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jié)譯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說《THE TRAITOR'S HAND》，僅用作個人娛樂與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權益。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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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神疑鬼是一種非常令人欣慰的精神狀態(tài)。如果你認為它們讓你感到難堪，那就意味著你很把自己當回事兒。”

——吉爾布蘭·奎爾，

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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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我說道?！八麄冊驹谀抢镒骱喂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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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廷點了點頭，我心懷感激地接受了她遞來的一杯熱氣騰騰的坦拿茶?！拔覀冋J為是在運輸武器。我讓費德勒仔細檢查了爬行者的殘骸，據(jù)他說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費西林【譯注：帝國常用爆炸品內容物。將費西林粉末包裹在紅蠟羊皮紙中也可以方便地制成手持炸藥，這些費西林棒也同樣被稱為炸藥棒，在里面穿上一根雷管或是用一根導火線將它們連接起來，點燃起爆便會發(fā)出黃色閃光和迫擊炮彈般的巨響，以及濃重的黑煙。】?！蔽液敛粦岩蛇@一點。費德勒上尉是我們工兵部隊的指揮官，他對于所有爆炸物的癡迷程度已近乎病態(tài)，若是那里面當真有爆炸物存在，他就一定能將它們找出來?！八f這像是爆彈槍的子彈穿透了爬行者的隔艙，引燃了里面裝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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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那種情況下，要蘇拉為我們留下幾個可供審問的活口太過強人所難了吧？”我小口嘬飲著杯中芳香的液體，盡情享受著它流入體內時留下的溫暖。我剛剛抵達我們的主集結區(qū)“冰川峰”，發(fā)現(xiàn)它遠不像名字所示那般有吸引力。不僅是因為“冷邊”不出我所料，冷得名副其實，而且永夜開始攪得我心煩意亂，我在外面只待了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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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嚴格來說，我和尤根二人在那之前大約六小時離開了“影之地帶”，我在斯基特法爾已經適應的無處不在的昏暗加深了上述這兩種感覺，望著窗外千變一律緩慢爬動的雪景，我昏昏欲睡。我掩飾不住自己對沒有空中交通工具可用的沮喪，不得不湊合使用運送礦工與補給的火車上的一個小隔間，前往那座我們自己人已然泛濫成災的邊遠小鎮(zhèn)【注：實際上，“冰川峰”是座相當大的城鎮(zhèn)，人口大約三萬。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居民直接從事采礦作業(yè)，其他則由各式店主、酒吧老板和其它服務部門的工作人員組成，更不用說還要算上當?shù)馗辉Ｆ矫竦募覍俸捅毁狆B(yǎng)人。毫無疑問，約一千名防衛(wèi)軍士兵的突然造訪，會對社區(qū)的生活產生一定的影響，但并非是凱恩在文中暗示的那種壓倒性的影響。而且，當?shù)鼐用癫豢杀苊獾貢λ麄儺a生反感，他作為一名政委，在處理相關事務時，對周圍環(huán)境的認知肯定會受到這種厭惡情緒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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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連在貨車后面的三節(jié)車廂極度擁擠，有幾名乘客被迫坐在他們放在走廊里的行李上，但尤根和我還是分到了一整套隔間。起初我還以為這是出于對我們身上防衛(wèi)軍制服的尊重，但之后，當我的副官離開座位去上廁所時，我觀察到了擁擠的人群為他閃開道路時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不得不承認，他那身獨特的體味在這件事上的功勞要大于我的個人魅力。對我而言，這樣的場景早已司空見慣，我也樂得擁有能夠獲得額外的空間來舒展雙腿，而在這個狹窄的空間里與尤根一起待了八個小時后，我開始覺得他們的做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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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帶來的結果就是等到達我們的終點時，我通身疲倦，心中充滿了急躁，實在沒有心思傾聽蘇拉沒有搞清楚敵人在這里做什么之前就自作主張殲滅了一整車異端分子的英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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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東西都隨爬行者一起被炸成了灰?！笨ㄋ雇⒙柫寺柤纭！皬暮玫姆矫鎭碇v，至少這讓一部分異端分子只能赤手空拳與我們作戰(zhàn)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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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要建立在他們的老巢里已經沒有庫存的武器才行?！蔽艺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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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掌心又感到一陣刺痛，但這一次我不知道這是源于恐懼還是正常的體液循環(huán)不暢。與我預想的一模一樣，外面的天氣寒冷刺骨，卡斯廷的指揮所里的情況也并沒好多少，我仍然能夠看到我們說的每一個字或是呼出的每一口氣都伴隨著一團清晰可見的冰霧，這場面與其他人表現(xiàn)出的熱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和布洛克勞都將衣袖挽起至手肘，進進出出的通訊員與其他技術專家們也都穿著輕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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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我感到高興的是，他們所有人都穿著防彈護甲，總司令要求保持警醒的嚴令還在發(fā)揮作用。