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異世界當(dāng)魔王?!》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魔宮的建造進度很順利。
在當(dāng)天晚上小白狼就睡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床,用魔能構(gòu)成的磚塊所筑造的一處僅有4X4X4空間的小房屋作為的臨時住所。
從好心的鄰居鬼母那里“借來”的枝干所編制而成的床板和基座,以及從另一只看熱鬧的鳥獸類魔族身上薅下來的絨羽做成的床上三件套,小白狼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嘴角還掛著美妙的口涎。
當(dāng)然,這些材料的來歷魔王并沒有告知他,而且由于趕工的原因,外觀還欠火候,不過對于白沃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
看著小蠢狼開開心心抱著枕頭的模樣,魔王沉默了許久,而后再次鉆入鬼木叢林中消失不見了,待到他再次回來,龍爪上便又多了好些帶著余溫的絨羽。
而梅城的冒險者們則報告稱一只光禿禿的魔鸻來到了魔域外圍游蕩,這種往往生活在魔域中層的魔獸此刻似乎是收到了驚嚇一般,在深夜發(fā)出難聽的嘎嘎叫,吵得冒險者們無法入睡,耗費了好些人力才得以解決。
一整套床單被褥在白沃和龍老四的悉心制作下終于大功告成,而整個魔宮的輪廓也在第七天的時候初見雛形。
巨大的紅黑色外墻光滑平整,與先前魔宮的紫黑色的外壁截然不同,用手摸上去甚至能夠觸感到些許溫?zé)?,那是龐大?shù)量的魔能在其中游走而造成的。
一大塊原本作為森林的地表被夷為平地,倒不是魔王砍伐樹木,而鬼母本身自覺讓出了那塊地方,想要長出枝干對剛被魔王索要了大量魔能的他來說還是很費神費力的,識趣的它當(dāng)然是能省則省。
原本湖泊的計劃被白沃否決后就取消了,而溫泉也尚未開工,他帶著龍老四在整個魔宮的雛形之中慢慢轉(zhuǎn)悠著,一邊還不禁微微張嘴對其表示感嘆。
第一天魔王創(chuàng)造的那對龍首被鑲嵌在了正門的兩側(cè),兩對龍眸囧囧有神,仿佛是在怒視著來者,也是在警告那些誤入其中的冒險者和不長見識的魔獸,不過大多數(shù)的魔獸和冒險者根本沒有機會來到這里就被外邊的那一圈鬼木叢林奪走了生命。
鬼木叢林就這樣成為了新魔宮的一道保障措施,而魔王今天的工作便是在溫泉上下功夫。
不過這大部分的工作都需要在地底下完成,白沃也便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便放任對方去干了,畢竟在這方面他完全幫不上忙,那種‘吃軟飯’的罪惡感又逐漸攀上了他的內(nèi)心。
無所事事的白沃一邊在魔宮中閑逛,一邊思考著自己能夠做的事情。
最近幾天的功夫他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魔族新面孔,獸人形態(tài)的他大可以接受,只不過更有甚者的長相令他聞所未聞。
甚至包括渾身長滿牙齒和手指這種令他看一眼就差點原地昏過去的存在。
不過那些長得恐怖的家伙在白沃見過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畢竟魔王在這兒打造魔宮的動靜實在太大,會吸引周遭的注意也是很正常的。
白沃見過最多次的魔族便是達法和法米恩他們,法米恩在場大部分的時候那頭名為法米克的壯碩鬃狼魔族也會在場,不過白沃幾乎從未見他開口,只是抱著雙臂遠遠的站在遠處看著,就連他的名字也都是白沃從達法那兒打聽到的。
他有幾次小聲問起一旁的法米恩對方的身份,都是被對方躲躲閃閃,三言兩語的糊弄過去,久而久之,這份好奇心也就消散了。
要真是什么鄰里感情糾紛,別人自家的事白沃也不太方便摻和。
他用手中的“鍋鏟”攪拌著身旁石鍋中熱氣騰騰的湯汁和食物,石鍋下的干柴時不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有火花從中迸出,而后消失在周圍的巖石地表之上。
獾豬的肉和被煮爛的魔槐果肉一同在轉(zhuǎn)變?yōu)榻瘘S色的湯汁中翻滾,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熱氣熏到白沃的眼鏡上糊上一層水霧,也被對方耐心的拭去。
