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校場Ⅱ(31-35)
(31)
“趴上去?!?/p>
拿東西的兩個人都很迅速,將凳子放在丁程鑫面前,藤條遞到手中,但是聽到丁程鑫沖著劉耀文指了指長凳的時候,除了賀峻霖都瞬間石化在原地。
他們是上次看見了馬嘉祺被公開處刑,但是真的要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有一種血液凝固的感覺。
劉耀文算得上是幾個小的里乖巧的,雖然丁程鑫平日里也寵的很,但是大抵是第一次動手的積威一直在,劉耀文哪怕是羞紅了臉,還是照做了。
“你也是,”丁程鑫又沖著嚴浩翔指了指另一條長凳,然后看了看已經(jīng)沒有了自己的位置,欲言又止的宋亞軒,“馬哥說了,他回來要親自找你談?wù)?。?/p>
怕應(yīng)該沒有談?wù)勀敲春唵巍?/p>
丁程鑫都已經(jīng)和宋亞軒說過幾句話了,回過頭來看到嚴浩翔還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你是聾了,還是在挑釁我?”
嚴浩翔是被賀峻霖壓到長椅上的,雖然梗著脖子。
“褲子脫了?!?/p>
這一下,兩個人都不動了。
“丁哥……我錯了……”劉耀文咬著嘴唇,耳朵紅的要滴血。
“什么時候愿意脫了,我們什么時候開始算賬?!倍〕迢螞]給人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藤條就接二連三的砸了下來。
“??!別……”長凳過于狹窄,劉耀文剛想伸手到身后,就因為重心不穩(wěn)迫不得已又返回抓住凳腿。
還沒來得及做心里建設(shè),二三十下就已經(jīng)落在了身后,皮膚迅速腫脹了起來,丁程鑫似乎是不會心軟了,早晚都得丟這個人,劉耀文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原則,直到手攀上腰帶的時候,丁程鑫才勉強大發(fā)慈悲的停下了手中的藤條。
并不柔軟的布料,在長凳上極不方便的行動,都讓劉耀文在褪去衣物的時候被摩擦到腫痕時疼的一哆嗦。
“??!”
沒有了布料的阻隔與緩沖,刺痛的感覺明顯放大,讓劉耀文毫無防備的叫出聲來,“嗚嗚我錯了丁哥,輕點……”
“輕點你能記得住?”
“記得住的,記得住的!”
似乎是嫌人嘴貧,下一秒更用了幾分力氣。
賀峻霖趁人不備抽走了嚴浩翔的武裝帶,嚴浩翔死活揪著自己的褲子不松手,“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揍你,還能干什么?”
手抓著不送,武裝帶就砸在了手上,痛的下意識縮回的時候,賀峻霖又瞅準了機會上手,兩個人糾纏當中,嚴浩翔直接從凳子上翻了下來,凳子雖說不高,但是就嚴浩翔下來的時候那毫無緩沖的姿勢,要不是賀峻霖反應(yīng)迅速拿腳墊了一下,弄不好能摔折了胳膊。
丁程鑫聽到砰的一聲回頭看了一眼,沒說什么又轉(zhuǎn)回去專心收拾哼個不停的劉耀文。
轉(zhuǎn)眼就到了心里既定的數(shù)目,“四十下,小懲大戒,下次再敢隨隨便便就壞了規(guī)矩,可就沒這么輕松了。”
丁程鑫看著劉耀文滿腦袋的汗,“趴著緩一會兒,然后自己起來?!?/p>
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嚴浩翔還和賀峻霖唧唧歪歪的,大抵是旁邊氣場太強,又不敢大聲吵架。
“??!”一藤條砸在褲子上的時候,嚴浩翔差點跳起來。
“從凳子上翻下去,是要翻倍的,八十,老規(guī)矩,你什么時候脫了褲子,我們什么時候正式開始計數(shù)。”丁程鑫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嚴浩翔,如果上次還沒讓你長記性,不當回事的話,那今天,我們也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談。”
“讓他自己脫!”賀峻霖剛想走上前一步,就被丁程鑫呵退了回去。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氛圍都及其的壓抑,嚴浩翔不肯低頭,丁程鑫就這么面無表情的揮著手上的藤條。
