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音,海之戀 II —— 青春的交響詩》楊文理、夏琉瓔之章 珍惜眼前之人 第六節(jié)
(六) 面對自我的勇氣
“給大家添麻煩了,對不起!”
果然,楊雨霏必然不會缺席考試,也就必然不會缺席考試之后召開的團委會會議。今天是國慶假期前的最后一個工作日,校慶的準(zhǔn)備,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階段。我和琉瓔決定把網(wǎng)上募捐是事情和她“知會”一下,因為我們已經(jīng)在大崔的授意下,繞過了正常的程序,直接和信網(wǎng)中心的老師對接了。
看著琉瓔已經(jīng)提前打印好的執(zhí)行方案,楊雨霏書記雖然長出了一口氣,但是卻說出了一句不甘的話語:“終究還是搞成了這個樣子嗎?”
按照計劃,今天這個捐款頁面就會上線,而大崔給出的期限是:三天。十月四號的時候,這筆錢必須要處于可用的狀態(tài),而且晚會的所有事情,必須在那一天處理好。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如國慶節(jié)假期一樣,耐心地等上那么三天?!?/p>
“文理你真的等得住嗎?我肯定會頻繁地去查看捐款的進度的?!绷瓠嬚f著說著,就用手機去看公眾號的閱讀量:“還可以嘛!上線才幾個小時,就已經(jīng)接近100閱讀量了!”
最先看到公眾號內(nèi)容的,當(dāng)然是我身邊的同學(xué)們,趁著考完試恢復(fù)教室的功夫,我們一個班就輕松捐出了一千元。
“你跟我見什么外嘍!”羅智像是在責(zé)備我一樣,識別二維碼,捐了五十塊。我見在人流量大的地方似乎更容易得到捐款,便靈機一動:“去冬雪家的餐館面前吆喝一下,怎么樣?”
“那我也一起去!”琉瓔和羅智這一次倒是難得的異口同聲。多虧了和冬雪的父母很熟,我們被允許在餐館的門口宣傳捐款的事情。不得不說,這一身耀華的校服就是最好的宣傳,來往的客人中,竟然真的有校友。我們只是在餐館前吆喝了兩個小時,就又募集到了一千元。冬雪的父母也各捐了一些,還留我們?nèi)顺酝盹垺@一頓飯可沒有不支付飯費的理由。
“怎么沒見冬雪來幫忙呀?”我問忙碌著的冬雪的母親。
“她呀,考完試回來就去睡大覺了?!?/p>
“是身體不舒服嗎?”琉瓔擔(dān)心地問道。
“應(yīng)該是考試太累了吧。你們在網(wǎng)絡(luò)上的集資活動如何了呀?”冬雪的母親特意關(guān)心起我們來,她似乎是“馬路對過”中學(xué)畢業(yè)的學(xué)生呢。
琉瓔拿出手機擺弄了一番:“閱讀量是很多,但是目前的捐款量……還不到三百塊……”
“多虧了趁著今天是周末,廣泛在線下散步了一圈,這兩千塊真是緩了好大一口氣,剩下三天就算是只募集到一千塊錢,也夠把舞會開起來了?!蔽易约宏种割^計算道。
“是不是現(xiàn)在就要給一些貨物下訂單了?國慶節(jié)很多商家都會歇業(yè)的?!绷瓠嫾皶r提醒道。
“對對對,差點把這件事忘了,還好我有把策劃文件帶回來,一會兒我就搞?!?/p>
……
“呼……NICE!”
10月1日,本來是國慶節(jié)放假的日子,但是在楊雨霏書記的號召下,團委會的很多人都自愿來到學(xué)校,為校慶的準(zhǔn)備做最后的沖刺。
“也就是說,預(yù)算的問題已經(jīng)順利解決了?”當(dāng)然,羅智這家伙,不知道為什么非得要來,可能只是單純地想要打打球什么的。
“目前來看,非常順利,三天之內(nèi),絕對能把該買的、該租的東西,全都弄好。”我看著捐款總額已經(jīng)突破了三千元,心里已經(jīng)有了底:“這波啊,這波是琉瓔的首功!”
“哦?你們倆已經(jīng)有點老夫老妻的感覺了呢!”羅智笑得,真的是非常的“爽朗”:“不用炫耀你的女朋友啦,我都懂我都懂?!?/p>
“不不不,我是真心的,她真的很努力?!?/p>
羅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確實,這位以前被神秘色彩籠罩的?;?,最近也是終于揭開了她的面紗,大家對她很是好評!”
