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當保姆】第一卷第二章
“所以說,事情就是這樣的?!?/p>
辦公室里,我靠在椅子上,翹著腿,痛苦地閉著眼睛。
水田老師聽我說完之后,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
“所以說水田老師,請您原諒清原同學。她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極具攻擊性,容易做些偏激的事情出來?!?/p>
“哎呀哎呀,才當了一天的保姆就開始為清原同學說話了呢?!?/p>
水田老師露出了一副狡猾的表情,吐了吐舌頭。
“不許提那個詞!”
我想站起來,但因左腳絆到了右腳,最后又跌坐回椅子上。
"沒關系啦,和田同學,你以后會習慣的呢。"
還不是因為你我才這樣!
我在心里暗暗恨道。
"是是是~"
我以極其敷衍的音調(diào)嘟囔了幾句,當作她對我漠不關心的憤怒。
“和田同學,看來在周六日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了呢,以后要加油哦?!?/p>
水田老師依舊沖我展示著她那“可以迷倒萬千帥哥一個個爭著搶著要死要活想和她結婚”的“迷人”的微笑。
完全沒有準備!只是在懷疑現(xiàn)實中度過!
我笑笑。
“話說老師你那天干了些啥啊,您的白馬王子呢?我沒有見到哦!”
......
“悠介,你在干嘛呢,鍛煉臂力嗎?”
太谷倉看著雙手提著水桶站在教室外面的我。
“就像潘多拉魔盒打開了一樣?!?/p>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啥?不會是你攻略我們的水田小姐失敗了吧?!?/p>
“成功的話會比這更痛苦吧!”
......
放學后,我揉著酸痛的胳膊,看著坐在旁邊的清原,給自己在心里打足了氣,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緩緩開口道。
“那個......清原同學?”
“怎么了,人?!?/p>
喂!這是什么稱呼?
我苦笑一下。
“為什么要給我如此稱號???”
“因為你是?!?/p>
你不也是嘛!
“呃哈哈哈......”
我故作輕松的笑笑。
“難道是忘記我的名字了?我叫和田......”
“記不記都是一樣的,只是對某一固定事物的代稱罷了。一旦這個事物消失了,這個代稱也就沒有意義了?!?/p>
“聽起來真讓人傷心吶。”
“是吧,人。”
“別把話題扯遠了,現(xiàn)在該回家了,你一個人回去,還是有人接你?”
我試圖再次回避自己已經(jīng)成為她的保姆的現(xiàn)實。給新上學的學霸當保姆什么的,這算什么??!傳出去的話,別人會怎么看我,夜琉璃會怎么看我!
清原瞇起了眼睛,看著我。
“你在說什么啊,人?!?/p>
“當然是......”
“切!”
清原一扭頭,擺出不想理會我的樣子。顯然我的自欺欺人并沒有奏效,我只好哀求自己痛苦的內(nèi)心暫且順從可悲的現(xiàn)實。唉,身為人家保姆,護送我們的清原大小姐回家很正常吧!
我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我們走吧。"
我的手被清原無情地打開了。
“裝什么糊涂。”
“哎?”
我有些意外。
“你怎么生氣了?”
“誰會和你生氣,我們不是要住在一起嗎。你難道失憶了嗎,不像啊?!?/p>
“哦!對啊對啊......不對!住住住住在一起?”
和她?這樣一個奇怪到令人無法親近的女子高中生?還是一個深藏不露隨時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暴力愛好者?
“還在裝糊涂嗎?”
“我才沒有裝糊涂!可是我還有我的出租屋呢?!?/p>
“難道你的大腦就像你的出租屋一樣狹小嗎?房子已經(jīng)讓長崎小姐幫你退掉了。當時還被問到‘是不是和和田是情侶’之類的話題?!?/p>
“是嗎?”
“是的,人。”
“看起來有那么像嗎......你又在轉移話題!我怎么可以和你住在一起?我可是一個發(fā)育正常的男高中生啊,而你是女……”
"嫌棄了?"
冷峻的目光傳來,我的話剛到嘴邊,馬上就被我咽下去了。
"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提前都沒和我商量就突然這樣,是不是……"
"以后就會習慣的。"
清原收起嚇人的氣場,毫不理會我的抗議,將最后一本書裝進書包,然后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走了,人?!?/p>
“回答我的問題??!喂!”