長凳的長度到底有限,不能讓一個一米八的人完全趴下,腦袋伸在前面沒有支撐,想要抬頭就要一直出力架著,而卸了力氣就會大腦充血,嚴浩翔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作訓(xùn)服后不出意外的滲出了血跡,宋亞軒實在是站不住了,“丁哥,這件事本來是我……”
“你要是覺得站著太舒服了,非得要在我這里先挨一頓,那里正好有位置趴著?!彼蝸嗆幍脑挶欢〕迢味铝藗€徹底。
然而沒幾下,賀峻霖也看不下去了,腿一彎跪在了丁程鑫腳邊,“哥……他們動手是有原因的,雖然方法不對,但是錯不在……”
“賀峻霖?!倍〕迢卫涞綐O致的聲音讓腳邊的人一哆嗦,“我就是知道這件事情,起因不在他們,才只罰了違背軍規(guī)私下動手的錯,不想深究只是長個記性。就像我記得紅狐分隊好像素來沒有可以求情的規(guī)矩吧?剛剛你說的那些話,就應(yīng)該一個字一下,都罰在臉上?!?/p>
“去幫他把褲子脫了,八十,一下都不能少。”
嚴浩翔是被賀峻霖背會宿舍的,丁程鑫終究是沒有把八十下罰完,看著到處都血珠亂竄的身后,下不去手了,心中卻火氣不減。
然而已經(jīng)幾乎要暈過去的小孩當然不會知道,被放在床上的時候,才清醒一點。
“先喝點水吧,我去找點藥膏?!?/p>
丁程鑫走的時候什么話也沒說,賀峻霖也不知道讓不讓上藥,只能硬著頭皮敲開了門,好在丁程鑫似乎還沒殘忍到在這方面苛責(zé),畢竟若是不上藥,一周都可能不見好。
“疼死了!”嚴浩翔也是滿身的怨氣,上藥不好過,賀峻霖也知道,只當是小孩子脾氣,發(fā)了就發(fā)了,誰想到后面越說越?jīng)]邊了。
“關(guān)他什么事啊!憑什么打我!非親非故的,用不著他管!”
“跪下來嚴浩翔!”
“?。俊?/p>
賀峻霖藥還沒上完,把藥膏扔在一邊,拿了桌子上的紙擦干手上剩余的藥膏,“我讓你下來?!?/p>
(32)
嚴浩翔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賀峻霖拎了下來,下一秒巴掌落在臉上的時候,嚴浩翔幾乎有好幾秒是大腦空白的。
“臉轉(zhuǎn)過來?!辈恢朗菣C械的聽到了指令,還是想要弄清這突如其來的發(fā)難,嚴浩翔轉(zhuǎn)過了臉,然而下一秒,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耳光。
“行啊,他們非親非故的,我是你哥吧?我們有血緣關(guān)系吧?”
“不是……”
“臉轉(zhuǎn)過來,我說你聽,我不想聽見多余的廢話?!?/p>
嚴浩翔躲開了第三個巴掌,抬頭對上了賀峻霖的眼睛,在兩個人無聲的對峙中,嚴浩翔發(fā)現(xiàn)他從沒見過這么兇的賀峻霖。
“我不干了!我不要呆在這里了!”
“不想干就滾,真當有人求著你留在這?我告訴你嚴浩翔,沒有誰欠你的,你的這些個哥哥,對你不要太好,替你求情,給你放水,背你上樓,這要放在當年我身上,自己有沒有力氣能爬回宿舍都不一定。”
“去給丁哥道歉?!?/p>
“不去?!?/p>
嚴浩翔沒想到自己的武裝帶在賀峻霖手上,上一秒剛硬氣的拒絕,下一秒皮帶甩在臉上的時候直接失去了知覺,過了好幾秒才感受到密密麻麻的疼痛。兩只手都虛虛的捂著自己迅速發(fā)漲的臉,根本不敢相信剛剛動手的是他哥。
“那就去找馬哥,馬上就給我收拾東西滾出去,你不適合這里,你的驕縱任性不服管教,只會讓你在戰(zhàn)場上送了命,我答應(yīng)了你的爸爸媽媽要保護你的安全,我現(xiàn)在覺得護不了了?!?/p>
“你不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你能在練武場上贏了我,你自然有話語權(quán),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如果你打得過我,會在這里干瞪眼?可惜了,你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去道歉,丁哥要是不原諒你,回來我還打,要么,滾蛋,我們皆大歡喜,以后自然沒人管著你?!?/p>
嚴浩翔敲響丁程鑫房間門的前一秒,丁程鑫還在和剛回來的馬嘉祺吐苦水,“我真的服了這個小少爺了,怎么能這么倔,他就硬賭,賭我心疼是不是?我對他還不好嘛?怎么就油鹽不進呢?”
