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病隨筆五、夏日與消磨

早晨的日出,實在是美麗。
向前,一直向前,馳騁于清風(fēng)中,天邊是雞蛋黃似地云霞,因為太陽恰才露出一小辦身形,空氣仍舊清涼爽快,連天空看起來都清晰可見,遙遙低垂,似乎伸手便可觸摸。
——其實我向來是不曾也不喜早起的,然事與愿違,為駕照考試不得不騎車前往訓(xùn)練場地;每日五六點醒罷,便匆匆洗漱,騎車往數(shù)里之遙外,由此數(shù)見日出,內(nèi)心所感,萬千莫名。
母親在家中陪我,雖然無事,但也頗感安心。今次回來,便發(fā)現(xiàn)母親以聽書為娛樂,亦看快手短視頻——幸而快手現(xiàn)已整改,其上內(nèi)容漸少荒誕,多樸實。夏日炎熱,家中空調(diào)幾無關(guān)閉時刻,母親在家中休息不用受奔波炙烈之苦也好。
而我自回家,志趣消磨,迷茫無所從。
日復(fù)一日,而我心中怯怯;昔日自信便如河道中央之巨石,逝者如斯不舍晝夜,綿力不絕,日月相繼,終于敲開縫隙乃至分裂、崩塌。
昨夜我與家人散步,在燒烤店同鄰居一起吃羊肉串,席間有一秀美少女,著白衣短褲,齊劉海。我尚疑惑,只因記憶之中左右并無此人,若有此人,為何全無印象?鄰人大娘,極肥胖,與她行止親近,我于言語間漸漸明了。原來這少女是大娘的女兒,而她人我本來也見過:幼年乃小胖妞,無甚印象,眨眼間,便變化如新,青春洋溢。
我悵然良久,十?dāng)?shù)年前,漫天繁星,清風(fēng)槐樹,黃發(fā)垂髫言笑似不絕于耳,而今夜色漆黑如烏,路燈惶然,已無一人影。
時光慘烈,我已老;未知十?dāng)?shù)年后,又有何人仍在,父母如何,曾經(jīng)少年飛揚早消磨殆盡,哪時又有何感受?
二零一八年七月十九日
寫于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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