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文件上的最后一個字符后，這個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放下筆，輕輕靠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

“夜鶯，這些都簽署完畢了，拿下去吧。”

“是，局長?！?/span>

同樣坐在角落里靜靜辦公的夜鶯走了過來，將他面前那座文件堆砌成的小山挪到了一邊，“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局長，先休息吧，剩下的工作等午休結(jié)束之后再處理吧?！?/span>

他側(cè)過頭，看了看旁邊那分量同樣不少的一沓，無奈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那個...您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嗎？難得有空，不如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個午飯吧?！?/span>

“我這邊倒是沒有什——”

兩人的談話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聲音的來源是局長的個人通信終端，工作用的那部。

“稍等，我接個電話?！?/span>

他低頭看了看來電人的名字，瞬間皺起了眉頭。

“唉...看來吃不成了。”

局長用手指輕觸散發(fā)著淡藍(lán)色光芒的屏幕，艾米潘的頭像隨即出現(xiàn)在屏幕中央，并顯示著“通話中”的字樣。

“嗚嗚嗚，局長?。。?！大大大大事不好啦?。?！”

他嘆了口氣，問道：“怎么了？”

“那個藍(lán)毛暴力笨蛋又逃跑啦！?。∷_我說去上廁所，我在門口等了半小時都不見人，進(jìn)去一看，她早就翻窗戶溜了?。　?/span>

“不出我所料，我就知道卡斯洛不會這么老實?！?/span>

“那，局長，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你先跟外派隊員們回來吧，卡斯洛的事你不用操心，快到飯點了，不早點回來可趕不上午飯?！?/span>

“真的？！那，局長大人您...不會追究我的責(zé)任吧？”

“不會，”他輕笑著，“反正你也打不過她，真想跑你是攔不住的。”

說罷，他搶先一步掛斷電話，將氣急敗壞，正準(zhǔn)備開始耍嘴皮子的艾米潘隔絕在了通話的另一端。

“局長，需要我派警衛(wèi)和FAC去把她找回來嗎？還是像之前那樣等她自己...”

“不了?！彼酒鹕恚苏行┌l(fā)緊的領(lǐng)口，“我親自去一趟吧，不能放任她在外面肆意妄為。不用派人跟著我，人越多，越容易打草驚蛇，我會攜帶好通訊終端，萬一真遇上麻煩，會想辦法聯(lián)系附近的支援的。”

夜鶯嘆了口氣，“您每次都...好吧，我明白了，請小心?！?/span>

“嗯，我出發(fā)了，聚餐就留到下次吧?！?/span>

......

夜里的辛迪加十分混亂，甚至比白天有過之而無不及，局長一邊跟著枷鎖的指引前進(jìn)，一邊注意著四周的情況，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那些在大街上四處游蕩的流氓地痞，拐進(jìn)了一條不起眼的隱秘小巷之中。他能感覺到，卡斯洛就在附近。

巷子里有不少穿著奇裝異服的混混，時而大笑，時而推搡，吵鬧極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散去，他并不想強(qiáng)行穿過人群，吸引他們的視線，只想在陰影中做個不起眼的家伙。

“嚯！你搞到票啦？”

“那當(dāng)然，這可是在角斗場里辦的格斗賽，我怎么著也得想法子來?。　?/span>

“你小子還真是沾了點狗屎運氣，我都沒搞到票！唉，媽的...”

角斗場？格斗賽？

這兩個詞吸引了他的注意，在之前那次鬧得不太愉快的審查中，卡斯洛也提到過這些...看來她這次也是為了參加那什么格斗賽，才會跑到這里來。

“這可麻煩了...我沒票??？待會怎么進(jìn)去？”

要偷偷把這幾個小混混做掉，搶他們的票嗎...？不，那樣太過冒險，除非能在一瞬間解決掉他們所有人，否則一旦鬧出大動靜，放走幾個漏網(wǎng)之魚，自己一下子就會暴露，成為整條街道的眼中釘。

“那個...幾位大哥，打擾一下?！?/span>

局長走上前，用自己不太擅長的諂媚語氣問道：“小弟運氣不太好，沒搞到格斗賽的門票，能不能賣我一張？我能出很高的價錢！”

作為偽裝，現(xiàn)在的局長穿著一套跟當(dāng)?shù)厝送瑯踊ㄉ诘你T釘皮衣，滿是破洞和補(bǔ)丁的乞丐風(fēng)牛仔褲也頗有辛迪加的style，臉上還戴著一張涂有紅色交叉十字的曲棍球面具，看著比他們還像本地人，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買票？”他們詫異地對視了一眼，“...這可是老子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你想買可得出點血，兩千...不，四千狄斯幣！”

“四千？！你他媽的可真夠不要臉的，別聽他的，小兄弟，我三千就賣你！怎么樣？”

三千？四千？局長在心里嘲弄地笑了笑，辛迪加的消費水平也不過如此，在新城，連停車費都得五位數(shù)起步，這差距...

