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我們基地第二重要的場所：機(jī)械鍛造廠！”楊朝大臂一揮，指著右側(cè)的大門，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幼狼注視著由一堆零零落落的零件堆砌成的大字，不免有些疑惑：機(jī)械廠？進(jìn)來之后沒見到還有其他人員啊，難道只是一個裝飾？

許是看穿了小狼的內(nèi)心，虎反問道：“怎么，覺得沒人用？”

何廣點頭，隨后便是被虎抱住。楊朝一手抓著小狼肩膀，另一手比出大拇指，指著自己自豪道：“別以為我只是一個學(xué)者啊，當(dāng)今一流的機(jī)械師之中，可是有我楊朝的一席之地。”

“你一邊致力于毒云的研究，一邊從事著機(jī)械師的職業(yè)？”何廣頓時吃了一驚，父親從小告訴他，不管做什么都要一心一意，不然很有可能功虧一簣。

父親……機(jī)械……兩個毫不相干的詞語，卻讓小狼想起曾經(jīng)的一段對話……

“兒子，雖然現(xiàn)在咱倆流落天涯，但將來，如果我們生活安定了，你想要從事哪個職業(yè)？”

“唔……我不知道，爸爸有什么建議嗎？”

“當(dāng)機(jī)械師怎么樣？不管在哪個時代，機(jī)械師永遠(yuǎn)是稀缺資源，你要是還能學(xué)會鍛造的話，完全可以自己開個小店，到時候，爸爸就依仗你養(yǎng)老嘍?！?/p>

“好吧，既然爸爸這么要求了，那我就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學(xué)習(xí)機(jī)械，但前提是我們要先有一個安定的生活啊?！?/p>

學(xué)習(xí)……機(jī)械……右腳小指傳來一陣尖痛，仿佛被一根細(xì)針扎穿

“喂，沒事吧？”頭部傳來一陣鈍痛，小狼捂著頭，一臉幽怨看向楊朝。

“瞪我干嘛？剛才喊你那么多次，你也不吭聲，別讓我隨便擔(dān)心你啊?！睏畛栈厥?，虎爪寬大，想來剛才那一記爆栗讓小狼吃了痛。

“那個……楊哥，以后有機(jī)會的話，你可以教我怎么組裝機(jī)械嗎？”小狼仰起頭，滿臉希翼。

“你要跟我學(xué)？”楊朝俯身，直視著小狼。過近的距離讓虎的呼吸幾乎打在何廣黑色的鼻頭上，傳來毛茸茸的溫暖觸感，擾得他只想打噴嚏，但楊朝的表情實在過于復(fù)雜，他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清楊朝心中所想。

就在何廣終于按捺不住鼻腔的瘙癢，打算一吐為快的時候，楊朝終于直起身，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不用你說，我和高宇也會傾盡全力教授你們畢生所學(xué)的?！?/p>

“我們？”小狼對楊朝話中所指感到不解：“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

虎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后仰天扶首嘆息：“高宇那家伙，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情報科的，保密工作比那群特工還敬業(yè)。算了，你先跟我來。”

小狼爪被楊朝溫暖的虎掌握住，何廣扭頭看著機(jī)械廠的大門越來越遠(yuǎn)，小聲問道：“那個……以后我有機(jī)會進(jìn)去看看嗎？”

楊朝低頭和小狼對視：“放心，我已經(jīng)把你的信息登入門禁了，以后你可以隨意進(jìn)出那個機(jī)械廠?，F(xiàn)在，先讓我把你帶去你住宿的地方，還有和你的小伙伴認(rèn)識一下?！?/p>

小伙伴……

幼狼在心中默默咀嚼這三個字的含義，消化其中的分量。跟隨楊朝的步伐，兩人走到基地最中央，一座連接空域與地城的電梯貫穿整個實驗基地。看著熒幕上的數(shù)字逐漸上升，何廣的心也隨之起伏不定。

他從小和父親二人相依為命，因為長期在地城流浪的原因，居無定所，自然也沒有同齡的朋友相伴玩耍，甚至可以稱之為孩子的獸人都沒有見過幾面。對他而言，那個偉岸可靠的父親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切。