“你都說了是小少爺,臉皮薄,要一段時間適應(yīng)嘛?”
“這都多長時間了?在座的哪一個來之前不是家里的寶貝?有誰像他這個樣子的?”
“我不是寶貝,我在家就老挨打……”
“……”丁程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是欠的,別打岔,他不光是這個問題,不聽從指揮是會出問題了,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馬嘉祺你不能這樣無所謂?!?/p>
“我知道了,丁哥你也別氣了,會好好和他談的?!?/p>
結(jié)果下一秒嚴浩翔就臉腫的和個包子一樣站在門口,看到哥哥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好委屈,仿佛賀峻霖才是那個最大的壞人。
“丁哥你……”
“不是我!”馬嘉祺以為這全是丁程鑫的杰作,而當事人看了也一愣。
“我……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丁哥……”從小到大,由內(nèi)而外的涵養(yǎng)還是使得這個九十度的鞠躬十分標準。
“為什么道歉?”
“因為……剛剛在宿舍里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
“小賀打的?”
“嗯……”嚴浩翔低著腦袋,聲音也悶悶的。被馬嘉祺捏著下巴抬起了腦袋,不同于左邊的一片緋紅,右邊有一條很明顯三指寬的棱子,充血到幾乎要破皮,一看就不是拿手打的,好家伙,連工具都上了。
“還有呢?”
“賀峻霖說要是丁哥不原諒我的話……回去還要挨打……”
“?”丁程鑫一下聽楞了,本想看看在外面時的那些錯誤有沒有意識到,誰知道小孩給他來了這么一句。
“你是在道德綁架我?”
“沒有?!?/p>
“我不原諒,本來在外面那八十下就沒罰完,他替了我正好?!倍〕迢握f的漫不經(jīng)心。
丁程鑫的回答讓在場的人都很意外,“那……那打擾丁哥了……”
嚴浩翔轉(zhuǎn)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賀峻霖一直在門外,顯然是都聽到了。
“丁哥接受你的道歉了嗎?”
“沒有?!?/p>
“回我宿舍吧?!?/p>
“丁哥你為啥……”馬嘉祺很清楚,丁程鑫雖然生氣,但是心里肯定沒有真的怪罪,“浩翔都夠慘的了,就小賀現(xiàn)在這個脾氣,怎么可能不動手?!?/p>
“你也知道小賀現(xiàn)在一肚子的氣,還是因為維護我,我現(xiàn)在說原諒了,是不罰了,然后呢,讓他們倆冷戰(zhàn)著?什么時候能好?不利于團結(jié)知不知道,小孩子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小賀心軟的很,那是他弟弟,出不了什么事的。”
賀峻霖開了門之后,嚴浩翔蹭著墻邊在門口站定,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準備隨時逃跑呢。
“哭什么?”
賀峻霖這么一問,嚴浩翔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我……好疼……”
嚴浩翔是會拿捏的,大概是有些怕賀峻霖了,不敢多說怕錯,只是冒出這么三個字然后就沉浸式的掉眼淚。弄得賀峻霖也沒有了再動手的打算。
“丁哥說不原諒你,你掉頭就走了?給我在這完成任務(wù)呢?”
“我……”嚴浩翔也沒想到自己干什么都能讓賀峻霖抓著錯,按要求完成也不行,“等丁哥不生氣了我會再去道歉的……”
“他就是因為你才生氣的,你現(xiàn)在讓他自己消化了?”
“我……那怎么辦嘛……我現(xiàn)在去?”
“丁哥若是心疼,晚上自然會來看你,給你上藥,要是沒有,你就繼續(xù)負荊請罪吧?!?/p>
(33)
馬嘉祺推開房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宋亞軒在角落里跪著。
“什么時候來的?”
