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硯朗】烏龍茶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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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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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情況?”一臉狀況外的德華不知道下一秒是應(yīng)該往回跑還是往外跑。
鬼怪多少覺得有點丟臉,杵在門口和門把手較勁兒。
“啊,那個……不如先進去,先進去一下。呃……你過來?!笔拐呔尤皇堑谝粋€反應(yīng)的,繞開李硯和擋路的德華,拉著呆愣的鬼怪進了門。
桌上一字排開擺著三杯茶,鬼怪,李硯,德華。
裊裊的茶香看得見的在空氣中飄動。
“大家喝……喝茶?!钡氯A還是有點兒狀況外,說話完全不敢有底氣,尤其這陣仗很是讓人感到不安。
鬼怪雙臂環(huán)胸的坐著,腰桿挺得直直的,卻總是坐不住椅子,想要……左躲右閃,終于他對這種不和諧的僵持忍無可忍,“呀你——這樣子擺茶是想把我們都送走嗎?!陰間使者?!”
“啊叔叔!”德華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慌亂的看看身邊的“使者二號”,不確定“陰間使者”這個詞是不是這位客人能聽的。
然而一鬼怪、一使者、一狐貍,誰也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李硯很不耐煩,他的時間不是用來耽誤的。原本他可以站起來就走——畢竟這屋子里沒有正常人,他寧愿被那只俄羅斯小狐貍撓一頓也不想和這群陌生的家伙多呆一秒。
可是李朗……
“恩倬好像帶他出去了?!痹俨徽f話就要憋死了,的話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的小女友,“去買冰淇淋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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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手上拎著一個大號的超市購物袋的池恩倬酷酷的走了進來,“怎么連門都不關(guān)……城北洞的治安有這么好了么?啊……”
終于看見大廳里的氣氛有些奇怪,恩倬一個接一個的看著圍坐桌邊的各人,“大叔你回來了呀……還有……emmmm……使者叔叔你……親戚?!”
那足以勾起恩倬腦中好幾本十萬字小說的相似的兩張臉立刻就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從未聽說過陰間使者末間叔叔還有親人?。筷庨g使者不是都犯過重大的錯誤嗎?難道說……
恩倬不禁腦補出了一出慘絕人寰的倫理大戲,然后捧著冰淇淋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在她身后慢悠悠跟進來的小狐貍根本沒有在意屋里的人,見她變成了雕塑這才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出什么事了?”
屋里的人他都見過,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比起昨晚,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清醒了,也逐漸的記起了自己是誰。
比起小狐貍的鎮(zhèn)定,使者就沒這么坦然了,“啊啊,見面了呢?!彼谷挥悬c興奮的看向李硯,眼中帶著看晨間劇時的神情。既然哥哥弟弟這么牽掛著對方,現(xiàn)在難道不是應(yīng)該來一個飛撲旋轉(zhuǎn)擁抱什么的嗎?啊……旋轉(zhuǎn)可以劃掉了。
鬼怪也跟著轉(zhuǎn)頭,不過他更關(guān)注的是恩倬手里那一大盒冰淇淋,“喂!你!誰允許你可以吃這么多冰淇淋了?!”
“噫——”倒吸口帶著草莓味的涼氣后,恩倬抱起袋子就要往樓上跑,但是她又怎么跑得過將近1000歲的鬼怪?在樓梯上被逮個正著。
即使被拎著后領(lǐng)拖上樓,恩倬依舊堅定地望著被迫與她分開的袋子依依不舍,“大叔……你是不是沒注意到家里還有客人啊啊啊啊!這樣子暴露你的育兒方式真的好嗎??。。?!”
見他不為所動,恩倬開始求助于自身難保的德華,“哥你就這樣看著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嗎?!???!”
于是德華乖巧的閉上了眼睛,并默默地對她比了個心。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鬼怪心里甩了個白眼,終于把人拖過了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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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還站在門口,逆著陽光,襯著他的白色長毛衣,像個發(fā)光的天使。
德華看不見,但也知道那個“人”就在門口,“啊……”他左右看看,使者和新來的那位一樣的臉上是不同的疑惑,疑惑什么呢?
立刻,他的問題就有人解答了。
“如果沒認錯……那是個女孩子吧?雖然身材上根本看不出來性別,但至少聲音聽得很清楚?!?/span>
德華宛如被被踩了腳的泰迪,被使者按在了座椅上。
這種毒舌……真應(yīng)該讓Sunny來和他對線。
心情不好又覺得自己像個神經(jīng)病居然聽了他們的話跑來浪費時間,李硯沒有半點好心情可言,起身便要走。
讓使者睜大雙眼的劇情終于開始了——
李硯從小狐貍的身體當中穿過去了?
