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本】小惡魔學(xué)妹纏上了被女友劈腿的我.7_3違和感
九月中旬。雖然聽起來會讓人聯(lián)想到秋天,但氣溫時常宛如盛夏。
明明是九月,卻經(jīng)常覺得熱的不行,每每換個地方,這種感覺就尤為明顯。
從家里走出來時、從室外走進空調(diào)房再走出去時。
以及,走進一個有幾十人在鍛煉的大蒸籠時。
和往常一樣,社團專用的體育館里充斥著悶熱的空氣。
打蠟的地板被保養(yǎng)得很好,籃球社『start』地成員在球場上躍動,地板不停地發(fā)出吱吱聲響。
在這個通風(fēng)算不上好的籃球場里,汗是肯定止不住的。
明知這黏乎乎地感覺比洗海水浴后更令人不快,可他們還是一個勁地跑跳,都是受虐狂吧。
我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在球場旁邊補充水分。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我。
「喂,懶鬼」
「嗯?」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社團代表藤堂笑嘻嘻的朝這邊走來,中分的黑發(fā)襯托著他端正的臉龐,向我揮手致意。
「好久不見,你這一個月都在干嘛?」
「好久不見,準(zhǔn)備找工作之類的?!?/p>
「這樣啊,真的?」
「千真萬確」
「我知道你不想說太多」
藤堂撲哧一笑,撩起劉海。他的頭發(fā)比社團旅行時更長了。可能是因為要打球,他并沒有戴發(fā)卡。
藤堂看出了我眼中的疑問,笑著說:「本來是想戴的,但太悶了就沒戴」
「這樣啊,帶發(fā)卡打球也不安全……還有,剛才是真話,真的有在準(zhǔn)備找工作」
慎重起見,我又強調(diào)了一遍。果不其然,藤堂向我投來懷疑的目光。
「嗯,確實也到了準(zhǔn)備找工作的時間了。你現(xiàn)在的狀況能集中注意力嗎?」
「當(dāng)然,這一個月來,我可是走在其他人之前了」
「誒,那你決定去哪里實習(xí)了嗎?」
「11月到12月,兩家大公司」
「哦,真的嗎?挺厲害啊」
聽到我的回答后,藤堂頗感意外。雖然有些失禮,但鑒于我之前的言行,也就不足為奇了。
「……悠找了努力的理由的啊。我放心了」
「誒?」
「那個人不來了,就是因為這個,是吧」
一瞬間,聲音從體育館消失了。
籃球彈起聲、喝彩聲、腳步聲,全都消散。我咽下口水,說:
「……看出來了嗎」
繼那月之后,連藤堂也。
從海水浴場的對話來看,我想他可能也知道了我和禮奈的事。
但一旦挑明,就有點難以招架。
藤堂看出了我的為難,搖搖頭說:
「稍微熟悉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連大輝都能察覺到,志乃原大概也早就注意到了」
「怎么還有志乃原的事」
「你真的這么想的嗎?」
藤堂聳聳肩,有些驚訝。
他擺弄了下額前的劉海,輕輕嘆口氣說:
「……嘛,你就當(dāng)沒聽見吧。反正你也知道我想說什么」
……我想,我知道。
但我不想在這里聊這個。
在我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這件事的當(dāng)下,被第三者看穿帶來的只有害怕。
至少我現(xiàn)在要心里有個譜,否則很容易受到他人意見的影響。我的心告訴我,我應(yīng)該自己找到答案。
藤堂也知道我的性格,便把目光投向賽場,沒再說什么。
我在心里感謝藤堂沒有繼續(xù)深入,也隨他一同注視著選手們的表現(xiàn)。
很快,我就看到了大輝。把平頭染成金色的大輝,一臉愜意地追著球跑。
球場旁邊,有一個人注視著他。
在我們對面的長椅上,副代表美咲正向他投去熱切的目光。
看到美咲的表情,我又想起了上個月的情景。
「那兩人是?」
藤堂很干脆地回答了我無意中提出的問題。