“是這樣嗎?”這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聽冬雪說,她好像本來是非常內(nèi)向的女生。”
“對的對的。”
我對琉瓔一直以來的印象,就是一個不怎么說話的女生。從唐婉兒到閆冬雪,即便是閨蜜,也只是簡短的語句。
“誰知現(xiàn)在轉(zhuǎn)眼之間,她就搖身一變,變成了解決預(yù)算危機的核心人物。”羅智插著腰,連連贊許地點頭:“再加上她還有男朋友作為她的幫手,真是羨煞旁人!”
“是啊是啊,羨慕死了?!倍┎恢缽哪睦锩傲顺鰜恚瓣庩柟謿狻钡卣f道。
別看她現(xiàn)在來“陰陽”我,我還是“犯賤”般地去關(guān)心她:“昨天怎么到了家就睡了啊,身體還好嗎?”
“哦,我只是因為突擊復(fù)習(xí)考試沒睡好而已?!彼坪踔皇锹愤^,留下這一句話就走開了。
“她一定是不想聽你在這里炫耀女朋友才走的?!绷_智反過來指責(zé)我。
“我祝你幸福~”冬雪似是遠遠地聽見了,拉著長音的話語也慢慢地飄過來。
“哦對了對了……”羅智突然想起來了什么,緊抱著我的肩膀:“我拜托你的那件事,你辦的怎么樣了?”
“你拜托了我什么事?”我是真不記得了。
“啊?。?!”羅智急的直拍大腿:“舞會的追加項目,你忘了嗎?轉(zhuǎn)為情侶們打造的那個?!?/p>
“哦,這事可能已經(jīng)被壓在無數(shù)其他文件下面了……”
“怎么能這樣!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能不能有那樣好的氣氛,可就全靠你了啊!”羅智像是抱住了搖錢樹一樣,把我搖來搖去。
“如果有剩下的錢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p>
“真的?”
“真的,只要能找到合適的工作人員?!?/p>
“你千萬不能偷懶哦!”
說句實話,他那個策劃書上寫的是啥,我根本沒看過。
……
“大家真的好忙?!?/p>
琉瓔和我一起走在往團委會辦公室的路上。因為提前完成了五千元的集資目標(biāo),楊雨霏書記在10月2號召集與5號的校園活動相關(guān)的所有人一起開會,商榷最后的執(zhí)行方法。4號的官方活動準(zhǔn)備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用于招待校友的各個教室已經(jīng)被各自班的學(xué)生布置好了,正在做最后的衛(wèi)生活動。一路上看過來,真是什么樣的布置風(fēng)格都有——這得花多少錢啊……
“趕得上真是太好了!”琉瓔一路上都是喜笑顏開,看著她的笑容,我的心里非常舒服。
“不只是預(yù)算的事哦!”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在看她,便補充了這一句。我大概猜到她后面要說什么話,于是便替她說了:“能和琉瓔一起經(jīng)歷這些真的是太好了!”
“嗚!”我顯然是猜中了,琉瓔的臉?biāo)查g紅得像個蘋果。
“難得的一次大慶呢,要珍惜眼前的這一切啊,都是我們珍貴的回憶……”琉瓔抬頭看著飄揚在教學(xué)樓上的橫幅,似乎很有成就感。
而有了錢的楊雨霏,做事也展露出了她的“本性”——那叫一個痛快——只要往策劃書上蓋團委會的章和自己的個人印章就行。在楊雨霏飛速的文件處理中,我一直盯著她手上的東西……完了,羅智的策劃書,她也是粗淺地看了一眼,然后“啪!啪!”兩聲,就這么通過了。
“完了……”我趕快閃到一邊,去和琉瓔說悄悄話:“羅智那個奇人的策劃書,書記好像沒怎么看就給通過了,這可怎么辦呀!”
我似乎已經(jīng)有點依賴琉瓔的傾向了,不過這也只能怪我沒有好好看資料……
“我倒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琉瓔似乎在看天花板,右手輕輕地摳著自己的下巴,很是可愛。不過她能把事情準(zhǔn)備的如此周全,難怪我會想要依賴她。
“快說來聽聽!”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其實,明德劇團早就有過類似‘化裝舞會’的想法了?!?/p>
“所謂化裝舞會,是指穿著玩偶服或者女仆裝的舞會嗎?”
“你果然是喜歡女仆裝嗎……”琉瓔似乎若有所思,但是這顯然是曲解了我的意思。
“不是不是,我只是舉個例子!這都怪羅智總拿女仆裝洗腦我!”
“女仆裝……也不是不可以……”
“琉瓔!快停下!別想這個了!”
“啊……總之就是穿一些平常少見一些的衣服的舞會啦!”
