墜,檢查了一番后才走出來。
卷悄悄走到殼的身后,伸手拍了一下殼的左肩,身子卻往殼右邊躲,“殼先生!”
沒想到殼沒往左邊看,直接就向右逮住了卷,卷的惡作劇沒得逞,微微嘟起嘴,“你怎么不往左邊看呀?”
卷的出現(xiàn)讓殼還挺開心的,又覺得這小伎倆跟小孩子似的,倒是這嘟嘴的樣子好可愛,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卷的臉,“你幾歲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
卷就著殼的手蹭了蹭,肌膚細(xì)膩,卻有些涼,殼心里癢癢的,跟被小貓撓了似的,他伸手搭在卷腰上,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卷沒拒絕,還很順從地靠過來,聲音軟軟的,“殼先生,今晚的酒我請你喝吧?!?/p>
“這里的酒挺貴的?!?/p>
“所以我只請你喝?!?/p>
這里的酒的確不便宜,也不知道卷做這個工作一個月能賺多少錢,還是說,提成很多?想到這提成是怎么來的,殼心里又有些堵。
卷不知道殼心里的這些小九九,他的手像是不經(jīng)意地搭在殼腿上,又因為酒吧里太吵,卷湊到殼耳邊說話:“殼先生今晚要不要帶我回家?”
那聲音弄得殼耳朵癢癢的,心里也癢癢的,他看著卷沒說話,卷也不急,就靜靜地朝殼笑,然后他聽到殼說:“好?!?/p>
一路上,在出租車?yán)飪扇诉€能好好地聊聊天,回到殼家,一進門殼就壓著卷吻了上來,卷伸手去解殼襯衫的扣子,屋里沒開燈,兩人也不需要,殼的吻總能落到卷猜不到的地方,他頭發(fā)亂了,垂了幾縷發(fā)絲下來。
卷身體很白,冷白,不知道是不是親王級別的關(guān)系,他沒有別的血族那么干瘦,帶點肉肉的,揉上去冷,但手感很好,他皮膚也不會跟人類一樣泛紅,但敏感度卻是人類的好幾倍。
“殼先生......"
“叫我殼。”
“阿...阿殼...”
一開始卷還挺熱情,業(yè)務(wù)很熟的樣子,直到兩人坦誠相見后,卷的無措和生疏取悅了殼,殼的動作變得溫柔下來,壓在卷背上貼著卷耳朵問:“你跟別人回家也會這樣嗎?”
卷嗚咽著搖頭,手下把床單抓得一團亂,他臉埋在枕頭里,努力控制著獠牙不露出來。
事后,卷拒絕了殼幫他,自己進浴室清洗,殼在床上點了一根煙。
卷洗完澡出來,上了床就窩進殼懷里,埋著臉,很是羞澀的樣子,把殼都逗笑了,“這么害羞啊?那你以前......?”
“我們上次見面那晚,是我第一天上班,你是第一個把我?guī)Щ丶业娜??!?/p>
殼聞言更是心動,“你別去酒吧工作了,我養(yǎng)你吧?!?/p>
“可是,我跟酒吧簽了協(xié)議的,違約要很多錢?!?/p>
殼在卷額頭親了一口,“沒關(guān)系,過兩天我就會有一筆錢,應(yīng)該不會少,你再等我?guī)滋??!?/p>
“好?!?/p>
第二天,行動是在晚上,所以早上的時候殼開車先送了卷回去,到了酒吧門口,卷湊到殼身前親了一口,剛要轉(zhuǎn)身下車,被殼拉住了手腕,殼的指腹在卷手腕上磨裟了一會兒,卷疑惑地問道:“怎么啦?”