「啊,上周開始交往了」
「?。??」
聲音不由自主地高八度。
看到我的反應(yīng),藤堂笑了笑:
「有這么震驚嗎?在傷心的時候積極進攻,大勝而歸也不奇怪吧」
「不……不過也是。琴音學(xué)姐——」
在海水浴場那時,大輝被思念多年琴音學(xué)姐給甩了。
我和藤堂是上個月從大輝那里聽說的。
「琴音學(xué)姐……應(yīng)該心情復(fù)雜吧」
對自己有好感的異性,不到一個月就和別人交往了。說不定琴音學(xué)姐還對大輝有意思呢。
但藤堂不以為意。
「誰知道呢。不管怎么說,大輝都不應(yīng)該被責(zé)備吧。是琴音學(xué)姐自己先拒人門外的,美咲也是做好了被大輝拒絕的準(zhǔn)備才發(fā)起攻擊的」
藤堂淡淡地說:
「即使她心情復(fù)雜也沒辦法,但我覺得她現(xiàn)在沒有資格對大輝和美咲的關(guān)系說什么」
……確實。
一針見血。
我眨眨眼,有些驚訝。
「在她的這段時間里,你也碰上了類似的情況吧。不過看樣子,好像和他完全不一樣啊」
「我?」
「嗯。不過,也有人說只是美咲比較堅強」
——是在說禮奈的那件事吧。
在亭子里的對話,我至今難忘。雖然結(jié)果沒有像藤堂想的那樣,但也很難向他人說。
正當(dāng)我考慮該如何回時,藤堂再次撩起劉海。
「不好意思啊,說的有點多了。我說的只是一個一般情況的可能性」
他的視線微微搖晃。
表情有些陰郁,感覺很違和。
「美咲贏得了大輝。但從現(xiàn)在開始,這條路可能比一般的情侶還要難走」
「……是因為這種關(guān)系是建立在傷心之上的嗎?」
我向他試探地問道,藤堂繼續(xù)說:
「如果交往就是終點,那戀愛也沒什么困難了。你很清楚這一點」
「……嗯,說的是啊。兩個人為了能更好的在一起,都應(yīng)該為對方考慮」
「不,首先是自己的事。要讓自己變得更好」
自己變得更好——要是有他那樣的容貌和聲望,我也會得出相同的結(jié)論吧。
但我從藤堂的聲音中察覺到了另外的意思。
就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
「藤堂你那邊怎么樣」
聽到這句話,藤堂表情一僵。
本以為他會像平時那樣直白地說出來,沒想到我竟然猜對了。
「……很微妙」
「我想也是」
「什么啊,早就露餡了嗎。太丟人了」
我們都差不多,就像剛才藤堂猜透了我的近況一樣,我也能看出他的臉色。
「你自己暴露了。你和她認識很久了吧,藤堂」
對于我的問題,藤堂苦笑了一聲,然后開始做屈伸運動。
大概是想演示自己的內(nèi)心動搖吧。
藤堂給人的印象一直是他和女友很和睦。
說不定時最近剛好鬧別扭。
「快兩年半了」
「哇,好厲害,這么久了啊」
我不由自主的說出了不合時宜的感想。
藤堂剛才已經(jīng)說了情況微妙,但我的反應(yīng)實在欠妥。
但藤堂只是笑了笑,彈了下滾落到身旁的球。
「是很久了……如果我們是高中生的話,或許可以繼續(xù)下去」
「誒?」
「你明白吧。二十歲之后的戀愛和二十歲之前的戀愛不一樣……或許永遠不知道才好」
藤堂說著,看向比賽。
但他的眼里并沒有場上的比賽,而是倒映出他和她的點點滴滴。
「發(fā)生什么事了」
藤堂微微挑眉,嘆了口氣。
「嘛,因為找工作。她想去大廠,我想去風(fēng)投機構(gòu)。她想畢業(yè)一兩年就結(jié)婚,我想畢業(yè)后先玩上四五年」
「……價值觀不同啊」
我小聲說著,藤堂突然笑出聲來。
「笑什么啊」
「沒什么。一想到像“價值觀不同”這種小時候聽到的藝人的借口,我就覺得很奇怪」
小時候確實經(jīng)常能在娛樂圈的八卦新聞里聽到這個詞。
說起來,那時候我還覺得只要彼此相互喜歡,價值觀什么的怎樣都好。
「到了這個年紀(jì),只有相同價值觀的人才能長久在一起嗎?」
「好壞另說,長久是肯定的。畢竟少了一個爭執(zhí)的理由啊」
「真現(xiàn)實啊」
「這一點悠最清楚吧」
……我也是因為價值觀不同而分手的嗎?
