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填坑作品，卡迪安榮光永存1，未閱讀前文的朋友可移步到此處，開個傳送門。

第五部分

第六章

攻占努勒姆阿佩克很簡單，卡卡爾想。

只要消滅所有守軍就好了。但管理這座塔要復雜得多。沒有懺悔者皮特的明確許可，他們不允許殺人，侍從們開始緊張起來。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殺死那些他們不喜歡的人。原因很簡單:他們心懷異端，異端之人必遭屠戮。

現(xiàn)在懺悔者皮特禁止他們執(zhí)行死刑?！叭魏巫锶硕急仨殠У轿疫@里來，”他命令道。他那縫合了眼皮的眼睛里的血管爆裂，黑色的血茄把白眼染紅?！拔乙獙徟兴麄?”

星語合唱團的星語者們與塔樓上的文職人員，這些殷勤的人很容易被指控。他們被抓的原因多種多樣，例如沒有及時對兄弟會成員表示天鷹禮又或是懺悔者皮特經(jīng)過時沒有鞠躬。他們行動總是慢吞吞的。

懺悔者皮特目不轉(zhuǎn)睛地聆聽每一項指控，淚水從他的眼中滴落。

他并沒有失去對暴力的渴望，但有些被帶去審判的人被認為是為了維持星語唱詩班運行所必需的人員。

對于這些人，他沒有下令處決，而是讓兄弟會的人毆打他們，直至昏厥。

“住手，兄弟們，”他命令道。站在被告身旁?！跋麓挝覀儾粫@么心慈手軟，再膽敢對神的仆人不敬，我就送你們見帝皇！”

卡卡爾和其他人在他們最近清理的營房里安家。死去的衛(wèi)兵被拖到外面，堆成一堆。身上的血跡還留在原地。他們引用了懺悔者皮特的話。不信之人必將血流成河，他們的頭顱必將獻祭亡魂。

這些侍臣都是全副武裝狂信徒。值班表被釘在門上。斗爭會議剔除不潔思想。標語被涂抹在墻上，騎士們熱切的想承擔新的職責，在會議上，他們座成一圈，吟唱他們的懺悔者的語錄。

血是歷史的痕跡。

敢于思考。敢于行動。

在流血中尋求真理。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

卡爾去執(zhí)勤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

他幫忙把尸體堆在外面。尸體已經(jīng)凍成冰雕，他的臉上結(jié)霜，眼睛也凍得快閉上了。

死者必須向帝皇討?zhàn)?。他們?nèi)馍韺榈刍实耐恋厥┓省?/p>

卡卡爾是五十名禁衛(wèi)中的一員。他們穿著軍士的軍服。他的外套太大了，一直拖到腳踝。他把背心緊緊地裹在身上，雙手深深插進口袋里。

風在呼嘯，他握緊拳頭?？诖镅b滿了死人的遺物。他真希望自己也把靴和襪子脫了。他的腳早就沒有知覺了。

太陽升起的時候，外邊響起了鈴聲。禁衛(wèi)們一個接一個地被召集起來進行斗爭會議。

懷疑是雜草，必須連根拔起。

當他進去時，他的斗爭小組的其他成員圍成一個圈。他們的臉因緊張而緊繃。

懺悔者皮特站在中間。他的眼睛因感染而紅腫?！坝泻孟?，我的仆人們。永恒之城已經(jīng)淪陷。異教徒已被驅(qū)逐出他們的洞穴。他們還在抵抗。他們拒絕看到光明。這些無恥之徒活著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他們背離了帝皇的庇佑?！?/p>

卡卡爾在歡呼。帝皇憐憫他。他愛兄弟會。他憎恨剩下的所有人。

“但我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世界上斗爭依舊。我們周圍到處都是異端邪魔。最糟糕的是那些聲稱敬愛帝皇的人。它們是緊貼在我們胸脯上的蛇。那些口蜜腹劍之人咬傷了我們!我們決不能放松對他們異端思想的警惕。懷疑是雜草。他們必須被根除！”

卡卡爾想要踐踏他們的敵人。當懺悔者皮特從他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套卡牌時，他跺著腳?？ㄆ灰粔K臟布裹著。從新洗牌，皮特繞著圈子走了一圈，遞給每位勇士一張牌?？柲闷鸾o予他的那張緊貼在胸前。

“我聞到了叛徒的味道?！睉曰谡咂ぬ匦Q?！拔夷芨杏X到那些想背叛我們的人。懷疑的種子，正在我們中間生根發(fā)芽。”

“不!”眾人哀嚎。

懺悔者皮特咆哮著要大家安靜?！安灰裾J事實，先生們。不要否認我們的同胞中出了叛徒。叛徒就像蟑螂!他們爬進巖石，躲在地板下面。我聞到了。我聞到異端邪說的味道!”