殼拉著卷的手到唇邊,在手背上落了一吻,“沒什么。”
03
太陽下山后,參與這次行動的血獵在H市郊外集合,各自都開了車,還拉了一個群,那位林先生在群里說了一些好話,又給了一個定位,于是眾人便開始出發(fā)。
地點是一個莊園,占地不小,莊園中心是一棟三層樓的別墅,車子目標(biāo)太大,眾人距離莊園還有2公里的時候下了車,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莊園逼近,都是這一行的老手了,各自有各自的本事,一只血族200萬呢,誰先到手算誰的。
莊園的別墅里有隱隱的光亮,還有音樂聲傳出來,很熱鬧的樣子,到底是夜間生物,晚上才是他們活躍的時候。血獵們也沒敢輕敵,不知道里面是否有級別高的血族,他們先在別墅四周潑灑了圣水,然后從大門破門而入。
門口是被炸開的,里面的血族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銀槍射倒了兩只,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其他人四散逃開,有些已經(jīng)跟血獵纏斗在了一起。
殼進去后看到里面是個大廳,中間兩邊各有一張長桌,點了一排排的蠟燭,像是在慶祝什么卻被他們的出現(xiàn)打斷了,到處都一團亂,有一只血族猛地朝殼沖過來,殼閃身避開,跟對方打了起來。
高虎那頭戰(zhàn)況也很激烈,他本就生得高大,血族干瘦的身子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只見他抓住朝他飛來的一只血族的翅膀,猛地朝地上一砸,那只血族頓時慘叫了一聲,被高虎握著的翅膀詭異地彎折著,看著應(yīng)該是斷了,還沒等高虎松手,旁邊突然沖出來一只小血族,撲上來捶打著高虎的大腿,那還稚嫩的牙齒連高虎的褲子都咬不破。
高虎放開手里斷了翅膀的血族,一只手就把那只小血族拎了起來,“喲,還有這么小的家伙呢,不知道這么小是不是也值200萬?!?/p>
地上那名受傷的血族見狀雙目赤紅著,想要撲過來,又被高虎踹了一腳,半天爬不起來,高虎手里的小血族見狀哇地就哭了,嘴里喊著“媽媽”。
高虎聽著煩,拎著小血族就往地上甩,結(jié)果對方?jīng)]落到地上,被殼抱住了,殼把小血族放下來,那孩子立馬就跑到了媽媽身旁,看到媽媽翅膀慫拉著,想碰又不敢碰,一直哭著喊“媽媽”。
“華殼你什么意思?自己沒抓到,想來搶我的?”
高虎這邊一出聲,他的幾名同伴也湊了過來,警惕地看著殼。
“林先生要的是活的,弄死了可拿不到錢?!?/p>
殼這話聲音不小,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而他說完,其他人下手也沒那么重了,殼看著高虎的人把那受了傷的血族和孩子捆了起來,那孩子一雙眼睛淚汪汪地看著他。
血族,也是有孩子和婦女的啊,而他們又做錯了什么,真的傷害人類了嗎?
這場混戰(zhàn)持續(xù)了兩個小時,除了跑掉的兩只之外,屋里所有的血族都被捕獲,殼抓到了兩只,也用繩子捆著,其余人手上都抓了不少,個個臉上都透著興奮,做了這單生意,夠逍遙好一陣子了。
林先生那邊收到消息之后,很快就派了兩輛大貨車過來,把所有血族都拉上了車,至于帶去了哪里,沒有人關(guān)心,所有人也收到了林先生的轉(zhuǎn)款,在群里客氣地說了幾句“謝謝老板”,之后也陸陸續(xù)續(xù)散了。
所有人都走后,殼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想來這群血族一直在這里生活,樓上有好幾個房間,有很多生活用品,廚房里有一整排的冰箱,殼打開,看到里面有一罐一罐的血液,還標(biāo)注了血型,殼試圖找到一些人類被殘殺的痕跡,但是都沒有,他們除了食物跟人類不一樣之外,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同。
殼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殼回去后,越想心里越不安,不知道那位林先生抓這么多血族去干嘛,糾結(jié)了一天之后,殼聯(lián)系了林先生,想跟對方見一面,對方也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并約在了林先生的家里。
殼按著林先生給的地址開車過去,還挺偏,是在半山腰的一棟別墅,四周都是山林,到了夜里特別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殼到了門口,是自動感應(yīng)的鐵門,有兩個門衛(wèi),想來是得到了吩咐,沒有阻攔殼的車,殼進去后又開了一小段路,才在別墅的大門停下,他下了車,立馬就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前跟他打招呼:“殼先生您好,林先生已經(jīng)吩咐了我,讓我?guī)M去。”
“有勞了。”
殼跟著那人進了別墅,然后被帶到了客廳,而看到客廳的人后,殼有些詫異,“卷兒?你怎么在這里?”
