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混??？”兩人的異口同聲實(shí)在默契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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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的售票員用手托著下頜，不太理解眼前這對客人為什么在付款之后還能驚訝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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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拿著優(yōu)惠券過來的，居然不知道這里是混浴溫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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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赤林無言，剛才在旅店接過票券的時(shí)候他只來得及看下價(jià)格，而到這邊之后丸善第一時(shí)間就把票券交給了售票員，沒想到會忽視掉這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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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我啊，我剛才在問老板這邊溫泉的位置，來的時(shí)候不是我?guī)У穆穯幔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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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善注意到赤林的視線，慌張地?cái)[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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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浴池還是空著的，如果實(shí)在介意的話和其他人隔著遠(yuǎn)一點(diǎn)就好了。不過，如果實(shí)在接受不了的話就請離開吧，這邊使用優(yōu)惠券后是不支持退款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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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覺得如何？如果介意的話，就這樣一起回去也沒事，重要是讓你休息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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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望向丸善，心里考慮著是否要放棄這次體驗(yàn)溫泉的機(jī)會。曾經(jīng)魯?shù)婪蛟谙笳骷业寞燄B(yǎng)設(shè)施休養(yǎng)時(shí)就經(jīng)常去泡賽馬娘專用的溫泉，自己也不止一次聽老師提到溫泉對于馬娘的調(diào)整狀態(tài)有很大作用，只不過這些年沒有再投入訓(xùn)練員事業(yè)，對此也沒什么了解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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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dāng)視線移到丸善身上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別過臉頰，能看到的只有鬢發(fā)間微紅的側(cè)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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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你是……完全不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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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遲疑后丸善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是赤林在詢問，她繼而轉(zhuǎn)過眼瞟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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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啊，反正來都來了，不如說就當(dāng)成去公共游泳池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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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覺在腦海中升起的美好情景被身旁的“木頭人”回爐重造成了一張和他一樣無趣的干枯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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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樣啊……那就走吧?！狈杭t的臉色迅速褪去顏色，連回應(yīng)的話也變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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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位請把手機(jī)交到這里保管，順便過下電子設(shè)備檢查，謝謝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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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到好處的水溫將整個(gè)軀干包裹，四肢的關(guān)節(jié)在溫暖的泉水中得以放松。氤氳的蒸汽飄飛，從中可以隱約聞見一種非常淡的硫磺氣味——大概是火山溫泉獨(dú)有的特點(diǎn)，倒也算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況且時(shí)不時(shí)吹來的海風(fēng)也會吹散這蒸騰的熱流，帶來海濱特有的涼爽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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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是靜靜享受的時(shí)刻，但是一想到丸善斯基，赤林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浮現(xiàn)出一整天下來她的一顰一笑,停滯的思緒也再度回到她的身上，在談笑間丸善的一些細(xì)小的微表情一直都被他所捕捉，雖然并沒有自認(rèn)為能讀懂她所有的行動，但是赤林還是察覺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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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讓對方感到滿足算是這次旅行的目的，那我還真是失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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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的自言自語，同時(shí)活動著有些酸澀的脖子，目光所至是燈光照耀下微微反光的水面，自己的倒影在晃動的水波下久久無法呈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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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善大概是想聊起有關(guān)于這些年的話題，這種程度的心思他還是能看出來，只是對于丸善的這種心意，他實(shí)在有些難以應(yīng)對，像早上那樣自己只是稍微有感而發(fā)就會把氣氛聊僵。對于過去那些年的事情和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實(shí)在是沒法聊的開心，如果她希望自己能夠敞開心扉，那自己的這些心緒是否又和放松身心的旅行本身背道而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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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氣氛真是一點(diǎn)都不相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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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一旁傳來木屐踏過青石地板的清響，逐漸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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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其他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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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無意間朝來人方向一瞥，然而這隨意投出的視線卻沒能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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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丸善抱著裸露在外的雙肩，語調(diào)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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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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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可以看出赤林好像愣住了，隨即從池邊支起身子，就那樣看著自己，只不過目光有些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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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這種時(shí)候就應(yīng)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而且最好別對上視線?！