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章（一）

午休時間，我在中庭的長椅上單手拿著午飯的面包，打開教科書。不是國語、數(shù)學、化學、英語，而是關于潛水的教科書。封面上印著“開放式水域潛水手冊”，刊登了潛水的外國男女的照片。

坐在旁邊的奈婭奪走手冊，指著登載著器具照片的頁面進行提問。

“這是？”

“BCD。浮力調(diào)節(jié)裝置。使用動力充氣機向夾克內(nèi)供氣或排氣。”

“那么這個。”

“三聯(lián)表。集合了殘壓計、水深計、水溫計的功能?！?/p>

“呼吸調(diào)節(jié)器。與氣瓶閥相連的一級頭、精確將中壓空氣降到舒適呼氣程度的二級頭、供應空氣到BCD的低壓充氣管、傳送空氣到壓力表隨時可以知道氣瓶剩余空氣的壓力表管，包含上述所有器具的總稱”

回答著奈婭所指器具的名稱和作用。這是我要參加的開放式潛水員的認定課程，考試時好像也有筆試，現(xiàn)在正一邊和奈婭提問互動，一邊學習。

“器具的定義好像沒問題?！?/p>

“在店里幫忙的時候基本上都記住了，這很有用。”

“那么這次是使用這個潛水板的問題。”

奈婭從旁邊拿出塑料板。是比墊子稍微小一點的板子，那里排列著使用數(shù)字和字母的圖表。為了成為被認可的潛水員，這個專用的板子也必須會讀解。只是一看到就頭暈。

“先解答一下手冊上的練習題。從深度和下潛時間到第二次潛水時的休息時間是多少。”

“背誦之后是計算嗎？好像學?？荚囈粯?。”

“不是計算，是讀解潛水板進行回答。”

“看數(shù)字沒有什么變化。奈婭這個也會嗎？”

“會啊。本來就不怎么討厭數(shù)學。倒不如說很喜歡。相反的是不擅長國語。漢字啦，難讀的文章還看不懂?！?/p>

“喜歡數(shù)學什么的完全不像你這種角色……”

“嗯？說了什么嗎？我的語文能力有點差，能再說一次嗎?！?/p>

雖然滿臉笑容，但沒有感情。因為和梅里亞生氣時的舉止相似，所以決定不再往下說了。

“潛水用的那本手冊中，沒有寫一行毫無意義的東西。因為所有的知識都與在海里生存的技術有關?！?/p>

像這樣讀奈婭過去使用的手冊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每一頁都寫有筆記，要點也會用筆標記。這是熱心吸收知識的痕跡。要說身體緊繃有點夸張，但總覺得不能輸。

奈婭慢慢地把手冊交還給我，留下“請解開問題”的話后從長椅上站起。

“你要去哪里？”

“……嗯，去花圃?！?/p>

“突然童話。什么？你會死嗎？”

奈婭焦急地搖頭表示不是那樣的。

“你用錯地方了。這種時候為了掩飾而使用的日語，不是花圃，而是——”

“去摘花吧”（psお花を摘みに，女生去廁所時的隱語，代指）

兩個人向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

長著黑色長發(fā)的主人，保鏢飯川站在那里。

閉口不言，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目光交匯，之前見面時的忠告涌上心頭，面如土色?？粗旖沁叺男○?，轉移了視線。

“好的，知道了。我先去了?？茸约航獯饐栴}吧?；貋碓倩卮鹉恪Ｃ缆槟阆瓤粗c葵”

“沒問題，我會盯著的。你快去吧?！?/p>

“嗯?！?/p>

兩個人目送著跑遠的奈婭。之后，飯川無言地坐到旁邊?，F(xiàn)在的話，就算說她裙子口袋里將手槍的槍口朝著這邊也會相信。

風從不同的方向吹了兩次之后，飯川終于開口了。

“是直呼其名呢?！?/p>

“?。俊?/p>

“奈婭直呼其名叫著“葵”。之前還跟著‘君’?！?/p>

“是說這個啊。”

“是的。就是這個。你也叫她奈婭了吧?！?/p>

“……叫島崎的話，在寄居地就麻煩了。和奈婭的母親分不清?！?/p>

有沒有搞錯。這個答案有沒有錯。啊，現(xiàn)在好想逃到海里去。我想起了飯川關節(jié)技的疼痛。為了不被抓住手臂，警戒著她的動作。

“剛才也互相靠著肩膀。你們在做什么？”