“哦……這個我其實也有所了解?!?/p>
“所以說,明德劇團的意思是,把他們劇團的服裝利用起來——這只是說說而已,他們一定會拿著錢去買自己想要的服裝和道具的,然后假裝好意地借給我們使用?!?/p>
沒想到琉瓔吐槽起來也是這么犀利……我甚至想象了一下羅智和冬雪穿上奇怪的衣服跳舞的畫面……不行,我還不能在這里笑死。
“你在笑羅智嗎?我覺得他的這個提案很好哦!”琉瓔似乎要說一些深刻的話了,她閉上了眼睛:“肯定不止他一人,在等待這樣一個契機。如果早知道可以在校慶這么搞,我也不急著告白了?!?/p>
“哦!合著是在說你自己嗎!”我忍不住繼續(xù)笑著。
“別笑哦,無論是男女,想要直率表達自己的感情,都是很難的事情。婉兒當(dāng)年若是心直口快,哪還有后來的事情呢?”
“這不是應(yīng)該怪蘇爺傻X嗎?”
“對對對!”琉瓔似乎對我的這一句話特別同意:“契機和勇氣,缺一不可?!?/p>
“這可是相當(dāng)沉重的‘經(jīng)驗之談’呢。”
于是,今年的舞會的主體就這樣“草率”地決定了。團委會、學(xué)生會的公眾號,也很快地把這個消息傳播了出去。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則消息的閱讀量,比捐款鏈接的閱讀量,漲得快太多了。
10月3日,所有的工作都已經(jīng)進入了收尾階段。各個班后天的接待人員都被叫到一起,被教導(dǎo)主任喋喋不休地說著“注意禮貌”等等老生常談的話。我也和雷哥、蘇爺約好了,5號是和他們一起逛校園的時間——王肖萌本來是不同意的,為此我支付了一定的代價:用一頓午飯“買”羅智過來替我一段時間。羅智似乎還要在5號晚上的舞會上搞一出吉他表演,但是平心而論,他那個三腳貓的功夫,真的不會丟人現(xiàn)眼嗎?
“呼……完美!”我和王肖萌最后一起檢查了我們班教室的布置,從屋頂?shù)降孛?,從桌子到墻壁,從門口到走廊,所有能檢查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邊。
“和別的班一比,咱們班算是比較不行的了。”王肖萌連續(xù)看了隔壁幾個班的教室,都比我們班漂亮多了。
“只要不出錯就好啦!”
“另外啊,我提醒你。”她煞有介事的說起來:“羅智好像最近在拉著咱們班幾個和他一樣的人在蠢蠢欲動哦。”
“完了,他終究是被我逼瘋了?!蓖跣っ人f的事情,誰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虧你有自知之明,希望這一次他不要玩太大了,不然你必被老師gank哦!在咱們這個學(xué)校里,敢于明著談戀愛的,三十不足一哦!”
“你是說,他們都想借著舞會,和女生們搞好關(guān)系?”
“畢竟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吧,往年學(xué)長們的經(jīng)驗告訴我們,大家一旦畢業(yè),再聚起來時,可能就只剩下男生了?!?/p>
“這就是理科班的悲哀嗎……”
“而且,你也為那些非畢業(yè)班年級的小學(xué)弟學(xué)妹們想想嘍!他們能不能收獲純真的校園戀情,就看這一把嘍!”
王肖萌露出了絕對非常少見的,嘆息的神情。
“你……不會心態(tài)也被我搞崩了吧?”
“你爬!你爬!”王肖萌似乎真的被我說中了,氣得直跺腳,轉(zhuǎn)過身子,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了。這倒也好,一會兒可以去接琉瓔回家了。
……
明天早上的活動,是全校師生都要參加的,而下午的趣味運動會,則沒我的事情。
“琉瓔,明天下午,一起去玩嗎?”
“玩?去哪里?”琉瓔很是興奮地問我,讓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這似乎是我第一次正經(jīng)地邀請她去約會。
“去南翠屏公園爬山嗎?”
“好耶!”琉瓔的話剛出口,就想起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整個人的興致低落了一大截:“啊……婉兒死后我就再也沒去過了呢?!?/p>
“這這這……那我們換一個地方!”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起來:“那就去水上公園怎么樣?啊不對,那個地方好像也沒差……”
“沒關(guān)系!反正這次是和文理一起去!開心!就去南翠屏吧!”
“你還真是會安慰自己啊……”
……
不得不說,像蔣大為老師這種咖位的人,作為校友來我們學(xué)校唱歌,給校慶助興,可能這輩子也就只能看見這一次了。只是可惜,作為工作人員,我只能看個背影。
“在這桃花~盛開的地方~”
嗯,現(xiàn)場臨機改的歌詞,也還蠻有意思。不過我作為團委會的干事,盯著的可不是這些,而是這被我們以極快的速度在足球場上搭建起來的舞臺,還有從各處租借來的演唱會的設(shè)備。
“想不到,只是準(zhǔn)備了一周多的時間,舞臺效果也可以這么好,不愧是我們耀華的學(xué)生。”我情不自禁地自夸了一番,但可惜被旁邊的楊雨霏書記聽到了:“沒有你這么自己夸自己的哈!沒有把專業(yè)的師傅請來,你能調(diào)好這些設(shè)備嗎?”
