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在須彌還挺有名氣的，打算請你幫我賣點貨。”空指著車庫里一堆摩托車和若干輛汽車——操作二級制造臺造出這些車并不難，主要耗時在各種測試以讓人信服，除了這個倉庫以外，他還有個“墳場”用來堆放測廢的車，一段時間后就會銷毀重造。

妮露纖細(xì)的手摸過一輛電動摩托車的碳纖維外殼：“挺好看的，不過我怎么賣？”

“拉回你家，每天騎著這玩意跑，肯定有人來問，你按我給的價格賣給他們就行，我給你10%的提成。小心點別被偷了，否則你的提成就沒了?！?/p>

“在雨林里不會很難走嗎？”

“不會，這些車都是為越野設(shè)計的，如果連它們都過不去，說明路要重修或者樹要砍掉?！笨胀h(yuǎn)處望去，“對于這一大片雨林和沙漠來說，我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妮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空又指向一輛皮卡：“先看看你開車水平怎么樣，如果還可以，就用它把你要賣的車?yán)厝?。?/p>

“開車？我？”妮露忐忑地指指自己。

……

此前一段時間，阿如村村口的石林之間。

“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們了，別打阿如村的主意！”迪希雅站在村口斥責(zé)幾個傭兵，然而那些傭兵卻沒把她放在眼里：“別搶狼嘴里的肉！”說完拔刀的拔刀，掄斧的掄斧，紛紛向迪希雅撲來。

“就這點本事？”迪希雅嘲諷一聲，然后揮動大劍，劍尖烈火生風(fēng)，沒多久就將這些傭兵都打倒在地，還有一股火焰燒灼皮肉的氣息。

這時，在迪希雅身后幾十米處，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暗舷Ｑ?，后面有人?！眰虮^子捂著腹部，勉強(qiáng)坐起身來，指著她身后，迪希雅卻沒回頭：“沒關(guān)系，記住我教你的話，坎蒂絲就不會把你們怎么樣。”

“不是坎蒂絲，是……”傭兵話還沒說完，一道雷光就打進(jìn)他們中間，嚇得他們不敢說話了?！澳銈冊捥嗔恕！辟愔Z插到迪希雅和眾傭兵之間，“在這里毆斗，是什么原因？”

迪希雅不以為然（或者說看似不以為然）地回答賽諾：“只是切磋而已，大風(fēng)紀(jì)官不至于要連這個都管吧？”

傭兵們也紛紛說道：“真的只是切磋！我們只是控制不好力道，迪希雅才用出了元素力！”

賽諾冷冷地盯著迪希雅和一眾傭兵，最后還是迪希雅接過話頭：“你不滿意？非要把我們抓進(jìn)去幾個？”

“沒有，只是看看。（壓低聲音）我來阿如村打聽神明罐裝知識的事，來幫忙嗎？”

迪希雅猶豫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行！不過，你居然會找我一個傭兵求助，也是件奇事。”

“最近的行動不太順利……一會跟你說。”

稍后，賽諾和迪希雅找到了阿如村的村長安普和守護(hù)者坎蒂絲?！澳銈冎安皇钦疫^我和安普叔嗎？我們沒找著有喬裝改扮的人，而且阿如村里沒有虛空資料的人也有很多，沒有調(diào)查價值。”坎蒂絲有些不耐煩，賽諾卻不死心：“那你有沒有記錄，有誰夾帶過危險品進(jìn)入阿如村？”

“這個倒是有記錄，每個來阿如村的行商，他們帶的貨品我和安普叔都會檢查，而且都會記錄在冊，不會有神明罐裝知識這種危險品流入?！?/p>

賽諾點點頭：“哦，除了坎大瓜邦和瓦欽幫、巴孜爾幫（被阿扎爾撤掉土司的兩個邦）這些離須彌城最近的土邦以外，其他土邦都沒有神明罐裝知識的事情報告，基本可以確認(rèn)，阿如村就是神明罐裝知識的源頭了。”

坎蒂絲有些不悅：“你是在說我和安普叔監(jiān)督不力，把紅罐這種危險的東西放出去了嗎？”

賽諾看著氣惱的坎蒂絲，反倒微笑了一下：“沒這個意思，如果監(jiān)察者可以看到一切罪惡，世界上早就沒有罪惡了?！?/p>

迪希雅小聲說道：“我看也未必。”

賽諾又咳嗽一聲：“先不說這個，關(guān)鍵還是在于：神明罐裝知識是誰制作或復(fù)制的，怎么制作或復(fù)制的，這些答案大概率都在阿如村。沒有一個解答，我不會走?！?/p>

坎蒂絲嘆了口氣：“你這人還真是難纏……我想想，既然要搞這些，肯定有相應(yīng)的設(shè)備，而這些設(shè)備可能不在阿如村，至少不在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怎么去找呢？”

賽諾：“我能想到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在地下挖個洞藏匿設(shè)備。別說沒人會在阿如村挖洞，我剛剛還說，監(jiān)察者也不會發(fā)現(xiàn)所有罪惡。”

坎蒂絲翻個白眼：“好，好！所以你要怎么找洞，挖地三米？”

