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 戈薇爾

個人特征： 血紅色眼睛，金栗色短發(fā)

身高為標準高度（177cm）

性格： 不算開朗，比較內(nèi)向

1.

2.

3.

（零下二）

上彈

昏暗的油燈依然在低矮的茶幾上搖晃著勉強可以照亮這間狹小儲物間的火光。

她在先前的空暇和回憶時間里做完了現(xiàn)在自己能做到的所有事情，其中不僅包括將兩把伴隨著自己路過不知多少流浪路程武器的清理，身上藏在暗處和放在明處彈藥的整理，在這儲物間里騰出額外可以站立空間的整理工作… …

要是這地方的照明再完善一點，有可能的話再來一點質(zhì)地接近于帆布的布料和針線，她甚至會選擇嘗試一下沒怎么接觸過的針線活來修補身上并不缺乏破損的披風。

但是現(xiàn)在這里并沒有上述的物件，因為要是有的話她就已經(jīng)開始著手去做，而不是坐在沙發(fā)上盯著茶幾上的油燈發(fā)呆。

她注視著面前足夠燃燒一晚上的油燈，看著異常平靜卻是在漸漸消耗底下煤油的火焰，偶爾能注意到因火焰飄動從焰芯中戳出來的焦黑的燈芯，能讓她平靜的心隨著火焰的變動搖晃片刻外，這間房間就沒有任何會主動做出動作的東西了。

還能做什么呢？

這是她現(xiàn)在一遍又一遍詢問自己的問題，而一次又一次總結(jié)出來顯而易見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

換一個姿勢，繼續(xù)盯著面前的火。

火焰不動，任由著外界傳來的目光在自己甚至沒有可觸碰的軀體上來回游蕩。

隨著焰尖偶爾向上飄去的白煙，瑞秋感覺自己的頭頂也會出現(xiàn)了一縷向外牽向沒人知道地方的“白焰”，但是隨著那縷白煙向上飄渺，她愈發(fā)的感覺到那縷白焰會將自己帶向何方。

隨著向串的彼方見到了的東西，她的臉上不自主地升起了笑。

火焰不懂，因為它和世界上每一朵升起和維持了些許時日的火焰一樣，它們都沒有諸如此類的過去。

“……”

坐在沙發(fā)上的人向后仰去，再一次陷入了今晚不知多少次的回憶。

從現(xiàn)在來看，那段時間幾乎是她作為一個人形的前半生來說，最最無憂無慮的時間了……

“……”

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因為兩人身處的訓練室內(nèi)正向匍匐前進的兩人頭頂掃射著可以造成傷害的實彈。

這是她們兩人開始一并訓練的第六天，雖然已經(jīng)嘗試過最終追求的目標高度看去，但是兩人當前的默契度想要達到此等的配合還是純純的異想天開。

“先從協(xié)作行動開始嘗試吧。”

然后她就嫻熟的在操作面板上勾選好需要的場地模式，隨即拉著自己先前走去并且再次提醒她：

“我們要在五分鐘內(nèi)匍匐過火力網(wǎng)，而且我們兩人的最大距離一定要保持在70厘米內(nèi)?！?/p>

看著兩邊徐徐升起的無人機槍炮塔，要說不害怕是沒可能的，更何況還知道了這些東西即將要往自己頭頂宣泄彈雨的時候……就更不可能好好的壓制下心中本能的恐懼了。

“沒事的，它們傷不到我們的，都是設計好的，頂多在我們頭頂上留下些風聲?！?/p>

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后，她就率先一步?jīng)_進了夾雜在交織彈雨下的一條簡陋的小徑下，當著自己的面輕輕松松地鉆了進去。隨后，在滿是泥沙的通道中仰面朝上面對著來回穿梭的彈雨躺了下來。

“……”

在驚異的目光中和被接連不暇的震蕩顫顫發(fā)抖的雙腿下，她就看著像是外界的一切與她完全不相干似的躺了下來。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應該問……

她為什么能做到？

她為何能像這般泰然自若？

到底是什么東西在她心里支撐著她？

也許……

她找準了鐵絲網(wǎng)之間的縫隙向上探去……

“小心??！”

要是一不留神，那根縮藏在皮手套中的纖細手指就會被不留情面的彈雨完全撕碎，就如同風雨中的琉璃玉盞或是殘燭弱火。

但是并沒有……

無情的子彈在此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紛紛像是“繞”開了地上這個與周遭緊張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人，隨后繼續(xù)砸向修正好的軌跡末端。