“和他們一起上來之后,大概七點吧?!?/p>
幾個人回宿舍之后有了一會兒馬嘉祺和張真源才回到基地,又和丁程鑫在房間里聊了好一會兒,眼下至少過了四十分鐘,宋亞軒不過第二次罰跪,經(jīng)驗實在太少,以至于疼的搖搖晃晃。
“手抬起來?!?/p>
宋亞軒以為要打,低著頭不敢看,結(jié)果下一秒手心短暫的刺痛之后,是涼涼的感覺,馬嘉祺在給他上藥。
不由的鼻頭一酸,沒想到馬哥竟然記得。
“上次被記了0分,現(xiàn)在還委屈嗎?”
“被提起的時候可能……還是會有點難過吧……”
“我承認,給你的懲罰確實嚴厲了一點,但是一次考核從來不能代表什么,你的能力也不用別人評判,我希望你能時刻謹記,這種低級的錯誤,永遠都不要再犯?!?/p>
“但是我……今天又犯錯誤了?!?/p>
“還是明知故犯?!?/p>
“對不起。”
五個人走了之后,馬嘉祺和張真源在等待的時間里去監(jiān)控室調(diào)了視頻,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為了留證,防止萬一哪一天對方腦子不好又來找事。
“我知道不是你先惹的事,你能把耀文保護好我也很欣慰,但是打架就是錯的,說到底是你先動腳的,就罰你這一點,認不認?”
“嗯……我知道錯了?!?/p>
“既然這樣,”馬嘉祺拉開抽屜拿出了戒尺,“褲子脫了,手撐膝蓋,把腰彎下去?!?/p>
挨打總是難為情的,不自主的就想要磨磨蹭蹭。
“乖一點,就三十,別讓我加罰。”
戒尺落在身后,比殘存記憶的想象要輕一些,但是依舊需要小腿緊繃,來防止重心不穩(wěn)的摔倒。
“嘶……”十五下的時候,痛感開始明顯,宋亞軒忍不住哼出了聲。
“還有十下報數(shù)?!?/p>
折磨人的方法多,難為人的也多,馬嘉祺就是摸準了宋亞軒面子也薄,故意叫人害臊。
“不報數(shù)就不算,你自己看著辦。”
突如其來的加大力氣讓宋亞軒差點摔出去。
“腳要是離開一步我們就重來,規(guī)矩最好別忘了。”
從馬嘉祺說報數(shù)開始,每一下的力氣就變得異常的大,每一戒尺都要疼進骨子里了。
“嘶……一……”
“聽不見!你的聲音要是還沒有這戒尺大,別怪我把你拉出去揍!”
宋亞軒很清楚馬嘉祺原本是算不上多么生氣的,要是自己在這種時候把人惹毛了實在是不太劃算,只能硬著頭皮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放開了嗓子。
最后的十下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結(jié)束了站起來的時候,宋亞軒都不好意思去看馬嘉祺的眼睛。
“好啦,罰過了,這事就翻篇了,早點回去洗洗睡吧?!?/p>
馬嘉祺揉了揉宋亞軒的腦袋,看著人轉(zhuǎn)身離開,眼神里終歸還是滿意的。
劉耀文挨的不重,熄燈之后和嚴浩翔說了幾句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下鋪的這位卻就不太好受了,且不說身上疼的難以入眠,趴著睡難免臉頰要觸碰到枕頭,又是一種煎熬。再加上腦袋里還回想著賀峻霖說的話,丁哥到底會不會來看自己呢?都已經(jīng)熄燈了,應(yīng)該不回來了吧,明天還要負荊請罪……
說曹操曹操到,門突然被推開了,嚴浩翔怕萬一是來查寢被抓到?jīng)]睡覺說不定還要挨罰,只能閉著眼睛豎著耳朵聽。
丁程鑫借著走廊昏暗的燈光看了看嚴浩翔臉上的傷,傷的不重的那邊枕著枕頭,自然就能看到另一邊發(fā)酵的有些嚇人的皮帶印子。
本來是看睡著了就打算給人蓋好被子,去整理的時候大概是出于本能的戒備,嚴浩翔壓在被子上的胳膊一緊。
“醒了?”
“丁哥……”
“上藥了嗎?”想著兩個小孩在房間又鬧一通,也不知道賀峻霖給人上藥沒有。
“沒……但,但是不用了……”
“不行,聽話,你是想又頂著一身的傷然后訓(xùn)練不達標繼續(xù)挨罰嗎?”劉耀文已經(jīng)睡著了,丁程鑫不想因為兩個人講話再把人吵醒,已經(jīng)不容分說的掀開了被子。
“可是我不想……訓(xùn)練明天……”
“休息半天?!?/p>
“謝謝丁哥!”