最后從儲物環(huán)中取出一個薄薄的獸皮所制成的簡略手帕,手帕層層折疊,隨著白沃的狼爪將其打開,露出了其中本尊的真面目。
一些白色塊狀的小顆粒。
淡淡的濕咸味道從上面?zhèn)鱽?,毫無疑問,這是一捧海鹽。
魔域與正片大陸唯一的交接點便是梅塔威爾這座城市,而其他幾乎所有領(lǐng)土都臨海而起,大部分都是陡峭的懸崖,偶爾的海灘便是海鹽最佳獲取的地點。
這些鹽也只經(jīng)過了簡單的精制,蒸餾和過濾,但對于此刻白沃隱居一般的生活也已經(jīng)是十分重要的資源,若他想要長期在魔域中生活,從周圍的地區(qū)中獲得所需要的的東西是一項十分重要的技能。
這些海鹽便是他的第一部。
將鹽撒下鍋,看著那些白色的顆粒逐漸消失,鍋中美食的味道似乎都鮮美了不少。
不過白沃的調(diào)味品目前只有鹽而已,所以這魔槐燉肉能夠撒上一些鹽也是他目前能夠制作出來的最高級的食物了。
用水澆滅了余燼,以防外迸的火星點燃枯木造成火災(zāi),略燙的石鍋被靜置在了原地,待高溫逐漸散去,白色狼獸便手捧著一些巨大的葉子盛接食物。
這葉子足夠大也耐高溫,在沒有碗的情況下,只要稍稍洗干凈便能夠使用。
帶著些撲鼻香氣的熱氣騰騰的食物被盛放在翠綠色的葉片上,令人食欲大開,白沃手中的“鍋鏟”也逐漸分解,化為暗色的魔能落入白沃腳底的陰影之中。
白沃現(xiàn)在依舊能熟練“指使”龍老四變成各式各樣的形狀以便使用,對這種幾乎無所不能的形變能力白沃簡直是贊不絕口,龍老四儼然已變成工具魔。
只是那些稱贊的話語在魔王本尊聽來卻完全無法令他開心起來。
魔王會瞇起眼睛斜睨一眼白色狼獸身體之下的黑色影子,那種眼神意味不明,但總會令龍老四不禁一顫。
一根魔能觸須從白沃的腳底伸出,一不留神就順走了一塊剛剛出鍋的被煮得金黃色的獾豬肉塊,肉塊掉進了陰影里,轉(zhuǎn)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黑色魔能在白沃面前顯現(xiàn),而后比了一個碩大的拇指,表示對廚藝的肯定,換來狼獸的莞爾一笑。
畢竟做了好幾年家庭主夫的白沃,在廚藝方面那可是造詣頗深,可謂是同時抓住了自家老攻的心和胃。
只是每次讓阿垣吃蔬菜都要好一番威逼利誘。
將肉塊與果泥裝好之后,白沃把滿滿一盤的食物端給了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法米恩,換來了對方一瞬間驚訝的眼神。
鬃狼魔族沒有立馬接下,他抬起頭,表情復(fù)雜的看了一眼面帶善意的白色狼獸,吞了口口水,最終還是沒有接下這份食物。
白沃有些不解,端著食物的手卻并沒有收回,他問道。
“為什么?不好吃嗎?雖說條件簡陋,但光是烹煮的結(jié)果來說應(yīng)該不會難吃到哪去?!?/p>
“沒有······只是···被魔王大人看見,他會生氣的?!?/p>
法米恩眼神躲閃,他聲音很小,夾帶著病態(tài)的顫音,時不時朝著周圍看去,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
白沃權(quán)當(dāng)他是害怕阿垣會突然出現(xiàn),便出聲安慰道。
“有我在你不用擔(dān)心,他不會在這點小事上計較的。”
至于魔王會不會真的計較,這就不得而知了。
白沃看著對方骨瘦如柴的身軀,實在不忍心再放任對方這樣餓下去,在他們相處的幾天時間里,他從未見對方進食過,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碰,殊不知,對方已經(jīng)保持這種狀態(tài)上百年的時間了。
“吃吧,我聽說低階魔族也是可以進食普通食物的,不用擔(dān)心食物不夠,這里還有滿滿一鍋呢?!?/p>
白沃的聲音包含善意,令人沒辦法拒絕,肉糜和果味的香氣已經(jīng)傳入了法米恩干枯的味蕾上,令他稀少的唾液也逐漸分泌。
他的胃甚至都已經(jīng)忘記了食物的味道,估計就算是吃下去,也無法消化。
但是,他真的很餓。
這種深入骨髓的饑餓每分每秒都如同蝕骨之蛆一般啃食他的身體,他心里很清楚,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細胞都在渴求著進食。
干枯的手指動了動,法米恩似乎真的動搖了些。
這樣踟躕的模樣讓白沃更加不忍,對方的個頭甚至不如自己高,干瘦的模樣顯得體格更加瘦小,一張沒有絲毫皺紋的臉頰凹陷下去,眼底的烏青甚至連棕黃色的皮毛都無法蓋住,他在死的時候,年紀甚至還沒有自己大吧。
是怎樣的一場災(zāi)禍忍心對著這樣的一個孩子下手呢?
