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2-EP5：地獄樂（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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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邁克爾·麥克尼爾有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一定要更加謹慎而詳細地調(diào)查每個戰(zhàn)友最近的活動。據(jù)說許多跳樓自殺的人在雙腳懸空的一剎那就后悔了，假如他們和幸運完全無緣，或許還會在死前看到大腿骨從肩膀刺穿出來。若是就此死去而不必經(jīng)受額外的痛苦，倒也算擺脫了無窮無盡的折磨，不再受殘酷現(xiàn)實的打擾。

??????? 死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沒有人能夠準確地描述出來，那些真正經(jīng)歷了死亡的死者也不可能有機會把感受向活人訴說。對于處于昏迷中的重傷員而言，他們經(jīng)歷的是漫長而空虛的夢境，直到有朝一日理智回到殘破不堪的軀體中。頑強的生命力和意志戰(zhàn)勝了戰(zhàn)友的背叛和暗算，麥克尼爾再一次睜開了雙眼。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向他的大腦發(fā)出警報，他剛試著活動手腳，不僅發(fā)覺自己被牢固地捆在拘束床上，肺部也隱隱作痛。意識到自己傷得不輕后，麥克尼爾不再嘗試掙扎。這是他從未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是希爾茲上尉而不是別人將他一腳踢下了列車，這足以說明希爾茲上尉才是麥克尼爾想要尋找的叛徒。不，叛徒也許不是一個，而是兩個……薩拉斯中士看來是兇多吉少，更不必說原本就是目標的亞當(dāng)·希爾特了。

??????? 房間內(nèi)的燈光很暗，麥克尼爾的視野只包括天花板和部分墻角，這柔和的燈光能夠照亮房間內(nèi)的一切，又不會讓人感到十分刺眼。他再次嘗試深吸幾口氣，多次從肺部傳來的刺痛感促使他憑借著經(jīng)驗判斷出自己的狀況：肋骨骨折了。但愿折斷的肋骨沒有刺穿肺部，否則他將失去返回戰(zhàn)場的機會。

???????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亞當(dāng)·希爾特的生命處于極度危險之中，甚至可能已經(jīng)慘遭不測。李林說他是個要強行充當(dāng)英雄的失敗者，麥克尼爾不這樣認為，他本人缺乏那種強烈的意愿，只是選擇在恰當(dāng)?shù)臅r刻被人推到對應(yīng)的位置而已。既然這是他一貫的作風(fēng)，如今擺在他面前的便是NFFA領(lǐng)導(dǎo)下的合眾國將要選擇的兩條道路，一條是本杰明·佩里那唯利是圖的原始叢林國度，另一條則是亞當(dāng)·希爾特承諾的新社會。為了合眾國的幾億公民，麥克尼爾不能過于愛惜自己的身體，他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讓亞當(dāng)·希爾特平安逃離日本，哪怕代價是自己的性命。他曾經(jīng)選擇犧牲自己來掩護更多人撤退，再做一次也沒什么。

??????? “喂，我非常感謝你們救了我，可我有更重要的工作——”

??????? 麥克尼爾剛說到一半，肺部再次傳來的劇痛迫使他明智地閉嘴并保持著小幅度的呼吸，直到痛覺逐漸消退后，他才頹喪地閉上眼睛，試圖在腦海中找出那個可能搭救他的勢力?，F(xiàn)在還不是擔(dān)心回到戰(zhàn)場上之后如何保持原有身體狀態(tài)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落到了誰的控制下。有一點是明確的，在日本，即便是亞當(dāng)·希爾特的盟友也不會免費為他們提供服務(wù)，假如這些人不從麥克尼爾身上得到些利益，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 正當(dāng)麥克尼爾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又一次嚴刑拷打的準備時，床上的拘束帶全部解開了。迷惑不解的麥克尼爾試探著走下床，這一次是右腿傳來了劇痛，整條腿在一瞬間就麻木了。幸好那位搭救他的好心人在病床旁放了一副拐杖，這讓麥克尼爾可以撐著拐杖離開房間。他從房間另一側(cè)的鏡子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后半個腦袋纏著繃帶和紗布，而他沒有從那里感受到明顯的疼痛，或許是他的恩人給他打了不少止痛藥。