平靜的日常訓(xùn)練生活沒過幾天,又到了實戰(zhàn)演練的日子,不同于先前大規(guī)模一年一度的聯(lián)合演習(xí),這種幾支隊伍商量著一起演練的小規(guī)模訓(xùn)練更是常態(tài)。
這次的訓(xùn)練場地主要是山西側(cè)的叢林。
“我們這次的演練場地離邊境很近,叢林為主,大路不多,易于掩藏,但是消耗體力也大,大家注意盡量不要超越邊境線,不要在線外動手,有什么問題,及時和我溝通。”馬嘉祺照慣例把信息投影在會議室的大屏上,部署完了本次的作戰(zhàn)演練策略之后,又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不免多叮囑了幾句。
演練一共持續(xù)三天兩夜,四支隊伍,兩兩對抗,以全部殲滅對方隊伍人員為勝利標準,否則在時間結(jié)束后結(jié)算幸存人員數(shù)量評定演練結(jié)果。
“對大家的要求就是發(fā)揮出自己的優(yōu)勢,上一次的演練我們的成績很不好,但是這是一支隊伍在磨合期間必然會精力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畏手畏腳?!闭介_始前,馬嘉祺不忘再給弟弟們加油打氣,“最后再強調(diào)最重要的一點,安全第一,安全第一?!?/p>
劉耀文在各方面的經(jīng)驗都還欠缺,需要通過實戰(zhàn)不斷地熟悉掌握,所以這一次演練照例是賀峻霖和劉耀文兩個人一起行動。
介于上一次演習(xí)兩個人嘻嘻哈哈只拿了一把狙擊槍最后慘敗挨了收拾,賀峻霖勉為其難的重操舊業(yè),背上了自己的槍。
給劉耀文安排好了位置,又乘著時間還富足,受人以漁,教他如何分辨方向,選定位置。
“馬哥,我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睆堈嬖磶е蝸嗆幾咴谧钋懊妫瑤讉€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不一會兒耳機里傳來了宋亞軒的聲音。
“怎么了?”
“我剛剛好像看到兩個不是我們基地的人,他們沒有穿迷彩服?!?/p>
“基地里不光只有軍隊,還有一些日常采買的也會從這里過?!?/p>
“可是……”宋亞軒努力回憶了一下,只覺得不像是馬嘉祺說的,“他們沒有開車,而且胳膊上都是紋身,我覺得……”
“你在哪里看見的?”
“就剛剛,大概是四點鐘方向穿過樹林?!?/p>
幾個人再回頭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人影,為了以防萬一,馬嘉祺把消息同步給了其他三支隊伍,讓大家都多加留意,有可以人員及時溝通,考慮上報。
(34)
“馬哥,我好像也看到了?!钡孛嫔系娜艘驗閰擦忠曇笆芟?,可能看的并不全面,但是賀峻霖從狙擊槍里,意外的鎖定了宋亞軒描述的兩個可疑人員,“他們背著旅行包,看上去像游客,但是一直在邊境線附近徘徊,而且東張西望,這附近好像沒什么旅游景點吧?”
“小賀把確切的位置給我們,去會會他們?!?/p>
演習(xí)是次要的,在馬嘉祺的腦海里,最壞的可能就是這些人別有圖謀,說不定就是走私毒品或者其他什么東西,尋常人根本不可能誤入這里。
宋亞軒根據(jù)賀峻霖的描述很快確定了具體的位置,發(fā)到了每個成員的手表上。
“你好?!睘榱朔乐勾虿蒹@蛇,馬嘉祺讓其他人都現(xiàn)在不遠處的樹林里潛伏,自己和丁程鑫上前交涉。
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河邊了,登山鞋,旅行包,除了極具特色的紋身,看上去確實很像游客。
“欸?你好?!?/p>
“請問你們是迷路了嗎?”
“哦不是,我們來這里玩的?!?/p>
“這里是軍方的基地,未經(jīng)允許是不可以進入了,我送你們離開吧?!?/p>
“不好意思啊,我們自己走就好?!?/p>
“對不起,請你們立刻……”馬嘉祺看著兩人依舊東張西望著,又上前一步,誰料對方轉(zhuǎn)身就掏出一把手槍。
“小心有槍!”
