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彼丘同人】月滿天心,稻荷香夏 Chapter 15. 剝奪,至無可失去
【寫在前邊】本章含有大量隱喻,并非是胡亂寫就,而是生動描寫的詳細情節(jié),請務必仔細品鑒,不要一眼帶過。此外,還回收并埋下了一個重要伏筆,不存在行文邏輯的bug,也請注意。
黑暗的潮水在眼前無聲地流動。 我已經失去了我的身體,五感都被盡數剝奪。 在這連寒冷都感受不到的純粹的孤獨中,我除了思考,什么也做不到。 果然如我所想,祂只有在我進入這個世界時注視過短暫的一眼,并沒有把我當一回事。所以祂對后續(xù)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也自然不知道祂的敵人,除了我之外,還有一人。她現在就是陰影中的刺客,是有機會對祂發(fā)動奇襲的唯一一人。 只是事到如今,這些東西都已經無所謂了。仔細想想我好像也沒有非要記住它們的理由。 啊,這里就是意識之海嗎?真是無聊透頂,有一種正在看不能skip的死亡動畫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拜托快一點讓我的意識消散吧。 這時,我忽然聽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微不可聞,但在這絕對的寂靜中,卻又是唯一可以捕捉的清晰。 似乎……是誰的啜泣聲。 意識之海還飄蕩著這種東西嗎? 我努力地催發(fā)自己的五感,延伸這有限聽力的范圍,這啜泣聲便越發(fā)的放大,慢慢成為無垠黑暗中唯一的背景。 心里忽然流過一種莫名的悸動,似乎一粒種子破土而出,讓我充滿無源的不安和癢動。我想主動靠近這啜泣,可啜泣卻只是圍繞我,我無所適從。 呼吸逐漸加速,五感的枝丫像樹一樣延伸。我漸漸聞到一股顏料的氣味,卻又混合著一股無比懷念的太陽香氣。那香氣沒有被顏料掩蓋,反而喚醒了我關于黃昏和城市的某些似已久遠的記憶。于是,重要的名字呼之欲出。 睜開眼的話,我說不定還能再見到她。 可這能成為我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嗎? 再見到她,不過是再失去她的前兆?;钪旧砭褪遣粩嗤纯嗪褪サ难h(huán)。那我不如就委身于這寒冷,永眠于恒遠靜謐之中,可能還比較輕松一些。 啜泣聲還在響。時間像巨大的沙漏,啜泣聲組成的沙礫艱澀地從小口落下,不斷匯聚成壓在心頭的重量。 不行。不行。不能睡。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這啜泣愈發(fā)清晰,甚至讓我也有點想哭。 我似乎,和這聲音的主人做出過什么約定呢。 不然的話,我為什么會這么煩躁呢?心尖上好像有貓爪子在撓,催促我做點什么。 我下定決心,要和這聲音的主人見上一面。于是我拼盡全力,追尋著聲音的源頭,驅動我兩片薄薄的眼皮。那眼皮似乎有千鈞之力,我費了好長時間,才終于睜開一條縫。 于是,黑暗的世界產生了一道裂隙,柔和的光照射了進來。我的世界重又恢復光明。 粉色的壁紙,潔白的病床,這里的布置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唯一陌生的,就是側頭趴在病床一邊,在夢中啜泣的,有著灰栗色短發(fā)的可愛少女。 這就是……焦躁感的來源嗎? 略微感受了一下,我的身體似乎還在,只是不太能使上力。于是我顫抖著舉起我的右手,彎曲食指接近她的臉頰,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好奇怪的感覺,我對這個女孩好像存有某種本能的渴求,如同我們原本不曾分離。歷史的影像與眼前的畫面重疊,我努力找尋熟悉的記憶,大腦之中卻只有一片空白在回應。 這時,食指傳來癢癢的感覺。眼前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透明晶瑩的淚水從她好看的眼角處滿溢而出,匯成兩條銀線,打濕了床單。 “你醒了……” “我……” 我正要說些什么,一抹柔軟的重量卻已經壓住了我的嘴唇。 她的雙臂環(huán)住我的脖頸,一只腿跨過我的腰,半坐在我的身上,紊亂的鼻息令我蒼白的雙頰直發(fā)燙。淚水混著唾液一同送進我的嘴里,舌尖傳來咸澀和甜蜜信號的交替。我們的舌頭就像兩條糾纏的蛇,緊緊纏繞著難舍難分,嘴里的空氣都好像要被吸走,火辣辣的窒息感讓我透不過氣來。 這對一個病人來說,著實有一點粗暴了。我正想把她推開,可她就像上在我身體的一把鎖,讓我動彈不得。 玉指冰涼的觸感劃過后脊,能感受到尖端傳來的微小振動。那是害怕嗎,還是激動,或是混雜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別的東西? 體會著她與我緊貼的胸口處不規(guī)律的起伏,我終于還是沒有拒絕她的動作,溫柔地把她擁入懷中,配合起她來。 玻璃映著窗外的模樣,風景無論屋里屋外,都是一樣的。 或是青蔥嫩抽新筍,又見柔荑托起玉芽。輕云曼曼,秋雨細細,吹皺牡丹,片片花瓣低垂露。花兒小,膽兒大,花開更盛,鮮紅欲滴。