回想起來,確實有很多相符合的地方。但分手的理由并不是價值觀。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想用這個詞來概括我和禮奈在一起的那一年時光。
可一旦關(guān)系終結(jié),無論何時都能用這句話來總結(jié)。
我咬緊嘴唇,至少不能肯定他的話。
屈伸結(jié)束后,藤堂側(cè)目看著我,然后坐在了地板上。
「……你呢?你認為另一半時價值觀相近的好,還是完全不一樣的好?」
「這什么啊,二極管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想。如果是藤堂提的問題,我會想到哪說哪。但現(xiàn)在的藤堂應(yīng)該是想通過我的回答來反思自己。
只要能幫到藤堂,我無所謂。
在藤堂旁邊坐下后,我把臉靠在膝蓋上。
「……我覺得哪個都好。不是選哪個都可以嗎,所以哪個都好」
「……真這么想的?」
「如果價值觀相同的話,就不會有你剛才的那些問題了。如果不同的話,也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
聽到我的回答,藤堂撥弄著劉海,轉(zhuǎn)過身來。
「學(xué)到東西?」
「嗯,我的意思是能讓自己變得更好,而不是那種看書寫字的學(xué)習(xí)?!@種事,只有交往過的人才能明白吧」
和禮奈交往的時候,我也學(xué)到很多。
一定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的價值觀相差甚遠。我從心底感謝著那段時光。
即使它讓我撕心裂肺,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失敗的。我也時常會想,如果有一帆風(fēng)順的瀟灑人生該多好啊。但在和禮奈相處的日子里,我意識到自己是必須經(jīng)歷失敗才能有所成長的人。
既然如此,我覺得還是從價值觀不同的人那里學(xué)習(xí)比較好。
「……學(xué)習(xí)啊。在我看來,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好」
與藤堂完全不搭的沉重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
就在這時。
「怎么了?」
體育館附近有些嘈雜。
在我們的胡思亂想中,比賽結(jié)束了,大家都度過了屬于自己的時間。
藤堂站起身來,原地跳了跳。
「……啊啦。有你的客人來了」
「我的?」
「嗯。別炫耀過頭啊,今天在我面前秀恩愛我可是會生氣的」
「誰啊……」
藤堂嘴角微微一笑。我剛想問他時,人群里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精心保養(yǎng)的黑發(fā)像綢緞一樣,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彩華。
彩華一看到我,就毫不猶豫地向我走來。
「你叫來的?」
我小聲問藤堂,后者點點頭。
「上個月旅行結(jié)束的時候??粗蠹叶己芨吲d,所以我邀請她隨時過來玩。直到剛才她都沒來過,我還以為她把邀請當(dāng)成客套話了,結(jié)果今天來了」
說完后,藤堂一下子站了起來。
彩華過來的時候,身后有幾個男生,都在猶豫著要不要和彩華搭話。
藤堂把手搭在這些男生身上,帶到球場旁邊。被帶走的男生一邊笑著說「我們礙事了啊」,一邊知趣地離開。
是為我著想吧。
彩華看在眼里,說了聲「真不好意思」。
隨后便恢復(fù)往常的神色,看著我。
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后,輕輕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彩華露出苦笑。
「抱歉,我的……你今天練習(xí)后有安排嗎?」
總覺得不對勁。
但也沒什么不妥,所以我決定如實回答。
「沒什么特別的安排。我也沒有打工」
「這樣啊。我希望你晚點能空出些時間,拜托了」
對于這句話,我不知道有沒有否決的權(quán)力,但好像也沒理由拒絕。
我如實點頭,然后問出了剛才在意的問題。
「你知道今天是啊。是藤堂告訴了你九月份的計劃表嗎?」