“找到他們!”有人喊道。有人雙手合十禱告，“尋找不圣潔的人。我們要踩爆他們的腦袋!”

懺悔者皮特像籠中的野獸一樣嗅著哼著，他的黑色的禮帽現(xiàn)在皺巴巴的?！拔业谋亲訌膩頉]有背叛過我，我聞到了異端邪說……你們中有一個是叛徒?！蹦銈冎杏腥似髨D背叛我們的事業(yè)。是哪一個?!”

禁衛(wèi)們環(huán)視了一下圈子，似乎想看看是誰。

懺悔者皮特來回走動，敲打著地板?！拔抑鞯刍?。我們幾個世紀以來一直忠于您。我們的敵人想要毀滅我們。他們派軍隊來對付我們，騙子和奸詐的人混入我們的隊伍。主啊，幫助我們吧。告訴我們誰是異教徒。讓我們在黑暗中尋找光明!”

卡爾緊緊地閉上眼睛。我主帝皇。我是您忠實的仆人。救我，我要榮耀您的光輝，我將身無分文。我將五體投地。我的靈魂是純潔的。我為我所有的罪過感到抱歉。我是你們選擇的懲戒和戰(zhàn)爭的工具。”

房間里人匍匐于地。每個人都審視自己的內(nèi)心，尋找異端邪說，尋找成長為懷疑的種子。

“我能看到你?！睉曰谡咂ぬ睾暗?。他舉起一只手，好像伸手要從陰影中抓住什么東西?！暗轿疫@兒來，騙子!站到陽光下！讓我好讓我看看叛徒的臉。帝皇，把敵人指出來吧。給我看看他手里拿的那張牌?！?/p>

卡卡爾跪倒在地，雙手捂著臉，緊緊地閉上眼睛，仿佛這個姿態(tài)可以表明他的忠誠。

懺悔者震驚地吸了一口氣。那聲音就像蛇的低語。“我看見你了!”他低聲說?！膀_子。叛徒。站出來。揭示自己?！?/p>

房間寂靜的可怕。

皮特笑了?！澳切┬γ婊冋莆罩扑榈氖澜?。讓我看看你的卡牌，紳士們。讓有罪者顯露他的真身。”

卡卡爾睜開眼睛。懺悔者皮特繞著圈子走了一圈，站在每個禁衛(wèi)身邊，看著他們把牌翻過來。

第一個人手牌是豺狼。下一個，眼睛。他們轉(zhuǎn)了一圈，把牌翻過來。

劍，星辰，祭司。

然后懺悔者皮特站在卡卡爾身邊。那頂黑色的禮帽擋住了光線?？柛械饺韽浡?，他知道帝皇在庇佑著他。

他閉上眼睛，翻開卡片。他低下頭。

畫面上，一頭受傷的獅子倒地躺在地上，一名身穿青銅盔甲的戰(zhàn)士拿著長矛站在獅子旁邊，準備發(fā)動了致命一擊。他把它舉起來給懺悔者皮特看，皮特瞪著眼睛看著它，點了點頭。

“我的孩子，你注定是偉大的。我們的敵人都會倒下，你就是那能使他們脫離苦難的人。”

卡卡爾雙手合十祈禱。他很幸運。他仍舊被注視。他是垂死之人的劊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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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翼機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飛越了波蒂斯平坦的農(nóng)田。從空中看，這個星球似乎很平靜。透過圓形視窗，他們可以看到旋轉(zhuǎn)的梯田，這些田地使他們中心的小方形農(nóng)場相形見絀。他們看到筆直的道路消失在視線之外，那里沒有車輛移動。山巒上道路開始在斜坡上蜿蜒曲折。

旅程正變得艱難起來。天空變暗，狂風呼嘯而過，烏云裹挾著暴風雨，不祥的雨和冰雹拍打著撲翼機。

在山風的夾擊下，撲翼機劇烈的震顫著。他們在空中緩慢盤旋上升，每一次拍打機翼都標志著艱難的爬升。

“氣溫下降得很快?！泵艨p手抱住膝蓋?！笆沁@樣吧?她問維克多。

他點點頭，沒說話。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太冷了。他們試圖保持專注，試圖在行動之前讓自己休息一下。陡峭的巖壁不時出現(xiàn)，近在咫尺，這十分危險。