另一處,有短棹弄長笛,凝神聽起,驚起一雙飛去,獨留余韻繞梁。 雨入佳境,天地合契。琵琶弦起,輕攏慢捻抹復挑,嬌鶯相和啼嚦嚦。尋向桃花深徑一通津,弓弦緊,顫伊伊。試拈花枝頻嗅,深紅淺白而已。 我無力地靠在床背上,手指梳著她的頭發(fā),強露出一個笑容。她也沒有說話,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小貓一樣趴在我的肚子上喘氣。 突然,房間的門毫無征兆地被打開了。一位白發(fā)女子站在門口,手里托盤上的菜肴還冒著熱氣,透過白霧能看到她驚愕的表情和尷尬的神色。 氣氛簡直低到了冰點。我甚至感覺那菜肴冒的不是熱氣,是液氮。我和來客四目相對,可也只是雙唇無意識開合,說不出一個字來。 “打擾了。” 門被飛快地關上。我像一個做錯事被發(fā)現的孩子,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此時,她開口說話了: “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你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是嗎?有多重要?” 她吸了吸鼻子,看向我的眼神中好像有太陽在閃爍。 “重要到即使我忘記了一切,包括忘記了自己之后,也沒有忘記的程度?!?“你之前不是這么說的?!?“抱歉,我失去了好多記憶,里邊肯定有很多我們珍貴的回憶,但說實話,我現在連你的名字也不記得了?!?她的目光迅速暗淡了下去,抿著嘴仿佛在思考。她的側臉好像淡白的魚腹,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抱歉,我這么說一定很虛偽吧。但是我還有想要告訴你的事,我就是為此堅持到現在的?!?“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失去記憶前的我,和失去記憶后的我,還是一個人嗎?” “我應該回答了不是?!?“沒錯。所以現在的你也不是之前的你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到此為止吧?!?“你……” “我已經過分占用了你的人生,走到這一步,我已經沒有再次求你留在我身邊的資本了。” “不……” “你還有大可期待的人生,我只能慢慢走到盡頭。我們注定要形同陌路,要不你提前殺了我,趁我還記著你的時候把我送去記憶之海吧!” 她可愛的臉蛋兒泛起病態(tài)的紅暈,半張的小嘴吐著短促的熱氣,雙臂激動地搖著我的身體。我看著她丟了一地的衣物,歐泊職工證都從口袋里掉出來了,輕輕嘆了一口氣,順勢把她抱在懷里。 “我怎么會把你忘了呢,心夏?我們那么多甜蜜的回憶,一起度過了那么多困難,豈是我想忘就能忘的?” 看著她詫異的眼神,我便笑笑,安慰道: “況且啊,記憶之海可是比寒冷更寒冷,比幽深更幽深的地方,我剛從那里回來。我怎么會讓你去那種地方呢?!?“那你之前都在騙我?” “對啊,你先冷靜一下,不要再害怕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無法失去之物,我想我就算把我自己忘了,也不會忘記你?!?心夏默默垂下頭去。 “抱歉,我……我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但是只要有你在,我就一定能夠堅持下去。對,一定能,嘿嘿?!?她重新沖我露出太陽般的微笑,一個人下床去穿衣服。 “那個,很抱歉,門外的小姐您可以進來了。” “是嗎?我還以為星庇所都要騰出來給你們小兩口了?!?“誒嘿嘿,我……星繪你能不能……就當沒看見?。俊?心夏自知做了出格之事,一時間羞愧萬分,臉紅得像個蘋果。 “算了,不欺負你了。難得我還能再和你說說話,沒營養(yǎng)的事就不要拿來浪費時間了?!?“星繪小姐……是吧?多謝相助之恩?!蔽艺\懇地向她道謝,卻看到她積滿陰翳的表情。 怎么回事?現在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況嗎? “不用謝,天江風。這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心夏?!毙抢L一把把長達腰際的白色長發(fā)摟到耳后,從門邊抽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不知道你的意質究竟損傷到什么程度,但就現場來看,你連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跡。我把事情的始末都給你講一遍,你認真回想一下,看看你還知道些什么?!?“好。麻煩你了。” 穿戴整齊的心夏也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那我們直接開始。從我的視角來看,這件事十分離奇。如果你什么都想不起來,可就太糟糕了?!?星繪面色嚴肅,開始了驚心動魄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