「我從真由那聽說的。雖然她不情愿,但我堅持要」
「堅持要啊……」
在海邊旅行的時候就有過這種感覺,彩華對志乃原幾乎完全暴露出自己的性格。
也就是說,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在心中向著志乃原雙手合十。
「什么啊,你的表情太失禮的吧」
「誒,那是什么表情」
「和往常一樣的表情」
「那是說我一直一來都很失禮嗎?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因為很麻煩」
「不是吧!!」
我下意思喊出聲來,彩華像往常一樣輕快地笑了出來。
她那涂著淡淡唇彩的雙唇散發(fā)著艷麗的光澤,讓我不由得移開視線。
「哈哈,抱歉。今天你在真的太好了」
「這什么啊。我們隨時都能見面吧」
「是嗎?總覺得你最近心不在焉的」
……果然看出來了啊。
和志乃原一樣,我也要向彩華道歉。
「抱歉,之前我滿腦子都是別的事」
「?沒事,我不介意」
彩華輕描淡寫地說著,拿起落在旁邊的球。
她不顧我的驚訝,熟練地玩了起來,完全不像有空檔期的樣子。
「吶,機會難得,要不要來場一對一?」
「算了吧。男生和女生的體格差異在這擺著呢」
「這是偏見」
彩華少見的鼓起臉頰,一臉不滿。
「剛才你就是以這樣的誠意向我道歉的嗎?」
「唔……可你剛才也說不介意……」
「我現(xiàn)在介意了??欤瑏硪粓觥?/p>
對于彩華的話,我猶豫了一下。
道歉之后立刻拒絕邀請會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彩華好像看出了我的動搖,指著體育館的一端說:
「這個社團不是隨時都可以在邊上打一對一嗎?那邊空著太可惜了,我們利用起來吧」
「……知道了。不過我輸了就不請你吃晚飯」
先前想拒絕的理由之一——輸了的人請吃飯。這是我和彩華之間的默契。
最近打工攢錢的我,是相當(dāng)?shù)娜卞X。獨自生活光是養(yǎng)活自己錢就沒數(shù)的往外流,所以必須慎重的計算花銷。
「唔……不會的。我只是迷上了籃球,單純的想和你切磋一下」
可疑,很可疑。雖然聽起來很奇怪,但也算師出有名。
單純想我和一對一完全沒問題。
彩華小聲說著:「我在你心里原來是這樣的形象」,想來個指尖轉(zhuǎn)球,球卻輕輕松松地掉到了地上。
看來她也不想弄壞修好的指甲。
「雖然你是單純想和我切磋,但真的是迷上籃球嗎?」
「嗯,在和明美去野外練習(xí)的時候迷上的」
彩華若無其事地說著。
——戶張板明美。
彩華中學(xué)時代的同級生。
曾經(jīng)籃球部的副將,也是志乃原討厭彩華的契機。
彩華也想到了這一點,迅速環(huán)顧四周。
「沒事,志乃原在很遠的地方」
聽我這么一說,彩華稍稍放下心來。
彩華和志乃原和解后,又可以坦率地交談了。
但志乃原能不能容得下明美是另一個問題。鑒于過去的事,兩人沒必要非得扯到一起。原諒明美只是彩華的決定。
話雖如此,我也不是打心底討厭明美。
自我們認識以后,她也沒有做出什么讓我特別討厭的事。要是她不曾傷害過我重要的人,我們能成為好朋友的。
而且,上學(xué)期考試期間,我在圖書館困得迷迷糊糊得時候,也是她給我的牛奶咖啡。
「……明美啊」
「嗯。真由對這件事——」
她話到一半,我用一句「我知道」打斷了她。
然后撿起滾落到彩華身邊的球,在手指上轉(zhuǎn)了起來。
如果是以前,和關(guān)系不好的人繼續(xù)有聯(lián)系可能是件忌諱的事?!改羌一锸俏遗笥训臄橙?,所以你最好離他遠點」中學(xué)時常常能聽到這樣的話。
但我們已經(jīng)是大人了。
在人際關(guān)系中能拎得清,或許就是長大的表現(xiàn)……最近,像這樣思考大人問題的時間明顯有所增加。
「她打籃球打的挺好的」
聽到我這句話,彩華微微一笑。
「嗯,我贏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高興。
我清清腦子,再次看向彩華。
「怎、怎么了?」
「……沒什么??雌饋泶_實結(jié)實不少啊」
「什——你、你能跟女生說這種話嗎?」
「抱歉抱歉。一想到你真的在打籃球,就覺得挺厲害的。不累嗎?」
「你真是的……算了」
彩華揉揉胳膊,說:
「雖然累,但切磋一下還是很開心的。所以我今天就要打敗你!」
「嗯,我感覺我也贏不了」
