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海德格爾本有之思(修訂版)
此在作為問題意識:即“我所中介的一個個環(huán)節(jié)與絕對者所鋪設的世界是否有關?”最后之神:即原初異質性他者,統一起無意識諸原初趨力,鋪設起本體論,并將所有剩余置于永恒的過去(前本體論)
即使符號秩序會回溯性建構一個開端,但人自能明悟深淵,人自從深淵中來。語言(言說出的“最后之神”“原初驅力”之類)即是存在的自我設定,去掉了不可言說之物,給出符號化秩序。然而我們依舊能回溯性的指稱原初絕對的開端。
名詞是固化、收縮運動的產物,隱藏了內部原有的混沌。而動詞更有優(yōu)先性,它能體現原初混亂無序。不僅如此,海氏的本有僅只在哲學的框架內進行,這遠遠不夠——要將原初開端置于歷史。
那么:去掉最后之神與此在的對應;去掉本體論-前本體論已有的區(qū)分;不要預設“(一個)出了問題又不知道自己問題出在哪里的復數化絕對者”;也不要預設“一個均勻的發(fā)生場(尼采)”。
僅有:歷史永恒地圍繞不可消解的內核的循環(huán)著中介性的運動。非中介性是二階的中介性,是中介性遺忘中介并遺忘遺忘本身。同樣的,開端著的運動,自行遮蔽其中介性,并給出非中介性的外表。一切皆為永恒地中介(不要預設一個中介者,中介者也是中介運動給出的)
在此補充兩點(比較通行的結論):
①關于“歷史的多余”(即那些自認為歷史與自己毫無相干的人):一個規(guī)定若僅以一個對立面為其支撐,那就是這個對立面內部的否定?!皻v史的多余”是歷史內部的否認,依舊在歷史之內。
②不可辯解地,歷史有一個“發(fā)展的中心”,但這是意識形態(tài)縫合出來的。恰恰不要去幻想一個歷史發(fā)展的前端(偉人、領域前沿之類)以“對人類的貢獻”之類做鄙視鏈(這是布爾喬亞意識形態(tài))。(雖然筆者要去掉人這一名詞,但因為語法原因在后文用“人”作賓語)人不可被符號化的主體性是原初驅力的一種,與這個世界鋪設的力量是同一類的。盡管現實的統治免不了暴力(這些暴力一般會被掩蓋)盡管人要在外部自我確認,因而總以是異化了的,但至少,在(這)絕對的開端著的領域,要有一種平等。
一切皆為循環(huán)著地永恒地的中介(無論是說:一切都永恒地循環(huán),以不斷嘗試填充、克服這個不可消解的內核,還是說一切永恒地循環(huán)著,指涉了一個不可消解的內核——這是同一個硬幣的兩面),就在當下瞬間(不在場的瞬間)展開,在瞬間已然中介了永恒地過去-未來(雖然在此之后會自行遮蔽)
過去:被遺忘掉,因而有著非中介性外表的絕對開端著的力量。
未來:深淵地自由,無根的諸可能性的消亡:因為在瞬間已給出答案——僅只是這個可能,而不是其他。(在某些革命、倫理姿態(tài)中,某些直面創(chuàng)傷性事件的姿態(tài)中,可切身地體會到這種深淵(此在的無根性)。但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因為語法用“人”做主語)自由地放棄了自己的自由,真誠的自我欺騙,將自己陷于既有的選擇之中)。在這個層面上說:過去等同于未來。
然而在現實的勞動操持中,由事物的定時會給出一條空間化的線性的過去-現在-未來。于這線性時間,不在場的瞬間的展開,是個中介著的循環(huán)運動。不在場的瞬間,要不斷從外部以“不是其自身的東西”來設定自身,且處于永恒的失敗:當下是永遠扭曲著的,歷史只能在線性的過去-未來中不斷徘徊,不斷嘗試著給出這個當下,且不斷地失敗——歷史無法達到自我認識。
正因如此,歷史的運動是辯證的。歷史的運動是否交付于某一個體的啟示?是否交付于某一普遍的階級?還是僅只是偶然事件讓歷史自行給出答案?(即使有某種必然性,也只能以偶然事件回溯性建構自身)——不知道,以至于根本不知道是否知道,歷史有其曖昧性,不是一種即有注定的天命,而是由偶然性、事件之間的可能性以及由生成出的諸環(huán)節(jié)構成一個單一的事件的碰撞,而沒有一種理論能提供社會的真理。
但恰恰是我們對歷史認識不可避免的是片面的,歷史性地處境化的。歷史必定在已有的有限的同時又是絕對的條件下,給出自己的指向性。這種片面、相對就是絕對,就是“人”歷史性地局域化展開(歷史永恒地循環(huán)著地中介運動)。
這意味著局域化展開著的“人”,必然卷入同一個歷史。正是如此,歷史永遠是破碎著的,不完整的(即使是視域融合,也僅僅是在形式上構建一個表面穩(wěn)固,實則不斷流變的主體間世界),只能在一種相對、片面的前提下絕對地展開。
同時意味著歷史處于永恒的失敗中,同樣的,那個自行遮蔽永恒中介著的開端也處于永恒的失敗。(這是同一個意思)
我們可以設想一種歷史的終結,達到人與人之間普遍的承認。但歷史區(qū)域化地展開、歷史整體的不可能性——已經代表著普遍性終究斬不斷與特殊性相連的臍帶,不僅如此,如何能定義“人”(最一般的、實在的“人”)?即使在一個沒有國家,不斷革命,不斷摧毀階級的社會,也如何達到這種完成?
不需有個逃離自身的此在,向死而生回到本身。(海氏的本真既以非本真為對立面,那還何謂”本真”?)
而是:在不在場的瞬間,死亡-新生(過去-未來)已被中介了——永恒地中介。
似乎這一切都會失去“意義”,但恰恰相反,意識形態(tài)化的“意義”只是一個符號化的環(huán)節(jié)。絕對的意義不是一個對象化的存在。作為歷史局域化的“人”不需要意識到自己的意義,“人”就
是
意義。歷史的失敗就是歷史的完滿,這種完滿恰恰在于歷史不斷的失敗,圍繞著不可消解的內核,永恒地中介著,在局域化、支離破碎中給出。
此在作為問題意識,問題的可提出性優(yōu)先于問題的可解答性(因為答案是回溯性給定)
然而在歷史局域化的當下瞬間,沒有什么東西不是答案的給出。(提出的問題意識屬于答案的
給出
,沒給出答案也屬于答案的給出)
——————歷史局域化的絕對,
于不在場的瞬間,
成為
行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