我趕緊乖乖地閉上了嘴……還是去偷瞄一眼琉瓔吧,她應(yīng)該就坐在草坪的某處……啊!看到了!好可愛!因為所有學(xué)生都只是席地而坐,她在懷里抱著她長長的頭發(fā)。
“你的笑容太猥瑣了哦?!?/p>
糟了,又被書記發(fā)現(xiàn)了!她似乎是故意在拿我尋開心!
……
“GO!GO!”
早上的活動結(jié)束之后,同學(xué)們各自四散開來,除了下午的趣味運動會的有關(guān)人員,大家都進入了自由活動時間,雖然原則上沒有放學(xué),但是這個時候出校門,即便不再回來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吧……
于是我拉著琉瓔的手,混在出校門買飯的人群里,跑出了校門,坐上了往南翠屏公園開的公交車。至于書包,當(dāng)然是交給羅智啦!
“呼!就像是在冒險一樣呢!好久沒坐這一路車了!”
我和琉瓔決定先到南翠屏公園附近,再找午飯吃,公園附近全都是好吃的?,F(xiàn)在已經(jīng)10月了,中午也不熱了,干脆在山腳找個咖啡館,悠哉到下午三四點再出來爬山,更是愜意。
琉瓔像是自動導(dǎo)航一樣,沿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了山腳下的餐廳和咖啡館:“沒想到啊,三年過去了,還開著呢?”
“景區(qū)的餐廳哪有那么容易倒閉啊……對了,先請你喝點飲料吧,咱們今天混在人群里都沒帶書包出來,渴不渴呀?”
“咦?”琉瓔反應(yīng)了一下,才答應(yīng)下來,還送了我一句:“你還真是個狡猾的人?!?/p>
“怎么了嗎?”
“你突然之間的溫柔,還挺讓我猝不及防的,而且你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嗎?冬雪總是說我是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呢?!?/p>
“所以我才會喜歡上你的吧……”她突然又甩出這樣難為情的話。
……
我們按照預(yù)想的計劃,等三點之后,太陽從西邊照射下來,才從咖啡店里出來,走上了通往山頂?shù)穆?。因為上山的路是從東邊上去的,這個時間爬山,不會感覺到熱。
“文理你還真是給我一種能干的秘書的感覺?!蔽覀兌司彶降巧洗淦翗虻臅r候,她這么對我說。
“秘書?”
“冬雪也說,你是一個很有用的人,會把事情都安排周全的。”
“這真的不是在損我嗎?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而已。”
“我覺得文理很像一個紳士哦,而且重要的是不虛偽!比起某人真的是好太多了!”
“蘇爺不是一個虛偽的人,他只是善變罷了?!?/p>
“哼!最好不要在這種地方替他辯護哦!”
是啊,這被不寬的湖面包圍住的南翠屏山,真的是讓人一言難盡的地方。我們二人靜靜地走過湖邊的碼頭,看到一家三口正興致勃勃地準(zhǔn)備登上腳踏船。
“唉……媽媽……”
這種時候,很難不想起不好的事情。上一次和爸媽一起出來玩,是什么時候呢?公園里,像我們這樣的情侶是不少的,但是一家人出來玩的,明顯是更多,我的視線不由得停留在那些看起來很幸福的家庭上……我明明不該有羨慕或者嫉妒的感覺……還是別看了吧,再往前走走,應(yīng)該就是上山道的入口了。
“文理的媽媽,怎么了嗎?”
琉瓔可能根本不了解我家里的事情,聽到我嘆氣之后,這么問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咦?有意思,這故事冬雪竟沒和你說過?!?/p>
琉瓔輕輕的搖了搖頭,長發(fā)也隨著擺動。
“哦……媽媽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p>
“啊!抱歉……”琉瓔知道自己問錯了話,連忙低下了頭。
“是一次意外的溺水,她本來是去救一個落水的小女孩的,那個女孩子是得救了,但是媽媽她……沒能活下來。”
琉瓔還是低著頭:“文理……我……我……我……”
她在猶豫要不要說一些話,而且是相當(dāng)?shù)鬲q豫,一連說了三個“我”。等一下!為什么她哭了起來!這還真是讓我手足無措,是她被媽媽的事情感動了嗎?還是說同情我的遭遇?她這樣情感細膩的女孩子,哭的理由想必有很多吧。
正當(dāng)這時,一個女性的尖叫聲滑坡了寧靜的公園的天空。
“嗯?”我趕快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而琉瓔對聲音的敏感度似乎更高:“文理!在那邊!”我順著琉瓔的指示看過去,原來是一個小孩子從橋上掉到湖里去了!