仔細一想,一個中學(xué)退役的籃球選手,和一個從幼兒園到大學(xué)一直活躍在一線的現(xiàn)役籃球運動員相提并論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離譜了。
……果然輸定了。
正當(dāng)我想用拒絕來維護我脆弱的自尊心時,彩華用指尖抵住我的嘴唇說:
「如果你贏了我,我就抽時間給你做便當(dāng),怎么樣?」
通常情況下,這是一個對男人來說很有魅力的提案。
但不湊巧,對于和她相識已久的我——
「怎么了,你看起來很高興啊」
「誒?」
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我可能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
為了掩飾尷尬,我反問她:
「要是我輸了的話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嗎?」
「暫時是。跟我來」
很不對勁。
我不是覺得「暫時」這個詞不對勁。
而是彩華的行動讓我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以前的我,會這樣嗎?
……我們認識了這么久了,一定有過好幾次了。
但我覺得深藏在這個結(jié)論之下的中西,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我把自己的直覺沉到深處,將球傳給彩華。
一對一開始的時候,之前的思緒也飄到了遠方。

「……你手下留情了吧」
看著雙手撐膝氣喘吁吁的彩華,我不滿的問道。
五分算贏的一對一,我以一分的差距贏下比賽。
考慮到體格和身高的差距,這個結(jié)果也算得上勝之不武了。
但在看到梅雨季節(jié)彩華和明美的比賽后,并且考慮到她之后又和明美切磋球技,實力更進一步,剛才一對一的結(jié)果著實難以接受。
「沒有手下留情。只是有點不舒服」
彩華說著,用手扶著腰。
「誒,這樣啊」
「這么容易就接受了啊」
「畢竟獎品可是便當(dāng),你肯定不會放水的」
做自己不吃的便當(dāng),除了費時間別無他用。
要是我是彩華,肯定不會故意放水。
而且她在一對一的時候,看起來也相當(dāng)認真。
「上午我和明美一起練習(xí)來著,好像沒能消除疲勞。本以為能恢復(fù)過來,但真和中學(xué)時不一樣了」
「?。??真的假的,你就是在這種狀態(tài)下來體育館的?」
一旦長時間離開運動部,體力恢復(fù)速度自然而然的就會出現(xiàn)下滑。
要是我的話,和現(xiàn)役球員打過一場后,就直接回家休息了。
但彩華露出清爽的笑容,說到:
「要是中間間隔六小時的話,我就回家了。但只有三小時的話,什么事也做不了」
「去咖啡館——」
「啊,真是的。我今天是來看你的,別讓我說出來啊」
彩華說完后,就不再開口。
她的表情像是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而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無言以對。
就在我們陷入了奇怪的膠著時,有人伸出了援手。
「二位辛苦了」
回頭一看,藤堂正朝著這邊走來。
先前的離開,是因為有什么事嗎?
「我一直在看著,彩華同學(xué)真厲害啊」
「誒,可是我贏了啊。難道我才能開花了?」(注:『才能開花』是游戲術(shù)語,常見于日系游戲,如《公主鏈接》《賽馬娘》《寶可夢》等)
藤堂聳聳肩,有些無奈地說:
「你想多了。你們注意到嗎?彩華同學(xué)幾乎沒用左手」
「還真是!彩華,你果然放水了!在你疲憊不堪的情況下對我放水我才領(lǐng)先一分贏的???」
「喂,藤堂同學(xué)。我用過的啊,你這么說這家伙會傷心的!」
「這根本不是安慰?。 ?/p>
我羞愧的當(dāng)場抱著頭,藤堂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藤堂或許會用這種方式舒緩壓力,但彩華這么做就有點說不通了。
她對自己加以約束,可看起來又是那么的認真。
但要是對此視而不見的話,又會影響到我作為籃球選手的自尊。
「所以不要便當(dāng)了?」
「我要!……問題不在這里!」
「那么,藤堂君。進入正題吧」
華麗的略過了。
話說回來,正題是什么?不是來找我的嗎?