但想想也確實如此,天災(zāi)是不會在乎一個人的年齡的,不論是老嫗或是嬰兒,在它的眼中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區(qū)別。
法米恩接過了白沃手中的食物,剛出鍋的溫度透過薄薄的一層樹葉傳遞到他干枯的手掌心,逐漸溫暖他的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還活著。
他家庭美滿,有疼愛自己的父母與哥哥,家里的糧食收成很好,日子也逐漸富足。
但這只是他的幻想···
苦澀的唾液順著喉嚨而下,飄進鼻腔中的肉香與這些苦味混合發(fā)酵,卻完全無法緩解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饑餓。
來自于魔族本能對新鮮生命的饑餓。
法米恩眼眸低垂,襯得他眼底的烏青更甚,然而就當(dāng)他張口,甚至沒來得及將那熱氣騰騰的食物靠近自己的唇齒一寸之距,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全身的血液仿佛隨著這一次觸碰而凍結(jié)。
法米恩的抬起的手就這么愣在了半空中,熟悉的呼吸聲防護就在他的耳邊被放大,睜大的雙眼中充滿了恐懼,就連那來自于血脈相容的氣味也完全不能撫平這種念頭。
他們曾經(jīng)是那么要好的兄弟,如今,卻只能在這地獄一般的地方,與彼此保持生分的距離。
法米恩顫抖著抬頭,果不其然對上了法米克那深綠色的眸子。
“哥哥···我不是···你聽我解釋···”
話語中的焦急和害怕毫不掩飾的暴露了出來,手上的食物也隨著他劇烈的動作跌落到了地上,沾染上了灰塵,無法再食用。
法米克在瞧見對方急于辯解的眼神時,似乎動容了一番。
但那微乎其微的小動作在下一秒就被冷漠所替代,他順著眼神望向白沃,很實務(wù)的沒有再靠近半分,因為對方腳底處的陰影也蠢蠢欲動,時刻準備刺穿他的身體。
即便魔王此刻不在身側(cè),甚至不清楚此刻發(fā)生的一切。
“欸···”
沒等白沃做出反應(yīng),綠色的傳送門便出現(xiàn)在了兩只魔族的身后。
法米恩就這樣被帶走了,就這樣留下白沃和撒了一地的食物在原地互相瞪著彼此。
風(fēng)吹過腳底,也只有大門前的那兩只龍首將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底。
法米恩被帶到了鬼木叢林的邊緣處,臉上的驚懼絲毫沒有散去,大大的眼睛盯著腳底的一抹灰塵,顫抖的狼吻卻無法將連貫的語句說出。
法米克就這么在他的身側(cè)來回踱步,居高臨下的姿勢顯得法米恩是如此的弱小,對于高階魔族的威壓,孱弱的鬃狼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只要他敢逃離,下一秒就會被碾碎骨頭。
“你應(yīng)該清楚,這些食物完全無法滿足你內(nèi)心的渴望。”
一抹怪異的笑容洋溢在法米克的臉上,他俯下身子,在弱小鬃狼的耳旁低語這,那從未露出過笑容的俊逸面龐此刻卻十分的詭異,散發(fā)著綠光的眼眸如同深林中的螢火蟲,能夠?qū)⑷跣〉撵`魂焚燒殆盡。
“你知道你該干些什么嗎?”
“用你的能力,讓那些人類冒險者死于饑餓,看著那些干枯的骸骨發(fā)出嘲笑,就像我們曾經(jīng)那已經(jīng)死去的尸體一樣,讓自己變得強大?!?/p>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就像雷鳴般重創(chuàng)著法米恩的內(nèi)心,合十的雙手扣抓著自己的指甲,絲毫掩飾不住他的內(nèi)心的恐慌。
看著他的反應(yīng),法米克似乎十分的“得意”,他再次揚起身子,俯視著對方頭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xiàn)一般。
“我···我做不到···哥哥···我···”
“啊···我的小恩還是像從前那樣善良,我可愛的弟弟一直都沒有變呢?!?/p>
他語氣中透漏著譏諷。
“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都是那么的友善,甘于奉獻自己,卻···”
在那一刻,法米恩似乎在對方的口吻中聽見了一抹淡淡的哀傷。
“卻唯獨···不包括自己的哥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