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雙鷹同人系列——姚千樹外傳(番外1關(guān)東山往事-續(xù))
我是姚千樹,是軍統(tǒng)某行動隊隊長,同時也是一名狙擊手。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隨人前往了東北的關(guān)東山,執(zhí)行土匪編練任務,但是任務尚未完成,就遭遇了不小的變故。我被一批土匪帶出了山寨,他們把我放在了這片荒漠之中,就走了。
直接就這么跟著他們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是我第一個排除掉的念頭,且不說那個二桿子槍好眼睛賊,肯定提防著我是否尾隨,而且就算能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編練組其他成員都已經(jīng)遭殃,那我除了面臨再次可能到來的殺機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意義。
那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既然回是暫時回不去了,那就得想辦法找到一個有人的地方,一個城鎮(zhèn),一個村子,哪怕是一戶人家。我好歹參加過遠征軍,和一般人碰到這情況只會怕的發(fā)抖不知所措總歸是不一樣,我還是具備一些野外生存技能的。我望向了空中,找到了北斗星的方位。古人民諺有說到:斗柄指東,天下皆春;斗柄指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南,天下皆冬。此刻正值秋高氣爽之時,我根據(jù)北斗星的斗柄確認了西面方位,繼而確認了其他幾個方位。我又往周圍轉(zhuǎn)了幾圈,也沒什么別的方法,無奈之下,我做出了一個決定: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慢慢往山寨那個方向摸回去,當然我是不可能直接朝山寨走去的,一般來說,這樣的土匪肯定會選擇在方圓百里內(nèi)有人家的地方來安營扎寨,不然他們吃誰去搶誰去。只要能摸到山寨周圍,應該就能找到落腳處。
說干就干,我立馬按照剛剛的記憶往回走,同時我也是盡量走在有山林草木遮掩的地方,就怕二桿子他們有留著人盯梢的。又行了大約兩個小時,這會兒已經(jīng)是拂曉時分。黑夜里行路可沒那么輕松,只要稍有不注意,就容易走偏了路,當然偏也就偏了,我的目的也不是回到山寨,而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歇息,再想辦法去到城里聯(lián)系部隊上級。
清晨時分的山林,有一種朦朧感,第一縷淡淡的陽光灑在樹上,顯得十分寧靜祥和,讓人不禁想停下腳步,張開雙臂,感受一下自然的魅力。可是我無心欣賞這眼前的景致,也沒有那雅興來感受什么魅力,我現(xiàn)在可是不知路在何方,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呢。終于,我遠遠的看見似乎有人家,頓時心里一陣狂喜,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腳步。
這家人似乎是剛剛起,有個青年模樣的人在屋外看見了我,連忙往屋內(nèi)喊到:“英叔,門前有個人!”我已來到門前,看到有個中年人走了出來,一看便是當?shù)啬欠N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他看了看我對那個青年男子說:“怎么了大喜,這是?”我連忙向前道:“您好您好,我是個行路人,剛剛在山里迷了路,勞駕您讓我歇歇腳好嗎?!?/p>
中年農(nóng)民又看了看我,順著視線又看到了我背著的槍,說:“我看你不是個尋常的行路人吧?!蔽也挥傻眯睦镆豢┼狻话愕男新啡丝刹粫е@種長槍吧,而且我穿的這身衣服,如果這個農(nóng)民不是一天到晚窩在這深山老林附近,總是見過的。不過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戒備之心:“無妨無妨,年輕人你看著也累了,就歇歇吧,我這邊沒什么好的東西能招待,就先請你喝點水把,你先坐著。”我暗暗舒了口氣,連忙表達了感謝之情,望著屋外簡樸的桌椅坐了下來,那個年輕人也跟著坐了下來,他似乎有些內(nèi)向,我看向他的眼睛,這眼睛很奇怪,迷茫中似乎透露著什么銳利的東西,讓我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人不簡單。
