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天鵝絨般的黑暗中穿行，沒有特定的步驟與計劃，只是像在果園里游玩的孩子一樣隨意摘選品嘗，憑借一時的興致選出下一個水果。在他們身后已經(jīng)堆起了一堆從書架上抽出的書，這些書被隨意攤開丟棄在講臺或邊桌上。年輕的檔案管理員或許會為此而郁悶，但辛德曼已經(jīng)派她去查閱書單目錄了。毛爾表現(xiàn)出了一種著迷，這是辛德曼從未想象過會在這樣一位簡練務實的軍官身上看到的東西。她似乎為自己的發(fā)現(xiàn)而欣喜若狂，不停地喊出各種詞句，并由辛德曼在他破舊的筆記本上草草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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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她飛快地說出她最后留意到的句子。他只能聽清楚最后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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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吧，飛升或永遠沉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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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慢點兒。再說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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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書寫跟不上她口述的速度，于是，在頭一個小時臨近尾聲之際，她也開始在她自己的數(shù)據(jù)板上抄寫批注。他們有時隔著書堆向對方朗誦，有時則相隔了一段距離，于是一萬或兩萬年來，來自舊地球的詞句首次在這件大廳內(nèi)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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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還在翻找搜尋的時候，毛爾誦讀的聲音從書架的另一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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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懶散的國王，在這靜謐爐邊，居于這荒涼巖崖之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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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這么認為，”他嘖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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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辛德曼。還沒完……等等……‘我們還能做一番崇高的事業(yè)，使我們配稱為與神斗爭的人……英雄的心盡管被時間消磨，被命運削弱，意志堅強卻如故，去奮斗，去追求，去發(fā)現(xiàn)，永不屈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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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首詩嗎？”他一邊沖毛爾喊，一邊拿起一本厚重的皮革裝訂的書，里面內(nèi)容似乎是第37世紀晚期的政治演講?！懊珷?？那是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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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是，”她答道。聲音停住了。毛爾突然出現(xiàn)在書架盡頭的陰影里，正仔細查看一本小書?！鞍柛ダ椎骂I主（A Lord Alfred）？有點看不清。書頁都褪色了。阿爾弗雷德領主。他是高領主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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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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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嘖了一聲，將書扔到附近的書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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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究竟是什么？”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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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曼嘆了口氣。毛爾的做法太過隨性，讓他很難集中注意力?！懊珷枺彼f，“我真的沒有時間解釋抒情詩的文化功能。我想你應該知道什么是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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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什么是詩，”她厲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詩的意義是什么？從什么時候開始，詩就不再只是文字，而是成了別的什么東西？語言在什么時候，什么情況下會變得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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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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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的意思。這就是我們來這里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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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她的意思，可他還是答不上來。如果說冷廳里確實潛藏著什么魔法，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將它找出來，如果找到又要怎么把它認出來。詩歌、散文、回憶錄將在何處停止，讓位于儀式？還是說有什么東西可以同時成為兩者？在這些館藏內(nèi)，是真的有被藏匿上鎖的咒語，還是說只不過是各個時代的閑散隨筆，是更輕松的時代里那些閑人的幻想，僅為了贊美一個情人，表達某種感情，描述一朵花，甚或只是為了押韻而押韻呢？無論這些藝術品曾經(jīng)是什么，它們先是在紛爭時代和舊夜中被侵蝕，退化成回憶，又在理性的科學和世俗的工業(yè)面前相形見絀，成為缺乏功用的器官，如今在帝國的生活中已經(jīng)越來越不重要。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知識的欠缺。在人類歷史上，藝術曾經(jīng)有過目的嗎？還是說它們一直都只是裝飾性的東西？又或者只有一些藝術具有真正的功能與力量，另一些則沒有？而他，一個在現(xiàn)代帝國的的教育中形成了思想觀念的人，又要怎么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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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一本《舊阿爾比亞的玄學》【5】”毛爾在書架后面喊道，“還有一本叫《納爾森·杜姆的侍奉規(guī)范》【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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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們加到書堆里，毛爾，”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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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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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這個，”他說道，手里捧著一本攤開的書，“‘我在路上遇到了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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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么特別的？”她在看不到的地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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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魯斯去過謀殺星【7】。烏瑞薩克（Urisarach），他管它叫謀殺星……”他的話音低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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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哪兒看到這句話的？是魔法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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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政府狀態(tài)的面具》，”他讀出標題，“上面還寫了，‘醒來吧，如同沉眠過后的獅子，其數(shù)不可戰(zhàn)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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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說第一軍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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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他說道，“好像不太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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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都是白癡，他確信了。只有白癡才會干這種事。他思索了一下他倆現(xiàn)在的樣子，仿佛是從遠處透過另一雙眼睛觀察他自己和毛爾：一個老頭和一個嚴厲的女人，孤獨地迷失在一個廢棄圖書館的書架間，尋找著可能并不存在的意義。這是一場絕望至極的努力，沒有計劃，沒有預想，僅僅為末日的恐懼所驅使。他想，這或許就是人們會信仰神明的原因。他們就是這樣開始的。出于對自身存在的恐懼，他們在黑暗中尋找意義，尋找任何他們可以依附其上的意義，乃至從無到有地構建出虛假的神明，從毫無聯(lián)系或注定要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隨機碎片中拼湊出虛假的含義。