對方的手槍里裝的都是真子彈,而這邊演習(xí)配備的都是特質(zhì)的煙霧彩彈,毫無戰(zhàn)斗力,只能近身搏斗,可是丁程鑫還沒來得及上前,旁邊的人又拉開了手榴彈扔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只能跳進旁邊的河里避難。
“快追!”張真源帶著弟弟們沖了出來,誰料對方卻像早有準備的跳上了越野車。
“小賀!他們的車像你們那個方向開了?!眱蓷l腿跑不過四個輪子,張真源不得不停下來另行打算,“亞軒你快給上面發(fā)信息反應(yīng)情況,浩翔來幫我一把?!毕劝疡R嘉祺和丁程鑫從河里拉上來。
“耀文!朝你那個方向去了,有沒有辦法攔住他們!我馬上就來!”兩個人原本在兩個山頭,賀峻霖看著越野車的方向,爬起來抱著槍就往劉耀文那邊跑。
狙擊槍的威力要比普通槍支大不少,雖然不是真的子彈,但是近距離配上高速度,在劉耀文對著車輪胎的一頓猛烈進攻之后,車胎被打穿漏氣,玻璃也碎了,車子被迫停了下來。
“耀文你別和他們起正面沖突,對方手里有槍!”請求支援的車子最快也要十分鐘才能到他們這里,再趕過去,多一秒都是未知的。馬嘉祺在原地干著急。
“藏好耀文,等我!我快到了!”耳機里賀峻霖的聲音讓心臟怦怦跳的劉耀文有了一點安慰,幸好自己原本就在樹上偽裝的很好,就看著兩個人下了車,罵罵咧咧的在不遠處找著罪魁禍首,只要自己不動 ,應(yīng)該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等賀哥來了,再給他來個前后夾擊!
賀峻霖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把沒有真子彈的槍,兩把小刀,五顆假手榴彈,呸!怎么全是假的,真寒磣!
腦袋一邊高速運轉(zhuǎn),一邊已經(jīng)潛伏到了壞越野車后,鎖定了位置本來以為可以一刀了結(jié)一個,誰料對方也是十分警惕,一轉(zhuǎn)頭的功夫,小刀只是扎在了胳膊上。
糟糕,白送一把刀。
劉耀文從樹上跳了下來,賀峻霖正在解決其中已經(jīng)受傷的那一個,旁邊的人發(fā)現(xiàn)了劉耀文,端著手槍就沖了過去。
賀峻霖拼了命把第二把刀扔了出去,刺中了人的小腿,給劉耀文創(chuàng)造了轉(zhuǎn)移和進攻的機會,誰料自己卻被眼前的這個人纏住了,像不要命一樣,兩個人就這樣一起從山坡上滾了下去。翻滾的途中也一直在糾纏,賀峻霖手上沒有武器,明顯處于劣勢,最后還是硬將對方的手槍搶了過來,一槍命中。
想要爬上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腿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撞傷的,幾乎使不上什么力氣,也不知道劉耀文怎么樣了……
賀峻霖最后是被丁程鑫背回去的。
“耀文沒事吧?”
“不太好?!倍〕迢尾幌胱屓讼瓜?,就一口氣說完了,“受傷到都只是一點皮外傷,但是當時槍被打飛了,兩個人肉搏,劉耀文是有優(yōu)勢的,就是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他剛把刀插進的對方的心臟,手上臉上都濺的全是血,下一秒就站不穩(wěn)倒在你馬哥懷里,只一直重復(fù)說自己殺人了……殺人了……現(xiàn)在還沒醒,醒了要帶他去做心理干預(yù)。”
“哎……他也是運氣不好,記得我當時第一次,那么遠的距離射殺的,連人都沒看清,晚上還連著好幾晚上做噩夢……”
因為這件事情走不出來的人很多,有些人如果因此留下了心里陰影,那將注定無緣,不得不離開,大家自然不希望劉耀文會是那其中的一個。
“小宋和浩翔去做個檢查?!?/p>
“什么檢查?”嚴浩翔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宋亞軒,都不像是有傷的樣子。
“心理檢查?!弊詈蟮默F(xiàn)場,他們都目擊了。
“哎呀我沒事,我自己就是醫(yī)生,我心理……”
“不行,檢查結(jié)果沒事才是真沒事,檢查一下我放心,這是命令?!瘪R嘉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嚴浩翔的要求,“醫(yī)生都聯(lián)系好了,上二樓,你們倆自己去,小宋看著他,不做就壓著他去?!?/p>
說完了目光又落回這個還在病床上昏睡的崽崽,應(yīng)該很快就能好起來吧……
劉耀文醒了之后一直不說話,丁程鑫舍不得兇人,好說歹說卻就是不同意接受心理干預(yù)。
“不要!我的心理沒有問題!”