（我的大衣下面仍套著那件格拉瓦拉克斯上獲得的甲殼護甲，通常我會在對周圍情況沒來由地感到不安時把它穿在身上：此時它已經有些破舊，直到我發(fā)覺自己早已把它忘在腦后，才把它從雜物堆中又翻出來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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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對。”布洛克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眼神若有所思，然后像科技教士那樣自信地踢了踢便攜式全息投影儀。那東西在發(fā)出嗡嗡的響聲后開始工作，投射出一座由周圍鄉(xiāng)村構成的地形游樂場。（我對這個詞的使用有些隨意，不過毫無疑問瓦爾哈拉人能夠領會其中我所不能理解的微妙）“我認為我們有把握認定，無論他們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們都是他們的目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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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可以確定這一點。”我附和道。爬行者當時正在向“冰川峰”行駛，而實際上我們是該地唯一的駐軍，這就足以肯定我們的猜測，用不著再請一位審判官來為我們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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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視著影像，感覺心底有什么東西在嘮叨個不停。小鎮(zhèn)周圍紅色圖標組成的圓環(huán)自然就是我們的傳感器陣列，而蜿蜒穿過山谷的細線就是連接我們與“影之地帶”繁華之地的鐵路。兩地之間并沒有公路，畢竟常年封山的大雪會令公路難以通行，因此除了偶爾使用空中運輸之外，這條鐵路是唯一的進出路徑。如果要前往其它地方，比如邊遠居民點或是采礦地，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爬行者【注：凱恩檔案和蘇拉亂七八糟的文章中反復提及這種東西，但卻和其它部分一樣，沒有對其進行描述。爬行者是一種當?shù)刂圃斓能囕v，樣式繁多，主要的特點在于其寬大的履帶，使它們能夠高效、快速、安全地穿越雪域冰原之類的復雜地形。大部分爬行者的體積與奇美拉相仿，絕大部分都配有封閉的乘員艙或是貨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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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突地點就在這里?！辈悸蹇藙隗w貼地補充了一句，在我預期的位置添加了一個敵情圖標。異端分子的行進路線非常明確，他們沿著山谷一路行進至“冰川峰”的外圍地帶，到了那里他們隨隨便便就能混在街上的車流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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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鎮(zhèn)上肯定有聯(lián)絡人?！笨ㄋ雇⒄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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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點了點頭?！翱雌饋碛锌赡?。即便他們計劃自行發(fā)動襲擊，進行準備時也需要一處藏身之地。這就意味著他們在鎮(zhèn)上有同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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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與本地的裁判官保持聯(lián)系。”布洛克勞說道，他搶先拋出了下一個難以回避的問題?！暗侥壳盀橹?，他們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甚至連失蹤人員報告都沒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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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幾乎可以肯定，異端分子是外來戶?！蔽艺f道?！皢栴}在于，他們是哪兒來的？”“冷邊”的邊遠居民點并不多，而其它地方距離這里太過遙遠，乘坐爬行者長途跋涉等同于進行一場瘋狂的冒險。當然我們談論的這些家伙都是異端分子，精神錯亂對于他們來說可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我們漏掉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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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從蘇拉遇到爬行者的地方追溯它的行進路徑，始終覺得那一帶的地形有些不對勁。群山環(huán)繞的這座山谷又寬又長，我沒發(fā)現(xiàn)有通向那里的山口。我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在我看來，這似乎是個死胡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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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笨ㄋ雇⒄f道，她俯下身子，平視著地形投影。上校瞥了一眼布洛克勞，想要確認自己的發(fā)現(xiàn)，看到他微微點頭后，明白他也已得出相同的結論?！澳抢镆欢ㄓ袀€武器儲藏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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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有這種可能性，”我想不出其它的解釋。“我們干掉的異端分子肯定是在進行補給轉運?！边@個想法并不能令人感到寬慰。爬行者會發(fā)生那樣猛烈的爆炸就意味著車上攜帶了大量的軍火，反過來說山谷里隱藏的武器彈藥的數(shù)量可能遠比這要多得多。當然沒有人會只用單獨一輛爬行者把軍火運進去埋好，再一下子把它們都運出來。無論怎么說，他們都是群瘋子。我再一次提醒自己，我們此時正在對付的是混沌的仆從，這群家伙身上充滿了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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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爬行者最初是從那里來的？”