彩華說完,藤堂從口袋里取出發(fā)夾,把劉海固定在兩側(cè)。
真羨慕他那張無論什么發(fā)型都合適的不得了的臉。
「難不成是你和彩華約好見面的嗎,藤堂?」
「我們約好在練習(xí)后見面,距現(xiàn)在還有兩個多小時……我不是在責(zé)怪你,彩華同學(xué)!」
聽到藤堂的話,彩華抱歉地雙手合十。
「不,應(yīng)該是我說對不起。這段時間的原計劃取消了……所以我閑來無事就來了」
「啊呀,剛才好像是說來看我來著……」
「順便。沒錯啊」
彩華一臉天真。
雖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憐,但我實在在意便當(dāng)和所謂的正事,也就老老實實地閉上嘴聽著。
彩華看到我的樣子后,微微一笑,繼而轉(zhuǎn)向藤堂。
「今年的萬圣節(jié)派對,我想繼續(xù)夏天的聯(lián)合社團舉辦。要是和大家都熟悉的『start』的話,一定會很玩的很高興的」
我不由得眨眨眼。
『Green』對活動舉辦非常積極。因為是戶外社團,很難像籃球社這樣每天都有日?;顒樱瑫r我們社團也有很多成員對這種活動很感興趣。
藤堂也持有相同的見解,很干脆地點點頭。
「好啊,我會在LINE群上說這件事的」
「謝謝。人數(shù)越多,個人花費也越少。大家都是熟人,也沒什么顧慮,一定會很開心的」
最后,在沒有征求我的意見的情況下,就談妥了。
我姑且說了句「贊成!」,不過沒啥用。
彩華聽到我的附和,惡作劇般地對我笑了笑,說:「那你也來吧」
這么說了,這還是我大學(xué)生活中第一次參加大規(guī)模的萬圣節(jié)活動。
在研討室里舉行的萬圣節(jié)派對雖然也很有趣,不過參加由大學(xué)里規(guī)模大的屈指可數(shù)的『Green』舉辦的派對,感覺會更好。
慎重起見,我決定問一下。
「和上次情人節(jié)派對不一樣吧?」
參加那次聯(lián)誼的聚會,已經(jīng)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男女兩人一組,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相互交流溝通,然后再和其他異性組隊。在這輪轉(zhuǎn)的過程中,女生會把巧克力送給中意的男性。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即使是『Green』主辦,打死我也不去了。不過故技重施的可能性不到億分之一。
「啊,反應(yīng)真快,就是那個」
「對不起我家煤氣忘關(guān)了」
我轉(zhuǎn)身就想走。
但她一把抓著我的后領(lǐng),把我拉了回來。
「我不要,即使只有『Green』的人我也不要!我不認識你們!」
「開玩笑的,別叫了!」
「……玩笑啊」
看著瞬間變老實的我,藤堂不厚道的笑了。
「長見識了,我算明白什么叫作專人專治了」
「要你管,就你話多!」
不光是我,很多人都不想再去那種場合。
像上次那種聯(lián)誼,只有第一次參加有新鮮感,但有了經(jīng)驗以后,絕對不會想再去那種公開刑場。我并不是對這種提供邂逅機會的聯(lián)誼持有否定態(tài)度,我只是不想再次參加,僅此而已。
「那萬圣節(jié)派對到底要做什么呢?難不成盛裝打扮之后聚在一起吃點心?」
對于我的問題,彩華想了想,說:
「唔,基本上是這樣的。果然還是缺點什么吧?」
「是啊。按照現(xiàn)在這樣,那也只是在規(guī)模上超過其他派對。很可能就被其他有意思的派對搶了風(fēng)頭」
藤堂同意彩華的說法,托著下巴沉吟。
作為普通的社員,大家可以自由選擇想去的派對。但作為運營方,則更希望大家能參加自己社團舉辦的派對。這種心情可以理解。
我和他倆一起為這件事煩惱了一會后,想出了一個主意。
「能不能請個魔術(shù)社或者舞臺表演社來?增加更多的派對活動,就能讓咱們的萬圣節(jié)獨樹一幟」
彩華和藤堂看著我,眨眨眼。
如此默契的舉動,讓我感受到了運營方之間的羈絆。
他們對我的建議有所觸動,但感覺還不夠完善,便又開始思考起來。
「……是啊。方案可行,只要在社團活動資金范圍內(nèi)就可以」
「大學(xué)會報銷一半的社團費用嗎?」
對于藤堂的問題,彩華想了想。
「不管怎沒樣,先問問吧。越快愈好,和舞臺表演社的交涉交給我就可以了。作為交換,可以讓你來協(xié)調(diào)大學(xué)經(jīng)費方面的事嗎?」
「ok」
藤堂微笑著回應(yīng)彩華。
從旁來看,這段俊男靚女的工作對話顯得他們非常干練。
……可話又說回來,十月底就要開始實習(xí)了。雖然這次我不參與運營,但把時間花在派對上真的好嗎?