“她教我學習。我想取得潛水許可證。奈婭是前輩?！?/p>

“你想牽手把臉湊在一起吻她?！?/p>

“沒有沒有！”

“重復兩次的家伙基本上都是心里有鬼。你想做嗎？還是說已經(jīng)做了。你在心里做了吧?！?/p>

“妄想太厲害了！青春期嗎！”

“是青春期啊！”

如此喊著。

斷言著。

我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

“為了無法回報的恩情決不能讓壞人接近奈婭。她會跟我打招呼。給我的每一天都增色不少。除此之外再也沒有那樣的孩子了。所以我不會讓她弄臟。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她。那雙眼睛、曬黑的皮膚、笑著時露出的牙齒、跑步方式。她的天真和笑容由我來保護。只要能讓那個孩子一直笑著，什么事都做。如有危害可能，予以排除。你覺得這是開玩笑嗎？想試試看？”

飯川站起來，移動到眼前。幾乎是一下子就跨過來。這是第一次被女生俯視而感到恐怖。

每個人都有自己被吸引的東西。有可能是社團活動，工作，興趣，還有可能是特定的個人。執(zhí)著于那個唯一的存在，注入自己的熱情。我的情況是田徑。奈婭是海，飯川美麻是島崎奈婭這個人。而且我也知道無法輕易制止這樣的人。

“我會遵守和飯川桑的約定！”

“以后有可能打敗我。再把‘?！聛?。我無法忍受的是你稱呼奈婭時的那種特別感?！保?span id="s0sssss00s" class="color-green-03">ps沒有這種角色吧感覺不好開展劇情也不好拖，但有這種角色吧又感覺很煩，尤其是非主角的這種類型角色。。。）

飯川伸出手一直朝著我的脖子比劃。她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你覺得這是開玩笑嗎？想試試看？不，我不想嘗試。這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奈婭你快點回來。打算在廁所里待到什么時候！

“啊，奈婭穿著睡衣的樣子?！?/p>

“什么？”

“你不想把它作為數(shù)據(jù)保存在智能手機上，放在手邊嗎？”

飯川停下了手，馬上察覺到了我的意圖。

“……你難道是想收買我嗎？想讓我就這樣放過你？倒不如說你想利用我感情的這種做法讓我很生氣。本來在寄宿的時候，穿著睡衣什么的，你想看幾次就能看幾次吧——”

“奈婭張著大嘴吃著油炸食品晚飯的樣子”

“……”

“發(fā)現(xiàn)奈婭穿了左右不同的襪子，很著急的樣子”

“……”

“奈婭洗完澡沒把頭發(fā)擦干，被梅里亞罵的樣子?！?/p>

“………！”

飯川低下頭，終于沉默了。所有能出的卡都出了。之后只能祈禱了。

不久，抬起頭來的飯川移開視線說道。

“……也有奈婭一副困倦的表情在早上刷牙的樣子？”

“當然會準備！”

飯川的行動很快。拿出智能手機，和我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后，為了得到奈婭的照片而離開。笨得可以。不過也讓我看到了保鏢的矜持。

然后，奈婭馬上就回來替換。我的意識卻仍在考慮必須提供給飯川的奈婭私人照片的數(shù)量。一，兩張應該不夠吧。

“怎么樣，葵？知道答案了嗎？”

“……大概三張吧？”

“沒錯！正確答案！”

啊？抬起頭。終于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奈婭是在問練習冊的答案。好像蒙對了。

“答案是三個小時！這個問題，從下潛到第二次潛水為止應該休息三個小時。狀態(tài)不錯啊，葵?！?/p>

“啊啊，我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竅門，下一道題似乎也可以。”

不用說，我沒能正視奈婭的笑容。

潛水講習手冊上記載了在海里生存所需的所有技術。因此可以說根據(jù)使用那本書的熟練程度，有一半能決定自己能不能成為潛水員。這樣說著，梅里亞和奈婭指定了一名教練。這是一個叫做岸和田明的人。

休息日，我接受講習的第一天，岸和田乘坐車體生銹的白色面包車來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性，皮膚比奈亞黑得多。從停車場向店里走來的時候，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巖石動起來了。穿著夏威夷襯衫的樣子總覺得似曾相識，在打招呼之前，想起是那時看到奈婭和心美進的夏威夷咖啡店的店主。

“早上好，岸和田先生?！痹谂赃呉黄鹩拥哪螊I說道。

“早上好，奈婭。啊，對了，之后把這個交給心美?！?/p>

“心美姐？是什么？”