“叮咚——”電梯開合，門外的虎狼二人來到門內(nèi)。何廣微低頭，兩爪不安分的抓著楊朝的白大褂下擺。

透過被抓緊的衣服，楊朝感受到了小狼的情緒：“怎么，你很緊張嗎？”

“我……沒有和其他的同齡獸人接觸過，他們好相處嗎？”何廣努力不去和虎對視，雙眼盯著顯示屏上飛速下降的數(shù)字

“何廣，某些問題的答案需要你自己親自去探求，他人的言論只會影響你的判斷?！睏畛咨恚研±堑哪橁蜃约?，表情嚴(yán)肅。

注意到何廣的神情愈發(fā)緊張，楊朝卻忽的大笑道：“如果是高老師的話，肯定會這樣說吧。但是，我是你楊哥！”

虎用大拇指朝向自己，自信道：“我會說，這里的所有孩子——包括你，都是絕代風(fēng)華，無論是從品行，還是才能，都可賦予天之驕子的名號。因為，有我們在！”

雖然楊朝沒有指明“我們”是誰，但不知為何，何廣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冷峻的獵豹，正是因為他，他才能脫離地城的廢土，駐足在這空域。

“好了，漂亮話就說到這，接下來，該迎接你的新生活了！”

電梯門打開，柔和的淡黃色燈光盈滿幼狼瞳孔，濃郁的食物香氣伴隨著歡聲笑語裹緊何廣羸弱的身軀，一個約莫四五歲的犬獸人孩童小跑過來，看看來者，頓時喜笑顏開，用稚嫩的嗓音朝著過道拐角喊道：“曦柯哥哥，楊叔來了，還有一個新的哥哥。”

“楊叔來了，快把椅子擺好?！?/p>

“來，小輝，把菜端到桌子上，慢點?！?/p>

“高老師是不是也快來了，不行，我得趁著老師沒到場先把作業(yè)趕完。”

嘈嘈雜雜的話語，是小狼以前從未聽過的聲調(diào)，鍋碗瓢盆的碰撞，奇妙地構(gòu)成安撫心靈的搖籃曲。一只穿著爐灶圍裙的白貓獸人從大廳內(nèi)部走出，白貓一邊擦手，一邊笑道：“楊叔來了，飯菜我已經(jīng)做好了，高老師是不是還在樓上，我去喊他?！?/p>

經(jīng)過何廣身側(cè)，白貓刻意轉(zhuǎn)過頭看著眼前的小狼。與之相對的，何廣也在打量他。白貓長得十分秀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仿佛盛滿了甘醇的美酒，澄澈迷人，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純凈的皮毛仿佛與生俱來就披著學(xué)者的白大褂，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既有著孩童的純真，還帶著幾分屬于少年的英氣。沒有多少社交經(jīng)驗的何廣看著這笑容，竟然感覺有些頭暈?zāi)垦＃奶铀佟?/p>

“你好，我叫文曦柯?！卑棕埳斐鍪?，掌心的肉墊呈現(xiàn)出干凈的粉色。何廣低頭看看自己的狼爪，泥土與灰塵構(gòu)成骯臟的疤痕，臟污與渾濁仿佛浸透了皮毛，滲入血液。

“唔……我想先洗個手……”何廣有些羞澀。

“這一層的衛(wèi)生間正在使用，但我現(xiàn)在要去找高老師，樓上應(yīng)該會有閑置的衛(wèi)生間，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标乜掳l(fā)出邀請。

求助的眼神從小狼雙眼飄向楊朝，虎點點頭：“讓曦柯帶著你去吧，你們都是男孩子，年齡也大差不差，好好相處。我剛才是不是聽到凡寶作業(yè)沒寫完，我去看看?！闭f完這句話，楊朝便是向大廳內(nèi)部走去。

“走吧，新來的?！标乜滦χ?，指指身后的電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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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叫何廣，單人旁一個可，廣是廣場的廣?！奔澎o的電梯內(nèi)部，小狼嘗試率先打破沉默。