??????? 麥克尼爾本以為門外會是一條類似醫(yī)院病房外側(cè)那樣的走廊，但他失望了。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長寬都沒有超過五米的狹窄通道，盡頭是一扇緊閉的大門。徘徊在他頭腦中的混沌正在散去，他記得自己是頭部先著地，沒有摔得頭破血流或是當(dāng)場斃命，簡直是奇跡。

??????? “看來我沒有其他選擇?！?/p>

??????? 他伸出手試著去推那扇門，不料門竟然是虛掩著的，用力過猛的麥克尼爾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摔倒在地。憑著多年以來形成的條件反射，他試圖偏轉(zhuǎn)方向以免讓受損的肋骨直接著地，代價是他的腦袋磕在了地毯上。狼狽不堪地抓起拐杖的麥克尼爾灰溜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卻看到門后這布景類似書房的房間中央有一位熟人正等待著他。

??????? “東山元英？”麥克尼爾試探性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 “好久不見，【尼爾·所羅門】先生，或者說美利堅合眾國海軍陸戰(zhàn)隊一等兵邁克爾·麥克尼爾先生?！闭f著英語的東山元英放下茶杯，走向麥克尼爾，“您太粗心大意了，如果不是我們的人一直在跟蹤你們，你肯定會在墜地不久后死于非命?！?/p>

??????? 東山元英也許希望借此讓麥克尼爾明白他并非心存惡意，然而麥克尼爾只從這句話中解讀出了他們的疏忽。既然四葉家族的人一直在跟蹤亞當(dāng)·希爾特，這或許說明泄密渠道不止一個，要不然就是STARS的保密措施不太可靠。如此看來，或許麥克尼爾的想法是錯誤的，叛徒本就不止存在于STARS小隊內(nèi)部。

??????? 見到麥克尼爾滿臉戒備，東山元英只是攙扶著對方走到另一側(cè)的沙發(fā)前，才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 名叫東山元英的魔工零件商人，其實是四葉家族的核心成員之一，這是麥克尼爾從九島健那里得知的情報。但是，進一步的調(diào)查表明，東山元英的身份遠遠不止【四葉家族當(dāng)代族長的丈夫】這么簡單，在這個號稱十師族最殘酷的家族背后，另一只看不見的手操縱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 那就是連九島烈都不能忽視的傳統(tǒng)派魔法師。

??????? 潮水一般涌來的疼痛再一次散去后，麥克尼爾才勉強打起精神，開始和眼前這位也許同九島烈一樣危險的大人物交談起來。

??????? “如果你們想從我這里得到情報，還是算了吧?！丙溈四釥柌恢雷约夯杳粤硕嗑?，他的嗓子渴得冒煙，正巧東山元英面前還放著幾杯茶，不打算多做挑剔的麥克尼爾隨意地拿起一杯，一飲而盡，結(jié)果他再一次被燙得差點大喊大叫。坐在他面前的東山元英目睹了麥克尼爾的失態(tài)，這位看似很有修養(yǎng)的商人并沒有趁著這個機會嘲笑麥克尼爾。

??????? “不要擺出這種表情，麥克尼爾先生?！睎|山元英笑著搖了搖頭，“我們?nèi)绻胍獜哪闵砩贤诔鍪裁辞閳?，你就不會像剛才那樣平安無事地在病床上醒來。別誤會，我們有許多方法從死人身上獲取信息?！?/p>

??????? “你們都知道些什么？”

??????? “大部分。準確地說，是我們【應(yīng)該】知道的部分?！睎|山元英從一旁端來了一些涼茶，“您肯定會說，我們是你們的敵人尋找的本地盟友……這種猜測完全沒有根據(jù)，我們向來是保持中立的?！?/p>

??????? 麥克尼爾明智地放棄了追問，既然東山元英沒有下令把他掛起來嚴刑逼供，那就說明四葉家族認為他還有利用價值。無論對方有什么打算，只要這些計劃有利于麥克尼爾協(xié)助亞當(dāng)·希爾特回國，麥克尼爾便不會介意利用他們的資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各方之間錯綜復(fù)雜的利益糾葛并非一個普通士兵能夠解決的，他也不想知道魔法師家族之間各自向?qū)Ψ脚沙龆嗌匍g諜、其中又有多少人被策反或假裝被策反。想辦法得知亞當(dāng)·希爾特當(dāng)前的處境，從而盡快地回到對方身邊，才是麥克尼爾當(dāng)前的主要任務(wù)。