“孩子!孩子掉下去了!來人呀!來人呀!”橋上有游客在高呼著。而一對夫妻模樣的人在橋上嘶喊著,根本聽不清在喊什么;那個小孩子只是把頭伸出水面就已經(jīng)要拼盡全力了。
“靠,這么多大老爺們,連個會游泳的都沒有?”我從步道上走開,穿越一片不寬的草地,來到了湖岸邊。
“嗚啊……”琉瓔看到這種場面似乎有點害怕:“文理!別……”
來到湖邊之后,視野才清晰起來,已經(jīng)有兩個工作人員沉著地往那個小孩子游過去了,看來完全不用擔(dān)心。解救行動在瞬間就結(jié)束了,快得甚至有些“讓人失望”。
“呼……太好了,沒出事……”因為媽媽的事情,我剛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跳下水救人了,好在孩子成功獲救,我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實了。
“琉瓔!琉瓔?”等我回到她身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像是被凍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像是血液都被抽走了。
“不要……好可怕……”
我瞬間就回想起了上一次在海洋館的事情,琉瓔……她難道是怕水的!
“沒事了,沒事了,那個小孩子已經(jīng)得救了?!蔽逸p輕地抱著琉瓔,抓住了她已經(jīng)冰冷的手。
“不……不要……就算得救了……”琉瓔像是“放棄抵抗”一般地閉上了眼睛:“就算得救了……也會……呼……咳咳……”
就如上次在海洋館那樣,她不停地抽動著自己的喉嚨,仿佛溺水的不是那個小孩而是她自己。身體的力量也逐漸離她而去,她躺在我的懷里,兩腿無力地蹬著地面。
“琉瓔……別怕……別怕……”然而我的言語,就像是被“水面”隔斷了一般,根本就沒有起到作用。
最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我們把琉瓔抱到醫(yī)務(wù)室休息。也如上一次一樣,琉瓔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就恢復(fù)了正常。
“已經(jīng)……沒事了?!彼啻沃貜?fù)這句話,并且相當(dāng)固執(zhí)地,要自己一個人回家。我猜,她肯定有別的事情在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或者是不想讓我擔(dān)心。但是,明天就是……“我要給出我的答案”的日子了,在那前一天,我怎么允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我不會再添麻煩了?!?/p>
最后,在固執(zhí)的比拼下,是我贏了。但是,琉瓔在家門口說出的這句話,卻讓我感到有些異?!?/p>
……
“誒?今天琉瓔她壓根就沒來嗎?”
10月5日的早上半天,是我和雷哥、蘇爺聚會的時間,因此就沒有像往日一樣去接琉瓔來學(xué)校。誰知下午兩點鐘我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在團委會辦公室得到了這樣的信息。
“她讓我給你傳話……準(zhǔn)確的說是:夏琉瓔告訴閆冬雪讓我傳話給你:非常對不起?!蓖跣っ纫话逡谎鄣卣f。
“???”
我是真的沒搞懂發(fā)生了什么?她在對不起我什么呢?是昨天的事情嗎?這未免也太在意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楊雨霏一直很護著琉瓔,便一臉嚴(yán)肅地問我。想必是她以為我對琉瓔不好了吧。
我只能用撓頭來掩飾尷尬:“昨天還好好的來著……”
“對呀,所以我才要問!”
完了完了,那個凜然的書記登場了!一旁的王肖萌見大事不妙,便拉了一下楊雨霏:“校慶的事馬上就要到尾聲了,還是工作要緊……”
“對啊對啊,舞會的負責(zé)人,是楊文理和夏琉瓔吧?現(xiàn)在缺席一人,是怎么回事?”
當(dāng)書記用工作上的事情壓你的時候,你最好趕快承認錯誤。
“對不起,我這就去解決問題?!蔽翌^都不敢抬就溜出了辦公室。我雖然這么說了,但是具體要怎么做,還真沒頭緒。要打電話給冬雪問問嗎?不……既然是冬雪傳的話,那么她現(xiàn)在肯定提著刀在滿世界追殺我呢,何況我早上是偷偷溜號的……直接打電話給琉瓔吧!額……果然是關(guān)機狀態(tài)。
“該怎么辦呢?”我在教學(xué)樓的樓道里徘徊……不行,現(xiàn)在還是校園開放日的時間,學(xué)校里有好多記者,可不能呆在這種地方……哦對了,我甚至差點忘了我本來要做的事情,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準(zhǔn)備晚上的化裝舞會才對!
