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預(yù)警：羨忘，雙兒設(shè)定，雙潔，HE，其他詳見前言。

“父王，那夷陵王那么囂張，謀逆之心昭然若揭，您怎么還給他賞賜呢？”

御書房，金子軒立在案前，看見金光善被侍女揉著太陽穴捶著肩，舒服得瞇起眼，不由又焦急地向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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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賞賜……你有這能耐給孤去攔住叛軍？”金光善半睜了一只眼，“連他藍(lán)曦臣都守不住，清河那位又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孤還能指望誰？好在這夷陵王也不算油鹽不進(jìn)，二十萬兩白銀，加一個美人……哼，倒也好打發(fā)?！痹挳?，又翹起一條腿跨上書案，示意人給他這邊也捶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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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能……換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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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就舍不得了？”金光善察覺到那躲躲閃閃又不停往他面上瞟的目光，慢慢翻身坐起，揮揮手叫旁人都先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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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藍(lán)二……確實驚為天人……拱手讓人是有些可惜，”嘖嘖了兩聲，惋惜地?fù)u頭，金光善走至金子軒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過也就是個玩物，有什么值得你上心的？你若喜歡，待我們父子喘過這口氣，你再要回來便是……不過美人一大把，新的不比別人玩兒過的強(qi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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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教訓(xùn)的是……”

金子軒聞言，忽也覺得有些面上無光。不過一個雙兒，能服侍他是那人的福分，拿去送人也是那人命不好，福薄。他有什么好稀罕的，還巴巴地來討人，真是掉價。

抓耳撓腮了片刻，總算找到了個正經(jīng)借口：“夷陵把個消遣當(dāng)寶貝，兒臣自然樂見其成。只是擔(dān)心，這藍(lán)二去了夷陵，姑蘇會不會就生了二心？萬一夷陵王不守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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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也是孤，要你搬這賞賜的原因，坐實了他們那世子妃是你新得的側(cè)妃。那他的出身，就要打上蘭陵的烙印，姑蘇自然還是咱們蘭陵的親家，他們再親近也越不得蘭陵去。藍(lán)曦臣身死，怎么著姑蘇王心里定是有怨的，又何談此時再嫁出幼子？何況姑蘇的軍力不容小覷，孤正在愁如何拖住姑蘇王，雖說這兵符暫時落在了蘇副將手里，但不把他拴在眼皮子底下盯著，孤還真不放心。這下好了，割人心頭肉的是夷陵，還是因他自己兒子戰(zhàn)敗，孤也是迫于無奈，怨不得孤。這藍(lán)忘機(jī)一走，姑蘇王可就膝下無人了，你不得將岳丈留在蘭陵好好侍奉著？那藍(lán)忘機(jī)若在夷陵混得好，姑蘇王就是我們的籌碼；若是不得寵……也甭談魏藍(lán)聯(lián)軍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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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深謀遠(yuǎn)慮……兒臣慚愧，”金子軒恍然大悟狀，急急拍馬，又有困惑，“那這議和之事，便宜都讓夷陵占了……云夢那邊…竟沒提要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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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動動腦子呢？”

金光善等了片刻，見金子軒仍是不語，一臉迷茫，抓起備好的玉如意，丟進(jìn)他懷里。

“你有多久沒去看厭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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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子軒堪堪接住那貴重之物，小心翼翼往懷里揣了揣，忽然開了竅。

“兒臣明白了，兒臣這就回去向她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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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金光善總算有些滿意了，微微頷首，“怎么說厭離都是你的妻子，東宮的主母，不論你看上什么新鮮貨色都別忘了這點(diǎn)分寸。此番送側(cè)妃出府，還得要她辛苦操勞，你當(dāng)多多照拂體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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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臣定不負(fù)父王所托，定與厭離齊心協(xié)力，送藍(lán)二公子風(fēng)光嫁去夷陵?！?/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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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機(jī)？”

“忘機(jī)開開門，你喜歡的，桂花糯米圓子，父王給你端來了?！?/span>

“忘機(jī)？聽話，開開門?！?/span>

離王宮不遠(yuǎn)的一處奢靡別苑，是金光善給藍(lán)啟仁和藍(lán)湛安排的住處。藍(lán)啟仁在門外又哄了幾聲，心焦卻又無可奈何，依舊得不到回應(yīng)，終是放心不下，命人破開了藍(lán)湛臥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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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聽了消息，藍(lán)湛不顧滿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氣氛，當(dāng)即跑出了大殿。若不是藍(lán)啟仁旋即請罪告退帶人出來追攔，怕是不知這不識路的小崽子要亂竄到什么地方去。