??????? “東山先生……”麥克尼爾喝了點涼茶，總算解決了口渴的問題，“既然您已經(jīng)知道了大部分情報，我也不想浪費更多時間和您討論到底該由誰來為這些事故承擔(dān)責(zé)任。我本人很感謝您或者是您的手下救了我一條命，但我現(xiàn)在更需要回到我的戰(zhàn)友身邊，那才是我應(yīng)該去的地方?！?/p>

??????? “我的手下匯報說，你是被人從車頂踢下來的，差一點就摔死了。”東山元英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雖然其他人建議把你丟出去等死或是扔進研究所當(dāng)實驗樣本，我還是決定想辦法把你救回來，多和其他組織交好總歸不是壞事?！?/p>

??????? 盡管東山元英再三向麥克尼爾表現(xiàn)他的誠意，麥克尼爾還是認為對方的殷勤和真誠背后有其他隱含的陰謀。縱使九島家族和亞當(dāng)·希爾特成為了暫時盟友，九島烈也有自己的主張和在日本的利益需求。亞當(dāng)·希爾特向各方承諾了同一塊蛋糕，到底會讓他們真的為此而廝殺起來還是調(diào)轉(zhuǎn)槍口一致對抗亞當(dāng)·希爾特，還是個未知數(shù)。

??????? “東山先生，我只需要知道以下幾件事：第一，我昏迷了幾天？第二，既然您的手下一直在跟蹤我的戰(zhàn)友們，那么他們現(xiàn)在抵達了哪個城市？第三，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麥克尼爾把空杯子放回桌子上，“我只需要了解這些，也只想了解這些?！?/p>

??????? “你要回到打算殺了你的那些【戰(zhàn)友】身邊？”東山元英吃驚地張大了嘴，“我希望您謹慎地考慮這個問題……入籍我們?nèi)毡镜臍W洲人和美國人的數(shù)量最近是有所增加的。”

??????? 然后，東山元英為麥克尼爾解答了他的問題。麥克尼爾目前已經(jīng)昏迷了兩天，而亞當(dāng)·希爾特一行人目前正在離開九州島，他們的目標是沖繩。亞當(dāng)·希爾特還活著，這對麥克尼爾來說是最大的安慰。然而，如此一來，他更加搞不清楚希爾茲上尉的意圖了。本杰明·佩里安插在隊伍中的間諜一定得到了暗殺亞當(dāng)·希爾特的命令，NFFA的兩大巨頭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緩和的余地，只有一方能生存下來。希爾茲上尉是隊伍中唯一掌握魔法的人，若是他認真戰(zhàn)斗，即便其他四人都擁有和麥克尼爾相仿的戰(zhàn)斗能力，也不可能是希爾茲上尉的對手。

??????? 這樣說來，希爾茲上尉似乎又不該是那個叛徒，否則亞當(dāng)·希爾特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 即便希爾茲上尉不會是打算殺死亞當(dāng)·希爾特的叛徒，其他橫亙在麥克尼爾眼前的問題并未得到解決。四葉家族在這一連串事件中的立場模糊不清，僅從麥克尼爾了解到的行動而言，他甚至無法判斷四葉家族到底在維護哪種利益。后藤弘毅的目標是清晰的，自從被麥克尼爾脅迫后，那位國會議員迅速地認清了自己的立場并在日本遭遇的一系列打擊中確立了自己作為中流砥柱的地位。九島烈的立場也是明確的，作為通過創(chuàng)立十師族體制而維持魔法師家族勢力平衡的重要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在動態(tài)平衡中讓日本循序漸進地走出陰霾。但是，四葉家族的心態(tài)是無法揣測的，他們的動作雜亂無章，并且隨意地殺害那些和機密無關(guān)的無辜市民，其作風(fēng)和羅森公司的研究所里跑出來的實驗品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喪失理智的暴行。