她，看著躺在地上的她，像是從未見過光的生物見到了生命所必須的陽光一般，雖然陌生，但是依舊忍耐著不解的疑惑注視著光投射過來的方向。

“……”

她還躺在那里，悠閑的不像是一個出身在這里的人。

本來還沒感覺出來什么，直到她將那只伸向天空的手放出了三根手指，讓她有點看不明白對方想要做什么。

子彈依然在呼嘯，兩旁的沙地上由彈雨形成的坑洞已經(jīng)愈發(fā)地向“兩層樓的地下室”開始發(fā)展，和自己類似于震彈癥的癥狀要再現(xiàn)的時候……

隨后是三根手指往回收走了一根。

彈雨依舊沒停，飛揚的塵土仍舊未靜。而躺在地上的她還是那樣將這種人造災禍與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狀態(tài)高高掛起。

立在手掌之上的二變成了一。

“她現(xiàn)在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是為了展示這個演練場縱使營造出如此極端的情景也能保證安全的話，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足夠了，可是她依舊沒有停下……

最后的“一”也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變成了〇

屆時，漫無目的的掃射停止了，子彈沖擊沙石傳遞到腳下的震感也消失了。嘈雜到會讓她一個機器也感受出耳鳴的不適也頃刻間消失了。

有無只見過打了落差感讓沒見過世面的維洛一時間佇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這代表寂靜的“無”中重新出現(xiàn)了陌生的但是卻代表著“有”的聲響。

這個地方的頂板似乎發(fā)出了即將要打開的喀拉作響，隨即而起的是周遭的，掩藏在布景下的巨型鼓風機開始工作。

那些被子彈揚起后未來得及落定的塵埃隨著劇烈的上升氣流涌向了天花板，金屬的小顆固體與另一塊對比起來是巨人的金屬平面敲打起來的聲響，如同一場自下而上飄去的魔幻雨。

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受涌上心頭，她說不出來到底是什么具體的感受，因為它抽象到很難用精確的詞匯去描述。

不過，她可以確定的是……

這應該算不上是壞事……

她試著向前邁出一步，前面沒有奪人性命的瓢潑槍林，看著左右手兩側(cè)那違反重力的場面如同場魔術(shù)般徐徐升起，不一會兒，兩人的頭頂便聚集出來的一團有黃沙、碎石、濕泥、蛋殼組成的“云”，并且還在她繼續(xù)向前踱步的時候如同海浪在上上下下的翻騰。

“來這邊吧，保證你不會錯過接下來的東西?！?br>那個人還是雷打不動地躺在地上，只不過現(xiàn)在的區(qū)別就是她把手收了回去，將它們用著同樣一個看起來非常愜意的方式托在后腦。

看起來只是個外出郊游時發(fā)現(xiàn)一片不錯的草地時選擇休憩片刻的普通女孩罷了。

然后見到自己過來了，她向邊上挪挪為自己騰出一個人的位置。

“接下來灰可能會有點大，建議把口鼻捂上哦?！?/p>

沒有猶豫的照做了

就在自己躺在地上后，又有其他的動靜開始冒出頭來了。

相比于普通的震動，現(xiàn)在的聲響仿佛是身底下的一整塊地面開始向外傳動。以至于讓自己懷疑這鬼地方是不是發(fā)生了地震。

但事實是頭頂上的蒙板漸漸向兩邊裂開了一條縫，似乎是要打開，讓底下被上升氣流敲打著的“濁云”能夠被釋放出去。

“……”

狂風幾乎是在自己做好“預備動作”的時候襲來，同時落下的還有沉重的沙塵拍打在兩人的面龐上。

陰暗潮濕的泥土氣味，從并未有人光顧過的角落里被全功率開啟的鼓風機一共吹動起來。

“咯啦啦啦……”