“好好好，三千就三千！我這就掏錢！”

他打開錢包，取出三張金閃閃的狄斯千元大鈔，遞給了那個拿著門票的混混。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是冷漠，狐疑，甚至帶著敵意的神情。

“他媽的，騙傻子呢？哪來的闊佬，隨手就掏這么大數(shù)額的錢？還這么新？是不是拿白記實業(yè)造的假鈔糊弄老子們？！”

局長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許久沒來過辛迪加，他早已忘記，在這里，千元面額的鈔票十分少見，市面上流通著的大多是皺皺巴巴，破損不堪的百元，甚至更小面額的錢。

“...喂，你們看，這上面有防偽標(biāo)識，不像是假的?。侩y道是真的？”

“對對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騙你們呢？”他吞了口吐沫，解釋道：“是這樣的，小弟今天碰見個新城來的富商，這錢是從他那搶來的，絕對保真??！”

“搶來的？”

其中一個有些胖的家伙走了過來，揪住他的領(lǐng)口一頓嗅探，“放屁！你這衣服上一點血味兒跟塵土味兒都沒有，倒是有股新皮子的味兒，我看你是他媽的差佬吧??！”

那胖子臉色一厲，猛地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巨大的力道讓他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兄弟們！這有差佬！”

“啥？有差佬？！”

他這一嗓子瞬間吸引了遠(yuǎn)處不少并沒加入談話的混混，他們立刻不懷好意地湊了過來，個個都跟變戲法似的掏出了武器，砍刀，鐵棒，榔頭...什么都有。

這下真的弄巧成拙了，局長的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事態(tài)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他開始預(yù)熱力量，準(zhǔn)備一瞬之間干掉這些家伙，將動靜控制到最小。然而，當(dāng)他真正把注意力放到枷鎖之上時才注意到，那股熟悉的感覺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在了身邊，很近，仿佛就在...就在身后。

“喂?！?/span>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回頭，就看見了卡斯洛那張帶著嘲諷笑意的臉，“你這家伙...在這兒干什么呢？”

“臥槽！是瘋狗卡斯洛！她...她怎么會在這？！”

在卡斯洛現(xiàn)身的一瞬間，那些剛才還手持武器，不懷好意的混混們瞬間變了臉色，一個個都愣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方才在談話中也有幾個說過她壞話的家伙，此時更是嚇得拔腿就跑，生怕被她報復(fù)。

“瘋...卡斯洛大姐，你認(rèn)識這家伙？”

“啊啊，這小子我罩著的，怎么，你們找他有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那幾個混混的腦袋都快搖成了撥浪鼓，手里的武器也都藏到了屁股后面，臉上掛著生硬的笑容?！按蠼阋彩莵韰⒓颖荣惖模俊?/span>

“那不是廢話嗎，我還能是來當(dāng)觀眾的？”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

見卡斯洛要繼續(xù)往前走，他們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甚至都快貼到巷子兩邊的墻上，萬一惹這位姑奶奶不樂意，打爆了自己的狗頭，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就這樣，卡斯洛搭著局長的膀子，跟兩個多日未見的好哥們兒一樣走出了混混們的包圍圈，期間為了避免懷疑，兩人還假裝有說有笑的樣子，直到走出五十米開外，才收起假惺惺的樣子，說起了正事。

“...卡斯洛，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會在這里?！?/span>

“局長大人，那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不可能就這么跟你回去，來都來了，怎么也得等我打完比賽再走。”

“...我明白?！?/span>

“喲？”她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笑道：“你今天怎么換了副模樣，肯變通了？”

他嘆了口氣，“上次你跟我保證不會再脫離隊伍擅自行動，結(jié)果呢？反正我說什么你都不聽，不如稍微松松繩子，讓你先打痛快了，到時候說不定還省力氣些?！?/span>

“嘿嘿，那就謝謝你了，放心，等打完比賽，我肯定乖乖跟你回去，二話不說?！?/span>

看著卡斯洛那得意忘形的樣子，他冷哼一聲，說道：“終于讓你找到安格斯了，是不是很開心?。俊?/span>

“你知道他？”

“剛剛聽那幾個貨聊了幾句，這個安格斯應(yīng)該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對手吧?！?/span>

“沒錯，就是他就是他，今天我肯定把他打趴下！”