追著我們的清原大~小~姐~跑到了校門口,卻迎面撞上了北亭。
在這里詳細介紹一下,北亭夜琉璃,其實我倆在海野縣的小學一年級就認識了(算是青梅竹馬吧)。之后她和我同在海野縣的縣立國中共同度過了三年的時光,考到云度縣的高中還是她給我出的主意,但老家也確實沒有好的高中,于是在家人的建議下我與她相伴前往云度。在清原九歌到來之前,她一直穩(wěn)居班級第一,并多次考進年級前五。像她的名字一樣,北亭有一頭深藍色的長發(fā),扎成了一束馬尾辮,俏皮地垂下,深黑色的眼睛似乎可以察覺到為人所不知的秘密,宛如在暗夜中閃耀的琉璃。
不僅在學業(yè)方面,她的體育成績也如同沙灘中的一粒珍珠般耀眼。她現(xiàn)在是學校田徑隊中的一員,已經(jīng)代表學校拿到過一枚金牌了,她獲獎的當天,我還為她拍了一張照片,至今珍藏在我的相冊中。
北亭和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兩家每年也互有往來。我的功課也免不了受她輔導。依舊記得高中開學時她走進教室的樣子,這家伙啊,到哪里都是那么閃閃發(fā)光。
“和田君,這么匆忙,急著去哪里嗎?”
“啊,北亭同學......不是的,我只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哈哈?!?/p>
果然我不擅長說謊啊。
“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說嗎?”
北亭疑惑地看著我。
“哎,清原同學也在啊。”
清原看了看北亭,又看了看我。
“說點什么啊,人。推辭過去?!?/p>
清原拉了我一下,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啊,哦哦,北亭,我和清原要去......”
“掐~”
我的胳膊被清原狠狠一掐。
“啊啊,不不不,我和清原同學只是偶然碰見,你看已經(jīng)放學了,所以該回家了,那么明天見!”
我剛要走,北亭在后面拽住了我的胳膊。
“和田君,難道你忘了,今天是輔導功課的日子啊?!?/p>
嘶......我低頭看看腕上的手表,今天是星期一,我與她約定在每周的星期一和星期五留校輔導我的功課。想到這,我覺得事情開始棘手了起來。
清原在前面使勁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快點脫身。
“啊......北亭同學,今天我有急事需要馬上處理,你不是也要去打工嗎,要不改天吧,實在抱歉!我......我得走了!”
我狼狽地想要逃走。
“嗯——?”
北亭抓著我的胳膊沒有放手的意思,她移動視線,看向清原扯著我袖子的手。
“你們到底在干嘛,感覺你怪怪的?”
"都說了沒有事了啦!"
清原小聲地喊了出來,再次猛拽我的胳膊。
喂喂喂!這樣下去我會被撕碎的啊!
"不可能,我不相信,和田君不會對我撒謊的,對吧?"
我看著北亭那充滿疑惑與不解的眼神,正在焦急地想著對策。
一股異樣的氣息在我的旁邊驟然爆發(fā)。
我轉頭,看向清原。只見她的暗黑buff已經(jīng)點到了最滿,她的四周燃燒著黑色的火焰(當然別人看不見),原來清澈如水的明眸,現(xiàn)在變得漆黑一片,黯然無神,一股沖天殺意拔地而起。
難道!這就是清原夫人口中所說的暗黑究極進化版......呸!難道這就是清原極具攻擊性時的樣子?
北亭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反而關心起清原來。
“嗨,清原同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我隱隱約約地看到清原頭上的怒氣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著。
我趕緊沖著北亭喊道。
“北亭同學,快——跑——啊——?。?!”
但北亭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北亭夜琉璃......”
清原飽含怒意的聲音傳來,北亭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是?”
“多么無趣的人會想出這樣無趣的名字來啊,又是多么無趣的人會叫這種名字啊,難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為了向別人炫耀你的名字嗎?”
北亭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清原,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清原同學......”
“別叫我的名字!”
北亭開始一步步向后退去,清原步步緊逼。
“把手拿開吧,遮遮掩掩的,為什么要逃避,為什么要躲閃。你以為我沒看見?你的嘴唇上涂得金光亂閃的是什么東西?!?/p>
“清原同學,別誤會,那只是普通的潤唇膏而已啦?!?/p>
我替北亭搶先解釋道。
清原冷笑一聲,繼續(xù)步步緊逼。
“啊,化妝成癡女的樣子在學校里來回游蕩這種事情,在當今很流行嗎?”