岸和田把粗胳膊塞進扛著的背包里，從里面拿出東西。“?。　蹦螊I大聲回應。乍一看像手表，但我也知道它的正式名稱。潛水電腦表。這是記錄潛水時間和深度的潛水員專用手表。

“聯(lián)絡說忘記放哪了，正好我也用的是同一款?！?/p>

“真好啊。我也存了零花錢想買的?，F(xiàn)在只能用帶著的潛水手表忍耐?！?/p>

今天也是心美作為教練來店里的日子。奈婭決定陪著去。所以和接受許可證講習的我們是不同的行動。

奈婭把寄存的潛水電腦表戴在胳膊上，羨慕地眺望著。和穿著時尚品牌在試衣間高興的女生，本質(zhì)是一樣的。

“那么這就是那個葵嗎？”

握住伸出的手。這是世界上最僵硬的握手。岸和田每次揮動手臂，感覺身體上下都跟著一起晃動。果然這個人是巖石。感覺被巖石夾住的手拔不出來。

“從奈婭那里聽到的傳聞。和故事里的印象有點不一樣，感覺是個好青年?！?/p>

瞪著奈婭。一下子轉過臉，不想對視。到底散布著什么謠言。

就這樣奈婭回到工作中。雖然沒有回頭看，但感覺聽到很小說著加油的聲音。

然后我也開始行動了。把準備好的行李搬到白色的面包車里。把后座放倒而成的后備箱空間里根據(jù)岸和田先生下達的指示放置器材。

“調(diào)節(jié)器放這里。BCD放那里。蛙噗和潛水靴放那里就可以了?！?/p>

放到所說的地方，聽到了令人佩服的聲音。

“好像提前預習過了。好，很好?！?/p>

我好像考得很輕。給人一種溫厚印象的人，也許意外地不能自拔。我想振作起來。

“請多關照?！?/p>

“嗯，請多關照。今天要做的是限定水域潛水。這附近有和其他潛水店共用的游泳池設施，就在那里做吧。如果有什么不安的地方或者有疑問的地方盡管問我。消除不明白的事情是講習的目的?！?/p>

“是！”

這是一句令人安心的話。正如大家所評價的那樣，看起來很值得信賴。如果在這個人的指導下學習，我大概也能享受安心舒適的潛水。

“順便說一下——”

這時岸和田的話被打斷，突然跑了出去。一看，梅里亞正從店里出來。岸和田大聲地叫著梅里亞的名字揮手致意。然后丟下我遠去。

“好久不見，我是岸和田！今天葵君就交給我吧！”

“請多關照，我一直都很依賴你?！?/p>

“很榮幸！只要被梅麗亞叫到，我隨時都會來的！”

像巖石一樣堅強的人，露出了像融化成泥一樣的笑容。真是令人泄氣的光景。如果我在一會的潛水中溺水的話，我覺得都怪這個人。

岸和田用手臂代替尾巴向送行的梅里亞揮了揮，然后依依不舍地出發(fā)了。粗暴的駕駛讓我的頭撞到了窗戶上。裝在后座上的器材也因振動發(fā)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用白色的面包車向海岸線移動。不久就沿著國道進入山路。色子市雖然是沿海城市，但也是三面環(huán)山。我想起坐電車來的時候，也穿過了幾條隧道。

在前往游泳池設施的過程中，岸和田提出了幾個與潛水知識相關的猜謎游戲。

“所有潛水員都害怕的減壓癥是？”

“從氣瓶吸入的空氣中含有的氮氣融入體內(nèi)，這是由于突然的壓力下降導致氮氣在組織中形成氣泡所引起的病癥。潛水中突然的壓力下降是由于從水深的深處突然浮出水面，或者長期潛水而引起的。”

“具體的癥狀是？”

“關節(jié)疼痛、麻木、頭暈、呼吸困難等。為了避免減壓癥，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潛水，或者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停留在同一深度?！?/p>

“嗯，基本正確。基礎知識好像沒問題。真的好好預習過了。認真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說認真是很受歡迎的。之后潛水的話，認真也是不會吃虧的?？男愿褚欢ê苓m合。和海有關的人都很大方，心里很從容。有很多這種性格的人?！?/p>

我決定火上澆油試探一下，

“像梅麗亞一樣？”

