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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貝】假鳳虛凰（三） - 嗶哩嗶哩 (bilibili.com)

日頭斜了些，街上也越來越熱鬧。

一條黃狗蹲在店鋪門口吐著舌頭哈氣，旁邊一人摔倒在它身旁給它驚得竄出去十米多遠(yuǎn)，回過神來呲著牙汪汪大叫，卻也被那人的嗓門給蓋了下去。

“噫！我中了?。?！”

旁邊又有急紅眼的人一把攥住他說：“啊呀呀！畜牲！你中了甚么！”

那人只大喊著中了中了，什么話都沒回，瘋瘋癲癲地跑遠(yuǎn)了。

在遠(yuǎn)處差點撞上個人，幸好被那人靈巧都躲開了。

跑來一富貴老爺帶著幾個家丁打扮的人一路追著，“女婿！女婿！你憋跑那么快?。　?，喘著粗氣停下拿出巾帕擦汗，讓家丁繼續(xù)去追。

旁邊面攤吃面的戴花壯漢搭話道：“老哥，你這女婿發(fā)生啥事了，咋喊不停下？”

“唉，其他好端端的女婿都被別人給抬走了，我聽見他喊說中了，一尋思這瘋病也不是不能治，先把他帶回去治治再說?！?/p>

抱了個拳，“您可真是個大善人??！”

“哈哈，過譽了過譽了！”

“老王，這是怎么回事??？”

王乃琳靈巧往邊上一閃，躲開了那人的沖撞，一邊向前走著一邊思索，還沒來得及回話，那戴花壯漢答道：“這位小哥是外地來的吧？京城就沒不咋熱鬧的時候，這放榜又相當(dāng)于年節(jié)，當(dāng)然更加鬧挺了?！?/p>

“哦哦！原來如此！也是，前些日子剛到京城也沒怎么出門，單在房里溫書了。的確不怎么了解?！?/p>

戴花壯漢剔了剔牙，“你們要是日后有閑，要我說，要熱鬧——去西市逛逛，要清靜自然——去澄明湖瞧瞧?！?/p>

“多謝兄臺指點，我倆先去看完榜，日后必再看看這京都！”

“好好好?！?/p>

王乃琳和趙浩闊走到仍然人多的榜下。趙浩闊認(rèn)為自己名次不一定好的到哪兒去，王乃琳想著從后往前每一步都有新的驚喜，“他”向來是喜歡讓自己快樂的人。

兩人一拍即合，徑直走到最后，一塊兒從后邊往前看。

黃金榜上——

第一張，不對

第二張，還是不對

……這榜單上怎么沒有名次？

疑惑著走到頭，旁上貼著一張顏色不同的布告，上邊明明白白地寫著，圣上于過幾日夜御賜瓊林宴，宴請考試得中的學(xué)子，而榜上名次將會在宴會后由圣上揭曉。

簡單來說就是洗洗干凈，吃好喝好。

“趙兄，快走！”王乃琳用扇子拍了拍趙浩闊的肩就往旁邊去。

“?。俊?/p>

“你看那邊抬轎的，往咱倆這邊來了！”

“那快跑??！”

“哦？趙兄不是最想娶妻嗎，這也可以不跑，哈哈哈哈哈！”王乃琳加快了步子。

趙浩闊氣惱道：“你要那么喜歡，你自去娶去！”

“我可不娶妻！哈哈！”

瓊林宴。

中門大開，遞帖驗明身份即可入內(nèi)。

門外喧嚷漸漸落了下去，只剩寶馬雕車香滿路。

門內(nèi)不約而同的靜止了喧嘩，往來舉子遇到相熟或不熟的人多是拱手行禮相待，也有結(jié)伴而來的人竊竊私語幾聲。

王乃琳和趙浩闊兩人遞了帖子入宮，走大道過小徑踏拱橋，被太監(jiān)引路去冠云亭暫歇。

冠云亭人聲鼎沸。

“二位大人可在這里暫且歇歇，圣上說大人們可自行閑談，不必拘謹(jǐn)。再過半個時辰就開宴?！碧O(jiān)說完就行禮走去接待其他人了。

兩人步往冠云亭，遠(yuǎn)遠(yuǎn)聽見有學(xué)子在對辯。

“你什么意思！”

“跟你意思意思。”回話的人語氣好像欠欠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p>

“那你什么意思！”

“我是那個意思啊～”

“哪個！”發(fā)問的人越來越急。

“就是那個……那個！”

“你！你你你！”