再一次激烈的顛簸之后，德雷諾大喊大叫，指指點點。

“臥槽！”德萊諾說?！八麄儔嫐Я??！?/p>

敏卡拼命向外面看，只見對面的撲翼機在空中解體，撞在巖壁上的撲翼機粉身碎骨，看著被拋向空中的卡迪安，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強忍住自己的感情。戰(zhàn)爭沒法感情用事。等到死亡人數(shù)統(tǒng)計出來之后，把那個時刻單獨留給自己。

“是那一架?”貝魯斯問。

明卡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祈禱，希望飛行員能幫助他們度過難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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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者繼續(xù)繞著圈子。當他的隊友們一個接一個地把牌翻過來的時候，這場活動顯現(xiàn)出可怕的氛圍。巨人，小丑，靈能者，王座。

直到最后一個人，那是阿達姆。

懺悔者皮特站在他旁邊。“我聞到你的味道了，叛徒!””

阿達姆搖了搖頭?！拔沂羌儩嵉?”

他們都盯著他。

阿大姆臉色蒼白。他的雙頰緊繃?！安唬彼@恐的向后退卻。

懺悔者皮特把他推倒在地。“讓我看看你的卡牌?！?/p>

阿達姆把卡牌翻過來，雙手顫抖著。他的目光專注。

“這是張破碎的世界。”

“你是叛徒?！逼ぬ匾蝗瓝舻顾?。

阿達姆跪倒在地。“不，紙牌撒了謊。敵人背叛了你。他們給你看的是錯誤的形象。不是我。我不是叛徒。我愛帝皇!”

但沒人為他辯護，如果他有罪，那剩下的人就能免于指控。

“來,兄弟!幫助他了解自己的罪惡。”

他們服從了懺悔者皮特。必須幫助這個異教徒接受他的恥辱。他必須在被殺之前皈依。他必須挨打，直到屈服為止。

“拿工具來!”皮特指著房間角落里放著一堆錘子和扳手?！拜p易的坦白毫無意義。異教徒只有通過痛苦才能得救。”

“可我是無辜的!”阿達姆為自己辯護。

皮特神父走上前來。錘子砸在他的手上，阿達姆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我們都不是無辜的，”懺悔者說?！靶Q純潔才是最卑鄙的異端邪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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舷窗被滾滾的白云染成了白色。

隨著溫度的下降，珍珠般的光芒中顯現(xiàn)一些形狀。羽毛狀的雪花漸漸融化。

“我們平穩(wěn)下來了?！本S克多說。

敏卡點了點頭。當云層散去時，她可以看到一片白色平原，只有一簇簇冬草從雪中伸出來。那地方看起來真不錯。

敏卡抬頭看著尚德政委朝駕駛室走去。

他從敞開的門口瞥了一眼，然后他折返回來，彎著腰站著，一只胳膊撐在彎曲的艙頂。他警覺而緊張。

“十分鐘準備”他說。

卡迪安們點了點頭，開始戰(zhàn)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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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達姆被打死之后，剩下的人仍舊在毆打他。

他們每個人都要動手，懺悔者皮特要用背叛者的鮮血為禁衛(wèi)的武器賜福。

卡卡爾感到自己很強大，對帝皇的意志充滿了熱情?！拔覀儜?yīng)該把他的遺體扔出去嗎?””

懺悔者皮特把他的紅眼睛轉(zhuǎn)向卡卡爾的臉。他的靈魂必須祈求帝皇的寬恕。他的肉拿到廚房去。它會滋養(yǎng)那些饑餓的人們。他的身體還能為帝皇服務(wù)?！?/p>

他們把尸體沿著走廊拖到廚房。

禁衛(wèi)們在那里攪拌著盛著泔水的方形大罐。

“把它拿出來!”其中一個指的是血淋淋的尸體。

“這是懺悔者皮特的命令。用他的肉滋養(yǎng)饑餓的人。愿它安息?！?/p>

“我們是快要餓死了嗎？”廚子啐了一口?！鞍堰@玩意扔出去?！?/p>

卡卡爾感到一陣震顫。反駁懺悔者都是異端邪說。如果他舉報這樣的言論，那么他也會成為異端。

他們把尸體扔到雪地上，卡卡爾徑直走到懺悔者的門前，敲了敲門

“請進!”