被侍衛(wèi)死死攔住腰，藍(lán)湛還是不停地掙扎撲棱。

“松手！別拉著我！”

“我要回姑蘇去，我要找兄長去！”

“騙子，都是騙子，我兄長才不會死！”

“放開我，我要去找兄長，我自己去找兄長！”

跪撲在地上也要蹬著腳往前沖，又哭又踹，像要拼盡全部的力氣，都快要背過氣去。不得已，藍(lán)啟仁大步跨上前，在那稚嫩的后頸狠狠劈了一記，接住那頓時無聲滑落的小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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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抱回寢室，又燃了些安眠香，藍(lán)啟仁就在隔間定定地望著窗外，想了一夜，守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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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藍(lán)湛清醒，一見到藍(lán)啟仁便掙扎著起身，站在床板上不?；艋?，又丟枕頭又踢被子，仍是吵著鬧著要回姑蘇，要去找兄長。

“夠了忘機(jī)！還想怎么鬧？”

“你當(dāng)這里是哪里？可容許你這般胡鬧？”

“你兄長去了，沒人管得了你了是嗎？你就也不要命了是不是？”

在藍(lán)啟仁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歇斯底里地吼出聲后，藍(lán)湛怔了怔，受驚般地縮回床榻，默默蜷起身子，低低地啜泣。藍(lán)啟仁閉了閉眼，沉沉地呼出一口氣，慢慢靠近，坐在藍(lán)湛身側(cè)，撫上他的發(fā)頂。

“忘機(jī)，你上哪兒去找，找不到的，再也找不到了…曦臣他……為父知道你接受不了，父王也……可你這般折騰又有什么用？現(xiàn)下究竟是什么局勢我們還一無所知，你要是再有個好歹，你叫父王怎么辦呢？”

藍(lán)湛沉默了片刻，慢慢仰起頭，抓住了藍(lán)啟仁的衣角，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眸，一字一顫：“父王…我知道錯了…您…您別嚇忘機(jī)了好不好……”

“兄長他……他真的……真的……回不來了嗎？”眼睛里已蓄滿了淚水，卻還努力地不讓它滴落，固執(zhí)地期盼著什么。

而最后的希冀，在藍(lán)啟仁微微的頷首中徹底支離破碎。

“回……回不來了……真的回不來了……”攥著衣擺的手頓時松了力，縮回身側(cè)抱住了自己的小腿，藍(lán)湛喃喃著，豆大的淚珠砸在膝面上，一滴、兩滴……

“忘機(jī)……”藍(lán)啟仁想再說些什么，卻發(fā)覺……他又還能說什么？

鮮有這般親昵的舉止——藍(lán)啟仁忍不住伸手圈住了那窄窄的肩膀，又松手輕輕拍了兩下藍(lán)湛的后背……然后才慢慢站起身，遲緩地走出他的臥房。

停下腳步時，亦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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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日，他終于等來了探子的密報，察覺其中蹊蹺，卻還來不及多想，就又得了不日接藍(lán)湛入東宮，準(zhǔn)備前往夷陵和親的旨意。他一時不知是該憤怒還是該心寒……百感交集了半晌，仰天大笑了幾聲，顫顫巍巍地去看他那個，被訓(xùn)斥得安穩(wěn)后，卻將自己關(guān)在房中不吃不喝不聲不響已有三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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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門而入的那一刻，見到的還是那蜷在角落的小小一只。頭埋在臂彎里，一動不動，不知是否因為哭累了而睡過去。

藍(lán)啟仁微微搖了搖頭，輕手輕腳走過去，準(zhǔn)備將他放倒換個舒服些的姿勢，卻在剛碰到他臂彎的那一刻，毛茸茸的腦袋突然支起來，露出紅腫到無法睜開的雙眼。

“父王……”

沙啞的聲線虛弱的很，帶著濃重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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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怎么說得出口？

藍(lán)啟仁一板一眼敦促著藍(lán)湛讓丫鬟服侍著用下一淺碗，然后就坐在床頭，佯裝無事地陪了片刻。不料藍(lán)湛竟能發(fā)覺他心中憂慮，見他不語便先幽幽開口，問是為何事。