轉(zhuǎn)過年來的十月,我的求職活動早就結(jié)束了。鑒于此,今年忍耐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
——可這又不是考試前,玩一天也不是不行。
我得出了讓自己滿意的結(jié)論。
「吶,這次也來幫著參與運營吧?」
「誒?」
「夏天那次不是挺好的嘛。趁著這個機會,咱們再來一次」
彩華笑著說。
她說的和我剛才想的南轅北轍,讓我不由得露出苦笑。
「不了,我還要研究找工作的事,而且,我畢業(yè)學(xué)分還沒修夠」
「那就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不就好了,相信我,你可以的」
「說的輕巧,知易行難。我也就能空出一天左右」
我很高興彩華能這么信任我。但現(xiàn)實是我的實際能力和她的期待還是有些出入的。
我并不是那種可以兼顧很多事的厲害的人。
彩華對我的評價很高,可實際上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并沒有那么高,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想要讓自己配得上她的評價。
這種焦躁感,從我著手開始準(zhǔn)備找工作后,便有增無減。有經(jīng)驗和有能力是兩碼事。至少現(xiàn)在,我沒辦法很好的協(xié)調(diào)修學(xué)分、找工作、打工和參與運營這幾件事。
可這是我種下的種,以此為理由拒絕彩華讓我很過意不去。
正道我想要拒絕時,彩華先開口道:
「那就這么定了!」
對于她慣常的女王行徑,我下意識地反駁:
「不行啊,我又不是你。所以這次——」
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脫口而出的話里參雜了什么多余的東西。
「你說什么」
彩華皺起眉頭。
自知理虧的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呃,那個……」
「這學(xué)期你真的那么辛苦嗎?你應(yīng)該能在這學(xué)期修滿畢業(yè)學(xué)分吧」
「慎重起見,我多選了一些。而且為了找工作,又多了選了幾門」
自己選的路爬也要爬完,但說實在的,這次選的學(xué)分課都是重量級的。
雖然彩華也一樣,但我在報告上實際要花的時間比彩華多一倍。要是削減打工排班的話,獨居生活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在有限的時間里,削減娛樂時間成為了首選項。
我不像彩華和藤堂他們那讓聰明過人。
雖然和他們進了同一所大學(xué),但從入學(xué)考試成績來看,和他們屬于天差地別。
不知道彩華從我的視線中察覺到什么,她聳聳肩說:
「什么呀,你羨慕嗎?」
「才不羨慕?。 ?/p>
「說的也是。你看起來還有別的話想說」
彩華筆直地盯著我。
總是堅定的大大的眼睛,今天看起來卻又些動搖。
也許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我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對此,我雙手合十,向她鞠了一躬。
然后馬上抬起頭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精神飽滿:
「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yún)⒓舆\營工作。但參加的話會影響到求職進程」
對彩華敷衍了事的話很快就會被識破。即使現(xiàn)在我是強打精神,但我句句屬實,內(nèi)心坦蕩。
「……這樣啊」
「……抱歉啊」
「不,沒事。我了解了」
沒有再深入聊下去。
但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如今的我們之間有了一堵透明的墻。