“希望吧，到時候你要是輸了，我可得好好嘲笑嘲笑你?！?/span>

有卡斯洛在一旁做保鏢，接下來的行動順利得多，多虧了她的面子，哪怕是沒有票，局長也被角斗場入口的檢票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了進(jìn)去，卡斯洛再怎么說也是格斗賽的明星選手，沒必要因為區(qū)區(qū)一個座位把人家得罪了。

兩人進(jìn)到角斗場內(nèi)時，比賽才剛剛開始，中心的決斗圓環(huán)內(nèi)只是些小嘍啰，哪怕是局長這個外行人，也能看出那其中沒有幾分含金量?？ㄋ孤逡彩沁@樣想的，在安格斯出現(xiàn)之前，她并不打算上場，這種級別的打斗，對她來說連熱身都不夠格。

閑暇之余，局長開始環(huán)視這個混亂的，嘈雜的場地，這地方很明顯是從足球場改造過來的，中心的決斗場地內(nèi)還殘留著不少發(fā)黃的草皮，觀眾席上沒有一個空位，全都坐滿了吵吵嚷嚷，表情瘋狂的家伙，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感覺頭暈?zāi)垦?，這地方的狂厄值絕對不算低。很顯然格斗比賽的主辦者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頭頂上的那些大燈都透著幽幽的淡藍(lán)色，這些制造時加入了異方晶的大燈燈芯能有效抑制狂厄的散播與躁動，即使是有人突然狂厄爆發(fā)，也能通過調(diào)大照明功率來瞬間將其壓制。不過相對的，它們的造價與保養(yǎng)費用也十分高昂，就連FAC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也是能省則省。

“仔細(xì)一看...這個角斗場還挺大的？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么個地方，也沒聽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的禁閉者們報告過?！?/span>

“那是自然，你的那些乖乖狗們除了去干些又枯燥又沒有激情的工作以外，其他哪都不敢去，他們又怎么會知道辛迪加還有這么刺激的地方？”

“...我不敢茍同，至少在紀(jì)律這方面，他們做得比你要好?！?/span>

“是是是，隨你便吧。”

正當(dāng)兩人聊著天的時候，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小孩突然從旁邊經(jīng)過，碰了他一下，嘟囔了一句對不起就開始往外走，局長倒是沒有在意，但他身旁的卡斯洛卻突然開了口。

“站住?！?/span>

那小鬼頭全身都打了個激靈，悶頭就跑，但他又怎么跑得過身為禁閉者的卡斯洛？剛跑出去兩步，就被卡斯洛給拽了回來。

“你偷了他的錢包吧？交出來?！?/span>

局長一愣，低頭伸手一摸，褲兜里的錢包果然不見了蹤影，口袋底部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錢包估計也是從這兒被掏走的。

卡斯洛還沒小心眼到跟一個小屁孩過不去，把錢包要回來以后，就把他給趕走了，沒動手打人，也沒開口罵人，畢竟她也是在辛迪加長大的，周圍的環(huán)境如何如何，這里的人如何如何，她早就習(xí)慣了。

“給，看好你的錢，這地方可不是新城，這次丟錢，下次丟命?！?/span>

“呃...謝謝?！?/span>

經(jīng)過了這么一段小插曲后，兩人間的談話也不再充滿隔閡，到處是刺。他們聊了許多東西，從辛迪加的現(xiàn)狀到局里的生活環(huán)境如何如何，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事幾乎快聊了個透。平日里，他很少有機(jī)會跟禁閉者們進(jìn)行如此長時間的暢談，卡斯洛也對她的這個頂頭上司很感興趣，兩人一聊就是幾個小時。眨眼間，格斗賽已經(jīng)進(jìn)行到了尾聲。

“...安格斯那家伙來了，我先走一步?！?/span>

“嗯，祝你成功?！?/span>

她回過頭，自信地笑了笑：“對我多有點信心好嗎？我會把金牌帶回來給你當(dāng)禮物的。”

......

“狂徒們，惡棍們！終于到了今夜最緊張刺激的時刻！讓我們歡迎格斗賽長達(dá)六年的衛(wèi)冕冠軍，不敗的傳奇，‘維京人’安格斯?。?！”

在主持人那充滿激情的破鑼嗓子的催促下，一個鐵塔般的壯漢從入場口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爆炸性的肌肉，如同鐵血戰(zhàn)士一般粗獷的長辮，涂有特色戰(zhàn)紋的半裸身軀，以及他脖頸上那條不知是用什么野獸的牙齒串成的項鏈...他就是安格斯，永遠(yuǎn)不敗的冠軍。

“你們準(zhǔn)備好狩獵了嗎，小子們？！”