“是啊，就像那個女神一樣！那個人正是大海的體現(xiàn)。一對上眼睛就有種被包圍的感覺。那家店回頭客很多，特別是男性很多。絕對是以梅里亞為目標的。別開玩笑了?！?/p>

這個人果然被梅里亞迷住了。這就有一個被迷住的人。然后，他大概是想利用我吧。這是想提高一點評價的算盤。一想到這就變得不安起來。交給只注意梅里亞的人沒問題嗎。

“在講習中進行的限定水域潛水，在淺灘的海里也能做到吧。那邊也可以吧？而且還能讓梅里亞看到?！?/p>

“一碼歸一碼。在實際的海里進行當然也有能學到的東西，但是在游泳池里潛水比在大海環(huán)境信息要少，能注意到被忽視的地方。所以如果要學基礎的話，我認為還是游泳池更好?！?/p>

“我不知道岸和田是不是值得信賴……”

“有辨別力的人很受歡迎。現(xiàn)在作為潛水講習的教練，把你平安地培養(yǎng)成健壯的潛水員。這就是我的職責?！?/p>

“原來如此?！?/p>

“話說回來，這次講習結束后回到店里的時候，岸和田是個很會照顧人很帥的人，能在梅里亞面前說這樣的話嗎？希望可以盡量自然地，不經(jīng)意地說出來?！?/p>

“剛才的你去哪里了？”

岸和田笑著露出牙齒。先不說是否可靠，我知道這個人是個很知曉大海的人。

“一碼歸一碼。”

到了半山腰附近，那座建筑物突然出現(xiàn)?！吧邮忻駮^：健康推進中心”，被曬黑的招牌迎接，進入停車場。

從外面看，這是一座簡單的白色建筑，不知是不是因為被山包圍著，總覺得有一種嚴肅的氣氛。走近一看，窗戶上貼有研討會、活動、教室的貼紙，發(fā)現(xiàn)很有活力，稍微安心了一點。

在館內(nèi)走到地下，更衣室出現(xiàn)了。在那里換衣服，接著拿著器材往前走。在體育館那么大的空間里，游泳池展現(xiàn)在眼前，老人們在里面自由自在地游泳。側目看游泳池有二十五米，我和岸和田再往里走。上了幾段樓梯后還有空間，潛水池坐落在那里。長方形的游泳池，邊緣的幾米是淺的，但是變成圓形的中心部比我至今為止看到的普通游泳池都要深得多。

“有5米左右。在這里學習潛水時使用的基礎技術吧?？凉撍^幾次了？那就趕緊試試看吧?！?/p>

首先換上潛水服。然后檢查器材的設置。將氣瓶安裝在BCD上。然后是調(diào)節(jié)器。靠著印象把帶來的各種器材集中在一起。能記住的話就只是個簡單的謎題。但是哪怕只有一個錯誤，也會導致海中的重大事故。

“真不愧是潛水店的，真是熟練啊?！?/p>

“店里也在幫忙準備器材?！?/p>

每次設置都能聽到奈婭的聲音。那個要那樣，這個要這樣，引導著我。松動設置在氣瓶上的閥門，確認調(diào)節(jié)器內(nèi)是否良好的有空氣通過。最終確認是否有不足的器材。如果聽不到聲音就表示完成。

腰部纏上有重量的腰帶，戴上蛙噗和護目鏡。最后穿上背負著氣瓶的BCD，準備潛水。不管是海還是游泳池，潛水前總是很緊張，稍微喘不過氣來。

“保持緊張感固然重要，但放松也同樣重要。人不只有呼吸，而是在各種各樣的契機下使用氧氣。哪怕只是稍微活動一下肌肉也會消耗。訣竅是如何不使用多余的體力?！?/p>

岸和田繼續(xù)說著，告訴你一件事好事吧。

“潛水是不需要競爭的運動。沒有優(yōu)劣也沒有勝敗。面對的對象只有大海。是自己和大海的一對一的運動。我認為這正是魅力所在。既是運動，也是約會。大海這個對手，如何用紳士般地舉止對待呢？這沉重的裝備，全部都想成是禮服就好了?！?/p>

“漸漸明白岸和田是什么樣的角色了?！?/p>

終于要進游泳池了。在較淺的空間里沖浪。然后以圓形的中心部為目標。映入眼簾的是水深五米的游泳池底。

由于不安，身體不適，想要抽身。也有閉上眼睛想返回的瞬間。但是，比這更強烈的好奇心在背后推動著，向前邁進。

岸和田給了我一個又一個的任務。每一個都是為了清除限定水域潛水的檢查項目。

能正確地潛行嗎。在此基礎上是否能恰當?shù)厥褂闷鞑膯?。在水中能和潛伴交流嗎。雖然腦子里充滿了知識，但也有混亂的時候，不過還是想辦法進行下去。雖然經(jīng)驗本身很少，但也有很多容易想象的動作。如果能有明確的印象，那就可以再現(xiàn)。