客廳里,林先生正跟卷坐在沙發(fā)上說話,兩人靠得還挺近。
“你們認(rèn)識啊?”
林先生依舊舉止儒雅,朝殼笑著問到。
卷在殼開口前搶先答了話:“見過,在Mars?!?/p>
“哦,這樣?!绷窒壬矝]有想要深究的樣子,又對卷開口道:“你先上房間等我?!?/p>
“好?!?/p>
卷轉(zhuǎn)身就走,卻在經(jīng)過殼身邊時被殼握住了手腕。
“你還沒說,你為什么在這里?”
林先生見到兩人這個情況,也不傻,多少猜到了什么,于是笑起來:“怪我,不知道卷是殼先生的朋友,我正想著幫卷解約,到時候卷恢復(fù)自由,我把他送給殼先生,你看如何?”
殼能力不錯,以后可能還會有用得到的地方,林先生自然想要親近討好,但這話讓殼聽著很不舒服,像是把卷當(dāng)做一件物品似的,殼松開握住卷的手,沒再說什么,卷也轉(zhuǎn)身離開了客廳。
“殼先生請坐?!绷窒壬愿懒斯芗移懔艘粔夭柽^來,親自給殼倒了一杯,“這么晚過來,殼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嗎?”
殼沒喝那茶,他也不知道怎么拐彎抹角,加上卷的出現(xiàn),讓他心里有些煩躁,于是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林先生需要這么多的血族人做什么?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林先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不答反問道:“殼先生為什么想要知道這些呢?是我錢沒給夠嗎?”
“我覺得這些血族并沒有害人之心,能不能......把他們放了?”
林先生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笑著說道:“殼先生是在開玩笑嗎?我花了好幾千萬,你讓我把他們放了?”
殼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荒唐,但是他又不知道還能說點什么,一時間空氣里有些凝滯。
林先生的管家突然過來,腳步有些急切,在林先生耳邊低語了幾句,林先生臉色變了變,下一秒又笑起來,朝殼說道:“殼先生,我現(xiàn)在有些事情要忙,如果你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請先回去吧,對了,那位卷,你也可以帶走?!彼f完也不等殼回應(yīng),急沖沖地走了,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很緊急的事情,以至于禮節(jié)都顧不上了。
殼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這一趟是白跑了,其實他也知道,這個要求很沒有道理,可他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殼起身打算離開,想到了卷,他上二樓想帶卷一起走,結(jié)果在二樓所有的房間里都沒見到卷,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尖叫,殼精神一凜,快速朝著聲音方向奔去。
聲音是從一扇門口傳出來的,殼推開門,看到的卻是往下的樓梯,殼一路走下去,還挺深,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有很大的空間,甚至比地上的別墅面積還要大,像是個什么基地,四面都是鋼板,接通了電源,照得非常明亮。
殼一路往里走,看到地上倒了不少人,他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死了,直接被什么東西劃破脖頸,一招致命,看穿著像是林先生的人,前方又傳來慘叫聲,殼不再停留,快速朝前奔去。
推開走廊盡頭的門,眼前的一切讓殼震驚了,這里有一個個的大鐵籠,里面關(guān)著數(shù)十只血族,半死不活地或站或坐,有的少了一只翅膀,有的缺了一條腿,另一邊像是個實驗室,一排排的架子上全是瓶瓶罐罐,還有不同尺寸的手術(shù)刀,固定四肢的躺椅,有接通電源的電槍,還有火具。
殼不用人說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里是做什么的。
“殼、殼先生,救救我,救救我,你、你要多少錢,都可以,救我出去......”