在里面，懺悔者皮特跪在地板上，他的禮帽戴在頭上，鏈鋸劍擺在身邊。

“我告發(fā)一名異端?！笨柕吐曊f。“廚師不想用我們送來的肉。”

懺悔者拿起他的鏈鋸劍?！案嬖V我他說了些什么。”

卡卡爾又重復了一遍。

懺悔者皮特的摸了摸紅腫的眼睛。他近乎憤怒的盯著卡卡爾的臉?！安涣x之徒。帶上錘子和砍刀。讓他明白自己被玷污了。等完事了，把他的頭拿來見我?！?/p>

他們殺了廚子，把腦袋交給了懺悔者。

廚子的頭殘缺不全，一只眼睛被挖了出來。

“他認罪了嗎?”皮特質(zhì)問道。

“是的，”卡卡爾說?！叭缓笪覀兂兜袅怂纳囝^，這樣他就不能收回他的供詞了?！?/p>

皮特把手放在卡卡爾的肩膀上?！澳阕龅煤冒。值??！?/p>

那天晚又是卡卡爾執(zhí)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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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活動使他感到精神振奮。他還向皮特揭發(fā)了另外三個異教徒，每個人都被迫認罪，然后才被處決。

他覺得自己配得上帝皇的榮耀，現(xiàn)在，只要他下令，大家就會聽從他的指揮，他就負責巡視崗哨，確保每一個禁衛(wèi)都恪盡職守。

遠處的山巒上有三個光點

“看到了嗎?”卡卡爾對衛(wèi)兵說。離他最近的是馬爾尚，一個大肚子長著一嘴爛牙的男人，馬爾尚瞇著眼睛望向遠處的白色。

“什么？”

“有人來了?！?/p>

衛(wèi)兵望著他?！拔覀儽仨毟嬖V懺悔者……”

沒有人想去?？柹钗艘豢跉?。其他人都是軟弱的?！拔視嬖V皮特的。”

高塔內(nèi)一直是黑暗和寂靜的，但現(xiàn)在卡卡爾走近時，人們都在工作。懺悔者皮特就在里面。他急忙向前走去。自從他們把兄弟會占領(lǐng)這里，他就再沒進去過。兄弟會的兩名成員守在通往里面臺階的鐵絲柵欄門口。

“我有話要告訴懺悔者，”卡爾說?！案嬖V他有飛機開過來了?！?/p>

“是誰?””

“我不知道。”

衛(wèi)兵們點頭示意卡卡爾進屋。綠光在空中閃爍?！澳闳ジ嬖V他吧。通行口令是‘希望永恒’。”

卡卡爾深吸了一口氣，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當他踏上臺階時，他的頭頂上傳來了金屬的叮當聲，那可能是鐘的敲擊聲，他的頭頂上開始發(fā)出刺耳的亮光。他走上臺階，在黑暗的雕花門口停了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誰在那?””

卡卡爾停了一會兒。他轉(zhuǎn)過身，站在他左邊的是一名塔樓守衛(wèi)，那人的臉被一頂帶面罩的頭盔遮住了。

“我是卡卡爾，我是來見懺悔者的。”他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衛(wèi)兵示意卡爾進去。

卡卡爾開始走上臺階。大家都很警惕。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懺悔者皮特在注視著他走的每一步，但他的信仰使他堅強，他堅信皇帝愛他，憎恨他的敵人。

當卡卡爾到達一樓時，他能聽到黑暗中的竊竊私語，胡言亂語，語無倫次，這無關(guān)緊要。當他到達二樓時，他渾身發(fā)抖。他走到星語唱詩班所在的場地，他不情愿地走上最后一級臺階，看到懺悔神父皮特的身影站在拱形唱詩班拱門后，他松了一口氣。

卡爾快步上前，跪在地上，緊緊抓住懺悔者的長袍。皮特轉(zhuǎn)過身來，俯視著他。他的眼睛流血不止，臉頰上的皮膚向上拉著。他的眼球鼓了起來。很難讀懂他的表情。

“大人。有飛機開過來了?！?/p>

皮特用雙手抓住了卡卡爾，卡卡爾被他的觸摸嚇得發(fā)抖。

皮特的臉上異常嚴肅?！八麃韱?”

卡卡爾渾身顫抖“我不知道?！?/p>

懺悔者抓住卡卡爾的肩膀。“他在這里!我感覺到了。是時候了。準備好了嗎，我的孩子?”

“是的，”卡卡爾低聲說，雖然他不明白他應(yīng)該為什么做好準備。但不管怎么樣，他都會忠實地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