“要搬道具、把服裝從劇團拿出來、收集視聽材料、打掃更衣室……”我掰著手指頭硬數(shù)著:沒有了琉瓔,我變?nèi)趿藛幔?/p>
“你M的!哪能因為沒有琉瓔就活不下去了!”在我用力錘了一下墻壁的時候,一連串的問題沖進了我的大腦。
“我已經(jīng)離不開琉瓔了嗎?”這只是諸多問題的第一個。
“沒有了誰,地球都會轉(zhuǎn)。”這是蘇武在失去婉兒后,自我安慰的方法,也就是因此,琉瓔才會覺得他是個虛偽的人、沒心沒肺的人吧。但是我不一樣,如果我意識到我不能失去她,那就真的不能!
對我來說,這場校慶,只有和琉瓔一起,才算是完成。她說的沒錯,婉兒的死,就是因為蘇校是個外強中干、色厲內(nèi)荏的家伙,我可不一樣!
“對啊對啊,舞會的負責(zé)人,是楊文理和夏琉瓔吧?現(xiàn)在缺席一人,是怎么回事?”楊雨霏書記的訓(xùn)話還猶在耳邊。我決定按照既定的順序解決問題……誒?等一下……
我似乎理解到了楊雨霏書記的話中的“另外一層含義”,或許她自己都是無意為之……
“對??!把既定任務(wù)做好,就行了!”理解到“額外信息”的我撒腿就跑,去劇團的活動室“干正事”去了。夏天已經(jīng)過去,秋天已經(jīng)來臨。校園里的柳樹種在南北方向的道路邊,這個時間根本就投不下影子。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我是不會迷茫的人。
“那個……社長?我來傳達一下最新的安排!”我推開了位于禮堂地下室的明德劇團的活動室的大門,發(fā)現(xiàn)里面真是熱鬧非凡?,F(xiàn)在這個時間,正好是他們精心準(zhǔn)備的話劇《雷雨》的選段的演出時間,禮堂里都是來觀劇的社會人員,所以我特意走的是后門。
“怎么啦?學(xué)長?”現(xiàn)在的劇團社長,是一位高二的學(xué)弟,所以我“自作主張”起來,也更容易些。
在聽了我的話之后,他稍微有些吃驚:“誒?要準(zhǔn)備這些東西嗎?”
“是臨時的變動,反正只準(zhǔn)備一兩套而已,不困難吧?”
“嗯,這事簡單?!边@位小學(xué)弟很輕易地就相信了我說的話:“不過學(xué)長,那幾套衣服的尺碼可能有都些小……”
我在腦子里回憶了一下琉瓔的身材:“沒事,她完全可以穿!”
雖然對方在言語中是聽不出“男他”還是“女她”,但我的表情似乎出賣了自己,這位學(xué)弟笑瞇瞇的說:“不會是為學(xué)長的女朋友準(zhǔn)備的吧!”
“解救公主是王子的義務(wù)!”我煞有介事地學(xué)著話劇演員的語氣說道。
“哈哈!學(xué)長沖鴨!”果然,校慶大家都玩嗨了,我發(fā)誓我們學(xué)校學(xué)生的風(fēng)貌,平時可絕非如此。
……
在完成了“規(guī)定動作”之后,就是我的“自選工作”的時間了。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點二十分了,如果我現(xiàn)在去親自接琉瓔的話,肯定趕不上五點到六點半的交接工作了。
事發(fā)實在是突然,我緊急去文印室復(fù)印了一份行程表,去團委會或?qū)W生會找可以代替我的人。
“哦?”楊雨霏聽說我要親自去把琉瓔接來,竟然鼓起了掌:“你還真有點自己的作風(fēng)呢?!?/p>
“書記!我求你了!待會兒交接工作的行程,甚至是舞會的行程,我都已經(jīng)復(fù)印好了,上面有所有的注意事項,麻煩您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幫我一把!”我直接九十度深鞠躬,團委會辦公室里隨之陷入寂靜。
“嗯!嗯!有趣!”旁邊的王肖萌像是在看戲一般鼓起了掌:“你真是個好演員,我買賬了!”說罷,她就從我的手里搶過了行程表:“你快點去吃飯吧!”