他一時也是語無倫次，說完便警惕地看著藍(lán)湛，生怕他接受不了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而那小人兒只是僵了僵，然后淡淡地吐出一個“好”。

“你若是不愿，父王……”

“沒有不愿，”藍(lán)湛出聲打斷，小小年紀(jì)第一次露出苦笑的神情，“反正……那便嫁吧，蘭陵也好夷陵也罷，都一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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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像遠(yuǎn)輪失了羅盤，迎陽花失了紅日，藍(lán)啟仁只在坐上東宮轎輦的藍(lán)湛的臉上讀出了隱忍著的對自己的不舍，別無其他情緒——不哭不鬧，無怨無懼。

雖心中不忍，卻又無力改變什么。只能寬慰自己，他不過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再過些時日總能緩過來；又或者他這樣也好，波瀾不興便安安分分，安安分分才不會生出事端，不生出事端才能避事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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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乎，有人偏不讓他如愿。

風(fēng)平浪靜到藍(lán)湛出嫁前一日。金光善倒還有點(diǎn)良心，想起次日藍(lán)湛就要遠(yuǎn)嫁，他們父子倆也撈不著機(jī)會再說些體己話，便準(zhǔn)他提前去安撫安撫，好好道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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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兄長是怎么身隕的？”

下人退出屋子，藍(lán)啟仁剛想開口，就被藍(lán)湛的問話驚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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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日就是立冬了，今兒就發(fā)覺外頭可冷。夷陵這日子選得也……快讓為父看看這婚服如何，不行叫人再送件鍛襖來，你襯在里頭，可別將我兒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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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沒聽到一般，藍(lán)啟仁故意從藍(lán)湛身旁擦過，徑直走向掛著的大紅喜服，不去看他的神色。下一刻，衣擺卻又被人牢牢扯住，細(xì)看那手指，竟攥得發(f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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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您告訴我，兄長，是不是……死在夷陵王的箭下？是不是……”

常在閨中的小孩子，又怎么知道什么是戰(zhàn)場。藍(lán)湛失魂落魄的數(shù)日，腦海中也就是為國捐軀、大義凜然這樣空洞的辭藻，最讓他接受不了的，不過是他再也等不到兄長凱旋，藍(lán)曦臣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這樣的結(jié)局。所以，震驚，難過，心如死灰。

可前幾日，他模模糊糊地有了畫面，怎樣會戰(zhàn)死。他聽孟王用最悲戚的語氣，向他描繪著，他兄長從馬上驟然被甩下時徹骨的痛，疾箭穿過皮肉時切膚的痛，毒發(fā)身亡前油煎火燎的痛，還有眼睜睜看著大軍落敗，看著始作俑者耀武揚(yáng)威，卻只能感受著自己的生氣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消亡那種摧心剖肝的痛。

而最可笑的是，他明日要嫁的，正是這個罪魁禍?zhǔn)椎膬鹤印?/span>

那人怎么敢，又怎么能……是一種怎樣的耀武揚(yáng)威，殺了他的兄長，再來玩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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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機(jī)！”藍(lán)啟仁急急地打斷藍(lán)湛，四下探看一番，帶上了房門，“你……不要道聽途說?！?/span>

“那父王您告訴我！是不是那個亂臣賊子，是不是他偷襲我兄長，還卑鄙地在箭上淬了毒，所以兄長才會身死？是不是？”

是？不是？他要如何回答？呈給金光善的奏報上是這么寫的，姑蘇暗探回報的消息，也確有藍(lán)曦臣中了魏長澤一箭之事。但那是戰(zhàn)場，敵我之間生死相搏，誰也怨不得誰。而冷箭、淬毒，也就是加了猜測了，夷陵王應(yīng)不是會這般行事之人，何況藍(lán)曦臣先前身體就有了異樣，再加上蘭陵這段時日對姑蘇兵權(quán)緊抓不放……但他也無從考證，若真是因為久攻不下，夷陵王一時心急……也不是沒有可能。藍(lán)啟仁沉吟片刻，抬頭注視著藍(lán)湛，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灰蒙蒙了兩月后又重新染上了情緒，只是這回卻是，極致的憤怒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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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你兄長教過你的，忘了？”