蓖枭颇蛔髀暤乩^續(xù)走過去，并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踢掉木屐，跨進(jìn)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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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坐這邊可以嗎？”丸善指了指赤林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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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到管理人員，應(yīng)該怎么樣都隨意。”他淡淡的擺了下手，向著旁邊挪動了下位置，“需要先適應(yīng)下水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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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感覺還行?！蓖枭普f著伸手拽著浴衣的下擺，緩緩浸沒到浴池當(dāng)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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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是還行，水溫合適的讓丸善想輕哼兩聲，不過身邊還有這家伙在，而且這里可是公共場合，可不能這么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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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頭發(fā)?”赤林好奇地打量著丸善被盤成一顆大圓團(tuán)似的栗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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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先這么處理了?！蓖枭茻o奈地抿起唇角。如果說這頭過腰的栗色長發(fā)是她的驕傲，那么出現(xiàn)例外就是在這種時(shí)候。洗浴時(shí)打理帶卷的長發(fā)實(shí)在是過于麻煩，而像現(xiàn)在這樣扎在頭上卻又總有種不自然感。雖然一開始也考慮過直接披著頭發(fā)去泡溫泉，但是考慮到頭發(fā)的保養(yǎng)問題，她還是選擇老老實(shí)實(shí)的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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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然后我該干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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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的熱氣順著軀干緩緩攀上腦袋，在這種情況下繼續(xù)保持思考很有可能會想出什么奇怪的情況，更可能還沒想出什么對策自己就先泡暈了，這家伙比我先進(jìn)來這么久還能這么鎮(zhèn)定，會不會只是在放空大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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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真是有夠幸運(yùn)呢，沒想到就只有我們兩個(gè)，這不跟溫泉旅館的待遇差不多了嘛?！蓖枭埔魂囁尖夂笪⑿φf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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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yīng)是沉默。開場之后就是一片冷寂，面對自己隨意扯出的話赤林完全沒有要接下去的意思，兩人并排坐著，丸善現(xiàn)在也看不到他的臉，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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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準(zhǔn)備這樣泡到回去嗎？明明就我們兩個(gè)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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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的話變成了丸善自己的嘀咕。語出之后她又頗感不妙，什么叫“就我們兩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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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覺得既然只有兩個(gè)人，所以沒必要著急著聊點(diǎn)什么，你才剛剛過來，安靜的享受不應(yīng)該是當(dāng)務(wù)之急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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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原來在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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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措不及防的插話讓丸善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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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在聽，而且還在想該聊些什么，你不覺得這種氛圍下隨便扯些話題會很容易尷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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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也會在意氣氛，不可思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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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yàn)槟橙硕??？纯茨銊傔^來的時(shí)候那緊張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在更衣室里面換個(gè)衣服臉就能燒成那樣?！背嗔诌€是端坐著，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側(cè)過那毫無波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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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真的嘛？”丸善下意識地摸向臉頰，印象里走出更衣室前自己應(yīng)該確認(rèn)過沒什么異常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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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你的，只是你這反應(yīng)……嘖嘖，蠻有趣的?！笨吹酵枭七@般反應(yīng)，他忽然就壞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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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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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這可是某人自己要求過來泡溫泉的呢，到頭來自己緊張成這樣真是難得一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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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因?yàn)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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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yàn)槭裁矗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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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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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嘴的發(fā)言被反問頂了回去，丸善不甘地扭過身子，輕咳兩聲試圖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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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更衣室里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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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率先轉(zhuǎn)移話題的居然是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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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就是頭發(fā)收拾的時(shí)間長了點(diǎn)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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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么，確實(shí)第一次看你把頭發(fā)盤起來，我還擔(dān)心你會不會偷偷跑回去了?！背嗔植幌邮麓罄^續(xù)調(diào)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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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可不像是某人只是嘴上厲害，實(shí)際上指不定在想什么失禮的事情呢?！蓖枭乒娌桓适救醯胤瘩g起來，神情越來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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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那還請你指出來啊。”