我明白這是王肖萌為我找的借口,連續(xù)幾次道謝之后,我飛快地奔出了校園。
“你要把琉瓔好好帶來哦!”楊雨霏扒著團委會辦公室的窗戶,對已經(jīng)出了校門的我大喊。
……
晚高峰的南京路,消耗了我太多時間,等我來到琉瓔家樓下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去了,想必為晚會準(zhǔn)備的篝火,已經(jīng)在趙天麟烈士銅像前點了起來。在我的面前有一扇門,門被鑲嵌在一片漆黑的墻壁上,而門縫里卻透出一絲光亮。我不知道門的后面有什么,或許是重要到我不得不開門的東西,也許不是;亦或是讓人悲傷到嘔吐的東西,還是什么讓人欣喜到癲狂的魔物。開門還是不開門?這是個問題。但是我只是假裝思考一下而已,經(jīng)歷過那個男人的故事之后,我可算是明白了:如果只是維持現(xiàn)狀的話,自己就只有被改變的份。
沒有耽誤半點功夫,我按下了她家的門鈴,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我抬頭仔細確認了一下,她家的燈分明是亮著的。她是發(fā)現(xiàn)了來按門鈴的是我,所以故意不開門的嗎?
“我似乎也不能一直貶損蘇爺,他的辦法,或許很有示范意義。”我從校服口袋里掏出了我的學(xué)生證,像他當(dāng)年——當(dāng)年他追唐婉兒的時候那樣——把自己的學(xué)生證扔上了琉瓔家的窗臺。學(xué)生證輕輕地碰了一下陽臺的玻璃,沒有發(fā)出什么響聲。見用學(xué)生證不好使,而自己的口袋里又只剩下了自家的門鑰匙……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孤注一擲地把自家門鑰匙扔上了琉瓔家的窗臺,這下終于把玻璃打出了清脆的響聲。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無路可退,我現(xiàn)在只想著一件事:把琉瓔帶回我身邊。
“這……”琉瓔果然被響聲吸引,她站在窗臺上俯瞰著我,就像是童話故事里,公主站在城堡的城門上看著城下的王子那樣?!澳阍趺窗堰@些東西扔上來了……”她的手里拿著我的學(xué)生證和我的門鑰匙。
我從各種意義上都松了口氣:“對,是我扔上去的。”
“你這樣會回不去家的哦?!?/p>
琉瓔她還是很在意我的嘛……
“那就還給我呀?!?/p>
我在賭。她是一個彬彬有禮、溫文爾雅的女孩子,她不是閆冬雪,她面對我的時候,絕不會把東西扔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原因不方便走動的話,扔下來也無妨。但如果不是的話,麻煩你聽我說接下來的話?!蔽覜Q定不給她猶豫的時間,俗話說得好,“猶豫只會敗北”。
“文理……可是,現(xiàn)在不是馬上就是舞會的時間了嗎,你作為負責(zé)人,在這里真的可以嗎?”
“要是這么說的話,琉瓔你也是負責(zé)人。”
“這……”
我都沒想到楊雨霏書記的話,還能有這一層意思。如此重大的活動,兩個負責(zé)人都不在場,楊雨霏書記是會挨處分的。
“琉瓔,你聽我說……”
“不……我不覺得,我有和你說話的資格。”琉瓔埋下頭,似乎是在咬嘴唇。她為什么會這么說,我并不知道,但是……
“你……不,我們,這么賣力準(zhǔn)備的校慶的最后一幕,你不打算看看結(jié)果嗎?”
“可是……可是……”
“90周年校慶,你這一輩子只有這一次哦。我們要一起為這樁大事畫上句號,不一起去的話,太可惜了?!?/p>
“這……”
“沒有你的話,我不認為這是成功。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見證。如果你不下來的話,我就一直在這里站著。沒有你的校慶舞會,我才不看呢!如果不是為了那個無法證偽的傳說,我都高三了,何必干這些閑事!”
“嗚……”
我似乎是用這種狡猾的言辭說中了琉瓔的心痛之處。當(dāng)初那個答復(fù)時間,不正是你自己提的嗎?琉瓔的臉色,終于出現(xiàn)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你怎么這樣……”她微微帶著一些哭腔說:“這種時候,還沒人教過我該怎么辦……”
“我最后的回答,你不想聽了嗎?”
“啊!”琉瓔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不會她自己把這件事情忘了吧?
但是,我還沒忘……我的確不能總貶損蘇爺,他的事情,他的教訓(xùn),我是知道的——凡是愛你的人對你說的每一句話,你最好刻在骨子里、溶化在血液里。
“我還沒給你回答呢?!?/p>
“對……對啊?!彼臏I水終于忍不住了,對不起,把你弄哭了。
“那就快下來!求求你了!我想和你一起,在趙天麟烈士的銅像前跳舞!”
“文理……你,你果然……我去換衣服,你等我!”