“不用。”賽諾搖頭，隨即他突然雙目圓睜，高喊一聲：“稱量，你的罪孽！”

話音剛落，天空中就有一道雷霆降落，打在地上隆隆作響，附近的小孩嚇得紛紛逃跑，賽諾則轉(zhuǎn)頭問迪希雅：“你那對貓耳朵里，聽到了什么樣的聲音，有沒有什么異樣？”

“感覺就像大鐵錘砸在石頭上，沒什么異樣的?！?/p>

安普有些忍不住，開腔了：“大風(fēng)紀(jì)官，雖然我們都敬你幾分，但也不能在阿如村亂放雷吧？劈傷了人或者燒到莊稼怎么辦？”

“第一，我不會傷及無辜；第二，我會賠償?！辟愔Z說完，又舉起風(fēng)紀(jì)官權(quán)杖一頓轟炸，阿如村本來就不怎么平整的街道頓時被炸出一堆大坑，而每次炸坑，賽諾都會問迪希雅，聽沒聽到什么怪響，迪希雅的回答也都是“沒聽見”，就這樣，這套問答重復(fù)了16次。

賽諾自己都覺得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如果真有個地下室，那么雷聲的回波就會有空洞音，元素力的傳播也會有不同，用元素視野可以看到些什么，但可惜，我和迪希雅什么都沒聽到看到?！?/p>

坎蒂絲攤開手：“那說明沒有一個地下室了！但是如果在阿如村外，你們抓到的人為什么說神明罐裝知識來自阿如村？”

賽諾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思考，最后他終于憋出一句：“先賠償你們的損失吧，拿把鏟子，我去把路填上。”

迪希雅&坎蒂絲：“嗯？”

……

一眨眼就到了飯點，賽諾總算鏟完了大街，坎蒂絲則微笑著對迪希雅說道：“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熾金鍋（實際上就是帕蒂沙蘭燉肉），趁熱去食堂拿吧?！?/p>

迪希雅高興地拍了坎蒂絲一下，然后拉著賽諾去食堂拿飯了——之后她才在飯桌上問賽諾：“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會來找我。哎，把帽子摘了，一直戴著多難受！”

賽諾摘掉帽子，甩開遮在眼前的頭發(fā)，輕嘆一聲：“最近一個月來諸事碰壁，每當(dāng)我想去查‘紅罐’的事時，總能發(fā)生些意外情況，例如線人出事、知情人搬家、或者教令院會議，仿佛針對我來的一樣……我想了很久，覺得風(fēng)紀(jì)官群體已經(jīng)‘不太可靠’了，所以找個傭兵來幫忙，或許有好處。”

迪希雅邊往嘴里塞肉邊說：“雖然你這么說有道理，但我也沒什么好計策啊，這半天都是看你在那表演……對了，我有個問題，神明罐裝知識，究竟是從哪來的？大家都說有神明的智慧，接受了就發(fā)瘋，但情況真是這樣嗎？”

賽諾從面前的盤子里夾起一朵帕蒂沙蘭，嚼了兩下咽下去后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從我當(dāng)上風(fēng)紀(jì)官以后，這種紅罐知識就在須彌出現(xiàn)了，然后越傳越神……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線索，就跟它真的來自‘神’一樣‘神’。”

“你又開始冷笑話了！”迪希雅吐槽道，接著她又問道，“誒，阿如村也有一幫發(fā)瘋的學(xué)者吧，也是用了紅罐導(dǎo)致的？”

賽諾搖搖頭：“不，只有一小部分是用了紅罐，另一部分是自己發(fā)瘋的，據(jù)說是研究到了極致被神明感召，但凡人無法接受，就瘋了?！?/p>

“有意思……既然用了紅罐和研究過了頭，結(jié)果都是發(fā)瘋，那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

“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區(qū)別在于，一個是罐子里來的，一個不是罐子……”賽諾還在吃著一個白面饅頭，但很快他的咀嚼速度便慢下來，緊接著他唰一聲站起來：“我好像知道……??！神明罐裝知識來自哪里了！”

迪希雅：“……你咋啊一聲呢？”

“又咬到舌頭了?！辟愔Z抽一口冷氣，慢慢坐下來，之后他才帶點大舌頭說道：“你提醒我了，紅罐很可能就是來自發(fā)瘋的學(xué)者，某些居心叵測之人，將瘋學(xué)者的知識提取出來裝罐售賣，因為本就是瘋?cè)四X子里提取出來的，所以這部分知識也會讓人發(fā)瘋，邏輯是不是清晰了很多？”

迪希雅睜大了眼睛：“還，還有這種操作？誰能從人腦里提取知識?。俊?/p>

賽諾閉目沉思：“據(jù)我所知，有三種人可能有這個技術(shù)：教令院、愚人眾，以及……旅行者。先不說這些，我們必須監(jiān)視那些瘋學(xué)者，看看有沒有人來傷害他們……還有，迪希雅，前面說過的事情，務(wù)必找個安全的筆記本記下來，不要忘了！”

“有這個必要嗎？”

“有，很有。有些人可是掌握著……操縱記憶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