帝皇從人類文化中抹去的正是這種狂熱而迷信的虛假信仰，如此人類才能解脫出來，自由地創(chuàng)造與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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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策基理》怎么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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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它，”他答道，“那只是一本常規(guī)戰(zhàn)爭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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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獊磉@兒?，F(xiàn)在他也開始弄不明白了。時局危機之際，兩個腦子還沒壞的人……跑到這兒來干嘛？兩個人，幾百萬本書，幾萬億個字。他們在想什么呢？他想不起來跑到這里到底是他的主意還是毛爾的。如果是毛爾的主意，這么蠢的念頭實在不太像她?？擅珷査坪跽J同了這個想法，現(xiàn)在查得比他還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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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動不息的世界的靜止點上，既無生靈也無精魂。不止也無動，在這靜止點上，只有舞蹈……過去和未來就在這里交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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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留意她的聲音。仿佛有什么東西曾告訴他們前來此處。就好像，有人不需言語，就將他們送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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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里真的有什么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帝皇或是掌印者早就把它取走了吧？冷廳里堆滿了書籍和文字，或許它也就僅此而已。一個空蕩蕩的地方，一座充滿了從遙遠過去遺留下來的垃圾與記憶的寶庫，一個古董與無用思想的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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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瑣碎事物的博物館?？傻k卻保存著它。祂將這一切都保存在圣所最安全的地方。對辛德曼來說，這是真正的奇跡，也是真正的悲劇。這是一筆從未被探索，從未被開發(fā)的舊日思想財富，極具藝術價值。將這一切封存起來的行為究竟是讓祂更像一位神明，還是說，祂是出于感情，不忍將它們丟棄，反而更體現(xiàn)出祂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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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泵珷栠呑x邊走進視野，“‘無限掌中置，剎那成永恒。【10】’我喜歡這個。就是不知道啥意思。你覺得這話指的是墻還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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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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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墻還是門？你覺得呢？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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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廳究竟是什么？”辛德曼打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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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她靠在書架一端，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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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究竟是什么？古代地球財富的寶庫？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不許別人進入，也不讓學者訪問？還是說，它只是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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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什么？辛德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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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剪貼簿？祂的閣樓？祂用來裝紀念品和零碎擺件的私人儲藏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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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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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曼聳聳肩?！叭绻沁@樣的話，那它真的是大得離譜。不過吧，反正祂的一切都超出了我們的理解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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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在浪費時間？”她放下手中的書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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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心懷疑慮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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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咱們是為什么來這兒的嗎，毛爾？”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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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要開口作答，突然停住了。她也沒有答案，他能看出她正為此著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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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在我們的頭腦中，對嗎？”她悄聲道，“亞空間。它讓我們都發(fā)瘋了，我們自己還看不出來。它在萬物之中。它在我們腦中植入了瘋狂的念頭，所以我們就跑出去了，像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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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白癡？”他接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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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爾皺起眉頭?！安唬彼f，“不，凱瑞爾。不。這里還有別的東西。我很確定。想想這個地方是怎么被重重把守，嚴加防護的。帝皇純粹的理性主義者，如果這個地方并沒有保管著什么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那建造這樣一個場所就太不理性了。繼續(xù)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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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向她手里的書。“‘……那里有圣河阿爾夫，從深不可測的洞穴深處，流入不見天日的海中……’【11】”她讀道。她將書扔到一邊?！帮@然不是這個。繼續(xù)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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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檔案管理員又出現(xiàn)了。她一臉沮喪地看著散落在棋盤格地板上的書，可最終什么也沒說。她手里拿著一個數(shù)據(j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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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查閱目錄了，”她緊張地說道，“我想我在特殊儲藏室里找到了些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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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兒？”毛爾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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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號書庫，”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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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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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下頭，”她向下方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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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僵住了。一聲沉重的悶響突然在巨大的圖書館內(nèi)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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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正門，”圖書管理員悄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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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了，”毛爾說，她拔出手槍，“什么人，或者什么東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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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wake, arise or be forever fallen!"出自英國詩人彌爾頓的長詩《失樂園》。此句在本書中連續(xù)出現(xiàn)在第三部分第26和27小節(jié)，此外在第三部分第32節(jié)帝皇嘗試喚醒禁軍時也說過類似的變體。