??????? 東山元英還在興致勃勃地為麥克尼爾講述他們是如何把奇跡般地在墜地后生還的麥克尼爾搶救回來的，其中包括醫(yī)生們驚嘆麥克尼爾的頭蓋骨和頸椎居然沒有直接報銷。等他發(fā)覺麥克尼爾已經(jīng)開始低著頭自言自語時，見識過各類大場面的東山元英明白他的言行已經(jīng)擾亂了麥克尼爾的思維。世上沒有真正堅硬得如同鋼鐵一般的意志，人終究是人，所有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和動搖的可能性。

??????? “我得回去?！丙溈四釥栔貜?fù)了一遍，“當(dāng)然，假如你們放走我的條件是讓我為你們辦事……也不是不可以?！?/p>

??????? “別這么說，你的利用價值太小了，我甚至不知道該派您去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睎|山元英輕描淡寫地表現(xiàn)出了他對麥克尼爾的評價，“對了，你們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是為了保護那個NFFA的干部回國，對吧？他的生死對你們而言真的這么重要嗎？”

??????? “東山先生，既然您知道NFFA的存在，那么作為一個魔法師家族領(lǐng)袖的您也應(yīng)當(dāng)具有對應(yīng)的遠見來預(yù)料到NFFA必將在不到五年之內(nèi)徹底控制合眾國?！丙溈四釥柦K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這才是他擅長的領(lǐng)域，“換句話說，NFFA的領(lǐng)袖們就是合眾國未來的決策集團成員，誰的主張在NFFA得到重視，合眾國未來就會向著什么方向發(fā)展。鑒于新冰期和饑荒的到來，借助著這危機而登上歷史舞臺的NFFA在短時間內(nèi)不可能被打倒，浪費精力去做無意義的斗爭不是聰明人的做法，我們該做的是順應(yīng)趨勢并尋找最不壞的選擇?！?/p>

??????? 準備在東山元英認真地宣傳一番的麥克尼爾聽到了奇怪的響聲，原來是他的肚子已經(jīng)開始抗議了。東山元英見狀，笑著讓麥克尼爾跟他一起離開書房，到旁邊的房間中用餐。這處宅院的設(shè)計十分奇怪，它具備一個人正常生活和辦公所需的一切功能，但又將這些功能以令人反感的方式組合在了一起。通俗地說，建筑師只重視了功能而忽視了體驗。走出書房的麥克尼爾站在走廊上，映入他眼中的是一望無際的海洋。他還在海邊，這里應(yīng)該是四葉家族于日本西部購置的別墅或私自建立的違章建筑。

??????? 幾名穿著體面的仆人攙扶著麥克尼爾來到餐廳，那里有更多的仆人在為他們的主人服務(wù)。日本的魔法師家族擁有大批家奴，這件事放在幾個月以前估計會讓麥克尼爾感到吃驚，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認為這些現(xiàn)象有半點不合理之處了。日本又不是美國，麥克尼爾不關(guān)心日本變成什么樣，只要它和合眾國的關(guān)系保持原狀，其他的問題都是日本人的內(nèi)部事務(wù)。

??????? 桌子上沒有刀叉，只有麥克尼爾在日本經(jīng)常見到的筷子。

??????? “東山先生，您在羞辱我嗎？”

??????? “入鄉(xiāng)隨俗，麥克尼爾先生?！睎|山元英把毛衣穿出了西服的架勢，他的樣子令麥克尼爾想起了那些僅憑活著就能讓敵人感受到畏懼的厲害角色，“你們的飲食習(xí)慣已經(jīng)在全世界生根，我總得想個辦法保持我們自己的習(xí)慣?！?/p>

??????? 麥克尼爾勃然大怒，可惜他既沒有發(fā)火的本錢也沒有動手打架的能力，只得在仆人的協(xié)助下坐在椅子上，開始費力地擺弄那兩根棍子。一旁的仆人們貼心地告訴麥克尼爾該如何使用這種對他而言有些陌生的餐具，只是麥克尼爾還是沒能很快學(xué)會。

??????? “……也就是說，你們保護的這位VIP，和NFFA現(xiàn)任參謀長本杰明·佩里是對手，是吧？”