彩華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藤堂出來打圓場。
「悠十一月就開始實習(xí)了,準(zhǔn)備工作是必須的。這邊就交給我們了」
說著,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從只有我能看到的角度,用眼神向我訴說著什么。
我猜不透,只好先點點頭。
彩華在那一瞬間露出了些許不滿的表情,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彩華?」
「……稍等一下。我想靜靜」
換做平時的她,即使是半強迫的邀請,只要我真心想要拒絕,她也就不再深究了。正因如此,對于彩華的邀請,我總能輕松應(yīng)對。
但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出什么事了嗎,彩華」
「誒?」
「總覺得,和平常不一樣了」
和平常不同。我也是。
看著眼前的彩華,我又想起了那天說的話。
看著《電波女與青春男》被放回原位,彩華自顧自地說
——當(dāng)你迷茫時,我就在你身邊。
我也是。
「……不,沒什么」
我向著喃喃自語的彩華靠了過去。
「彩華」
彩華抬起頭,想要開口。
就在她發(fā)聲的前一秒,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打破了氣氛。
「彩華學(xué)姐~!」
——志乃原。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身穿練習(xí)服的志乃原正朝著這邊跑來。
頭發(fā)綁在后面,脖子上還掛著汗珠??磥恚裉煲埠芎玫耐瓿闪私?jīng)理的工作呢。
和我四目相對時,精神奕奕地沖我比了個V字,然后露出潔白的齒笑道:
「學(xué)長,久違的籃球賽玩得開心嗎?是不是被彩華學(xué)姐弄得一塌糊涂?」
「喂,怎么你看起來比我還開心?她手下留情,我勉強險勝」
「哦呀,被女生放水感覺心情復(fù)雜……」
「你行了你行了,這滋味我最清楚!」
聽到我的回答,志乃原憋笑著。
回想過去的這一個月。
雖然許久不見,但我和志乃原之間的氛圍看起來并沒有什么變化。
雖然未曾分離,但我和彩華之間地氛圍卻有了些許不同。
經(jīng)歷過梅雨季節(jié)的那件事之后,我更能真切地感受到這種違和感。
在我思考時,彩華仰望著天花板,閉上了眼。
「……哎,果然,變成了這樣啊」
彩華說完后,嘆了一聲,像是放棄了什么一樣。
那深深的長嘆,與其說是錯過了幸福,更像是下定決心。(評:彩華,我的彩華,嗚嗚……)
隨后,彩華輕輕戳了下我的胸口。
「那萬圣節(jié)之后的校慶來看看吧。至少這一天……放松一下」
「啊、嗯」
彩華帶著輕柔的笑容,離開了這里。
輕柔靚麗的黑發(fā)隨著她的步伐,優(yōu)雅而堅定的舞動著。
我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旁邊的志乃原問道:
「……學(xué)長是不是做了什么?」
「什么叫做了什么啊」
我雖然說得輕巧,但內(nèi)心很不安。
如果連志乃原也感受到了彩華的違和感的話,那就不是我的錯覺。
雖然氣氛很緊張,卻又十分柔和,一如平時的氛圍里夾雜著渾濁的東西。
我向著稍遠一些的藤堂喊道:
「藤堂,你覺得呢?」
「誰知道呢」
后者聳聳肩,簡短地回答。
「我真不知道。抱歉,你們的對話我沒在聽」
「啊……那就算了吧」
他應(yīng)該在能聽到的范圍內(nèi)吧。
或許是藤堂認為自己不該介入進來,所以才推脫吧。
只有這個理由說得通了。藤堂和大輝一樣,希望我自己找到答案。
我再次看向體育館的出口。
那熟悉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見了。
?彩華來了,彩華無了,我哭死,我的彩華啊,我的彩華?。?!
譯制不易,喜歡的話就點個贊再走吧~?
翻譯:游俠白開心、我不想瞎?
校對:我不想瞎
責(zé)任編輯:Tomoe雪代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