她為了換上校服而讓我等待的這幾分鐘,已經(jīng)成為了我短暫人生中第一漫長的時刻——超越了在急救室外等待母親的焦急、超越了在陵園外等待蘇武的焦急……我已經(jīng),那么喜歡她了嗎……
“對不起,久等了?!?/p>
“好!走吧!”我抓著她的手,沒有太用力,卻也絕不會放開。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我,沒有等她回答,就邁開了步子。從小區(qū)到公交站的路上、二人一起在公交車上。我都沒有放開她的手。
“看來是趕上了呀?!痹谛iT口迎接我們二人的陣容,可以說是相當(dāng)意外:楊雨霏、王肖萌、明德劇團的社長,以及團委會、學(xué)生會的想要“吃瓜”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在校門口排成了兩隊。
“那個,我下午的時候要的東西……”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劇團的社長拍著胸脯說道:“學(xué)姐,您這邊請!”只見他現(xiàn)在穿得很像一個“管家”,微微鞠躬,伸手指向之處,我發(fā)現(xiàn)竟有幾個劇團的學(xué)妹都穿著歐洲風(fēng)格的女仆裝,似乎是在請琉瓔過去。琉瓔就這么被推著帶進了事先為舞會準(zhǔn)備好的更衣室,她不明所以的樣子甚至有一些滑稽。
“看來你已經(jīng)做好覺悟?!睏钣牿牧伺奈业募绨颍骸笆乱阎链?,你必將成為老師們重點關(guān)注的對象?!?/p>
“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人,即便在老師們的重點關(guān)注之下,仍然失去了他所愛之人的生命。”
“我知道你在說誰?!?/p>
蘇武的“史詩”,在校園里已經(jīng)流傳了多個版本,我不知道楊雨霏作為案外人,聽說的是哪個版本。
“那我豈不是比他要強得多啦!”
“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就不擔(dān)心了?!睏钣牿D(zhuǎn)向了歡聲四起的操場的方向,我也跟著她看過去。在劇團的“傾囊相助”之下,色彩斑斕的各種服飾讓會場煥發(fā)出了與昨天完全不同的色彩。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大家都鬧成了一團。這就是十年一次的大慶嗎?
“這就是你想給琉瓔看的景色?”
“對的。”
“那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p>
“哈哈!諸位久等!”只見“管家”操著畢恭畢敬的語氣回來了,身后的幾位“女仆”拉著琉瓔,可是琉瓔卻躲在她們身后,露著一個小腦袋看著我。
“大小姐,別害羞,又不是什么奇怪的衣服?!睂W(xué)妹們都在起哄。
“這……這也……”琉瓔似乎還是很不好意思。
“喂,你還杵著干啥?”我被楊雨霏從背后推了一把,學(xué)妹們也順勢為我讓路,我便能再一次見到了,我的琉瓔。
我把她帶到了舞會的人群中、趙天麟烈士的銅像前。換上晚禮服的她,在篝火的照耀下,已經(jīng)不能用簡單的“漂亮”來形容。“管家”的品味,還蠻不錯的,知道琉瓔天藍色的頭發(fā)最好看,便給她挑了一件白色和藍色相搭配的禮服,而且這套禮服還有披肩,她應(yīng)該也不會著涼。真是可靠的學(xué)弟!
“這個……這個……合適嗎?”
“美極了,妙極了?!?/p>
“嗯……我真的,很是自私呢?!?/p>
“為什么這么說?”
我覺得,我才是那個自私的人。我這么強硬地把她帶來了,還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她。
“我明明已經(jīng)在躲著你了,明明已經(jīng)決定,不要再靠近你了,明明已經(jīng)決定,不再給你添麻煩了……”
“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我非常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的態(tài)度,為何在如此短的時間里,發(fā)生了如此劇烈的轉(zhuǎn)變?
但是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xù)說道:“今天,我很開心,你在我身邊,說我很美,我很開心?!?/p>
她僅僅是和我在一起,就會覺得很開心,這樣的女孩子……
“我喜歡你,夏琉瓔。”我接受了她率直的感情,并且用同樣的方法,把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
“文理……”她瞇起了眼睛,似乎是浮現(xiàn)了很開心的表情。然后,她移開了視線:“大家,都很開心啊……”她的視線前方,似乎是和我們一樣的一對情侶。“我很幸福,聽到你說你喜歡我。明明我喜歡的人,也是喜歡我的,我怎么會這么難受呢……”
不止是她說她難受,聽了這些話的我,也有些難受:她在難過些什么呢?
“聽我說,文理?!彼嫦蛭?,一滴豆大的淚珠從她的面龐滑落,篝火的光模糊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神中,還有我嗎?
“我必須告訴你一件重要事情?!彼f著說著,就哭著笑了起來:“我就是,你的媽媽去世的……原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