你這家伙是不是對癡女有什么誤解!
“喂,清原同學,說話有點過了?!?/p>
“你給我閉嘴,人,現(xiàn)在我還沒有多余的心情來對付你。”
清原說話的同時,眼睛死死地盯著北亭。
北亭豈止是驚訝,她一直處在老師的悉心關照和同學們的羨慕崇拜之下,很明顯平生頭一次被人說成這樣。
“清原同學,我......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氣了,我只想和清原同學你做朋友?!?/p>
“啊啦啊啦,想和我成為朋友,又是動漫或輕小說中的慣用情節(jié)嘛,我早就屢見不鮮了?!?/p>
“我沒有虛情假意,清原同學,我只是見你太孤單了......”
“住口!愚昧而無知的人類,難道你沒聽說過‘孤獨便是巔峰’嗎?”
哪有這句話!
“所以說。”
清原將右臂高高抬起,然后猛地落下,指著面色蒼白的北亭。
“只配仰視吾的無下螻蟻,你阻擋住我的朝圣之路了,快點讓開!你只能去追尋你那如塵埃般渺小的夢想,卻不可以登上奧林匹斯山,哈!承認吧,你乃弱小無知的人類,你是否已經(jīng)絕望,也難怪,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過于廣大,即使你努力一萬年,我們的差距仍不會挪動一毫......所以說,現(xiàn)在把手從他的身上拿開!”
北亭抓住我的手無力地滑落。
"我們走,讓她一個人在這里思考人生吧,雖然思考是智者的事情,愚者可沒那么大的能力。"
清原用我生平從未見過的輕蔑眼神在北亭臉上掃視一圈后,拉著我開始往校門外走。
“夠了!”
北亭緊握著的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不斷地顫抖著,她面色從白到紅,她咬著牙齒,淚水欲從眼眶中溢出。
“為什么......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話!”
北亭一張嘴,眼淚就落了下來。
“因為你作為弱者卻在肆意干涉強者行動的這一行為讓我很不爽。”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清原她......將北亭罵哭了?短短一分鐘內(nèi)?
“憑借著某些方面的特長,肆意地調(diào)侃他人,踐踏他人的尊嚴,侮辱他人的人格很有趣嗎?”
就在形勢快要惡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時,我趕緊插到兩人的中間,拼命地揮舞著雙手,在原地跳來跳去。我想如果這是在動物園的話,估計會有人朝我扔香蕉,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會被扔香蕉皮。況且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喂喂!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些!都給我適可而止啊!STOP!”
“怎么可能!”
北亭首先叫道。
“和田君你也不看看是誰挑釁在先?!?/p>
清原捂住臉,裝出一副我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表情。
“唉,人,你是不是該去配眼鏡了,實力對比一覽無余,你突然站出來攪什么局,真是一個不合格的保姆?。 ?/p>
“別說這個詞?。。“““““。。?!”
我捂住了耳朵,表情極度扭曲。
“保姆?”
北亭看著我,表示疑問。
“怎么回事?”
“呃,這個嘛......事情怎么說呢......哈哈,我可以不說嗎!”
我裝瘋賣傻企圖蒙混過去。
“切,人,太懦弱了,北亭夜琉璃,你聽好了,他!”
清原指了指我。
“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臨時保姆,負責我的生活起居,當然這種事情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p>
“和田君,你怎么會成為這個人的保姆!”
我開始冒汗了,鋒利的矛頭怎么一起指向了我?于是,我趕忙轉移話題。(現(xiàn)學現(xiàn)用)
“咳咳咳咳......今天天氣不錯是吧!”
“感冒了就去吃藥,人。”
“才沒有!我是要說啊,雙方先冷靜一下?!?/p>
“切!”
雙方同時哼了一聲,以示對我的不屑,之后有些驚訝地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后同時嘟著嘴將頭轉到一邊。
這是哪來的默契度啊,我擦擦汗。
“那個......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長處,也有各自的缺點對吧,總是拿自己的短處去比別人的長處,是不可行的,總是拿自己的長處去比別人的短處,這也是不可取的,所以說,大家要學會取長補短,相互學習,哈哈......”
“哦,是嗎?”
清原轉過身來看著我,我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不好的預感......