王乃琳走進(jìn)亭子對時候，正好瞧見那位語氣欠的學(xué)子在對對方擠眉弄眼的。

有點眼熟，不，應(yīng)該說是非常眼熟。以王乃琳的記性不至于昨日的事情轉(zhuǎn)頭就忘記。

這位不是昨日在面攤吃面還給他們推薦了地方玩的戴花壯漢嗎！

他以為他今日沒有戴花，還把袖子放了下來，他們就不認(rèn)識他了？！

不過今天換了一身文士袍，顯得文武雙全了許多……

所以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

尚未戴花的壯漢又開口了，“老兄，我就是問問你，昨兒個摔的那么狠，現(xiàn)在身體還行嗎？你可別誤會了！”

細(xì)看來對面那位，衣服干凈整齊，頭發(fā)也理的一絲不茍，跟昨天亂蓬蓬的頭發(fā)滿是泥點子的衣服區(qū)分開了，怎么看都有一點點眼熟。

身形有些像昨日跑著喊著自己中了的那位，回想剛剛著急提高的音量。

是他，是他，就是他！

暫且別唱出來，靜觀一會這兩位在吵什么。

那人氣惱，粉白臉上的紋越擠越多，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

來得巧但是來得晚，唉，看來沒樂子看了。

王乃琳虛虛的在心底嘆了聲。

趙浩闊從旁邊小花園轉(zhuǎn)了一圈也走了過來，

“哎！兄弟！”

“哇！老兄！”

完了，這兩人……

壯漢跟趙浩闊隨意敘“舊”，談?wù)効荚囶}目，天南海北的嘮。

王乃琳注意到偶爾有人被太監(jiān)從另外一條路白著臉紅著臉青著臉領(lǐng)著來到亭子，正疑惑著。

一個太監(jiān)示意“他”，要帶他去某個地方。

王乃琳疑惑眼神，太監(jiān)往天上瞟了瞟，遞了個眼神過去。

懂了，懂你意思。走唄！

半響，隨著回來的人越來越多，亭子里的人漸漸回過味兒來。原本熱熱鬧鬧的情況像約定過一樣忽然一起壓了一只雀。

只有一個聲音放大蹦了出來。

“哎？老王呢！”

……

此時此刻，王乃琳正在保和殿內(nèi)。

“姓名。”

“王乃琳?！?/p>

“年齡?！?/p>

“十八歲?！?/p>

“家庭情況。”

“有一個姐姐，兩個妹妹?！?/p>

劃掉，當(dāng)然不是這個了！

殿內(nèi)主座上端坐著一人，高高在上。

王乃琳跪下行禮，一盞茶后仍未聽見讓“他”起身的令聲。

“他”沒有抬頭，也沒有發(fā)問，低著頭未看上座的人，一言不發(fā)。

“不錯，平身。”

“謝圣上?！?/p>

王乃琳起身，低垂著眼，并不直視在前方的人。

“可以抬頭，朕要問你問題?！?/p>

“是。”

……

“好?！弊系娜撕孟裼辛艘唤z微微笑意，“退下吧。”

王乃琳回到亭子找了個偏僻些的角落思考。

平視著眼發(fā)了會呆。

看遠(yuǎn)處的云卷了三卷后，來了一些侍者，領(lǐng)著他們赴宴去。

面圣和赴宴的禮儀在昨日和今早都已經(jīng)由禮部來人教導(dǎo)過，沒有出亂子。

圣上邀大家舉杯，些許大臣們的相賀，學(xué)子們或焦急坐不安穩(wěn)或謙卑或意氣風(fēng)發(fā)。

不宜過飲。

王乃琳只嘗了嘗味道，再有人邀酒，余下酒液就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其都揮發(fā)了去。

由圣上欽點一甲。

狀元——王乃琳

……

王乃琳怔愣。

又是一問：狀元郎學(xué)富五車，儀表堂堂，可愿意尚公主？

說是疑問，實則不能有不愿意，不能遲疑。

——是臣之幸。

叩首謝恩。

罷了。

王乃琳心中微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暗恨——這朝貢士怎么那么不爭氣，居然是自個兒得了這享不了的福氣。

又一想——傳聞公主傾國傾城，這福氣也可以看看，就當(dāng)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好了。

左右一看，也是，且不說文才，在座的的確沒有一個比自己生的好看……

出宮后，夜已經(jīng)有些深了。

趙浩闊中了二甲三十六名，春風(fēng)得意之下喝得面龐紅潤。

王乃琳還知道了那個戴花壯漢名為許文秀，是傳臚。（二甲第一）

而跟他爭論過的那位瘋書生名叫范中進(jìn)，二甲榜末，差一點就排入了同進(jìn)士之列。

趙浩闊：“狀元郎，高中，高中！恭喜恭喜啊！”

感覺都要一年過去了，還沒到成親……受不了了，一拳把自己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