赤林兩手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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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善見狀，壞笑著湊近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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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來的時(shí)候你一直在看什么啊？以為我沒注意到你的眼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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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赤林眉毛微挑饒有興趣的繼續(xù)裝傻，見此情景丸善則直接順勢貼了上來，兩人面龐近在咫尺，隨后丸善緩緩從水池中支起身子，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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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里面穿的泳衣，想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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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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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間赤林沒壓下笑出的聲音，他幾乎是立刻扭過身子以咳嗽掩蓋自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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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讓這個(gè)木頭人動搖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成就感從丸善心底升起，這種感覺簡直比日常中捉弄這個(gè)沒什么反應(yīng)的家伙要爽快太多，以至于她幾乎立刻得意忘形地掩嘴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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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cuò)，那我能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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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她的表情旋即凝固，而笑容轉(zhuǎn)移到了赤林臉上。他確實(shí)沒想到丸善的情急之下的腦回路居然如此離譜，在感嘆她亂來的同時(shí)，對于丸善這種玩火的行為，他知道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順著她的思路，僅此便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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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是你提出來的嗎，正好周圍沒什么人，難道是要我來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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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若無其事地四周望了望。眼角的余光瞄見丸善呆滯的臉上已經(jīng)燃起艷霞，恐怕再順勢接上幾句就可以燒掉她僅剩不多的頭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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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了，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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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赤林茫然地望著她，差點(diǎn)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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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支支吾吾的慌忙向后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慌忙亂擺的胳膊動作僵硬，甚至于腳下都沒踩穩(wěn)，而這也導(dǎo)致她推開赤林的同時(shí)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隨著“哇！”的一聲整個(gè)人一頭栽進(jìn)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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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在干什么……赤林帶著這樣的心聲將剛才丸善濺起的池水從臉上抹去。在四下張望確認(rèn)沒有第二個(gè)目擊者后，他看著沉在水中不斷撲騰的丸善，努力憋笑的同時(shí)伸手抓住她的胳臂，將這只落湯雞從水池中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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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哇哇，你別扯我衣服啊——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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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還沒完全反應(yīng)過來的丸善，赤林騰出的另一只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給了她腦袋一個(gè)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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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點(diǎn)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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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赤林并沒有用多大力氣，但是丸善還是抱著腦袋呆坐著盯向眼前，過了半天才終于意識到情況，慘白的臉色再度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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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沒嗆到水呢，可喜可賀?！背嗔謮男χ刈约旱奈恢蒙希€不忘繼續(xù)補(b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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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這樣了你還準(zhǔn)備繼續(xù)教訓(xùn)我嗎？”丸善幽幽地低語著，看向赤林的眼神充滿敵意，像一只炸了毛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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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那個(gè)意思，只是下次做這種事情前請自己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不要到頭來怪我不夠紳士。從始至終我可什么都沒做，還要負(fù)責(zé)把某人撈起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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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這家伙此刻那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丸善羞辱萬分的同時(shí)也升起一絲怒氣，順勢揚(yáng)起手臂將水潑向他，只不過這一動作一下就被赤林看穿，提前抬手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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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頭發(fā)散了，浴巾也掉下來了，身為淑女還請?jiān)诠矆鏊⒁庑蜗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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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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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善低頭一看，裹身的浴巾正漂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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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如她所說，她穿了件朱紅色的比基尼泳衣，可承載著她胸口豐盈的下托但看起來實(shí)在有些不堪重負(fù)，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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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間的水珠有幾滴順著鎖骨滑落進(jìn)那深邃的溝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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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看什么呢!”丸善頗有些羞惱地將雙臂交疊護(hù)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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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不是某人先開的口嗎，怎么又變成我的問題了?！背嗔?jǐn)偸?，臉倒是很自覺的挪到別的方向。

??

她啞然，臉頰又一陣燒過。

??