布洛克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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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了聳肩?！靶歉邸：？宋恼f他們發(fā)現(xiàn)存在走私問題。武器肯定是被混在貨物中偷運進來，然后交由城里的異端分子進行分配。而這一批則被偽裝成了采礦物資運進了‘冰川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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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倒也不難想通?！苯o自己續(xù)了一杯坦拿茶的卡斯廷附和道?！皫缀趺恳涣虚_到這里的火車上都載有合法的爆炸物?！?/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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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們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我說道，心中突然覺得我們有希望能搶先對手一步。我對布洛克勞說道?！拔覀冃枰环莸V區(qū)所有獲準運輸爆炸物的人的名單。還要查清誰有機會能在運輸途中對貨物進行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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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拔胰フ艺赵毫牧模麄兡莾簯摃形覀冃枰娜坑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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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猜錯，還能有大量額外的收獲?！拔視眠@段時間聯(lián)系斯基特法爾仲裁庭，”我說道，一種樂觀的情緒在我心中滋生，解開這一切的關鍵就藏在這顆行星的首都。運氣好的話，我就可以找個借口乘坐下班火車回到那里繼續(xù)享受自己的愜意生活?！八麄円欢私膺@些物資是怎么進入星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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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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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妙的推論，政委。”?？宋牡哪X袋漂浮在全息影像中，他興奮地點了點頭，仿佛是舍不得用任何確鑿無疑的事實去推翻我的推論。即便這臺機器創(chuàng)造出的他的虛擬投影還稍有些不太穩(wěn)定，但我能看出他的情況比上次我見到他時要好得多。齊凡的影像與他有部分重疊在了一起，之所以會聯(lián)系總司令，是因為我認為他應該了解事態(tài)的最新發(fā)展，而此時他二人的影像看上去就像是亞空間里某種奇怪的雙頭怪物。我學著布洛克勞的方式敲了敲投影儀，令我略感驚訝的是，兩個影像就此分開，至少在某些時候是分開的，而在其它時間又故態(tài)復萌?！暗胍桨矡o事地將大批武器運進星港是不可能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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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告訴我你們發(fā)現(xiàn)星港存在走私問題的，”我還擊道，不情愿讓這一套完整的推理過程就這么不戰(zhàn)而降。仲裁官點了點頭，用他那只義手去撓自己下巴，卻沒有掌握好正確的距離：我記得多年前自己在因特利圖斯主星感化者戰(zhàn)團的戰(zhàn)斗駁船【注：早先在旅指揮部任職期間，凱恩曾為這個星際戰(zhàn)士戰(zhàn)團暫時擔任過帝國防衛(wèi)軍聯(lián)絡官。檔案的其它章節(jié)記述了他在這一時期的活動。】上更換新手指時也曾遇到過同樣的適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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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確實查出了問題。鑒于港口的規(guī)模，這種事近乎不可避免。但請相信我，差不多可以肯定，武器和爆炸物逃不過海關人員的法眼。按你描述的數(shù)量，它們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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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靈能者會玩一些花哨的小把戲來讓物品消失，”我抓住自己能找到的最后一根稻草?！岸覀冋谒巡痘煦缧磐?。若是他們在行動時帶上一兩名女巫，那么就算是帶著帝皇毒刃，也能從你們的檢查員面前平安通過，沒人能發(fā)現(xiàn)?！?/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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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瞞不過我們自己的靈能者?！饼R凡語氣溫和地指出?！白詮奈覀兊竭_之后，我就已經派遣幾名靈能者去星港值班。沒人在那里使用過巫術，你可以相信這一點?！?/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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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了。我眼睜睜看著自己能想出的最好的理由被摔得粉碎，和它一起完蛋的還有讓我血液不至于被凍結成冰的返程列車票。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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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吧，”我說道?！澳敲?，很抱歉浪費了你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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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沒浪費我的時間，”齊凡向我保證道，我強烈懷疑，這一說法更多是出于禮貌，而并非是嚴格依照事實。“你的推論很巧妙，”他笑道?！暗峙履阋膊豢偸钦_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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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的調查又回到了起點?！