安格斯一出場，觀眾席的熱度便瞬間上升到了極點，幾乎所有的流氓地痞都在瘋狂地嘶吼著，眼中閃爍著赤紅色的光芒，直到異方晶大燈照在他們身上才稍作收斂，更有甚者當(dāng)場脫下上衣在空中一頓亂甩，手里拿著撬棍和鐵質(zhì)球棒之類的玩意瘋狂敲擊前座的金屬靠背來制造噪音，興奮到了極點。這就是安格斯，這就是冠軍之王的感染力。

“那么，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大毒刺’！作為出道不到兩個月，卻接連擊敗了辛迪加內(nèi)眾多知名高手的新起之秀，他今天能否再創(chuàng)奇跡，奪取冠軍的寶座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話音剛落，大毒刺便急不可耐地從入場口走了進(jìn)來，他的身材不算魁梧，卻也稱得上健壯，至少比局長強(qiáng)多了。方才的幾場比賽局長也都粗略看過，這個“大毒刺”雖然體型不出眾，但戰(zhàn)斗的技巧可說是一流，那把奇型彎刀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再加上他那靈動的身法，許多看似強(qiáng)悍的對手都被他一一擊敗。老實說，局里的很多禁閉者在不使用強(qiáng)大的狂厄能力的情況下，可能都很難擊敗他。

比起安格斯，大毒刺的人氣就明顯低得多，他一入場，觀眾席的音量立刻下降了好幾個等級，倒也不是沒人看好這個半路殺出的黑馬，只不過安格斯的實力實在太過強(qiáng)橫，相比之下，大毒刺就顯得十分遜色。

“你?！?/span>

安格斯冷笑著指向大毒刺，挑釁道：“你將會倒在我的面前，成為我榮譽的一部分，安格斯，記住這個名字。”

“哼，老東西，你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今天，我大毒——”

話還沒說完，大毒刺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眾人驚異地盯著他身后那個明顯小了一圈兒的藍(lán)色身影，不可置信地喊道：“是卡斯洛...是瘋狗卡斯洛！！”

卡斯洛的出現(xiàn)再次燃爆了角斗場內(nèi)的氣氛，現(xiàn)在，沒人會再去關(guān)注那個“大毒刺”了，卡斯洛已經(jīng)成了場上的第二顆明星。一陣陣不亞于安格斯出場時的呼喊聲如海浪般沖擊著局長的神經(jīng)，使得他不得不扶著墻壁，才能勉強(qiáng)平復(fù)住這股頭疼惡心的感覺。但于此同時，他的心中也的確雀躍了起來，這種激情澎湃的，對勝利的贊譽與渴望同樣傳染給了他的內(nèi)心，想贏，他想看到卡斯洛贏。

仔細(xì)一聽，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歡呼，實際上，在那些奮聲嘶吼的聲音里，罵聲占了大部分。善用暗器與奇詭之術(shù)的卡斯洛一直以來的打法實在是有些...不太光彩，許多人都十分唾棄這一點。

“卡斯洛...臭水溝里的雜碎，只會耍陰招的廢物，你竟然還有臉回來？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經(jīng)多次像踩死一條狗一樣把你踩在腳下，失敗者，過往的恥辱，你還想再經(jīng)歷一次嗎？ ”

安格斯的臉色十分可怖，他的身軀就像火山一樣，里面的怒火似乎隨時都會噴發(fā)出來，但卡斯洛并沒有膽怯，而是直視著他的雙眼，笑道：“回來？哈！我從未離開！”

卡斯洛似乎并不在意安格斯的侮辱，她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不屑，蔑視，仿佛安格斯在此時此刻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來吧，安格斯，今天是你最后的輝煌了，從今往后，再沒有什么‘維京人’安格斯，有的只會是我，‘狂狼’，卡斯洛?！?/span>

“狂你媽！你就是條瘋狗！今天我就要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辛迪加強(qiáng)者??！”

隨著決斗開始的哨聲響起，安格斯怒吼著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長柄斧，猛地砸向了卡斯洛，不用想，這一記劈砍被她輕松閃開，斧刃劈向地面，嵌進(jìn)地里，砸得塵土飛揚，但卻沒能造成一點傷害。每一次攻擊都傾盡全力，每一次揮砍都勢如破竹，笨重的長柄斧在他手中舞得呼呼作響，許多身手不夠靈敏，或是力量不足以抵擋這一擊的人，都被他砍成了兩段，而卡斯洛不在這些人之中。