【2】出自英國詩人阿爾弗雷德·丁尼生（Alfred Lord Tennyson）的長詩《尤利西斯》（Ulysses）開頭部分。

【3】同樣出自丁尼生的長詩《尤利西斯》，為結尾部分。值得一提的是，本書第一部分第三節(jié)，荷魯斯與梅薩蒂的訪談中同樣引用了此句。

【4】阿爾弗雷德·丁尼生在逝世的那年被冊封為“第一代男爵丁尼生”，通常他的非正式頭銜為阿爾弗雷德·丁尼生勛爵。由于不知道這層知識，毛爾將詩人的爵位理解成了“領主”。

【5】Metaphysics of Old Albia：此處的“Old Albia”疑似為“Albion”的轉寫。"Albion" 這個詞是不列顛島的古稱，最早可以追溯到古代希臘和羅馬的文獻。隨著時間的推移，"Albion" 這個名稱逐漸與英國的詞義相聯(lián)系，并成為文學和歷史上常用的詞匯之一。在一些文學作品中，"Albion" 也可以象征著英國的民族精神和特質。

這一聯(lián)系也可以在《法比烏斯·拜耳：克隆之主》里找到佐證：法比烏斯曾回憶起童年在舊阿爾比亞聽過的一段有關巫師撫養(yǎng)王者的傳說，這里顯然是在梗梅林和亞瑟王……

【6】納爾森·杜姆：紛爭年代末期泛太平洋帝國的暴君。在那個黑暗的時代里，他是泰拉之上諸多暴君中最臭名昭著的之一，被描述為“一半天才，一半瘋子”。他在統(tǒng)一戰(zhàn)爭中被帝皇擊敗，康斯坦丁·瓦爾多進言將他處死，他的部下被囚禁在喜馬拉奇雅山脈的拉卡波希峰底。

【7】I met Murder on the way：出自英國詩人珀西·比?！ぱ┤R的《無政府狀態(tài)的面具》。詩中擬人化的謀殺與《荷魯斯崛起》中出現(xiàn)的謀殺星英文均為“Murder”?！俺撩哌^后的獅子”一句同樣出自此詩。

【8】戰(zhàn)策基理：Principia Bellicosa，大遠征時期關于帝國軍隊的組織結構、戰(zhàn)略與戰(zhàn)術的大部頭書籍。此書基于人類歷史上古羅馬與其他軍事著作，是阿斯塔特軍團在統(tǒng)一戰(zhàn)爭晚期作為創(chuàng)建軍團架構的參考來源之一。

【9】出自英國現(xiàn)代派詩人托馬斯·艾略特（T.S. Eliot）晚期代表作《四個四重奏》中的《燃毀的諾頓》。《四個四重奏》四首分別是對現(xiàn)在、過去、未來及時間整體的救贖問題的思想與體悟，《燃毀的諾頓》則集中于“時間現(xiàn)在”。

【10】出自英國詩人威廉·布萊克《天真的預言》。此處使用徐志摩的譯本。

【11】出自英國詩人柯勒律治的詩歌《忽必烈汗》，在本書第三部分第20節(jié)也有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