“忘機(jī)，為父知道你心中對這樁婚事多少有些怨氣。你可以怪為父，身為父親，既未護(hù)好你兄長，又保不下你，這是為父的失職，是我們藍(lán)家的事。但你不能因此，就先對夷陵有了偏見，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不可以小孩子脾氣口無遮攔，知道嗎？”

“你兄長故去，姑蘇兵權(quán)旁落，你我在此處實為待俎魚肉。比起太子，夷陵世子年少有為，乃人中翹楚，當(dāng)不會如先前太子那般……應(yīng)能護(hù)你一世周全，更值得你托付?！?/span>

“你須記得，此一出府，前塵往事便一筆勾銷。往后再無姑蘇二公子，唯有夷陵世子妃。你夫夫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與夷陵同興同亡，榮辱與共?！?/span>

原是不愿同藍(lán)湛談這些于他而言過于沉重的話題，如今卻也不得不說。也不求他能頓悟其中的道理，只盼著他能聽進(jìn)腦子里，日后，他總能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藍(lán)啟仁又一次摟過稚子的肩膀，輕輕拍哄：“再讓父王好好看看，我們忘機(jī)…還記得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奶娃娃，一眨眼，竟也要…也要成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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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吉時到。在滿堂文武百官的注視下，藍(lán)湛被侍女?dāng)v扶著跨出東宮大門。

“忘機(jī)！”

嗩吶聲初初奏響，還未淹沒藍(lán)啟仁忽然顫抖的呼喚。

踩堂鞋懸在門框，腳上銀鈴散著余韻，紅蓋頭輕輕飄動，披著霞紅喜袍的身影微微側(cè)過身。

“好好…照顧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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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抬起，鞭炮聲響，紅毯鋪了綿延十里，人聲鼎沸。

可那轎簾似乎隔絕了所有的歡慶，轎里的人只靜靜地坐著，手中摩挲著，攥緊了，殘缺一半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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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為限，算不上緊迫，但也絕對不寬裕。要的，就是來人既能保證休息，又做不得耽擱。

騎在白色駿馬上翹首以盼的魏嬰，總算看見了遠(yuǎn)處漸漸浮現(xiàn)一行人帶著喜慶的顏色。

“你看你這猴急的樣子，真是……出息！”江澄瞥了一眼歡喜地喊著“來了來了”的魏嬰，強(qiáng)忍住在人興頭上翻個白眼的沖動，“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絕色佳人，值得你做這么多掉價的舉動！”

“你要看啊？做夢~我媳婦兒為什么要給你看！”魏嬰跳下馬背，一邊昂著脖子，一邊給了江澄一胳膊肘。

“切，德性。也不知魏叔叔這回怎么就縱著你胡來。好不容易破了云萍城，大好時機(jī)啊，不一鼓作氣，倒為個雙兒就同意議和了。議和就議和唄，那原是狗皇帝糊弄你爹的美人，人在東宮也不過就是個側(cè)妃，你還偏給人長臉要娶回來當(dāng)主母供著。娶就娶了你在家等著不行??？溫大人是能把人給吃了還是怎么著？巴巴地跑來自己接，真沒眼看！我可先提醒你，別是把個細(xì)作捧在手心當(dāng)寶貝，到時就跟我那兒哭去吧你！”

“你懂個屁！怪不得江伯伯不急著給你娶媳婦……”

“你幾個意思？”

“就一個啊，娶回來也要被你氣跑，更丟人~”

“魏無羨！”

江澄氣急敗壞地看魏嬰屁顛屁顛地往花轎跑過去，還不忘回頭沖他齜個鬼臉，愣是沒憋住翻出個白眼，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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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湛……藍(lán)…藍(lán)湛？”

兩相交接，魏嬰小心翼翼地湊到轎簾前，突然有些緊張。

“嗯……”

里邊的人像是有些羞赧，片刻遲疑之后，才輕輕應(yīng)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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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guān)系，只這一聲，魏嬰便已能篤定，那喜轎中端坐的，必是那個小藍(lán)二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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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了數(shù)月的一顆心終于落到實處。

你既來到我身邊，我再不準(zhǔn)你走。往后余生，便由我做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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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回家！”

魏嬰縱身一躍，高高揚(yáng)起馬鞭，微微側(cè)過頭，滿身正紅襯得他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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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身微微搖晃，轎簾掀起一角，吹落的楓葉晃晃悠悠鉆了空，落在藍(lán)湛腳邊——

霜葉紅于，二月花。

下一章或許……走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