眨眼間，靈動的卡斯洛已經(jīng)閃身來到了安格斯的背后，那根被她嵌入金屬釘?shù)陌迩虬羰州p便，但這并不代表它不致命，在卡斯洛的迅猛打擊下，眨眼間安格斯的后背上就出現(xiàn)了多處出血點與淤青，他體內(nèi)的骨頭也在痛苦地悲鳴著，若不是安格斯背上的肌肉夠厚，恐怕肋骨早就被她給打斷了。

兩秒，從安格斯一斧落空，到卡斯洛發(fā)起如猛禽般的襲擊直到現(xiàn)在，才剛剛過去兩秒，別說是觀眾了，恐怕就連安格斯本人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撍赖南x子，懦夫！”

安格斯以臂為刃，回身一掃，向著背后的卡斯洛襲去。這一擊的速度遠(yuǎn)超常人想象，即使是一直在提防著安格斯的她，也把這一擊給吃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擊中后，卡斯洛就如同被卡車撞擊了一般，側(cè)向飛出了數(shù)米遠(yuǎn)，靠著禁閉者那非人的身體強(qiáng)度與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所帶來的機(jī)敏，才勉強(qiáng)平穩(wěn)落地。

“哈，怎么，大話不是說得很響亮嗎？不是要像踩死狗一樣把我踩在腳下嗎？來啊？！”

安格斯這個人極其易怒，在格斗比賽中，一旦形勢不在他掌控之內(nèi)，他的動作就會變得愈發(fā)兇猛與瘋狂，對于其他人來說，發(fā)怒的安格斯等同于死亡的化身，但對于冷靜，機(jī)敏的卡斯洛來說，對手越瘋狂，露出的破綻就越多，贏面也就越大。

果然，戰(zhàn)斗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安格斯仍未能對卡斯洛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反倒是他自己變得遍體鱗傷，狼狽不堪。觀眾們似乎也看出力量型的安格斯在靈敏的卡斯洛面前毫無還手之力，許多方才下注安格斯贏的家伙此時都開始破口大罵，恨不得親自上場給他助戰(zhàn)。

“啊...啊...”

每當(dāng)安格斯呼吸，他全身的肌肉就會傳來陣陣燃燒般的痛楚，此時他的眼珠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紅，這正是狂厄值上升的表現(xiàn)，比賽的主持者們不敢怠慢，趕忙把聚光燈對準(zhǔn)安格斯，生怕他徹底暴走，釀成慘劇。

“你贏不了我的，笨豬，老老實實把冠軍的名號交出來吧，我已經(jīng)感覺有些乏味了。”

“不?。?！”

有了狂厄之力的加持，安格斯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強(qiáng)，力量，反應(yīng)，還有最重要的速度，他猛地舉起巨斧，樸實無華地豎劈了過來，就如同他最開始的那一擊一樣。但與之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劈擊速度極快，卡斯洛心中一緊，收起了玩弄獵物的心態(tài)，趕忙后退，斧刃幾乎是貼著她的臉擦了過去，就差一點，再慢一步，再慢半秒，她就是個死人了。

差點丟掉性命的卡斯洛不再開口挑釁，而是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當(dāng)下的戰(zhàn)斗中，她踏上安格斯巨斧的斧背，猛地一躍，在半空中來了一記漂亮的后空翻，穩(wěn)穩(wěn)落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板球棒像靈活的毒蛇一樣輕輕一轉(zhuǎn)，安格斯那數(shù)量眾多的長辮就被纏在了板球棒上，緊接著，她一腳蹬在安格斯背上，右臂用力一拽，安格斯的頭發(fā)便如同枯死的稻苗一般被連根拔起，甚至還掛著大塊大塊帶血的頭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有很多種，多到數(shù)不過來，在人一輩子所能經(jīng)歷的所有痛苦中，頭發(fā)被硬生生扯斷時的痛苦，應(yīng)該能排得上前列，一次性被拔光幾乎所有頭發(fā)的安格斯發(fā)了瘋一般捂著自己的后腦，哀嚎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控制不住手指的力道，連指甲都一點一點地嵌進(jìn)了血肉里。別說他本人了，就算是在座的觀眾，看了這一幕也嚇得噤聲不語，膽子小一點的，甚至直接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愿聽這慘情，視這慘狀。

正當(dāng)眾人覺得安格斯要精神崩潰，或者進(jìn)一步暴走時，他卻突然伸手從腰間的小包里取出了一個瓶子，一個散發(fā)著詭異紅光的小玻璃瓶。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東西，除了面色大變的局長。這玩意，他可再熟悉不過了...