蔽乙种浦胍笞”橇旱臎_動。此時想要把自己的推論報告給總司令的強烈沖動已然減退，我再次感受到了旅行積累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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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挠謸狭藫舷掳?，他這次對距離的把握比上一回準確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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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是這樣?！彼赋龅?，而齊凡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拔覀儸F(xiàn)在知道你們團對他們而言似乎是個特殊的威脅。”此時一股恐懼的寒流沿著我的脊柱一路下行，我已然猜到總司令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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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沒錯。放著這顆星球上其它所有他們能夠攻擊的目標不理，準備無視距離向你們發(fā)動攻擊。你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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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道?！蔽蚁Ｍ约旱幕卮饹]有顯得太過匆忙。597團與其它上百萬個防衛(wèi)軍團唯一的不同就是有尤根的存在，他有一種特別的天賦，能使靈能或是亞空間生成的妖術失效，這曾多次挽救過我的生命（可能還有靈魂）。倘若異端的狂熱信徒們發(fā)現(xiàn)阿杜姆布里亞在亞空間的投影中存在著一片空白，而他們的成員中又有靈能者，那么這群家伙便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消滅如此強大的威脅，而當他們發(fā)動攻擊時，我很有可能就站在尤根身邊。畢竟，我無法適應離開自己副官的生活（無論當溫度升得過高時這個想法變得有多么誘人）。不過話說回來，有關他的奇特天賦只有我們兩個知情人，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安伯莉，可能還包括她的幾名隨從【注：事實上，我手下只有兩個人知道：我的學者莫特，即便我不告知實情，他無疑也會自行推導出真相；再有就是拉克爾，她作為一名靈能者，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事實。實際上在我們第一次碰面時，正是由于她對尤根那歇斯底里的反應，才激發(fā)了我對尤根的興趣。】，而我敢肯定這份小小的名單里沒有人習慣去和異端分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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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座小鎮(zhèn)里有什么東西對他們非常重要，”我暗示道，這樣說的部分原因是想避開那個敏感的話題，部分也是為了緩和自己心中的恐懼。“而我們的出現(xiàn)只不過是個偶然事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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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饼R凡看上去并不買賬?！暗谀銈冋莆沾_鑿證據(jù)前，我們無法確認這種猜測的正確性?！睉阎鴺O其不祥預感的我注意到他使用了“你們”這一措辭，但還是盡量識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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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追查手頭掌握的全部線索，”我說道?！叭绻凇氨ㄆ俨肌钡哪程庪[藏著一個異端邪教，你可以放心，我們會把它揪出來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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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懷疑這一點，”總司令說道。“但是答案可能正好就在別的地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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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能回到斯基特法爾，”我原本是打算這樣說，但才剛吐出第一個音節(jié)，一副熟悉的地形投影便與面前兩個男人的影像重疊在了一起。幸運的是，這臺可憐的機器正在努力將它們分開，否則疊在一起的影像可能會變得讓人更加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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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凡指了指由他腦袋和軀干形成的山脈旁邊的山谷，他那隆起的上半身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奇怪的地質腫瘤。“你說這個山谷是個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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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知曉談話走向的我麻木地點了點頭，腦子卻在飛速旋轉，尋找著借口，但非常不幸，我終是徒勞無功。這就是在你沒有經過充足睡眠或是得到咖啡的幫助時便貿然呼叫上級和權力人士的下場，也是我強烈建議大伙兒不要重蹈覆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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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確實是這樣沒錯?！蔽页姓J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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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依照你的邏輯，那里肯定能夠找到一些異端分子儲藏武器的痕跡，”齊凡興高采烈地繼續(xù)說道，而在一旁幫腔的?？宋囊颤c頭表示同意?！耙苍S借助找到的其它武器，我們還可以追查到它們的源頭?！彼柫寺柤?。