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劉備城

文/石清華

?

在與朋友閑聊中得知，說是縣內(nèi)小集鎮(zhèn)黃金口有個劉備城。近在咫尺，得找點時間去看看。

頭戴飄飛的灰白云彩，腳踏輕快的淺紅摩托，手駕纏綿的柔和涼風(fēng)，還有虎渡河大堤綠茵茵的野草夾道相迎送，不過三十公里即到了劉備城。

劉備城在緊挨207國道的黃金口拐彎處，翻過安全大堤下坡，有條狹長的街道。兩邊大多是紅磚紅瓦的平房，看其成色、模樣，大約四十幾年了吧。可能是改革開放之初，“封資修”得到了平反，當(dāng)?shù)厝藨{借老年人的記憶，自發(fā)地或有組織地重建毀掉了的劉備城，以尋找發(fā)展的機(jī)遇。

也許受電視劇《三國演義》熱播的影響，公安縣幾乎婦孺皆知：劉備乃帝室之胄，然而家道衰落，但卻胸懷大志，東走西逃、四處奔波，招攬人才、以圖天下。據(jù)史料記載，左公在公安縣活動過一段時間，于黃金口安營扎寨。在虎渡河邊建水寨、筑城墻，訓(xùn)練水陸之兵，善待百姓，地方大治。遙想當(dāng)時茅舍儼然、阡陌交通、店鋪林立，人來車往、市肆嚷嚷。時有操練的士兵列隊而過，過往行人、經(jīng)營商賈，以手加額，駐足觀望。幾經(jīng)寒暑，左公立國蜀漢，此地空余劉備城。在以后的漫長歲月中，該城不知遭遇了幾番建而毀，毀而建。而今再建的劉備城，盡可能仿舊，但顯然已擴(kuò)大了規(guī)模。

走在狹長的街道中，街道兩邊偶爾夾雜著青磚黑瓦的古老房子，大約是“破四舊”的漏網(wǎng)之魚。輕輕敲一敲杉木大門，沉悶的“嗡嗡”聲似乎回放著從前的喧囂。也有后建的兩三層小樓房，充滿了時髦的氣息。街道不平，高高低低，路面卻似和尚的百衲衣。新筑的水泥路，紅磚鋪成的路，碎瓦鑲嵌的邊坡，光潔瓷磚鋪就的店前攤位，碎石扎入土路中，但怎么也沒找到青石板或青磚鋪成的街道，哪怕一丁點。難看的路況令駕車者不得不小心翼翼，自然也就不會有車禍發(fā)生。街道兩邊是小門店，人們所需的日常生活物質(zhì)，一般都有。挑擔(dān)提籃的農(nóng)民已陸續(xù)離去，但窄窄的街道，仍然有不少行人。僅早餐店就有五六家，有打包匆匆離去的，有坐下細(xì)嚼慢咽的，有三五人舉杯對飲的，各取所需，民以食為天呀。

我找了一個寬大點的門店，選一邊靠電視機(jī)，一邊靠門的地方，要酒要菜。一邊吃酒，一邊看央視十五臺音樂頻道在湖北省洪湖市舉辦的“唱響新時代”的活動。豪華大氣的舞臺上，穿著藍(lán)底白色小碎花的靚麗女演員，正引吭高歌《洪湖水浪打浪》，伴舞者輕飄的薄紗裙，上下翻飛，肌膚擅動。丹唇皓齒、粉面含春，濃眉大眼、顧盼勾魂。我咂一口酒、嚼一點肉、揮一下勺，情不自禁地跌腳擊筷，跟著哼起了“一年更比一年強(qiáng)”，引得其他顧客投來怪異的目光：該不是精神病吧。眺望街道，行人稀疏，時有迷人的風(fēng)光。漂亮短裙攪動著街市，黛眉薄褂攜帶行者，回眸一顧、奪人心魄。到底是電視來源于生活，還是生活來源于電視？當(dāng)然沒必要一本正經(jīng)地去辨其先后。不論她們在哪里表演，都會受到人們的追捧，難道有不喜歡的？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古今中外的王侯將相大約沒有例外。皇上后宮佳麗三千，尚嫌不足，達(dá)官貴人三妻四妾，依舊拈花惹草，他們未必就幸福？平民百姓呢，沒有這么多資源，終生與家人相廝守，閑暇看看別人的表演，聽聽奇聞軼事，未必就不幸福？男人好色，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好色的算什么男人？但絕不是生物性的。人為萬物之靈，就得有靈有情。既然如此，就停在想入非非的層面吧，守住耳鬢廝磨的伴侶即可?？v有越軌，也就是邀幾個好友，把一盞濁酒，濯足清流，唱明月、歌夕陽，不醉不休。

出店門推車徐徐行進(jìn)，這么條窄小的街道，即是劉備城？也許當(dāng)時的經(jīng)濟(jì)狀況只允許如此吧。上到大堤四望，城的東南西三面被高高的大堤環(huán)繞，只北面較為開闊，有豪華住宅區(qū)，有青少年活動中心，還有許多縣直單位、工廠等。估計不遠(yuǎn)處也有大堤圍住。小城地面略高于四周的垸子，在水鄉(xiāng)公安，這就有了不被水淹的保證。由此想到這一帶的齊居寺、金貓口、左公營等等名稱，推測劉備可能真的在這一帶地方活動過一段時間，且為老百姓做過不少好事。當(dāng)?shù)厝藭r時掛念，代代相傳，就有了關(guān)于劉、關(guān)、張的許多故事，由許多這樣的故事，構(gòu)筑了當(dāng)?shù)氐奈幕省?/p>

遐思回歸，美人遠(yuǎn)去，古路載客，繼續(xù)前進(jìn)。

（2020年6月29日）

?

【作者簡介】石清華（男），退休教師。出身卑微，有幸長成，但歲月蹉跎，一事無成，只好勤奮干事，踏實做人。胸?zé)o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離合悲歡，滲透于心。然盼其覺醒，努力上進(jìn)。替己謀福利，為國盡忠誠。暢敘平民事，共享人間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