“那么請你說說那個癡女的優(yōu)點是什么?”
“我才不是癡女!”
北亭奮起反駁道。
“那么請和田君也說說清原同學的優(yōu)點吧?!?/p>
“我的優(yōu)點數(shù)不清,人他可以不說,至于你,怕是一無是處吧?!?/p>
“你才是!清原同學的優(yōu)點除了嘴上不饒人之外,其他的我也一點都沒看見!”
兩人互不相讓,眼看著又要吵起來,我盡管腦子一片空白,但還是制止住了雙方的行為。
和田悠介,你個笨蛋,說點什么啊。
我望著面前的兩人,始終無法開口。
見我支支吾吾的樣子,北亭對我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和田君,你感到很為難嗎?”
豈止是為難!
周圍已經(jīng)有人開始聚集,不少學生掏出手機,好奇地張望著,準備隨時拍照。
“發(fā)生什么了?”
“剛轉過來的清原和北亭吵起來了。”
“和田他在干嘛?”
“不知道啊?!?/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于達到崩潰的極點的我咆哮一聲,一束火花在腦中炸開。
“要優(yōu)點是吧,你,清原九歌?!?/p>
我一指清原,清原被我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弄得有點措手不及。
"你突然發(fā)什么癲啊,人。"
“清原九歌,冰山美人型,目測三圍72,53,79!雖然只有A罩杯的分量優(yōu)勢不大,但穿上校服的話,將這一身材完美地凸顯出來,再加上腿上的黑絲襪,配上冷若冰霜的艷麗面孔,簡直想讓人被你的腳蹂躪至s!”
"哦!這樣??!"
周圍的人群爆發(fā)出一陣驚呼,似乎認同了我的解說。
"而你!"
我轉向北亭。
“北亭夜琉璃,陽光活力型,目測三圍87,60,75!呼之欲出的!在胸前!雖然發(fā)育成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但還在向D罩杯前進著。在火熱的盛夏,憑一身比基尼可奪走無數(shù)青年男子的眼球!”
“哦哦哦!這樣?。『吞锿瑢W太厲害了!”
我說完后,自信地朝周圍的人群深鞠一躬,周圍的人群爆發(fā)出一陣驚呼。
二人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她們的頭頂上似乎還冒出了籠籠的蒸汽。
“啊……你你你……泥(氣到變音)這個變態(tài)在說什么??!”
當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jīng)被北亭一拳揍上了天,身子騰空。
“你不是想讓我用腳蹂躪你嗎,看招吧!”
清原也縱身一躍,與正在下落的我保持平行,隨后一腳蹬出,將我狠狠地踹出去!
“?。。?!”
四周的人群驚叫著散開,有位女生有幸拍到了我以面部落地的雄姿。
“轟!”
塵土揚起,我的眼睛打上了叉號。
清原和北亭高興得擊掌慶祝對我的成功討伐。
在意識到他們前一秒還是敵人后,她們各自又紅著臉躲開了。
夕陽西下,校園里響起每天下午五點放送的鐘聲,宣告著最后離校的時間。
我站在不遠處,揉著腫脹的面部,看著清原和北亭告別。
北亭在和清原交換了電話號碼,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么,之后帶著微笑擁抱了她,清原雖有抗拒的樣子,但我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接納了北亭了。
北亭轉頭看了看我,向我走來。
"和田君,你要記住,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以后是不會允許你對我的摯友下手的!"
"喂喂喂,你們什么時候成摯友了。"
"這倒用不著你管,略略略!"
北亭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轉身朝著遠處的清原揮手并大聲說道。
"那么,再見了!九歌,回去我會打電話來的!"
清原抱起手來,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好了好了,既然你這樣要求,那我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
路上,我坐在清原家的轎車里,身邊是長崎小姐。
"你的臉沒事吧?"
長崎小姐關切地問道。
"需要我們賠償你嗎?"
"當然不用。"
這家人真的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嗎,我靠在柔軟舒服的座椅上,看著眼前不斷閃過的街景。
"哎,話說長崎小姐退房的時候真的被問了那種問題嗎?"
"啊呀,怎么想起這種事來了?"
長崎小姐輕輕地拍了我一下。
"吶,人,真的哦!房東說你倆有夫妻相呢。"
清原在前座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咦!"
"討厭,清原小姐,你怎么拿我打趣!"
