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燃燒 新世界·逃離瘋?cè)嗽?0

和殼哥約定的時間到了,華立風(fēng)獨自到三樓,在院長辦公室門口找到了殼哥。與殼哥待在一起的還有四個面試的醫(yī)生,兩男兩女,都很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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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一臉倦色,像被人抽干了靈魂,有氣無力地和立風(fēng)招手。除了殼哥,剩下的面試者看起來也很疲憊,甚至有些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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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做賊去了?”華立風(fēng)疑惑地看他,“黑眼圈比決賽圈還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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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兩眼無神,說話都沒什么氣兒:“誰懂,我們的宿舍門到了晚上根本打不開,房間外一晚上都是各種瘋癲的笑聲,這誰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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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面試的黑色短發(fā)女生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走了過來:“我們都不知道笑聲是從哪里傳過來的,感覺房間四面八方都是笑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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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女生留著棕色的卷發(fā),眼下一片疲色的烏青:“我的床位靠墻,那面墻夜里一直有篤篤篤的聲音,像是什么人在墻的另一頭在敲門一樣。今天早上宿舍門能打開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沖出去看了,我們隔壁沒有房間,只有墻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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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短發(fā)女生點頭:“我也聽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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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一臉麻木:“我那面墻,一直在叫我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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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表情實在太過好笑,華立風(fēng)沒忍住笑出了聲。殼哥怨氣沖天,音量猛然拔高:“相比起我,你們已經(jīng)好很多了!至少你們那面墻只是有人敲門,我那面墻是在造謠,純粹的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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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面試的男醫(yī)生也走了過來:“我們的床位靠的是同一面墻,確實聽到殼哥被一個瘋子喊了一晚上丑八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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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罷罷手,忍住揍人的沖動:“杜舟你懂我,我的怨氣足以養(yǎng)活八個邪劍仙。”他轉(zhuǎn)向立風(fēng):“你怎么樣啊,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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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正在打量那個一直坐在角落里低著頭不怎么說話的面試男醫(yī)生,聽到殼哥問后才挪回視線。立風(fēng)昨晚和海鷗一起睡之后就睡得很熟,在萎靡不振的面試醫(yī)生堆里顯得鶴立雞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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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的病人昨天死了?!绷L(fēng)描述了一下于蓮死的情況,幾個人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坐在角落里一直不說話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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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問殼哥這個男生的名字,原來這個男生叫李塵,性格有些內(nèi)斂軟弱,不怎么敢和別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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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戴著口罩的女醫(yī)生,目光機械地看著走廊里的他們:“陳奇,沈羅,進來面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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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生被叫到名字后有些緊張,看了杜舟一眼,跟著女醫(yī)生走進辦公室,辦公室的門再度關(guā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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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把立風(fēng)拉到一邊:“昨天我們走樓梯從七樓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墻體結(jié)構(gòu)有問題,這個醫(yī)院的墻壁后應(yīng)該存在很大的未知空間。昨天夜里發(fā)生了這么多怪事,我基本確定了這一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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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沉吟:“207的鏡子后面就有一個隱藏空間,我猜想鏡子是兇手進出各處的‘大門’。你們宿舍里有鏡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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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臉色一白:“操了,全是鏡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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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宿舍是個方方正正的立方體,每一面都有一塊很大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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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看了院長辦公室緊閉的大門:“陳奇和沈羅面試需要一會時間,要不要去宿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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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點頭。殼哥朝兩個男醫(yī)生揮揮手:“杜舟、李塵,我有東西落在宿舍了,先回去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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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偷偷溜到了四樓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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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放著五張床。床是銀白金屬色的,平平板板,沒有扶手也沒有床頭,看著就很不舒服,像是手術(shù)臺似的。床上掛著標簽,寫明了每個人的名字。一如殼哥所說,宿舍的每一面都有很大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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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所睡的床就正對著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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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走上前去,摸著鏡子的邊緣,和在207的鏡子一樣,鏡子底下有一個凹槽,用力一按鏡子就會彈開,露出鏡子后面黢黑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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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殼哥大受震撼,“昨天不會有人一直在這鏡子后面欣賞我的絕美睡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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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绷L(fēng)淡淡,“或許和叫你丑八怪的是同一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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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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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合上鏡子:“與其說你們這是宿舍,不如說是一個被監(jiān)視的牢籠。