殼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朝他爬過來,要不是這人的聲音,殼差點認(rèn)不出這是林先生,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傷口,不停在冒血,把衣服都染紅了,臉上,頭上,都是血,而在林先生身后,站在殼對面的人,是卷。
卷如今也不藏了,長發(fā)披在肩頭,耳朵尖尖地露出來,雙目赤紅,森白尖利的獠牙外露著,身后是一雙三米長的黑色翅膀,周身的氣息讓空氣都出現(xiàn)了波動。
卷很生氣。
一天前,兩名渾身是傷的血族跑來找卷,讓卷救救他們的族人,卷認(rèn)識那人,那人的家族在H市也生活了近百年,一直以來都很安分守己,族里的孩子有的也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他們在人類的世界生活得很好,跟人類也能和平共處,卷還挺喜歡他們這一家子的,卷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查到了林先生,而林先生又十分謹(jǐn)慎,卷只好誘導(dǎo)對方到酒吧,再一步步摸到林先生的家,但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殼。
卷不說話,就只是靜靜地看著殼,林先生已經(jīng)爬到殼腳下了,殼看著這渾身是血的人,朝卷開口道:“他......他都這樣了,留他一命吧?”
殼這話說得很艱難,特別是在他說完之后看到了卷的那個笑,殼覺得他一顆心像被撕碎了似的,好疼。
“好啊?!本硇χf到,手下卻一揮,地上的林先生像被什么東西猛地吸了過去,被卷掐住了脖子,卷也不看他,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殼,手下漸漸用力,四周的血族開始?xì)g呼。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卷擰斷了林先生的脖子,然后將人甩到殼的腳下,“我留他個全尸,算是給你的面子。”
殼低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斷氣的林先生,再抬頭時卷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兩人間隔不到半米。
“現(xiàn)在這里就剩你一個人了,你要跟我動手嗎?”
卷的聲音很冷,殼從來沒聽卷說話這么冷過,看著他的眼神也冷,冷得殼難受。
“卷,我們......”殼伸了手想去拉卷,卻被卷避開,“如果你不動手,那我要把他們帶走了,你要攔我嗎?”卷說完又問了一句:“我的這些族人里,有你親手抓的嗎?”
殼沉默了,他聽到卷似乎笑了一下。
卷一肚子的氣全撒在了那些鐵籠里,被他全砍斷了,籠子里的血族相互攙扶著出來,紛紛對卷跪了下去。
“感謝卷大人救命之恩!”
04
卷帶著一行人出來后卻成了個問題,這一眾的傷殘,就算變回了人類模樣也很引人注目,更何況還有一些連翅膀都收不回去,幾個年紀(jì)小的孩子,牙齒半長不短的,被人看到了也不好。
他們一路往山下走,卷已經(jīng)派人去找車了,但可能沒這么快,走著走著,身后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卷回頭去看,看到殼開了一輛大貨車過來,停到了他們的旁邊。
殼從車上下來,走到卷面前說道:“讓他們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p>
卷現(xiàn)在還不想跟殼說話,他還在生殼的氣呢。
那群血族安安靜靜在旁邊站著,一副聽從卷命令的樣子,其中一個小血族跑過來抱住了殼的腿,抬起頭朝殼笑:“好人哥哥?!?/p>
殼認(rèn)出來,這是那只差點被高虎摔了的小血族,他把對方抱起來,說道:“哥哥送你們回家好不好?”
小血族點點頭,又扭頭超卷說道:“卷哥哥,我想坐車,我走累了?!?/p>
卷把小血族抱到自己懷里,像是不想給殼抱似的,然后也不搭理殼,卻對小血族說道:“好,那我們坐車車回家?!?/p>
有了卷這話,血族人才陸陸續(xù)續(xù)上了車,等所有人上了車后,卷才上了副駕駛。殼原本以為卷會坐在車后不會過來的,見到卷過來臉上一喜,剛要說話卻被卷搶先開了口:“你最好老實開車,敢耍花招試試!”