“我知道，高老師把你的信息登入系統(tǒng)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标乜码p眼掃視著何廣，整個身體漫不經(jīng)心靠在電梯門上，絲毫不擔(dān)心電梯門突然打開。

“……以后多多指教……”氣氛依然很尷尬，何廣試圖伸出手，但看到自己黑漆漆的小爪子之后，又自覺縮了回去。

“哎，我說啊……”曦柯突然湊近何廣，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和小狼對視：“你的爸爸媽媽也全都去世了嗎？”

“?。俊焙螐V表情僵在臉上，估計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只看起來挺機(jī)靈的小貓，問問題的方式會如此……直白！

“你問這個干嘛？”何廣冷下臉，原本因為曦柯突然靠近的身軀而加速的心跳也是逐漸恢復(fù)正常，甚至帶著幾分冰冷。

“因為這里是一所孤兒院啊。”曦柯的回答十分理所當(dāng)然：“高老師心地善良，私下用政府投入研究的資金成立了這所‘星火’孤兒院，專門收留在這個不平穩(wěn)的社會里流離失所、失去庇護(hù)的孩子，你和我，還有樓下的那些孩子，都是被拋棄……”

“胡說！我爸爸才沒有拋棄我！”何廣大聲打斷曦柯未說完的話，用力將白貓推到地上。

后腦勺被磕得頭暈?zāi)垦５陌棕埻耆珱]有反應(yīng)的時間，剛支起上半身，便是感到下腹部被重重壓住。

“我爸爸是被壞人抓走了，他說過會回來找我的！”何廣緊緊拽住白貓的衣領(lǐng)，怒吼道：“你可以隨便羞辱我，但不許說我爸爸的壞話，不然……我抓花你的臉。”

“發(fā)生什么事了？”

電梯門不合時宜地打開，何廣和曦柯齊齊望向門口，只見穿著一襲休閑家居服的高宇站在電梯門口，冰冷的雙眼如冒著寒光的利劍，直直刺向電梯內(nèi)的二人，尤其是坐在曦柯身上的何廣。

遭了，不會剛來第一天就給老師留下一個不守規(guī)矩，欺負(fù)同學(xué)的壞形象吧。涌入電梯的光線越發(fā)稀少，周圍的景色越來越黯淡，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晦暗的地城。

“哎呀，老師，我就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個電梯的動力源該維修了，這不，我剛上樓，它又不受控制，猛地一個減速，還好有阿廣扶著我，要不今晚我就不能出席新同學(xué)的歡迎會了！”曦柯揉著頭，故意做出嗔怒的表情。

高宇將視線轉(zhuǎn)向白貓，微微嘆氣，走入電梯：“好吧，我現(xiàn)在去和楊朝說一聲，讓他維修。話說，你們上來有什么事？”

話題被轉(zhuǎn)移走，曦柯自然是十分樂意，回道：“我已經(jīng)做好飯了，上樓來喊你，順便帶他洗洗手，他今天剛來，總得先整理好儀容儀表吧。”

獵豹點點頭：“也好，你干脆帶著他把全身都洗干凈，順便把你的衣服借他幾件，先湊合穿，回頭領(lǐng)物資時我多領(lǐng)幾件?！?/p>

“得嘞，我和他待會就下去?！标乜吕螐V的狼爪走出電梯，在關(guān)門前最后朝著高宇擺擺手。待到電梯徹底閉合離去之后，白貓才終于發(fā)出筋疲力盡的喘息，雙腿一軟，險些就要倒在地上，好在何廣眼疾手快，扶住了曦柯胳膊，幸免一難。

“話說，你為什么要幫我？”何廣看著還在平復(fù)心跳的白貓，問道。

“哈？誰幫你了，我是在自救，懂不懂。”看著何廣一副不解其意的憨憨模樣，曦柯更是感到氣不打一處來：“剛才你沒看到高老師那眼神啊，簡直像要刀了咱們一樣，你沒感覺，我可是怕的很吶。就像那什么來著，舊源時代那個酷刑，對！凌遲！就和那感覺一樣！一刀一刀割在你身上，欲生不得，求死不能?！?/p>