我覺得你們今晚不適合再在這里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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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默默走到鏡子面前,開始整理身上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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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立風(fēng)回頭就看到殼哥在鏡子面前臭美,“大哥,現(xiàn)在是梳妝打扮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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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你懂什么,我在整理遺容遺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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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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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玩死了,也不能讓瘋子說我是丑八怪。死也要死的帥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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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態(tài)還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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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回到三樓,叫杜舟的面試醫(yī)生看到他們倆后就跑了過來,面容有些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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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舟唇色很白,額頭溢出汗珠:“李塵說去洗手間,后來就一直沒回來。我剛才去洗手間找他,也沒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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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注意到他兩只手都在發(fā)抖——只是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同伴,他的反應(yīng)有必要這么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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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似乎沒有多想:“確定是三樓的洗手間嗎?他會不會去二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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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要么我去二樓找找?”剛好他想和去海鷗分享一下宿舍的這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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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舟搖頭:“不可能,我看著他進三樓洗手間的,也沒看到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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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道:“三樓的每一個隔間都找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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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過了,沒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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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和立風(fēng)對視一眼:“我們再去找找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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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一進洗手間就聞到濃烈的血腥味,看清洗手間里的形勢后,他唰得跑到洗手臺里吐了起來,吐了一半反應(yīng)過來洗手臺前是鏡子,他又臉色難看地轉(zhuǎn)移到洗手臺邊上的拖把池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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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大抵是昨夜看完于蓮的死狀后被鍛煉出來了,反應(yīng)沒有殼哥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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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的確沒人,可滿地都是血,還有一些凌亂的肉粉色長條物。其中一個隔間門上還沾著紅白相間的腦漿。任誰都能猜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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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于蓮的死狀幾乎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是尸體不見了。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血和內(nèi)臟的主人是李塵的——那個一直坐在角落,內(nèi)斂、不敢說話的男孩。
杜舟臉色很白,語無倫次:“和于蓮的死一樣!一定......一定是那群瘋子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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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fēng)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杜舟。杜舟的白大褂有些不合身,和他剛來的時候并不一致,鞋面是濕的,看來剛剛清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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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斷定李塵是杜舟殺的,但一定和杜舟脫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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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轉(zhuǎn)移,大概率……就藏在——洗手間的鏡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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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或許,兇手不是一個人,剩下的兇手,此時就躲在鏡子后,和李塵的尸體一起,瘋癲而麻木地看著鏡子另一面的他們。
現(xiàn)場雖然殘忍,但痕跡很多,洗手間里到處都是李塵掙扎的痕跡,兇手顯然并不似昨天殺死于蓮的那群人一樣游刃有余,相反,帶著猶豫和掙扎,但又屈服于某種理性與瘋癲。
這是一場,拙劣而高明的瘋癲模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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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深深吐了口氣,心情愈發(fā)壓抑?,F(xiàn)在不是揭穿杜舟的時候。他幾乎可以確定,杜舟拿到的任務(wù)目標與自己并不一致,他站在自己的對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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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沉默著回到走廊,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剛才的女醫(yī)生又出來了,卻不見陳奇和沈羅。女醫(yī)生目光漠然,機械地喊道:“殼、杜舟、李塵,進來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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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塵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進去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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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的手突然伸過來,摸了一把立風(fēng)的手。立風(fēng)滿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有病吧,現(xiàn)在是搞性騷擾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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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解讀到華立風(fēng)的眼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把手里的口罩塞給立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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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馬上懂了,殼哥頭發(fā)短見識長,腦子轉(zhuǎn)的還真快——他可以混進去扮演李塵,說不定還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華立風(fēng)戴上口罩,跟著女醫(yī)生走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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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辦公室里沒看到陳奇和沈羅,倒是看到了昨天在二樓撞見的絡(luò)腮胡醫(yī)生。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年輕男人,男人留著及肩的長發(fā),舉手投足帶著矜貴,應(yīng)該就是這里的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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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fēng)目光一動,他注意到辦公桌上放的姓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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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于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