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途·明朝》暴亂監(jiān)獄(6)
胡子此刻呼吸急促,內(nèi)心冷汗直流。
他一開始的確是走投無路,所以在遇到奧卡的那一刻才喜出望外,病急亂投醫(yī)豁出一切無論如何也要當奧卡的小弟。
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只小獅子一定不簡單??墒窃俨缓唵我伯吘怪皇且粋€孩子,想要糊弄他的想法胡子從來都沒有改變。
只要把這只小獅子吹成自己的老大,他就能在這監(jiān)獄內(nèi)再撐一陣子。
可……胡子的身體被奧卡投向的陰影覆蓋。
沒有奧卡的吩咐,他不敢起身,甚至一絲也不敢動彈。
這只小獅子給他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大了。他承認,從兩分鐘前開始,他已經(jīng)開始害怕這只小獅子了。
但是,越是這樣,胡子就越覺得自己投靠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我對你的恩怨情仇并不感興趣?!眾W卡說,“我只能保住一個全心全意為我服務的奴仆的命?!?/p>
“小的永遠是您最忠誠的奴隸!”在奧卡話音剛落的那一秒,胡子慌不迭地表態(tài)。就差沒有搶答了。
“先別急著表忠心。”奧卡壓低聲線,“我可以大言不慚地告訴你,在外面,我是呼風喚雨的,哪怕犯了重罪被關(guān)在這里,我也會把這座監(jiān)獄給攪得天翻地覆!”
“所以狗腿子該怎么做,你心知肚明吧?!?/p>
胡子慌忙點頭:“小的明白,明白!”
“哎呀,快起來快起來。”奧卡擺擺手,瞇著眼睛笑著說,“別搞得我像什么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一樣,我這只獅子可是最平易近獸的。”
胡子咽了口唾沫,急忙起身。
這獅子變臉真快!
奧卡不再管這只老鼠了,自顧自吃起來。
他剛才的警告意味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想來那胡子也不會蠢到背刺他。也就是有些可惜了那半杯牛奶,白白浪費了。
就在奧卡吃了第三口飯的時候,監(jiān)獄密閉的食堂內(nèi)又響起一陣聲響——三聲急促的響聲。
“這是什么信號?”奧卡不緊不慢地塞進第四口飯。
“老大,這是監(jiān)獄的地下角斗場開場的信號?!焙踊卮稹?/p>
“地下角斗場?”
胡子解釋道:“監(jiān)獄內(nèi)的獸人大部分時間內(nèi)是不被允許私自斗毆的,例如每日必須的進食時間??捎幸欢螘r間是例外的,那就是地下角斗場開放的時間。他們并不制止這種斗爭,甚至施以獎勵的誘惑,大力提倡罪犯們在角斗場內(nèi)進行自相殘殺。”
胡子的解釋通俗易懂,奧卡很快就理解了這座監(jiān)獄的角斗場制度。
這座角斗場建于雄性監(jiān)獄的地下三層,除了占地面積小了將近二分之一外,它的建筑風格可以說是完全照搬薩亞那座宏偉卻也殘酷的歌莉婭角斗場!