長崎小姐身子向前靠了靠,有些生氣地說。
"明明沒有那檔子事。"
"是嘛。"
清原說后便不再開口。
"話說我們真的要住在一起?"
"不是我們,而是你們。我是不會去的,清原夫人也忙于工作。"
長崎小姐興致勃勃地幫我糾正了錯誤。
"你們放心?"
"怎么,你不放心?還想在那里駐扎一支軍隊嗎?"
"之前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你們?yōu)槭裁磿x擇我?"
"哎哎哎,錯啦,不是我們選擇的你。"
長崎小姐看向前座沉默不語的清原,輕聲說道。
"是她選擇了你。"
我看向前座的清原,她那雙眼睛倒映在轎車的車玻璃上,但我與那雙眼睛對視的一瞬間,我感到了莫名的哀傷。
為什么,我不明白,為什么那位少女的眼睛里流露著淡淡的憂傷,而她的臉上卻顯得若無其事,為什么?清原九歌,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我想開口詢問長崎小姐,但想到與清原夫人的對話,我將想說的話通通咽了回去。
為什么,還要靠我自己去發(fā)現(xiàn)吧。
我想,我此生已經(jīng)無法忘記,那雙眼睛……
————————————————————————————-————————————
房子坐落在離學校不遠處,如果步行估計需要花費二十分鐘。
為了避免引起眾人的注意,房子與其他普通家庭的房子在外表看來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我站在門前看著門牌號上寫著的"和田"二字,陷入了沉思。
"我說,為什么要寫我的名字啊。"
"當然也是為了避嫌啊,清原家的名聲在云度縣乃至全國都是很大的,夫人也交代了,這套房子事后作為給你的報酬之一。"
我只好接受了這樣的事情。
我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我點開消息提示,一條消息赫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這這這……"
我長大了嘴,握著手機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我把手機舉到長崎小姐面前。
"這又是什么?。?#34;
長崎小姐瞇了瞇眼睛,輕松地說道。
"別那么緊張,這只是這個月給你們的生活費,不夠的話可以再要。對了,你知道我的電話對吧。"
"一千萬啊一千萬,你是想把我買下來嗎?"
簡直喪心病狂!
"當然不是,清原小姐的生活一定要照顧好,這點小錢不算什么。再說了,清原夫人答應的是給你一個億,可不是一千萬。"
我冒著冷汗收回了手機。
"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吧。"
房子是雙層的,一樓有廚房餐廳,客廳,衛(wèi)生間,還有我的房間。
我只是站在玄關就已經(jīng)開始驚呼了。
"沒想到里面這么大!這足足有二百平方米吧!"
"錯啦,是三百六十平方米!"
長崎小姐耐心地糾正我的錯誤。
"打掃起來會很費勁吧。"
"不用太擔心,這里配備了自動掃地的機器人,能幫你分擔不少呢。"
通過臺階上到二樓,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紅棕色木門,門的后面便是清原的房間,里面的布局囊括了一樓所有的功能,除了廚房。
"清原一個人住一個樓層哇。"
"是的,清原小姐需要足夠的空間來享受自己的生活。"
"好吧好吧,我們?nèi)ズ笤嚎纯础?#34;
后院也是大得嚇人,有一個露天的泳池,以及很大的一片草地,草地上種植著一顆櫻花樹,透過一樓的窗戶便可將后庭的風景一覽無余。
"這里既能在夏天游泳消暑,又能舉辦野外燒烤,很不錯吧。"
"是的是的,這座房子建的太好了。"
在長崎小姐得意的目光中,我驚嘆不已。
"房子已經(jīng)看完了,我該走了,請問你還有什么事情嗎?和田。"
"呃,這個,我想應該沒有了,謝謝你,長崎小姐。"
"哎,這是什么話,這都是我的職責,不用道謝。那么,再見了,有什么事情記得聯(lián)系我。"
我目送長崎小姐的車遠去,直至消失在落日的余暉之下。
我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屋里。
雖說我是懂得家務的,但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我目前只敢保證清原喜歡我做的飯,至于其他……總之,人家把清原托付給了我,啊不是,應該說是清原……選擇了我,我要好好干吧,爭取不讓清原夫人擔心。
進到客廳里,我看見清原默默地坐在沙發(fā)上,望著茶幾上的杯子,正在出神。
"那個……晚上想吃什么,清原同學?"