“大喜啊,”英叔——我得知了他叫王英,就姑且叫他英叔,“等會兒你出去干活兒,看看能不能逮些什么野味,今天可有客人了,不能太隨意了?!蔽乙膊幌氤园资?,于是提議道:“沒事的英叔,也不用太麻煩,不過你們要去打些野味,我也跟著一起去吧,我手里有好使的家伙。”這時里面?zhèn)鱽砹伺暎骸暗?,是誰來了嗎,是胡家那些人嗎。”英叔迎著道:“不是不是,一個過路的人而已,不用著忙?!崩锩孀叱鰜硪粋€年輕女子,應該是英叔的女兒,我打了聲招呼,又和他們談了幾句,就準備上路,英叔本不想我去,想讓我先歇歇,我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也不是第一回這么受累了,而且也不好意思都麻煩他們。
大喜看著是個有些沉默寡言的人,當然我和他說些話他也樂意回應。從交談中我得知,大喜是失去了原先的一些記憶,似乎是遭遇了什么,然后被英叔一家收留,他原本連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后面取了個李大喜的名字。我內(nèi)心暗暗感嘆到,真是個動蕩的時局,我們這些軍中之人倒也罷了,職責所在,這些普通百姓也跟著卷了進來,這附近也不太平,土匪強盜出沒,看來他也是遇到過土匪但是僥幸保住了命。一路上,大喜似乎對我的槍很有興趣。這時我遠遠看到一只上竄下跳的野兔,于是嫻熟的端槍就是一個擊發(fā),命中了那只野兔。
“姚大哥,你好厲害啊?!贝笙膊唤滟澋?。我注意到他的眼中又閃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的光,更是感覺這個人應該有著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抱著一個突如其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把槍遞給了他說:“大喜你來試試看?”大喜有些猶豫,還是照做了,我告訴他怎么端槍怎么射擊,他似乎一聽就會,還是說原本他就有這樣的天賦和功底,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他成功的把一只飛在半空中的鳥兒打了下來。
這個人果然不一般。我暗忖道。大喜也有些發(fā)愣,對我迷迷糊糊說了一句:“我好像確實有些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本領(lǐng),只是我怎么想不起來我到底什么時候?qū)W過這些了?!蔽胰粲兴嫉狞c點頭,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從前有什么經(jīng)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這個人有著極高的天賦,如果他能參軍或者當個殺手,絕對是一塊極好的料子。
晚上,我們把打來的東西將就著弄著吃了。吃完后,我提出想和大喜單獨聊聊,因為有些話我憋了一路,英叔他們也同意了,囑咐我們早些休息后,便自顧自先歇著了,讓我們有事直接叫他就可以。
大喜在院中坐下,我倚著一顆枯樹,拄著槍。開始是一陣沉默,大家都沒開口,竟有些尷尬。我忍不住先開了口:“大喜兄弟,你真的記不起你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嗎?!贝笙矒u搖頭說:“是的,我真的想不起來,連我自己原來叫什么,也不知道?!蔽页聊似蹋妓髦粋€我已經(jīng)糾結(jié)了半天要不要說出口的問題,最終還是說道:“大喜,你想跟我一起走嗎,我是軍隊里的,因為一點事兒我暫時和上面失散,但我肯定能找回去。我看你是個當兵的好苗子,你要是肯一起去,我向上面舉薦你,你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
大喜還是搖搖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此時正好能清晰的看到那一大片星河,時不時劃過一兩個流星。大喜看著星空,若有所思的說:“姚大哥,你看我們就和那一顆顆星星一樣,在這么大一片天空中,哪怕你能發(fā)出再多的亮光,也不過是比其他星星亮了那么一些,也只不過是一顆稍微不那么普通的星星罷了,但這和那些普通的星星又有多大區(qū)別呢。”聽到這話,我也不覺看向那一大片星河,點了點頭,默默的聽他接著說:“那兩顆流星,就這么嘩的一下擦身過去,有很短的停留,但最后還是要分開,姚大哥,就好比你和我今天相遇一樣,雖然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樣的人,但我現(xiàn)在就是農(nóng)民,就是李大喜,而你是軍隊的人,因為各種機緣咱們相遇了,但也不過是這么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你終歸要回你的軍隊,去打你的仗建你的功,而我呢,我也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如果離開這里該去哪里做什么,咱們終究不是一路人,當然我愿意把你當成朋友,因為我能感覺到,你是個好人。