“是狂厄結(jié)晶？！”

對，那瓶子里裝著的，正是能讓普通人成為怪物，擁有同禁閉者相似力量的狂厄結(jié)晶，是管理局一直在搜查的頭號違禁物，不僅如此，從那奪人心魄的猩紅色光芒來看...恐怕還是純度極高的版本。

“該死的，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完了！”

晚了，他沒能來得及阻止，也無力阻止，決斗圓環(huán)中心的安格斯已經(jīng)將那個玻璃瓶吞入口中，鋼牙一咬，猩紅色的液體便瞬間破瓶而出，迸射進(jìn)他的嘴里，旋即便被吞下了肚。安格斯瘋狂地大笑了起來，身上的痛苦，后腦處傳來的痛苦似乎都變得無關(guān)緊要了。他咧起那張已經(jīng)變得有些扭曲的大嘴，露出了恐怖的笑容。不知是血液還是液化狂厄結(jié)晶的赤紅色物質(zhì)混雜著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在淡藍(lán)色的異方晶光芒照射下映射出詭異的紫色。事態(tài)，已然失控。

“糟，糟了！燈光師，快他媽把燈開大點！開到最大！”

沒用的，異方晶能起到作用的僅是遏制狂厄的初期擴(kuò)散，以及適當(dāng)?shù)販p緩受狂厄影響之人的速度，使他們變得更加脆弱，更易被打倒。但也僅此而已了，對于安格斯這樣的強(qiáng)者來說，這種程度的遏制根本算不了什么。局長能通過枷鎖的力量隱約感覺出他的實力...至少已經(jīng)達(dá)到了【?！考壗]者的程度，比卡斯洛還要更強(qiáng)一些，甚至快要逼近狂級。必須立刻在此處將其消滅，把損害控制到最小。

“呵...還說我凈玩些陰招，你呢？用這種垃圾玩意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豈不是比我還要低劣？”

安格斯已經(jīng)聽不見卡斯洛說的話了，狂厄結(jié)晶見效很快，他的雙目被徹底染紅，肌肉進(jìn)一步膨脹、充血，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可悲的畸形怪物，粗重的喘息聲逐漸變?yōu)榕d奮的低吼，那個人...不，是“那東西”，那東西已經(jīng)不再是安格斯了，它已經(jīng)徹徹底底地變成了死役。

卡斯洛沒有逃走，沒有后退，尚且不知這股情感是狂妄自大，還是英勇無畏，她握緊板球棒，打算同這個紅色的巨人戰(zhàn)斗到底。

“...！”

忽然，她感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從心臟傳遍全身，每一個細(xì)胞都在歡呼雀躍，她回過頭，望向觀眾席的最高處...果然，那個人正在看著這里，右臂高舉著，掌心的痕跡微微發(fā)光，是枷鎖之力。他沒有說話，這個距離，即使說了什么，卡斯洛也不可能聽見。但她能從眼神中讀出話語：加油，我與你同在。

“多管閑事的家伙...呵，謝謝了?！?/span>

下一刻，藍(lán)色的閃電便沖向了赤紅色的山峰，澎湃的能量相互沖擊著，幾乎快要掀起一股暴風(fēng)，將在座的所有觀眾吞入其中。

“...一定要贏?！?/span>

......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多久？五分鐘？還是說十分鐘？全神貫注地為卡斯洛注入力量的局長失去了對時間的判斷能力，當(dāng)他注意到的時候，場館內(nèi)的觀眾幾乎都已經(jīng)跑光了，只剩幾個膽子大的家伙還留在場內(nèi)，打算見證最終的勝利。只不過他們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隨隨便便，都一窩蜂地聚到了出口附近，準(zhǔn)備一有不對就拔腿開溜。

紅色的巨人和藍(lán)色的影子纏斗在一起，兩個被狂厄力量強(qiáng)化過的強(qiáng)者打出的每一擊都極難被看清，除了當(dāng)事人之外，幾乎沒人能看出勝利的天平究竟在向誰傾斜。局長閉上了雙眼，用全部的精神去感受著戰(zhàn)斗中的雙方。那團(tuán)紅色的，暴虐的能量無疑屬于死役巨人，它的身體各處均在泄露狂厄之力，如煙一般的狂厄能量透過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口子向空氣中散發(fā)著...是受傷了？還是說轉(zhuǎn)化的結(jié)果并不穩(wěn)定？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五分鐘，它就會沉寂下來，就算卡斯洛什么都不做，五分鐘后，這個紅色的巨人也會因為狂厄能量流失殆盡而倒地不起。

再看看卡斯洛這邊，那道藍(lán)色的、迅捷的身影即使是在局長的枷鎖視野中也極難被捕捉到，她體內(nèi)蘊含的狂厄能量并不比對方低多少，多虧有枷鎖的控制，溫和的狂厄之力得以慢慢地，全面地滲透進(jìn)她的全身，與那個時刻都在承受痛苦的怪物不同，不會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不適感。