清原收起了分散的眼神,緩緩地抬起頭,看向我。
"什么都行,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間了。"
"你是不舒服嗎?"
"吶,人,你對家這個概念怎么看。"
"為什么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有些感到意外,難道她的憂傷要對我說出來了?
"呵……你看看這里,雖然是很大很好很舒服,但怎么能稱得上家呢。"
清原苦笑了一下,轉身上樓。
"我已經(jīng)搬了無數(shù)次家了,哪一次的條件都不比這里差,對我而言,只不過是空洞的一張床,晚上累了就可以睡在這里,哪能稱得上是家呢?"
清原的這番話使我頗有感觸,這家伙……難道一直很孤獨嗎?
在清原走上最后一個臺階前。我開口了。
"清原啊。"
她站住了,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還是那樣憂郁,面色有些蒼白,仿佛整個人籠罩在揮之不去的陰霾下。
"怎么了,人。"
我走到樓梯下,盤腿坐下,朝她投過去一個充滿善意的微笑。
"雖然我是第一次擔負起照顧別人的責任,但是我會努力的。在你的話里我聽出來了,你感到孤獨對吧?"
清原沒有回答,只是居高臨下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你看,我們才認識不久,就被安排到了一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把我當成家人吧,畢竟我們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說,有什么困難,都可以告訴我,有什么煩惱,我隨時都可以聽你傾訴,長崎小姐對我說了是你選擇的我,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想你一定有什么事情關于我,對吧?"
"莫名其妙地說些什么啊。"
清原打開了門,有些遲疑地轉頭看了看我,隨后把門關上了。
我成功了,我看到了她嘴角略微向上揚起了,哪怕再細微的微笑,也逃不過我的眼睛都,她的微笑如同石子落入了平靜的池塘,在我的心里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我心中為自己加了加油,然后起身準備今天的晚餐。
"叮咚!"
門鈴響起。
這個時候誰會來?難道是長崎小姐又回來了嗎?
我放下手頭的工作,在廚房專用的圍裙上擦了擦手。
"來了!請等一下。"
我走向門口時發(fā)現(xiàn)清原也聞聲下了樓。
"是誰。"
"啊,我也不清楚,應該是長崎小姐又回來了吧。你先在客廳等等,飯還沒有做好哦。"
我打開了門。
"您好……"
"砰!"
在看到那個人后,我馬上把門關上了。
門外傳來涼子的聲音。
"您好,我是你的鄰居,日下涼子……哎?!和田哥,你怎么在這里,真的是你!快開門,我剛才看到你了!"
糟了,她怎么會在這里。
"快讓她走!"
清原也聽到了涼子的聲音,十分不悅地說道。
"好,你等一下。"
"快開門啊,和田哥,你知道我前幾天有多擔心你嗎?"
"啊,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和田悠介!我是和田有姐!"
"我沒說我找和田悠介啊,好啊你,自報家門,果然是和田哥,我知道你有一個姐姐,快開門,我是不會上當?shù)模?#34;
"你是笨蛋嗎?"
清原在客廳里說道。
"涼子,現(xiàn)在有些情況,抱歉,我不能放你進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之后我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那好吧,我還會再來的。門口有我給你的東西,記得拿一下。"
門外傳來涼子離開的腳步聲,腳步聲消失后,一切歸于寂靜。
我透過貓眼查看外面的情況,確定無誤后,緩緩打開了房門。
"什么東西啊,不會又是吃的吧。"
門口空無一物。
糟糕,上當了!
我剛想關門,突然從旁邊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哈哈,上當了吧!"
涼子一臉壞笑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一只手里提著她的鞋。
"你這家伙,走了又脫掉鞋偷偷溜進來是吧。"
"是呢,和田哥,你真聰明!簡直和涼子一樣聰明呢。"
"用不著你夸!"
"現(xiàn)在執(zhí)行C計劃()……滅殺!"
清原那幽幽的聲音傳來,我看著她走進廚房里拿了一把剔骨刀。
"啊啊?。⊥O?!"
我趕緊擋在了涼子面前。
"這是上回在我家那個家伙,日下涼子??!"
