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29)

年邁的騎士抹了抹眼淚,重新戴上頭盔,遮住了他年輕卻盡顯老態(tài)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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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來此,可是為了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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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此時對他的警戒心已然降到最低,只是單純不讓他接近貝拉,手上戒備早已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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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一隱狐宗后人說,要我來此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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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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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肯叫幼主來此,那想必是知道些內(nèi)情的,也是真心為了幼主著想。恕老臣僭越,公主可否提起過煉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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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聽娘親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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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目光低垂了些,他也識趣地沒有再問。他轉(zhuǎn)過身背對珈樂,右手抽出腰間久久不曾出鞘的長劍,在空中揮舞出狼形圖騰,四周石壁竟飛出重新組合,壘出一大坑,下深有五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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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這便是不老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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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泉水何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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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抬頭看看他,頭盔下又傳出一聲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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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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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長劍,裸露出左前臂,輕輕一劃,傷口處竟涌出淡藍色液體。珈樂一時有些吃驚,下意識想要上前阻止,那男子卻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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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啊,我桑漠狼族原本是這死人漠里最強大的妖異勢力,根結(jié)之穩(wěn)固,桑人、中土,皆不能撼動,公主可給您講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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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搖搖頭,但頭上兩只狼耳卻不自覺地動了動,他見了,不禁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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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族后裔!幼主可知,我等陸行魔狼是如何在這大漠里稱霸一方的么?靠的是隱狐宗與如今的異貓方士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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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指望珈樂能回答上來,于是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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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求沙行效率,我等交換血脈純度換來沙狐的魔爪,不僅使得我族人履沙地若平谷,一雙狐妖血脈驅(qū)動的魔爪更令死人漠里所有的生物膽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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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激動處,那傷口流出的液體便劇烈些。珈樂低頭看看自己的爪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自從乃琳不再封鎖自己和貝拉的記憶后,她時不時便想起那時與貝拉交戰(zhàn)的情形;如果利爪再抵近一寸,如果貝拉鮮血噴涌在自己面頰,又該是怎樣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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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異貓方士團,他們雖弱,卻有項異能未宣諸示人:操控流動。當(dāng)時那瘦弱灰貓答應(yīng)操控我等體內(nèi)狐妖血脈,條件是許他們一處棲身。唉,只可惜老族長一時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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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一歪腦袋,那男子繼續(x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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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貓方士團似乎早就與隱狐宗串通一氣,他們運用隱狐宗宗主授予的特殊器皿,操控了我們體內(nèi)的妖血,兩相轉(zhuǎn)換下,把族人體內(nèi)血脈徹底魔化。魔化后的族人不能變狼形,卻有無上威能,淪落為隱狐宗的戰(zhàn)爭機器。異貓方士團趁機接管我族領(lǐng)地,并驅(qū)使族人四處屠戮,為他們開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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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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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試圖自己起身,卻沒成功;珈樂許是聽入迷了,并未注意到貝拉,聽見一聲罵這才過來攙起貝拉。珈樂看看貝拉,眼中滿是擔(dān)心,貝拉卻示意自己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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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珈樂她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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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言語里盡是失落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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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唯一沒有感染魔血的,因為她本要被送往隱狐宗和親,聽說是對方是宗主候選,還是一介女流,真真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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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這一句話,在貝拉和珈樂耳中可是炸起了驚雷。珈樂娘親原本要與乃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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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們也天真,真以為對方有意促兩族秦晉之好,哪料到我們騎士團剛一到中土地界便被打散了。說是熊精騷動,可從沒有一只熊精能生得如此巨大、雙眼露紅色兇光;那分明是隱狐宗的魔物機器。騎士團縱有精銳上百人,也難敵五百魔熊;弟兄們死的死,殘的殘,我一人護送公主與當(dāng)年襁褓內(nèi)的幼主退回沙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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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珈樂貝拉不解,他又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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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漠狼族女子生育無需借助外力,可自然擬胎,與自己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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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經(jīng)意間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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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桑漠狼族這些特征,豈不成了隱狐宗試驗?zāi)У雷罴训募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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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不做聲,可瞳孔卻漸漸放大。為什么自己的娘親一模一樣,為什么自己和珈樂有血脈共振,為什么乃琳要盡屠隱狐宗。一切都開始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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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你這兩個死人,居然還能跑到這里,算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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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間,地穴的側(cè)壁被撕開一個大口,一狐貍頭骨蜈蚣身的巨大白骸從口子里探出頭來,不僅驚擾了三人,還驚醒了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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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狐魔虛空口洞中竟滴出幾滴唾液,貪婪地看著貝拉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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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補啊!大補!得此血肉,何愁生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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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來了精神,小手一招喚過阿草,把那銀色單刀拔了出鞘。那男子見了卻突然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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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用血脈催動那器皿,幼主再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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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聽了便猶疑一下,動作遲緩一拍。珈樂眼疾手快,當(dāng)下飛身入貝拉阿草下方位,微微帶出眼中紅光,利爪一亮直奪骨節(jié)處去。怎料這利爪根本無法穿透蜈蚣身節(jié),只得退了回來。這一下為貝拉爭取了時間,她立馬恢復(fù)狀態(tài),專心對敵,可腦中卻出現(xiàn)一奇怪聲音,像是她自己,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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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付不了它,得我來…”
“你想珈樂死在你面前么…”
“你若不用那銀色單刀的戀狐式,可接的下這怪物一招?”
“莫想那么許多,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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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還沒站穩(wěn)腳跟,那蜈蚣大足立馬拍來,眼見就要擊碎珈樂頭蓋。一淺紅色魔影飛出,帶著一把單刀來在珈樂眼前,橫刀胸前,接下了這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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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我和它斗上一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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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貝拉沒錯,是那小麥膚色、白金長發(fā)的貝拉,是人魔貝拉。男子在一旁發(fā)了會兒呆,隨即對珈樂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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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主進不老泉一避!老奴為幼主爭取些時間,要想煉血首先需浸泡不老泉四個時辰,待幼主入內(nèi)老奴自然關(guān)閉不老泉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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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珈樂反應(yīng),人魔貝拉一只手拎起珈樂往里頭一扔,示意男子關(guān)上通路。貝拉輕佻一笑,擺開一柄黑紅色單刀,殺氣恐怖冒出,問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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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曾請教前輩姓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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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號早記不清了,這寒功頗是逼人,老奴早被它反噬,就連幼主都快記不清相貌了。叫我阿冷吧,死前還能有人問問老奴名號,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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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倒是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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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前輩今日要死了?可問過我貝拉應(yīng)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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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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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西關(guān),城樓下排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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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親自帶隊排查人群中可疑人物,畢竟前幾日教人滲透進來讓她多少有些面上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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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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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的,大人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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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文牒上怎么還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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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遇見沙頭子了,折了一個送貨的弟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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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人商隊,運些什么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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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人,運的是些香料,中土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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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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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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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向晚在一旁瞇了瞇眼,吩咐兩旁手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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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緊這四人,恐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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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名桑人走了走,向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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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她是不是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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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頭的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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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事端,叫老二施些障眼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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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爾干死前,總算是給我們留了些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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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