不能輕易認(rèn)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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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丸善頗有些沒底氣地瞪向赤林，沒一陣自己卻先逃開。她一只手抓起浴衣:“我重新去系頭發(fā)?！闭f罷便從溫泉中竄出，一邊系上浴巾一邊踏上木屐，向著更衣室的方向小跑而去，赤林也不忘對著那曼妙的背影繼續(xù)補(bǔ)刀，氣的她腳下又是一個(gè)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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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把衣服按要求穿好，可別被當(dāng)成癡女趕出去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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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歸了剛才的平靜，赤林無奈地輕笑著，看丸善剛才不服氣的樣子，等會沒準(zhǔn)還會有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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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考慮到她這樣的行為，赤林不由得多想起來。如果說和異性之間他是一直有在把握距離，那么丸善在他看來就一直沒什么分寸，譬如經(jīng)常性地不分場合突然抱上來。自己因?yàn)楹退P(guān)系要好，所以并不會感到困擾，那么和她相處的其他人呢？女性倒還好說，其他男性呢？畢竟時(shí)隔這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自己也不知道她的交際情況，對于她這樣隨意的性格，說實(shí)話還是有些擔(dān)心的，畢竟無論如何女性都要學(xué)會保護(hù)好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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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等會她回來再跟她談?wù)勥@個(gè)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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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丸善倒是比想象中要快很多，不一會就從更衣室里回返，頭發(fā)也重新打理成扎好的狀態(tài)，只不過臉上的紅暈仍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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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赤林正在思考怎么開啟話題時(shí)，余光瞟見丸善試探著看向自己，從水中抬起手理了下額前的幾縷秀發(fā)，順便擋住她自己的面龐，頗有種掩耳盜鈴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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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你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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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雖然完全能理解丸善的意思，但是如果這種時(shí)候他還能忍住不裝傻，那也太不識風(fēng)趣了，而丸善則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悄悄的放下手，并在水中默不作聲的摸到赤林的胳膊，果斷掐住后并猛地扭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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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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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吃痛并趕忙抽回手臂，溫泉泡的時(shí)間一久讓他都忘了丸善還有這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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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你是在問泳衣？”保險(xiǎn)起見還是先問一下，免得誤會了產(chǎn)生更麻煩的事情，看到丸善點(diǎn)頭后赤林倒是松了口氣，看來不是什么要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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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肯定看到了，可以問一下你為什么這么在意這方面？這種衣服既然選擇穿出來。被別人看到也沒什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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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問下你的看法之類的?！蓖枭频穆曇粜〉讲铧c(diǎn)就被流水聲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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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看法？是因?yàn)橛腥藢δ愦┻@件泳衣說過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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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沒有，就是今年夏天合宿的前陪著小千代去買的，但是買完突然想起來還要參加比賽，所以收拾好后就一直沒有穿出來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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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這次帶過來就只是因?yàn)楹纤耷叭叫欣钕淅锩婧缶鸵恢睕]動過？”赤林默默發(fā)現(xiàn)了盲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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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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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破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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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的——額，后輩是怎么評價(jià)的？”赤林扶額，接住前文。他并不認(rèn)識丸善口中的“小千代”，但是考慮到學(xué)校中活躍的應(yīng)該都是她的后輩，索性就直接用這種稱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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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丸善面對赤林的疑問，腦海中回想起并不算很久之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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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該怎么說呢？她一直在說很適合我，不過在我想問問具體原因的時(shí)候，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丸善輕撫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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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很適合你，只不過如果你要?jiǎng)e人給你解釋理由的話，沒有一定的……資本，可能還真不好開口?！背嗔帜栈啬抗獠⒎藗€(gè)白眼，“下回別問了，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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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林半開玩笑的語氣倒是緩解了有些尷尬的氣氛，丸善噗嗤一聲輕笑著緩緩伸了個(gè)懶腰，隨后再次全身浸沒到泉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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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從某人口中聽到下次啊。”她如此感嘆道，而赤林若有所思的同時(shí)，順勢接上自己剛才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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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溫泉應(yīng)該是沒有下次了，而剛才那種情況雖然很有趣，但是我也不希望還能出現(xiàn)第二次，再怎么亂來的前提也都是要優(yōu)先保護(hù)好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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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種話真是失禮啊，說的我好像很隨便一樣，我只想做點(diǎn)符合氣氛的事情而已，明明占了便宜不感恩戴德，還有接著教育我嗎？真過分啊～”她裝模作樣的感嘆還是那么夸張，他有些時(shí)候也很難區(qū)分這究竟是她的真情流露，還是一如既往的浮夸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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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再像剛才那樣提醒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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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就來啊，我還能怕你了！”丸善毫不示弱地?fù)P起手臂，展示著她的肱二頭肌。只不過她那纖細(xì)光滑的胳膊看起來就和平常女生無異，沒什么明顯的起伏，反倒是泳衣的肩帶差點(diǎn)又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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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許笑!”她又慌張地把肩帶拉回原位，隨即羞惱地嘟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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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背嗔謸u著頭望向前方，嘴角的笑意卻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