……
我倒了一杯茶,放到?jīng)鲎用媲啊?/p>
"請喝吧。"
涼子嘿嘿地笑著,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果然不是茶香而是和田哥的手香呢。"
"不要說這么惡心的話。"
我咧了咧嘴。
清原抱著雙腿,蜷縮在沙發(fā)的一角,嘴里還在嘟囔著:
"PLAN C……PLAN C……"
"原來事情是這個樣子啊,不要意思,我誤會你了,和田哥,還記得那天你被警察押走,我這個花季少女的心都碎了,你能感受到嗎……感受不到?要不你現(xiàn)在可以摸一摸,還在流血呢。啊呀,痛!和田哥你干嘛打我?"
我的臉上寫滿了怒意。
"涼子,如果你再不收斂一下會被人說成放蕩的女國中生哦。"
"啊~"
涼子再次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怕什么,只要是和田哥的話,怎么說都可以哦,哪怕是叫我母狗……"
"住口?。?!到底誰才是變態(tài)啊,你從哪里學的這些詞?"
"這個事情要說嘛,那天你被帶走了,門也沒有關,我趁著夜色進了你的家,想要保留一些你的痕跡,萬一你在監(jiān)獄呆一輩子呢。"
"不要說這么喪氣話啊。"
涼子又喝一口茶,繼續(xù)說道。
"然后啊,在你的床底下,翻出了一些漫畫,里面的人好奇怪,都不穿衣服……唔唔唔!"
我捂著涼子的嘴,一臉恨意道。
"如果你再敢說半個字我就s了你!"
—————————————————————————————————————————————
"原來你們真正的家也在這里啊,那里只是租來的,為了上學近一點。"
"是啊,在那里去學校的話只需要十分鐘,在這里的話得坐電車了呢。還不是為了遠離那個傷心之地,我才讓父母退了房回來。一在那里我就會做噩夢,夢到和田哥你被抓走了。"
涼子說著要么眼淚。
我無語地說道。
"不是這樣的吧,是因為照顧生病的奶奶才回來的吧。"
"嘿嘿……"
涼子見她的小伎倆被我拆穿,揉揉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過嘛,我回去就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要留在這里。"
"給我回去好好上學啊喂!"
"好羨慕你啊,居然和這么一個漂亮的女生同居。"
"不是同居!我是被雇傭的啊!"
我看了看墻上的鐘表。
"都要七點了,我還沒做飯呢,你要留在這里吃飯嗎,涼子?"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嘗嘗和田哥的手藝了,那我也來幫忙吧。"
沙發(fā)上的清原一直盯著涼子,朝她投去警戒的目光,一聽到我們要做飯,馬上就站了起來。
"怎么了?"
"我……我也要幫忙!怎么樣?感激我吧!"
"不用了。"
"什么?"
清原見我態(tài)度冷淡,有些懊惱的說。
"你不要小瞧本大小姐的廚藝!今天是第一天,我先讓你休息休息,我也要幫忙!"
————————————————————————————————————————————
不久,我把起火后被撲滅的牛排,夾生的蛋包飯,以及撒了燒烤醬與芥末的蔬菜沙拉端上了桌。
我們?nèi)齻€人圍坐在桌前,看著這些"美味佳肴",遲遲不敢下筷子。
"我說……"
我剛開口,就被清原打斷了。
"有什么好說的,快吃,不許挑食!"
清原咬著牙夾了一筷子沙拉猛地塞進嘴里,下一秒她被辣的眼淚直流,指著自己的嘴,嗚嗚地說著什么。
"什么?"
我和涼子都有些措手不及。
清原手舞足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一旁跳起了一支怪異的舞蹈,嘴里還在嗚嗚地叫著。
"難道是被自己的廚藝感動了?"
涼子在一旁壞笑道。
見我和涼子遲遲不能領會她的意思,清原迫于無奈吐出了嘴里的沙拉。
"快!我要水!加冰!"
我感覺到了一杯加冰塊的水遞給她。
清原粗魯?shù)匾话褗Z過我手里的杯子,下一秒就仰起頭一口喝光。
"還不夠!"
清原顧不得自己形象,沖進了廚房,擰開水龍頭對準了自己的嘴……
當清原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似乎剛洗了澡似的,渾身上下都是水,就連那一向堅挺的呆毛,也因為淋水沾濕,而趴伏在了她的前額。
我和涼子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看著她端著菜進了廚房。
廚房里傳來東西倒進垃圾桶的聲音。
清原端著空空如也的菜盤走了出來,絕望地說。
"我們還是點外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