穿過去了!
“——”這次換使者倒吸了口涼氣,“怎么會這樣?”
“原來真的看不到啊……”不知何時,又現(xiàn)身的鬼怪倚著樓梯若有所思。
即使看不到碰不到,但兄弟之間的感覺依然是割舍不去的。李硯在穿過去的一瞬間,心里仿佛空了一下,像是被一根細細的線狠狠地勒住了。他倏地停下腳步,捂著心口彎下腰去。
小狐貍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看向門口,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炫目的陽光,從天上、從地上、從四面八方照進他的雙眼,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這……”德華剛要說話,但是一起動起來的鬼怪和使者并沒有要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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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使者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兩個“人”,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為什么會看不到?”
鬼怪若有所思,隨后露出的神情有些許的悲傷,“三途川。”
“嗯?”聽到了熟悉的地方,使者有點激動,難道小狐貍也是個“其他遺漏者”么?他們什么時候擴大經(jīng)營范圍了?
“三途川是一條河,此河無岸,亦無來處和去處。落入三途川的無論是什么,都再也無法回來?!惫砉值穆曇舨凰仆眨@得低沉深邃,有些悠遠的味道,“他是踏入過三途川的人,狐貍?!庇X得自己說的不太準確,鬼怪又改了口,“雖然他不是人,可依舊會受到影響,只怕……只能這樣不死不活的持續(xù)下去了?!?/span>
“他會是他哥哥么?”使者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果然,看向鬼怪時得到的就是“你是傻子么”的一臉嫌棄。
“那要怎么辦才好???”也許是長得很像,使者并不那么熱的一顆心也無時不為這兩兄弟牽動著。
他們的視線存在感實在太強烈,李硯在不安中醒了過來。
他躺在床的一側(cè),但是睜開眼后看到的只有鬼怪和使者,“朗呢?”
“什么?”使者沒聽清。
不過鬼怪聽懂了,“你說他么?”他手一指旁邊,還沒醒的小狐貍看來就是李硯口中的“朗”了。
側(cè)著頭,李硯伸手去觸摸身邊的空白。但什么都摸不到。即使鬼怪不解釋,他大概也知道李朗就在他身邊,就躺在他手邊,“朗啊……”
可曾經(jīng)喜歡對著他壞笑的弟弟再也沒有回應(yīng)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李硯斷斷續(xù)續(xù)的對他們講述了自己的故事,“所以……阿朗究竟算什么?”
使者搖搖頭,“我有向其他的同事們打聽過,可是沒人知道該怎么辦,也沒人收到過關(guān)于他的名簿。想來是還不在地獄的管轄之中?!?/span>
“不在地獄……”李硯回想起奪衣婆說過的那些話,總覺得李朗的情況一定還有轉(zhuǎn)機,只是……在哪里呢?
“目前還不好……”
伴著使者的話,昏迷中的小狐貍也醒來了。
像睡醒了一覺那樣的輕松,李朗伸了伸手臂,坐了起來,“怎么了?”
使者的話被他打斷,就看著他,指了指他身邊,“那是你——”
李硯卻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鬼怪把話接了過去,“誰讓你偷偷出去了!”
“什么叫偷偷?誰給你權(quán)利看管我的?!”李朗這次醒來倒是更像從前了,一抹邪氣的微笑掛在嘴角襯得那張秀氣的臉多了幾分妖嬈的味道,“鬼怪?呵,不過年紀大了些而已,不要試圖倚老賣老!”
鬼怪剛剛經(jīng)受過“年齡的打擊”,現(xiàn)在被李朗一句話頂?shù)搅朔紊?,唰的站起身就要伸手?/span>
眼見要發(fā)展超出預(yù)料,使者趕緊拉住鬼怪的衣服,把他拽的跌坐在椅子上,“喂!”
李朗對上使者的臉還是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他已經(jīng)不會再認錯哥哥了,“這張臉還真是別扭……”
他聲音很小,卻還是被鬼怪聽到了,這次無論是誰也沒法攔住他。
拳頭或者是巴掌看都看不清,只知道在掠過李朗的臉頰時撕掉了那塊創(chuàng)口貼。
然后鬼怪就跌飛了出去。
“啊呀……”使者起身帶倒了椅子,但也因此沒有擋住鬼怪的去路,只能看著他被拍在墻上。
轉(zhuǎn)瞬已經(jīng)站在床邊的李硯漸漸隱去了環(huán)繞周身的九條尾巴,金色的狐眸死死地盯著靠墻喘氣的鬼怪,“誰也不許……動我的弟弟?!?/span>
氣氛有些緊張,不過李朗卻在笑,他低著頭坐在床上,劉海蓋住了眼眸,但是笑聲卻難聽的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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