“咕噢噢噢噢?。?！”

似乎是厭倦了被那條狡猾的泥鰍繼續(xù)騷擾，狂怒的巨人開始不顧一切地錘擊大地，一道又一道的沖擊波瞬間席卷了整個角斗場，屋頂?shù)蔫F架開始悲鳴，混凝土砌成的觀眾席開始顫抖，沉重的異方晶大燈在震顫中從穹頂上脫落，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場館內(nèi)立刻變得一片漆黑。在重力的作用下，數(shù)道連接著聚光燈的巨大電纜爆著火星一同墜向地面，連帶著屋頂也開始崩潰瓦解。在一陣?yán)坐Q般的垮塌過后，這個辛迪加最大的拳擊賽場地，變成了一個真正的露天體育場，一片駭人的廢墟。

“不??！那玩意瘋了！”

這場撼天動地的災(zāi)難將除了決斗中心的兩個斗士以外的，包括局長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給震倒在地，這次，沒人想再留在這里了，除了內(nèi)心依然堅定的他之外，所有人都飛一般地，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摔一跤倒是不要緊，但是他這一倒，手中為卡斯洛輸送的枷鎖之力便被意外打斷。剎那間失去力量輸送的卡斯洛明顯產(chǎn)生了不適感，速度也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那巨大的死役怪物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它拖動著兩條極度膨脹的上肢搖搖晃晃地朝著卡斯洛奔去，手臂下那不知道是血管還是其他什么畸變物的玩意暴凸著，一看就蘊含著不俗的破壞力，若是被這種拳頭打中了，卡斯洛恐怕會橫死當(dāng)場。

“...休想！”

他快速起身，咬緊牙關(guān)，將力量分為兩股，一邊繼續(xù)為卡斯洛提供強(qiáng)化，另一邊開始調(diào)動枷鎖權(quán)能中的破壞之力，眨眼間，數(shù)道巨大的紅色水晶拔地而起，刺向了狂奔中的巨人。理想狀態(tài)下，這一擊應(yīng)該能將其刺穿，造成重創(chuàng)，但這怪物的皮比想象中要厚許多，結(jié)晶狀的尖刺沒能刺破它的皮膚，反倒是晶柱的尖端盡數(shù)折斷，最后僅僅是困住了巨人的一條胳膊，使它暫時動彈不得。

“就是現(xiàn)在，攻擊它的頭部！”

局長的聲音通過枷鎖直接在卡斯洛的腦海中回蕩著，她毫不猶豫地遵循著他的指示動了起來。巨人僅有一半身體被困，在用全身的力氣使勁，試圖掙脫的同時，它的目光也未曾從卡斯洛身上移開過。毫無疑問，只要她敢靠近，那仍能自由揮動的左臂絕對會把她砸成肉醬。

正面和側(cè)面不行就從后面，卡斯洛與巨人保持著安全距離，快速地繞至了巨人的后方。她一眼便注意到，在那巨人的后腦處，一大片與周邊暗紅色皮膚不同的嫩肉正在一點點地蠕動著，這正是她之前對安格斯造成的傷口，眼下，它成了巨人唯一的弱點。

“就是那里，全力進(jìn)攻?。?！”

話音剛落，第二發(fā)枷鎖尖刺已經(jīng)蓄能完畢，這次，局長沒有再瞄準(zhǔn)巨人的身軀，而是針對它那未受束縛的左臂發(fā)起了攻擊。同之前一樣，三根粗壯的赤紅色晶柱將巨人的手臂完美卡住，卡斯洛深吸一口氣，手中多出一把飛刀，三步兩步攀上了死役巨人那如山一般膨脹的，滾燙的畸形身體，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刀刃捅了進(jìn)去，徹底搗毀了它的大腦。

“唔嗷嗷嗷嗷嗷嗷嗷?。。　?/span>

巨人的悲鳴聲響徹了整個角斗場，死役的核心已被破壞，它的口中開始不斷向外噴吐惡臭的紫黑色淤泥，身體也隨著淤泥的排出逐漸萎縮，不多時便縮成了正常人的大小，從尖刺的縫隙中滑落在地。被撐大的皮膚像破布一樣堆成了一座小山，看上去十分令人作嘔。

“終于...結(jié)束了?！?/span>

隨手用混亂的能量團(tuán)轟散掉正在塑形的淤泥，渾身都被汗水浸透的局長邁著疲憊的步伐走了過來，雙腿一軟，跌倒在了卡斯洛的面前。

“...我已經(jīng)跟夜鶯聯(lián)絡(luò)過了，管理局的支援很快就會到來?！彼粗嵌阉酪酃治锏臍埡?，輕輕地笑了笑，“不過，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那個必要了，卡斯洛，能單槍匹馬地解決掉這東西，你果然很強(qiáng)?！?/span>