“停，別說了，我……害怕?！焙螐V撫平胳膊上因為恐懼而豎起的狼毫，道：“你先帶我去洗澡吧?！?/p>

“嘩嘩——”用毛玻璃組成的浴室門內(nèi)側(cè)，一個灰色的小身影正在淋浴頭下沖洗身體。門外，一只渾身潔白的小貓聞聞衣領(lǐng)，露出嫌棄的表情，隨后便是脫去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推開玻璃門。

正在沖洗頭部毛發(fā)的小狼抖動耳朵，聽到了身后的動靜，閉著眼問道：“你怎么……”

“不許轉(zhuǎn)頭！”曦柯的反應(yīng)比想象的還要激烈。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也進(jìn)來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在電梯里把我推到地上，我被你弄臟了，之后還不聞不問，真惡劣?！?/p>

雖然曦柯的說法讓人有些想入非非，但何廣卻想到了電梯內(nèi)的對話，正在頭頂摩擦泡沫的雙爪也是無力地垂下。小狼背后的白貓感到氣氛的不對勁，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對不起?！焙螐V緊閉著雙眼，既為了防止香波的泡沫流入眼中，也為了阻止心靈的窗戶決堤崩潰。

曦柯將水溫調(diào)節(jié)到適合的溫度，開始沖洗身體：“沒什么，真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先入為主的觀念蒙蔽了我的視界，我以為你和我一樣呢?！?/p>

“你的爸爸媽媽出意外了嗎？”

“嗯……三年前的一場微小的余震，捎來了一塊廢墟的巨石，帶走了我的父母，然后我被高老師救助，從那之后就一直和兩位老師，還有其他的孩子們在一起?！?/p>

“對不起……”

“都過去了，別在意，我也很慶幸可以遇到高老師和楊叔?！标乜掠弥讣馊嗌⒋虿娴钠っ?，繼續(xù)道：“而且，我很羨慕你啊，因為你還有一個爸爸可以等候，而我……除了這里，已經(jīng)無處可去了?！?/p>

緊閉的眼瞼依然無法阻擋泡沫流入眼眶，酸脹感從球體內(nèi)部傳出，小狼緩緩睜開眼，用清水沖洗發(fā)紅的眼眶，水滴混凝著淚珠緩緩從臉頰滴落。

“如……如果你愿意的話，等我找到爸爸，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何廣轉(zhuǎn)過身直視著曦柯，熱血沖上腦門的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這個約定會帶來什么，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想要安慰受傷小貓的灰狼。

“你……你……”曦柯頓時漲紅了臉，尤其是和何廣那純粹無垢的雙眼對視，更是感到血液流動加速，心跳劇增，一股比羞澀還要強(qiáng)烈的情感涌上心頭。

“你這色狼！我不是說了不許轉(zhuǎn)頭嘛！”是的，比處男的嬌羞更為強(qiáng)烈的波動，是憤怒。曦柯抄起手邊的瓶瓶罐罐，紛紛向?qū)γ娴幕依撬θァ?/p>

“哎！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忘了！”何廣看著仿佛一枚枚導(dǎo)彈般飛來的“兇器”，頓時慌了神，四肢胡亂擺動，不知道該擺放在何處。

“咻——”亂動的小狼爪不小心踩到被扔到地上的香皂，一個“餓狼翻身”，何廣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許是手邊沒有了趁手的武器，曦柯終于停止了疾風(fēng)暴雨般的攻勢。何廣扶著摔得生疼的腰，沒好氣道：“都是小雄獸，至于下殺手嗎？你有的我也有，還是說你其實是只小母貓？”