??????? “沒錯。”麥克尼爾總算勉強把筷子架了起來，“佩里是一個眼睛里除了利益以外容不得任何高尚意圖的純粹商販，他認為讓財富完全地流向掌控資源的商人會在各個方面都對合眾國最有利。東山先生，倘若有人打算以這種方式治理日本，您會認為他的想法很合理嗎？”

??????? “你好像誤會了，麥克尼爾先生。”東山元英又一次笑了，“我是一個魔法師家族的領(lǐng)袖，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掌握特權(quán)的上流社會成員，這種決策如果對我有利，我當(dāng)然會支持。”

??????? “日本是日本，美國是美國?！丙溈四釥栯U些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火氣，“在你們這里，議員的兒子要做議員，演員的兒子做演員，窮人的兒子也只能做窮人，至于女人在你們的國度里則根本沒什么地位可言。合眾國是為了自由而建立的，如果只有占全部人口還不到1%的一小部分人擁有這種自由，那么我們就辜負了國父們的理想。”說到這里，麥克尼爾語帶譏諷地聊起了日本的近況，“你們呢，是一個多虧我們合眾國的啟發(fā)和提攜才從封建時代跑步進入現(xiàn)代的島國，把日子過得像中世紀一樣也在所難免?！?/p>

?????? 麥克尼爾說出這句話時，做好了被對方當(dāng)堂怒斥或是被仆人拉下去打死的心理準備，而對方的心理素質(zhì)比他想象中的上限還要高。東山元英不僅沒有因為麥克尼爾的諷刺而發(fā)火，反而希望更多地了解亞當(dāng)·希爾特的思想到底同被麥克尼爾如此嚴厲批判的本杰明·佩里有什么區(qū)別。見東山元英的態(tài)度十分溫和，麥克尼爾也不好意思繼續(xù)故意制造矛盾，便在用餐期間粗略地講述了亞當(dāng)·希爾特曾經(jīng)和他們著重強調(diào)過的一些政策。

??????? “聽起來不錯……我是說，對那些生在普通或是貧困家庭又沒有某方面天賦的公民來說，你們的這位VIP或許確實可以給他們新的希望。”東山元英開始喝湯，不時地傳出咂嘴的響聲，“不過，這些措施可能會帶來不小的問題……甚至沒有辦法完全推行?！?/p>

??????? “權(quán)力方面的問題確實有待更多的接觸和互相妥協(xié)。”麥克尼爾承認了其中的不足。

??????? “不，我是說，他的很多想法是沒有可持續(xù)性的?！睎|山元英搖了搖頭，“你們美國現(xiàn)在完全依靠由自身把控的國際貿(mào)易體系和軍事同盟關(guān)系才能維持國內(nèi)公民的原本生活水平，這個體系固然是不可持續(xù)的，而且你們越是依賴它，副作用就越是嚴重。但是，不管NFFA承諾了什么，假如他們決定壯士斷腕，徹底從內(nèi)部進行整改，那么可預(yù)期的未來就是公民的生活水平會出現(xiàn)暴跌，任何狂熱都會在饑荒面前被打垮，NFFA也無法獲得像現(xiàn)在這樣廣泛的支持。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要怎么讓公民——至少應(yīng)該包括他們的支持者——提高生活水平？去搶誰？”

??????? 麥克尼爾愣住了，這倒是他以前沒有考慮過的問題。其實，亞當(dāng)·希爾特確實在他面前說過可能的解決方案，包括想方設(shè)法從那些囤積財富的商人手中盡可能地奪取資源以解決普通公民的生活困難。不過，這也許并不能解決燃眉之急，饑荒近在眼前，就業(yè)率下滑也是一個困擾合眾國已久的毛病。

??????? “……我不是美國人，對美國的了解也不會比你更詳細。以上是我的個人看法?！币婝溈四釥柾Ｏ铝耸种械目曜樱瑬|山元英適時地補充了一句，以免麥克尼爾產(chǎn)生不必要的聯(lián)想。

??????? “不，謝謝建議，我認為這個問題確實需要面對?！丙溈四釥栂蛑鴮Ψ降乐x，“……你們，有沒有什么能讓人快速恢復(fù)身體健康和外傷的魔法？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回去履行自己的義務(w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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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P5四葉宅院談判場景BGM：http://music.163.com/song?id=515647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