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圈養(yǎng)游戲 02

第二章 偽裝者
“名字是我們的符號,我可以幫你,但我需要知道你的符號?!笔疇敯攵字碜?,抬頭看著少年。
少年的眼底,太多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峙停留良久。
十爺彎起嘴角,先拋出他的符號:“我叫十?!?/p>
“我叫颯?!鄙倌旰芸旎卮鹆?,漂亮的眼眸微微動了動。
等價交換,他需要先知道自己叫什么,才愿意告訴自己他的名字。
真是聰明的孩子。十爺心想。
十爺起身,對朱姨說:“有沒有干凈的空房間?先讓他睡一晚?!?/p>
朱姨點頭,對颯招手:“颯颯,跟我來?!?/p>
少年默不作聲地低著頭,跟在朱姨身后上了樓。
十爺看著颯颯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樓道的轉(zhuǎn)角處。
真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因。
須把競標(biāo)地的調(diào)查文件放到一邊:“地是好地,地理位置很好。不過,這塊地我們和財團爭目前勝算不大。他們在資金上就壟斷了。除非我們冒著資金鏈斷裂的風(fēng)險去和他們賭。”
沒得到十爺?shù)幕卮?,須抬頭看他:“十?”
十爺正盯著空空如也的樓梯口,注意力并不在這邊。
“今晚我們?nèi)タ吹氐南?,除了我們兩個,別人知道嗎?”十爺忽然問道。
“財團會知道,我們集團里有很多他們的眼線。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會影響全局。怎么了嗎?”須不解。
十爺喚來管家,壓低聲音:“盯著那孩子,房間的監(jiān)控打開,有什么異常都告訴我。”
須挑眉:“十,你是不是草木皆兵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能有什么威脅?還能是商業(yè)間諜不成?”
十爺隨意地翻著手里的紙頁:“我十八歲的時候,這些就已經(jīng)是我的了。”他指了指紙頁上華氏集團的logo,“你說十七八歲的孩子有沒有威脅?”
十爺無疑是個從小狠到大的狠人。須抬手表示投降:“當(dāng)我沒說?!?/p>
十爺微微笑了笑。永遠(yuǎn)不要小瞧看起來的弱者,他們一向擅長偽裝。
自然界里的弱者,唯有披上偽裝的皮,才能活下去。
朱姨給颯安排了在十爺隔壁的房間。雖然小,但很干凈。
“孩子,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朱姨溫聲道。
恢復(fù)了精神的少年很禮貌,朝朱姨微微鞠躬:“謝謝,麻煩您了?!?/p>
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會一身傷痕地在空無一人的盤山公路上呢。
颯躺在干凈的被褥里,月色透過半透的窗簾靜靜地落在他的身上,幾分秋色薄涼。他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余光掃到了房間里的攝像頭。不仔細(xì)看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他閉上眼睛,側(cè)過身,對著窗戶的方向。
脖頸上仿佛還留有那雙老皺起皮的手的觸感和隨之而來的窒息感,那雙手觸摸自己身體時那惡心的感覺仍在。
颯摸著自己咽喉上的指痕,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
再睜開眼,他的眼里裝滿了驚恐和無助,身體微微發(fā)抖,他捂緊被子,額頭上冒出絲絲汗珠。他從床上坐起,雙手交叉摟住自己的肩膀,縮在床頭的角落。
沒過多久,房門被敲了兩下。
門外傳來十爺?shù)穆曇簦骸帮S,睡了嗎?”
房間里的人沒回答,十爺又問了一遍,才聽到里面?zhèn)鱽淼奈⒉豢陕劦穆曇?,那聲音有些顫抖:“還沒有……”
“我熱了牛奶,我可以進(jìn)來嗎?”十爺看著手里那杯溫?zé)岬呐D?。管家告訴他,監(jiān)控里看到颯的狀態(tài)有點奇怪。
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
“可,可以……”
十爺開門,看到昏暗的房間里縮成一團的瘦弱少年,正如一只食物鏈底端的弱獸,瑟縮在狹窄的角落里,滿臉是要被強者吞噬的無助和驚恐。
楚楚可憐。
十爺正要開燈的手停留在空中,轉(zhuǎn)而關(guān)上了房門,放輕自己的聲音,把牛奶放在床頭柜上。
他微微俯身看颯的情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十爺俯身的時候,難免和颯颯的距離會近一些,颯似乎被刺激到了,驚恐地往后退了退,拉開和十爺?shù)木嚯x。
他在怕什么?
十爺微微皺眉,直起身子。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房間有些暗。
他離開房間,回來的時候拿了一盞小夜燈。是一個月球的形狀,看起來有些舊了。
十爺把小夜燈插在床頭,小夜燈發(fā)出柔和的光。十爺把牛奶遞給颯颯,溫和地笑了笑:“小時候我不敢一個人睡覺,它會趕走我的噩夢?!?/p>
颯颯看著那杯舉在半空中的牛奶,散發(fā)著濃郁的奶香。他有些瑟縮地抬眼看十爺,似乎是在確認(rèn)眼前的人是不是安全的。
見他沒有動作,眼里仍有些警惕,十爺心下了然。
真是聰明的孩子。不吃陌生人的東西。
十爺在他面前喝了口牛奶:“放心,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會對孩子下手?!?/p>
這回颯颯才接過了牛奶。
他先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漂亮的眼眸看起來無助又脆弱,躲閃著看著十爺。一口接著一口,隨后越喝越快,到最后快嗆著自己了。
十爺才反應(yīng)過來,少年好像餓了很久。他叫朱姨拿了些蛋糕來,照樣是自己先吃一口,才給颯颯吃。
颯颯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紅著眼睛看他,淺色的唇微微動了動:“謝謝?!?/p>
十爺沒回他什么,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吃完,拿著餐具離開了,不忘關(guān)上房門,留給他安全的空間。
房門緊閉后,颯的眼眸從方才的無助可憐逐漸變得冷漠。他看向床頭的小夜燈,眼底情緒不明。
今天朱姨帶他洗澡的時候,洗下來一身的血水,把朱姨嚇了一跳,卻也沒敢多問什么。只說了一句家里人怎么這么狠心,這樣打孩子。
下意識的,一個渾身是傷的孩子深夜獨自一人在路邊,人們會覺得這是家暴,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受害者,可憐蟲。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今天流入下水道的那些血水,可不止是他一個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