“說誰小母貓呢？我的比你的都大，不信你看。”曦柯挺起腰，將自己那事物直愣愣擺在灰狼眼前，倔強(qiáng)的表情絲毫不認(rèn)輸。

“真有啊，原來你真的是公貓，”何廣伸出手掂掂那事物，估量一番后做出評測：“感覺還是我的更大?！?/p>

“讓你看沒讓你摸?。?！”最后在眼前閃爍的，是一團(tuán)黑色的影子。

“這怎么去洗個澡臉上還多了個繃帶呢？”楊朝戳戳何廣臉蛋上的一個白色紗布繃帶：“疼嗎？”

“當(dāng)然疼了，楊哥。”何廣欲哭無淚，有苦說不出。

“摔得，沒事，反正青春期，睡個幾天就好了?！标乜履樕弦廊粠е鴰追植蛔匀坏募t暈。

楊朝站起身，舉起水杯，道：“總之，這位就是我們‘星火’的新成員——何廣，大家要和他好好相處?！?/p>

“好——的——楊——叔——”孩子們故意拖長尾音，起哄笑道。

“你們這群調(diào)皮鬼，真是的。”楊朝苦笑著，拍拍高宇肩膀：“院長，不說幾句？”

獵豹淡淡斜了虎一眼，舉起水杯：“沒什么好說的，吃飯?！?/p>

柔和的燈光，溫暖的飯菜，歡笑的交談，何廣第一次感受到這些交融為一體時，會帶給心靈怎樣的慰藉，整個夜晚，他都感覺頭腦有些昏昏沉沉。那是幸福的美酒，和平的鮮花，只消用氣味，便可以給人生命的希望，存活的火光。

直到入夜時分，何廣嘴角依然帶著喝醉了的笑容，甜蜜美滿，這是他們相遇的第一天，而他相信，在如今的世道，這般溫暖的力量，可以成為指引前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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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在看什么？”楊朝端著一杯咖啡，放到高宇書桌上。順著熒幕查看，狹小的電梯內(nèi)部，何廣正坐在曦柯身上，大聲怒吼。

“這沒什么吧，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子，雄性激素分泌過剩，很正常，你也不像是會對這個計較的豹子啊?！睏畛詾楦哂钤谝驗楹螐V打架，曦柯撒謊而動怒。

“不是因為那個，我好奇何廣身份，他說他的父親是被惡人抓走的。”

“有什么問題嗎？”虎輕輕啜一口冒著熱氣的咖啡：“這年頭，抓走成年獸，不管不顧小孩子死活的事時有發(fā)生，我們成立‘星火’不就是想要減少一些孩子的痛苦嗎？”

“不一樣，你以前當(dāng)過一年傭兵，肯定知道上面不會亂抓人，抓到的民眾都會第一時間公布情報，但我查閱了前幾年的案例，沒有找到一個姓‘何’的狼人。”

“你是指何廣他爹對政權(quán)有著前所未有的重要性，所以才選擇保密的嗎？”楊朝的虎目頓時變得銳利，透過墻上的窗戶遠(yuǎn)眺天際黑厚的毒云：“難道說他爹是政權(quán)的核心人物，為了躲避黨派斗爭才流落天涯？可是說不通啊，他沒有理由讓孩子一個人在地城廢墟摸爬滾打。”

“胡亂猜測沒有意義，現(xiàn)在沒有線索，先不要妄下定論?！备哂铌P(guān)掉熒幕，站起身，纖長的手指點在楊朝胸口，柔軟的指腹有意無意畫著圈：“還有一件事……”

“呼——你說……”，隨著高宇臉狹貼近，楊朝感覺自己心跳加快，那根點在胸口的手指仿佛帶有魔力一般，燃起了他心中壓抑許久的野獸。

“你……”高宇將自己嘴吻貼在楊朝耳畔，輕輕說道：“今天的實驗匯總寫完了嗎？”

“嘶——”野獸被洪水熄滅，留下大腦宕機(jī)的虎：“我……我忘了?！?/p>

感受著周圍驟降的氣溫，楊朝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挽救道：“等……等著，我現(xiàn)在去寫，你可以先做做準(zhǔn)備工作，我很快回來！”

眼看著楊朝夾著尾巴落荒而逃，高宇淡然：“傻子才等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