鉸鏈的聲響愈發(fā)得開始清晰起來，頂上的鐵棚向兩側(cè)脫離開來，介時，在頂棚下躁動不安敲打著一切的“濁云”爆發(fā)般涌了出去。

上升過程中必定會有被上方的前者踩在腳下的后者，“上升”和“下降”這一相對的概念在此刻相伴出現(xiàn)。就如同上升的代價就是必定的下降。

而在離開狹小的空間束縛的沙石，在它獲得了獨屬于它那一份上升的下降出現(xiàn)時——遠離的速度和勢頭幾乎是在一瞬間加強……

就如同達到了逃逸速度的衛(wèi)星。

而這些沙石它們奔向的目標，不單單是從陰暗潮濕里解脫出去，而且還要奔向其他的東西……一個引力強到不會讓自己再次回落的東西……

“……”

在那一刻，世界對于他來說是無聲的。

“……”
她一時間不明白自己究竟看見了什么。

“那是……”
想提出問題，但是卻發(fā)現(xiàn)無論再怎樣嚴謹過的提問都會體現(xiàn)言語的匱乏時，便打住了這樣的想法。

湛藍

如果沒錯的話，就是這個詞來描述，描述眼前看見的東西。

“……”

顏色……

那是怎樣一種顏色……

“……”

她甚至忘記了要伸出手擋住那些從天而降的沙礫，即使在此刻想起也因為不想徹底失去那片從未見過的風景而只是草草地蓋了下眉。

湛藍……純凈的湛藍，就像是一面什么都沒有，但是又反射了所有的鏡子。

她感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也發(fā)現(xiàn)了從未想過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全新的自己……

而觸發(fā)的條件就是簡簡單單地，

躺在地上

什么事都不做

望著那片完全的純凈就可以了。

剩下的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交付。

“……”

不知過了多久，頂上的蒙板被合上了，而地下的人，那個像是在為自己獲得了新世界的人，仍然沉浸于那突破天頂一般的發(fā)現(xiàn)和震撼中。

原來自己可以不用只是單純的重復，自己還有可能見到除開這里以外的其他東西……

側(cè)頭向右，身邊的人依舊躺在那里，攔在她眼前的是一道堅韌的鐵絲網(wǎng)，而且距離她的鼻尖也不過兩三個手掌的寬度，她的目光像是能徹底忽略這冰冷的阻攔看見更遠的東西一般，見到遙遠的，那份可能不會屬于自己的“美好”。

也就是在這時，自己也才發(fā)現(xiàn)橫在自己眼門前的鐵絲網(wǎng)。

為什么先前就沒注意到呢？

帶著這個突然冒出頭來的疑問扭向一邊，迎面撞上的而是她的笑臉，笑得依舊令自己熟悉。

現(xiàn)在……似乎能夠明白，她為什么可以像這樣泰然自若了……

那會兒之后，她就帶著自己練習了在火力網(wǎng)下如何保持配合距離的匍匐前進，結(jié)果顯而易見——那是非常糟糕。

但是這并不算是什么大問題，畢竟能夠被暴露出來的都不算是什么大問題。很快能就能被指點出來糾正。

而她也是一個能給學生留下敬畏的嚴厲老師，一個在經(jīng)歷時留下困苦，卻在回憶中會被自己默默感激的對象。

要是沒有她這樣嚴厲的訓導，自己也不可能從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形，變成一個能夠只身行走黃區(qū)的人形。

想著想著，又一次把打理好的武器再次抱到自己懷里。像是能從這個沒有感情的鐵疙瘩上重新體會到那個人留在自己回憶中的情感。

一長一短兩把武器一左一右的抱在懷中。其中一桿是她的，另一桿也是她的。

“咔擦……”

長槍的槍機被拉開，空蕩蕩的內(nèi)部留給的是一枚厚大到幾乎不會被任何其他武器兼容使用的子彈……

而現(xiàn)在的自己正好身上還剩下幾枚這樣的子彈。

熟悉的上彈動作，雙手在沒有任何思考的輔助開始行動。

行云流水……就像是她以前在自己面前示范是做的一樣。

“噌”

槍機合并上，緊隨著的動作就是舉槍的瞄準……

但是架在扳機上的手指并沒有扣動下去。

“……”

這里不是需要“破壞”的地方，也不是需要“毀滅”的地方。這是個讓自己脫離一切好好休息的地方，條件理想的話，除了自己之外最好什么東西都不要有。

現(xiàn)在的話……時間也已經(jīng)不早了。

在沉沉睡去之前，她從未想過，不止今晚，今夜都會令自己不得安寧……

也許手心不由自主握住兩塊名字不同的銘牌，就是潛意識的默默提醒罷……

不對啊，人形有潛意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