“每個人都要做的,亞軒和浩翔都去了,你看他們的報告還在我手機里呢,做一下大家都放心?!?/p>
好說歹說,威逼利誘都用上了,劉耀文就是可憐巴巴的不鬧也不同意。
最后還是忍無可忍板著臉一把掀了被子說不去的話現(xiàn)在就下來挨揍,揍到去為止,才不情不愿的答應(yīng)了。
劉耀文趴在丁程鑫背上,背著上樓。
“你看看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說話不聽。”
事實上,心理測試的結(jié)果并不是很如意。
醫(yī)生將丁程鑫單獨拉了出去,“患者刻意模仿正常人的回答,我們沒有辦法準確的了解病情,但是初步判斷情況不是很好,如果不及時治療,就會出現(xiàn)偏執(zhí)癥或者抑郁癥,會平凡出現(xiàn)自虐自我折磨的情況?!?/p>
(35)
“醫(yī)生,那應(yīng)該怎么治療,需要多久,能完全治好嗎?”
“他因為年齡還小,受到的影響會比較嚴重,具體治療結(jié)果如何,取決于患者的配合程度,如果患者自身有很強烈的向好意識,那現(xiàn)在治療十分及時,大部分情況下能夠痊愈。另外除了適當藥物的干預(yù),也需要你們的配合,不要再平時的生活中讓他產(chǎn)生另類感,不要過度強調(diào)患者的病情,但是需要費心時刻注意患者的情緒,以免出現(xiàn)外界刺激帶來二次傷害。”
丁程鑫有些發(fā)愣,不知道在想寫什么沒有說話,只是拿手機記錄著醫(yī)生說的重點。
“一會兒我去開幾副藥,睡前吃,他今天就可以出院,沒有必要呆在這里,但是要等情緒穩(wěn)定一些了按時來做檢查?!?/p>
丁程鑫回去之后給馬嘉祺復(fù)述了醫(yī)生的話,兩個人討論到底是先找弟弟談?wù)勑?,還是過兩天再說。
“這幾天先訓(xùn)練吧,我們暫時不做這次演習(xí)的復(fù)盤了。訓(xùn)練的時候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不用太照顧他,該說說,該罰罰,強度大一點,讓人夜里盡量睡個安穩(wěn)覺,過兩天看他情況怎么樣,再找機會談,也給我們一點時間想想措辭?!瘪R嘉祺認為,還是等兩天比較穩(wěn)妥。
馬嘉祺想把劉耀文弄來自己宿舍住,丁程鑫卻認為:“他一直和浩翔住,毫無緣由的調(diào)過來怕他多想,再說浩翔本來從醫(yī)比我們懂得就多一些,說不定能比我們照顧的好?!?/p>
事情仿佛比兩位哥哥預(yù)想的發(fā)展要更加好一些。
四個小的都擠在劉耀文的房間里,賀峻霖繪聲繪色的描繪著自己以前上戰(zhàn)場的場景,還不時見縫插針的給劉耀文洗洗腦,灌輸殺了一個壞人就是在挽救成千上萬的生命和家庭的思想,房間里時常爆發(fā)出陣陣笑聲,劉耀文似乎也沒有顯得那么拘束、害怕、格格不入。
接下來的幾天的訓(xùn)練,劉耀文的表現(xiàn)也十分正常,除了乖巧了不少,偶爾會發(fā)呆,并沒有什么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馬嘉祺和丁程鑫商量著準備找劉耀文談一談,做最后一次檢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走出來的時候,前一天晚上出意外了。
熄燈之后,嚴浩翔已經(jīng)睡下了,因為今天的訓(xùn)練強度不小,渾身酸痛的厲害,入睡并沒有很快,半夢半醒的,總覺得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大腦混混沌沌的接收到這個信號之后一下就清醒了,確定真的如自己的猜想有很濃的血腥味之后,立刻跳下床開了燈。
“劉耀文!”
