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歇了十幾分鐘，月亮快要升到頭頂?shù)臅r分，上條和食蜂終于帶著御坂美琴來到了她的住處。

為了照顧多個人格的不同生活習(xí)慣，她們在校外租了間屋子，像2號經(jīng)常閉門不出的就是這間出租屋。

“她們究竟是怎么找到這兒的？”食蜂幾乎沒來過，不過第一次見時，訝異的感想一直徘徊在心間。

三人身前是一棟二層樓公寓，弱不禁風，墻壁斑駁的模樣佇立于寸土寸金的學(xué)園都市中，簡直就如同高速公路上一臺連最低速度都達不到的古董車能合法行駛。

上條笑而不語，借著昏暗的燈光尋找御坂美琴位于二樓的房間。

“這兒還有別的住戶嗎？”

“不清楚，不過藍發(fā)耳環(huán)之前說想搬過來?！鄙蠗l回答。

“藍發(fā)耳環(huán)是？”

“我的一個朋友，跟4號認識。”

“趣味相投的那個？”

“對。”

“那可不能讓他搬過來?！?/p>

“沒事，他已經(jīng)把這茬忘記了?！鄙蠗l無奈苦笑，“好像是他心血來潮獨自一人前來看房那天遇到了1號，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發(fā)生了些小摩擦……”

上條沒有細說，可能他就沒想了解細節(jié)。食蜂配合地點點頭，表示理解。她對只在遠處見過一兩次的1號人格知之甚少，全都來自于5號人格偶爾提及。1號人格追求強大戰(zhàn)力的理由主要有三，一是擊敗上條，二是守護心中的正義，而三則是——她心中始終被恐懼和不安占據(jù)，只有不斷追尋更上一層樓的戰(zhàn)斗力，她才能安撫隨時都可能吞噬自身的猛獸。

食蜂猜測，1號人格的誕生可能跟御坂當時身處險境，自身力量不足有關(guān)。

上條和食蜂走到一樓廊檐盡頭，通往二樓的樓梯處，帆風潤子如同算準了時間，正走下來迎接他們。路上的時候，食蜂操祈通知經(jīng)常照顧2號的她一同過來。

“來得挺快嘛，潤子?！?/p>

“我正好就在附近。今天漫畫新刊發(fā)售，我答應(yīng)御坂同學(xué)要在12點之前幫她到內(nèi)部員工那里取提前預(yù)定好的漫畫?！狈L頜首，走近上條?！敖酉聛砭徒唤o我吧?！?/p>

帆風接過御坂，毫不費力地橫抱在身前，問上條是否上去坐坐。

上條當麻猶疑了一瞬，“不了，天色不早了，我明天還有事要做?！?/p>

帆風沒做過多的挽留了，只道了聲路上小心。“謝謝你把她送回來?！?/p>

“不客氣?！?/p>

上條轉(zhuǎn)身準備離開，食蜂叫住他，上條站住回頭，她自己卻驚異地愣在原處。

“……我……送送你吧?！?/p>

“哦……”

兩人在帆風目送的視線中離開公寓。食蜂不覺得上條剛才說不留下的理由完全是真的。可能他覺得待在女孩子們中間會不自在，抑或他抗拒走入“御坂美琴們”生活的地方。也可能是其他的原由。

不過有趣的是，食蜂對真相為何并非特別熱衷。

走出院墻外，順著單行道的路邊，來到第一個十字路口，上條停下腳步，說：“就送到這里吧?！?/p>

“嗯。路上小心?！?/p>

“謝謝?！鄙蠗l沒有離開邁步，深吸一口氣，臉頰似乎因為緊張泛出緋紅?！昂褪撤渫瑢W(xué)聊天，度過的這段時間，我覺得很快樂。謝謝你?！?/p>

“沒什么……”食蜂機械般回復(fù)沒有起伏的話語，一方面全身燥熱，心臟像是升級般狂奔；另一方面，腦袋卻遇到了BUG，運轉(zhuǎn)的齒輪之間嵌入異物，無法繼續(xù)活動。

“再會?！?/p>

上條說完，張望路邊兩側(cè)，快步穿過路口。食蜂怔怔望向慢慢消失的背影。思維終于艱難活動了起來——他說再會，可他一定會忘記。但是……

——“……我不會忘記，能兌現(xiàn)‘再會’的諾言?！?/p>

食蜂猛地發(fā)覺后面半句諧謔的語調(diào)不是來自于內(nèi)心，她遽然回頭。御坂美琴笑嘻嘻地站在身后，傍邊是手掌舉到鼻尖處，作道歉手勢的帆風。

“為什……”

“已經(jīng)過十二點了。”御坂歡快地踏步，滿足看著上條當麻離開的方向，一把攬住食蜂縮起的脖頸。

“一定要‘再會’哦，食蜂同學(xué)?！?號頓然收斂調(diào)侃的口吻，溫柔而認真地湊近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