也是第一次體驗這種，設想緊急情況的護目鏡的裝卸，進入了護目鏡內(nèi)的水的排出，在水中取下調(diào)節(jié)器，重新叼起這樣的動作。設想錯誤而進行練習的想法，對于至今為止經(jīng)歷過的體育運動來說并不多，很新鮮。

到了講習結束的時候，因為比預想的速度要快，所以岸和田給了我下一個學習項目的任務。

“請保持中性浮力。在水中，是不浮也不沉的姿勢。潛水中做不到這個的話行動的幅度會受到很大限制。所以是基礎中的基礎。但反過來說，如果能學會這個的話，在海里所有的事情就都能做到了?！?/p>

這個很難。體驗潛水的時候也經(jīng)歷過，每次想要調(diào)整到不上不下的時候都會被折騰。不浮也不沉，就是說自己的身體要面對水不輕也不重。雖然想通過BCD內(nèi)的空氣排出和充氣來調(diào)整平衡，但沒能順利進行。在水中保持中性浮力的岸和田，愉快地眺望著那樣的我。這個姿勢對于奈婭和心美來說都很輕松。果然這個中性浮力是一條界線。

“不是靠BCD，而是靠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量。體內(nèi)的空氣也會影響浮力。這是下次的課題。差不多該上去了。“

雖然這是令人懊悔令人著急的第一課，岸和田卻稱贊說步調(diào)順利。

搬運器材，返回更衣室。一邊洗澡一邊回顧今天的反省點。

在換衣服的途中，我發(fā)現(xiàn)智能手機里有一條信息。確認了一下，是奈婭發(fā)來的。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現(xiàn)在正因中性浮力而煩惱呢吧笑”

沒回信就這樣放在口袋里。

回店的路上，岸和田給我講了和奈婭她們的相遇。

“最初認識了盧卡，我們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那時經(jīng)常和心美三個人一起潛水。啊，心美是這里的教練。盧卡在的時候，說要在這里的海邊開潛水店。盧卡那家伙，說是在這里看到了海豚群。你能相信嗎？”

“是一群嗎？”

“是的。我也見過偶爾會有一頭迷路的海豚，但還沒聽說過一群。我當時不在那里，所以還不相信。不過，大概是看到了吧。被那個景色感動，所以才決定在這里開店。我和心美也因此決定在這家店工作。我們就這樣約好了。你已經(jīng)聽說了關于盧卡的事了嗎？”

我點頭。店建成前，他在夏威夷一次潛水事故中喪生。奈婭的父親和我的父親也有交流。雖然臉還不知道，也無法見面，但是從講述盧卡的岸和田、心美、奈婭她們的語調(diào)中，感覺能看到其性格和氛圍。奈婭喜歡大海，一定是受盧卡先生的影響吧。

“奈婭和梅麗亞代替去世的盧卡來到這里。雖然一開始也很注意，但現(xiàn)在就像家人一樣了。我和心美都是作為教練在店里幫忙的。這樣既可以支持，同樣也有很多能幫助我的情況?！?/p>

“那樣的，真好啊。”

“能有樣的住處，真是太大了。真是太感謝了?！?/p>

穿過山路，走到海岸線。岸和田一打開窗戶，海風就吹滿了車內(nèi)。

到達彎道，沿著懸崖跑。隔開的只有生銹的護欄，心里有點發(fā)涼。也不知過去有幾臺撞到過，到處都有凹陷的地方。一到盡頭，正下方就是大海。

“從那家店去潛水的時候，應該有經(jīng)常用來做記號的巖石吧？形狀很有特色。雖然從這有點看不到。”

“啊啊，是的，我知道那個?！?/p>

被說了之后，馬上就理解指的是貓巖?；蛘呤菑堥_大嘴的魚巖，或者是螃蟹的剪刀巖。不，果然貓巖最合適。

“啊，那是盧卡做的巖石?！?/p>

“是嗎？”

“應該說是做了還是還沒做好呢？每次來的時候都坐在那里，用器材削掉巖石，所以就變成了那個形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