“天曉得，也許我們能搜集到一些確鑿的證據(jù)來指認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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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個取證小組。”?？宋慕ㄗh道?！澳銜@訝人們留下了多少痕跡，即便他們自以為已經完全抹除了它們的存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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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齊凡回答道，那架勢就好像是別人給了他一塊西納圓面包。“這對我們會非常有幫助。而且我們也可以派出一名自己的‘幽靈’【注：這是帝國防衛(wèi)軍用于稱呼歸化靈能者的一條俚語，其中蘊含的貶損意味雖不像其它大多數(shù)俚語那樣強烈，但像齊凡這一級別的人使用這一詞匯仍令人感到驚訝。】，把這地方過遍篩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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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我們能夠找到它?！蔽已矍霸俅胃‖F(xiàn)出以全息山谷為代表的廣袤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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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凡轉過頭盯著投影儀說道?！澳闶莻€足智多謀的家伙，凱法斯。我確信你不會讓我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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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在那之后我還能再說些什么呢？死開，你瘋了嗎？這個想法倒是很誘人，還有別忘了，嚴格意義上講，作為政委會的一員，我本可以這么做，但實際上那并不是一個可供選擇的選項。我那欺騙世人的名聲讓自己只能有一個回答，而我只能像往常一樣，嚴肅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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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著手進行準備?！蔽艺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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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剛一結束與總司令大人那段令人滿意的談話，就開始做我真正該做的事——找到自己的床鋪，我在那里睡了幾個小時以消除日間旅行的疲倦。我猜，嚴格來說，那應該是前一天的旅行，但外面一成不變的黑暗讓我很難準確知曉具體時間，不管怎樣，我委實不是非常在乎這一點。作為一個從蜂巢走出來的老男孩，我曾天真地認為任何特定位置的光照等級都是固定不變的，而我第一次想要了解白天與夜晚是在某顆行星的地表。自不必說，在我適應那樣的環(huán)境之前心中充滿了困惑。因此總的來說我認為自己在面對阿杜姆布里亞奇特的自然情況這一問題上，并不像我的大多數(shù)同袍們一樣適應得那般艱難（可能尤根是個例外，他就像是對待其它所有事物一樣，冷靜地接受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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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結果就是當我醒來時感覺好了很多，副官帶著獨特的體味端著更加誘人的坦拿茶進入了房間，這使得昨天晚上困擾我的問題變得不再那么棘手。（我傾向于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明智之舉。在大腦還疲憊不堪時急著理清頭緒只會給我們帶來反面的效果，至少也會讓我們帶著更大的壓力和惱怒的心情原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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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長官。”尤根的聲音也隨著他的體味飄了過來，我及時睜開了眼睛，看見他將盛放茶具的托盤放在我狹窄的床邊。鑒于他在索要物資方面那不可思議的天賦，如我所料，他為我找來的這個房間相當舒適，但這與我在齊凡的司令部無所事事時享受到的奢華標準不可相提并論。（從另一方面來說，多年以來我的住宿條件也得到了相當大的改善。相信我，如果你對靈族奴隸船的貨艙知之甚稔，那即便是最為清苦的居住條件，你也會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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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蔽一卮鸬?。盡管屋外已然漆黑一片，然而營地里微弱的燈火讓我心感寬慰。熟悉的奇美拉引擎聲和下達命令的吼叫聲飄了進來，甚至連將溫度維持在適宜標準的雙層保溫玻璃也未能阻擋住它們的腳步?！八褜ぎ惗朔肿佑惺裁葱逻M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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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著給我倒茶的尤根沮喪地搖了搖頭?！斑€沒有進展，長官。我代表你去詢問進度時，布洛克勞少校對此十分肯定。”我完全相信這一點。布洛克勞這家伙從來就不知道隱藏自己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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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讓我們去看看能不能讓他的心情有所好轉，”我喝下一大口坦拿茶?！翱偹玖钐岢隽艘粋€相當有趣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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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說這方法行不通。”布洛克勞緊盯著山谷的全息影像，那模樣就好像是要想出個法子勒死它一樣?？磥碓谟嘘P他情緒的描述上，尤根并沒有夸大其辭；不過我熟知他那只憑字面含義理解情感的傾向，因此很難對他抱有什么期待。“我是說這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即便派出一整排人馬，搜尋一塊如此規(guī)模的區(qū)域也可能需要數(shù)周。我們目前可沒有多余的人手。”他急忙補充道，生怕我在人手的問題上生出什么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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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這讓他長出了口氣。