幾乎在每個晚上的七點整,這座角斗場將會開放兩個小時。在這個時間段,幾乎所有關(guān)押于此的罪犯都會被驅(qū)趕到那座地下角斗場內(nèi)。
沒有規(guī)則,也沒有秩序,罪犯在角斗場上自由搏斗,下手狠辣也無足輕重,殺死其它罪犯更是無關(guān)緊要。警員們則是在觀眾席上興致勃勃地看著這群野獸在斗獸籠內(nèi)互相撕咬,高興了就喝一兩聲彩,不暢快了就隨機電幾個罪犯消消遣。
從三年前開始,這已經(jīng)成為看守這里的警員們的一項必不可少的娛樂消遣活動。
“難怪晚飯的平均水平整體上升,就連最差的一擋都有兩塊肉?!眾W卡揉搓著下巴,“斗蟋蟀之前就得先喂飽蟋蟀。”
奧卡是第三批被押送到地下角斗場的獸。他抵達的時候,場上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場極其激烈的戰(zhàn)斗了。
有兩個氣息奄奄的獸人被抬了下去。
哪怕縮了一半水,可是這座角斗場還是有將近半個足球場那么寬敞。
可縱使如此寬闊,奧卡還是能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混雜著淡淡血腥和怪異腥臭的味道。像是壞掉的雞蛋破了殼,臭氣熏天的蛋液澆在死去的臭老鼠身上。
奧卡抽了一下鼻子。
場下除了奧卡看不清的陰影處,就燈光照耀到的地方,聚集了好幾百個兇神惡煞的罪犯。
他們顯露出獠牙,他們亮出利爪,他們舔舐著嘴角的猩紅,他們瞪大張狂的眼神,蠢蠢欲動地盯著角斗場上。
這座角斗場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黑褐色的漆面,那是鮮血干涸之后留下的痕跡。
在一陣喧鬧的叫囂聲中,奧卡踏進這座角斗場。胡子低眉順眼地跟在奧卡身后,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東張西望著什么。
“他們互相廝殺的動力是什么?”奧卡摩挲著石柱上的褐色血跡,問自言自語,“是為了發(fā)泄內(nèi)心那股無處壓抑的暴虐?還是說,監(jiān)獄給出的獎勵太過于誘獸?”
此刻臺上的雙方有一個是奧卡的老熟獸了——那只滿臉傷痕的藍灰色老虎。
另一方是頭渾身上下都是傷痕、右眼只剩下眼眶的黑熊。奧卡翻過他的資料。
格裂,黑熊,編號1242,五年前殘忍地屠殺了一整座孤兒院,沒有一個孩童幸免于難。在逮捕過程中憑借一熊之力殺了58名訓練有素的士兵,危險等級評定為A級。
“在這座監(jiān)獄內(nèi),如果不算上那個被我坑慘了的老大的話,就屬他們雙方的勢力最強。而且他們實力也旗鼓相當?!焙右娊嵌穲鰞?nèi)沒有出現(xiàn)熟悉的身影后松了口氣,說道。
“還有勢力?”
“是的老大?!焙佣读艘幌潞殻澳呐率歉F兇極惡的罪犯,在這座監(jiān)獄內(nèi)也會分個強弱。在這座角斗場內(nèi)沒有任何規(guī)則,他們想要保證自己利益最大化,就只能拉幫結(jié)派。和小的一樣,為了生存,弱小罪犯選擇依附更加強大的罪犯,甚至服務于那些警衛(wèi)員以謀求短暫的庇佑和他們賦予的‘恩賜’?!焙宇D了一下,“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勢力依靠,又沒有任何警務員看得上的落單的罪犯,往往就成了多方勢力共同欺凌的對象?!?/p>
胡子遲疑了一下后,說道,“小的之前就是這么被欺負的。”
“那你還挺慘的。”奧卡瞥了一眼上面的觀眾席,那里已然坐了不少獸人警員。
忽然,奧卡的鬃毛炸立起來。
“老大,小心!”胡子驚叫一聲。
奧卡的尾巴被陰影中伸出的手掌給扯住,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只獅就被拉入那片刻意修筑出的陰影之中。
下一秒,奧卡感覺自己腦袋后面的鬃毛也被擒住。
“小子,向你這樣可愛的小孩子,獨自在這角斗場內(nèi)可是危險重重啊?!蹦穷^水牛把腦袋靠在奧卡的肩膀上,他伸出舌頭想要舔奧卡的耳朵,“要不要投靠哥哥,我可以保你安然無恙,甚至還能讓你爽翻天!”
周圍罪犯有些怪異地盯著奧卡。奧卡能讀懂那些眼神的含義——疑惑中帶著輕視,又夾雜著些許幸災樂禍。
他們都等著看一出司空見慣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