照以往的卡斯洛來說，在她聽了這番話后，要么興奮地放聲大笑，要么不屑地擺擺手，表示這都是小趴菜?？涩F(xiàn)在，她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怎么？”

“...我之前一直以為，安格斯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挑戰(zhàn)，我日復(fù)一日地錘煉自己，只為有朝一日能在賽場上戰(zhàn)勝他，一雪前恥。即使是在被你們拉進(jìn)管理局以后，我也從未停下過?！?/span>

她站起身，踩著碎石與瓦礫走向了那兩根盡是裂痕的晶柱，走到了那攤穢物的面前。

“...而現(xiàn)在，我的終極目標(biāo)變成了這種...垃圾?！?/span>

她看上去有些生氣，低下頭狠狠地啐了一口。

“現(xiàn)在我的心里沒有勝利的喜悅，成就感，滿足感...統(tǒng)統(tǒng)沒有，只剩下空虛和惱怒。”

“你選錯目標(biāo)了，卡斯洛?！彼呱锨?，“安格斯不過是個普通人，他是個弱者，為了獲取力量，竟不惜做到這種地步，拋棄自我，淪為怪物...把這種東西當(dāng)作人生目標(biāo)，不覺得很可悲嗎？”

局長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枷鎖印記開始微微發(fā)光，卡斯洛體內(nèi)的狂厄之力便開始慢慢褪去，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你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放得更長遠(yuǎn)些，這個怪物比安格斯要強(qiáng)，比你自己要強(qiáng)，強(qiáng)得多，而你依舊戰(zhàn)勝了它。這才是你應(yīng)該追求的強(qiáng)大，這才是你渴望已久的榮譽?！?/span>

她的雙眼逐漸明亮，嘴唇微張，“榮譽...”

“管理局不是監(jiān)獄，約束不是禁錮，恰恰相反，我希望你們能越變越強(qiáng)，戰(zhàn)勝更多強(qiáng)大的敵人，為保衛(wèi)人民而戰(zhàn)，為和平而戰(zhàn)，更重要的...為自己而戰(zhàn)。我與你的目的一致，卡斯洛，我站在你這邊。”

“呵呵...謝謝?！?/span>

她嘆了口氣，又恢復(fù)了以往那吊兒郎當(dāng)?shù)?/span>樣子，“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聽你的話，聽管理局的話，只是...你可得多給我找點架打?！?/span>

“嗯，一定。”

在兩人聊天之時，螺旋槳的聲音已出現(xiàn)在他們的耳畔，抬起頭，一道又一道淡藍(lán)色的光柱正從東方照亮著角斗場那破爛不堪的穹頂，距離也在飛速拉近，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恐怕夜鶯又要對他說教半個多小時了。

“只是很可惜...”

“可惜什么？”

“獎牌啊，獎牌?！笨ㄋ孤鍑@了口氣，“哪怕只是鍍金的，那玩意也算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閃耀的東西，不過主辦方都跑光了...恐怕也拿不到了?！?/span>

“那，這塊如何？”

他將力量再次引至掌心，象征著卡斯洛靈魂之色的幽藍(lán)色光芒逐漸匯聚成一點，凝結(jié)出一顆深藍(lán)色的結(jié)晶，并且還在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它的外觀變得光滑又圓潤，大小與卡斯洛心心念念的那枚獎牌一模一樣，上面還刻著一行小字：

“榮耀歸于最強(qiáng)大的卡斯洛?！?/span>

“這...”

她接過獎牌，半天說不出話，良久之后，她別過頭去，藏起了自己的臉，用細(xì)若蚊鳴的聲音說道：“...很漂亮的手藝，我會珍惜的?！?/span>

“嗯，你喜歡就好。”

“不過，這塊獎牌上的字我可不能認(rèn)同?！笨ㄋ孤宓碾p目中重新燃起了斗志，舉她起自己的拳頭，直勾勾地盯著局長說道：“終有一天，我會戰(zhàn)勝所有你想讓我戰(zhàn)勝的對手，到那時，你就是最后一個。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掙脫你的枷鎖，我與你之間將不會再有主從之分，我會與你平起平坐，我們的關(guān)系也會從上級和下屬變成...朋友。嘴皮子一張一合地說了那么多漂亮話，你可不準(zhǔn)拒絕我的挑戰(zhàn)?！?/span>

局長嘴角微彎，眉宇間的最后一絲皺紋也舒展開來，他右手握拳，跟卡斯洛碰在了一起。

“一言為定?！?/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