“我完全同意，”我說道?！凹幢阄覀儾幌б磺写鷥r去尋找武器儲藏點。敵人的艦隊也很有可能在我們有任何發(fā)現(xiàn)之前抵達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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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辦？”卡斯廷平靜地問道。她的睡眠時間可能并不比她的執(zhí)行指揮官多多少，但仍強打精神，擺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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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回答，我指了指一個小紅點，它幾乎與標示蘇拉終結叛亂分子旅程的地點的敵情圖標重合在一起。我著重加強了語氣?！疤K拉當時是在趕去祝福傳感器的路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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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廷和布洛克勞點了點頭，他們沒能看出這其中的聯(lián)系。“是的。自從我們到達這里的那一天起，它們就全都出故障了?！鄙闲：闷娴囟⒅遥翢o疑問，她在想我是否還需要再多睡上幾個小時來清醒自己的頭腦。“由于采礦作業(yè)始終不停，而且每隔幾個小時鐵路就會傳來震動，我根本就不指望能從它們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數(shù)據(j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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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確，”我說道，兩名指揮官對視了一眼，顯然很想知道該如何把我精神崩潰的消息通知給政委會，并且想弄清能否請他們再派一名神智清醒的政委過來繼任。“而這兩件事是已知事件。礦場有采礦時間的記錄，而火車是按照時間表運行。差不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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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終于意識到我在半睡半醒的奇怪狀態(tài)下理清了被我們漏掉的事情間的關系時，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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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我們從得到的數(shù)據(jù)中過濾掉已知的干擾信息，就會發(fā)現(xiàn)一些能為我們指引正確方向的活動跡象?！辈悸蹇藙诘那榫w比之我剛起床見到他時要開朗了不少。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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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樣。”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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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們的機械師花費了近一天時間來舉行適當?shù)膬x式。期間數(shù)據(jù)誦經臺旁令人窒息的香煙和不絕于耳的誦經聲差點兒把我們中最能忍耐的人都趕出了指揮所。不過到了晚間我向齊凡報告時，我們暫時確認出大約十二處顯示異常讀數(shù)的地點，而在那些地方本不該有人類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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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的人一開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老實說他的問話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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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著沒讓自己打噴嚏，盡管眼睛被刺鼻的濃煙熏得生疼，但我還是強行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八麄儧]有理由去探查讀數(shù)上的異常狀況，這一數(shù)據(jù)被淹沒在其它讀數(shù)之中，他們當時只是在檢查外圍傳感器本身及其附近的異常情況。蘇拉中尉偶然遇到那輛爬行者前，甚至沒有人想到異端分子會潛伏在那么偏遠的荒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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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總司令認可了我提出的理由。然后他笑了笑。“我期待你的發(fā)現(xiàn)。我確信你已急不可耐地渴望能趕到那里抓緊時間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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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些話，我渾身的血都涼了，仿佛此時的我已經置身于山口，直接暴露在刺骨的寒風之中，我強忍著沒讓自己發(fā)抖。如果我想保留那最后一絲殘存的希望，我應該動用些骯臟的手段將這麻煩的工作推給某些合適的人（你可以肯定，在大伙心目中我就是那最合適的人選之一），讓自己待在安全溫暖的指揮所里，而齊凡的幽默就像是一艘戰(zhàn)列艦輕而易舉地擊沉了一艘驅逐艦一樣，徹底打破了我的這一幻想。要是我表現(xiàn)出不愿身先士卒領導這次行動，那就會失去他的信任，而這意味著下次我再嚷著要去他的司令部時，便再也享受不到能讓自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優(yōu)厚待遇，而且再也無法品嘗到他私人廚師為社交晚宴烹制出的珍饈美饌。所以我冷靜地點了點頭，如他期待的那樣扮作一匹堅忍的年老戰(zhàn)馬，強忍著不讓自己咳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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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往常一樣期待這次任務?！蔽乙荒槗凑\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