嚴浩翔看到滿床的血的時候嚇的失語,劉耀文右手拿著小刀,左手手腕上因為被血跡掩蓋掉了已經(jīng)看不清有多少道劃痕,不知道是因為血流太多意識有些不清醒了,還是不太想搭理,劉耀文并沒有對嚴浩翔的叫喊做出什么反應(yīng)。
弟弟手上還有刀,為了防止更可怕的意外,嚴浩翔先試探著從劉耀文手里拿走了那把小刀,然后飛速的敲響了馬嘉祺的房門,又回來找東西給劉耀文包扎。
“快送醫(yī)院!”
“車就在樓下,我已經(jīng)打電話聯(lián)系醫(yī)院那邊了?!?/p>
一下子驚動了所有人。
張真源幫著嚴浩翔抱著劉耀文下樓,馬嘉祺開車,四個人先走了。
丁程鑫看著剩下兩個也一臉擔憂的想去醫(yī)院,又找了輛車把兩個弟弟載著。
馬嘉祺沒想到,劉耀文這么多天以來都是裝的,就連每天去醫(yī)院做心理測試,醫(yī)生說有在好轉(zhuǎn)也都是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頭發(fā)越揉越亂,有些自責(zé)自己為什么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救治及時并無生命危險,手術(shù)室的紅燈熄滅的時候,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氣。
“先回去睡吧,明天再讓丁哥帶你們來?!?/p>
既然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這么多人在這里也無事可干,馬嘉祺就打發(fā)他們先回去了。
“對不起馬哥……”
劉耀文醒來的時候,對上馬嘉祺充滿血絲的眼睛,昨晚在病床前面坐了一夜,心有余悸怕夜里出現(xiàn)什么意外,根本不敢熟睡,就是趴著歇了一會兒。
“餓不餓,有沒有胃口?想吃點什么?”馬嘉祺刻意避開了這個話題。
“馬哥你不用這樣,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好好配合醫(yī)生治療的,我昨天晚上沒吃藥才……”
丁程鑫怕人多了嘰嘰喳喳的打擾劉耀文休息,早上就沒讓三個小的去醫(yī)院,張真源一個人開車,從路上買了點粥和清淡的小菜。
來之前,馬嘉祺和劉耀文進行了一次深度交心的交談。
和很多患者一樣,劉耀文開始并不愿意面對自己的病情,也知道如果心魔不除,他可能很快就要被強制離開這個隊伍,所以更加抗拒外界的干預(yù),不希望別人了解他的狀況,面對醫(yī)生的測試,他很清楚一個正常人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所以一直沒有遵循本心作答,平日里也總是偽裝的很好,以至于連自己都騙過了,覺得似乎是真的好起來了,就擅自做主斷了每天晚上需要吃的藥,藥里本來含了些靜心安眠的成分,那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大腦開始不受控制,才做出了那樣自殘的舉動。
血液開始一點點流失,感覺不到疼,但是漸漸的大腦開始混沌,劉耀文沒有想過自殺,但是當開始害怕的時候,已經(jīng)覺得自己有些動彈不得,甚至說不出話了,他沒有辦法求救,那一刻恐懼達到了巔峰。
福禍相依,這卻意外的讓人打開了心結(jié),對于生的渴望讓人很清楚的認識到只有正視自己的病情,配合醫(yī)生的治療,才能盡快回到哥哥們的身邊,并肩作戰(zhàn)。
“我乖乖吃藥治病,我不想離開你們?!?/p>
“不會的耀文,醫(yī)生說你的病不嚴重,只要按部就班的來,很快就能治好的?!?/p>
“嗯?!?/p>
又過了一會兒劉耀文小心翼翼的瞥了馬嘉祺一眼,發(fā)現(xiàn)人板著臉,“別生氣好不好,哥哥……”
“沒有生氣,是心疼你?!?/p>
馬嘉祺覺得自己這個隊長做的似乎并不夠格,完全忽視了對于弟弟們心理方面的疏導(dǎo),雖然這次沖突實屬意料之外,但是如果自己早早注意到,也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如若不是嚴浩翔及時發(fā)現(xiàn),這一夜過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