殼不敢耍花招,殼一路把車開得很穩(wěn),將一車子血族人送回了那天的莊園別墅。別墅前是那兩名去跟卷求助的血族人,看到自己家人回來了,忙不迭上前扶著下了車,對著卷又是一番道謝。
臨走前那名小血族又跑過來抱住殼的腿,殼蹲下來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快回家吧?!?/p>
“好人哥哥要不要來我家玩?我可以給我的小熊給你玩?!?/p>
“哥哥有事情,就不去了,下次好不好?”
“那好吧?!蹦切⊙迓勓杂行┦?,被家人過來牽著,一步三回頭地回家了。
這一切安頓好后,卷轉(zhuǎn)身就走,殼想去追,結(jié)果卷直接翅膀一揮飛上天,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林先生別墅那邊是瞞不住的,不僅如此,之后的半個月里,卷帶著手下的人,滅了好幾個血獵組織,這事鬧得有些大,一開始還是警察在處理,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后就由特殊部門接手了這些案件,并全面封鎖消息。
國家也有成立這類的特殊部門,他們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大部分人擁有異能,專門處理類似這樣的事件,血族只是其中之一。
各地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這些人也是有生活痕跡的,突然間人不見了,自然會引起身邊親友的疑惑,為此又出現(xiàn)了不少失蹤人口案,最后也注定是無疾而終。
殼主動聯(lián)系了特殊部門的人,帶著他們?nèi)チ肆窒壬膭e墅,將見到的一切都如實呈報了,特殊部門的人聽完也自知理虧,這個世界其實除了人類之外,還有很多物種存在,大家一起生活在這個地球上,只要不越界,那都可以友好相處,特殊部門里任職的還有血族的人呢,更何況,人類中也有殺人放火的罪犯,血族中出現(xiàn)一些窮兇極惡又有什么奇怪的,誰犯了錯誰受罰就是,沒必要禍連全族。
殼也是這次才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特別是知道了特殊部門任職的血族,是另一位人類軍官的愛人之后,他心里又浮現(xiàn)出了卷的身影,但現(xiàn)在的重點是,如何讓卷消氣,這次的事情,血族受的傷害更大些。
特殊部門的負(fù)責(zé)人親自給卷遞了拜帖,上門跟卷商談怎樣和平解決這次的事件,卷倒也不拒絕,雙方坐下來談,談了快兩個小時,簽訂了一些條約,卷不干涉他們懲治殺戮人類的血族人,人類也不能無故虐殺血族的人,此外還對這次受了傷害的血族人給予了一定的賠償,最后這事才算結(jié)束了。
事情解決后,殼每天都到Mars酒吧里報道,現(xiàn)在他也知道了,卷才不是在酒吧里打工,卷這樣的身份,怎么可能打工,所以卷之前說的那些都是騙他的,但那晚是卷的第一次,這點殼倒是深信不疑,他每天買一束玫瑰花來,從Mars開門營業(yè)一直坐到打烊關(guān)門,卷愣是一次都不肯見他,花倒是被手下的人拿了過來,被卷丟到垃圾桶去,后來又覺得,花是無辜的,又從垃圾桶里撿回來,買了個花瓶插著。
海鷗不過是帶著颯颯去國外旅游了一圈,回來才聽說了卷大開殺戒的事情,補看了好幾期《血族日報》,一邊看一邊覺得,卷還是太善良了些,怎么半個月才殺了這么點。
海鷗到酒吧來找卷,看到卷站在二樓角落的一個房間里,透著窗口看樓下吧臺的方向,海鷗順著卷的目光看過去,是之前卷想要的那個人,又想到這幾期的《血族八卦》里有提過,說這人天天給卷送玫瑰花,大家都在猜卷會不會心動。
海鷗看卷這副樣子,想來那群猜不會的人,是要輸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