不過無論咋說我現(xiàn)在也只是個農(nóng)民,我就想做個農(nóng)民,和英叔他們一起?!蔽揖従忛_口道:“大喜,從你的言談舉止中我就看得出來,你原本絕對不是一個農(nóng)民,雖然我不知道你受過多少程度的教育,但是按照通俗的話來說,你一定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你有不俗的本領(lǐng),真的甘愿一輩子就做個農(nóng)民,埋沒于這荒原之中嗎?!贝笙材樕细‖F(xiàn)出一絲悲喜交加的神色,微微揚了揚嘴角:“做個農(nóng)民,不好嗎,至少,我不用再去經(jīng)歷什么,也不用刻意去回想起什么?!?/p>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大喜的話給了我不少感觸。我對大喜慢慢道出了我以前的經(jīng)歷,參軍,訓練,第一次上戰(zhàn)場,大榕樹,授勛,調(diào)動職務,甚至把土匪窩里的事情也說了。大喜是個善于傾聽的人,他幾乎沒有打斷我說話,我憋了些日子沒怎么和人痛快的聊天,這下終于暢談一番,倍感精神。待我說完,大喜對我說:“姚大哥,你經(jīng)歷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你確實是個厲害的人,或許如果我以前是個軍人,或者別的什么人,可能以前的我會選擇和你同行,但是現(xiàn)在的我,我。。。我只想做那個農(nóng)民李大喜。而不是別的什么人?!?/p>
我點了點頭,強扭的瓜不甜,而且我不喜歡強迫他人去做他們不愿意做的事情,大喜這么做也未必不是好事,現(xiàn)在這樣的局勢,可能做個普通的農(nóng)民,還比我們快活自在??粗麍远ǖ难凵?,我也相信,他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待了兩天,我又和大喜聊了些別的,還教了他一些野外生存的東西。算了算日子,怕趕不上回去,因為我想出了這種事情后,原本一些就近的編練組肯定會等待上級指令進行調(diào)動,到時候我找到他們可能會更難,這么想著,我就準備告辭。英叔他們還想多留我住了幾日,我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先和英叔他們辭行,大喜堅持送我一些路,我也沒推托。走了些路,我讓大喜回去,畢竟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臨別前,我和大喜單獨說了些話。大喜最后說:“姚大哥,能碰到你真好,以后等時局太平了,你再來這里做客吧,到時候你再教我些本領(lǐng)?!蔽倚α诵Γ骸翱赡苣阍镜谋绢I(lǐng)比我厲害的多呢,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能想起來什么,我可能還得向你討教呢?!贝笙埠臀揖o緊的擁抱了一下,他眼里帶著淚光,忍不住有些抽噎,我不忍再看他那不舍的神情,轉(zhuǎn)過身去,擺了擺手道:“有緣再會,大喜?!?/p>
我走遠了,走了一段路,不禁回頭看了看,一道隱約可見的模糊背景仍然佇立著,看向我這邊,還沖我揮了揮手。我忍住即將落下的眼淚,走遠了。
一路上,我細細回想了這幾天的事情,這些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尤其是李大喜的事情,讓我老是忍不住想象他以前究竟有過什么經(jīng)歷。幾經(jīng)周折,我終于聯(lián)系到了離我最近的一個編練組。事情是已經(jīng)傳開了,不過我也不在乎上面怎么處理我了,主要責任并不在我,上峰派了專門的審查人員來對這件事進行審查,我經(jīng)過幾次審訊后就無事了,他們只是很好奇土匪為什么獨獨放過了我,我隨便編了個理由就說曾經(jīng)在訓練中救了一個土匪的命,他當時良心發(fā)現(xiàn)悄悄放走了我,其實也和事實有那么幾分相似,我確實被放走了,而且聽外頭的風聲說,這伙土匪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不見了,他們上哪查去,最后我也沒有因此受到什么懲罰,回到了舊部。
一晃數(shù)年,我又經(jīng)歷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忙著四處執(zhí)行任務,我又從軍中被調(diào)入光復社任職,大喜的事情我也逐漸淡忘,畢竟我并不自由,沒有什么時間去再找他。
直到,那天。
那是個漆黑的夜晚。在上海偏郊的華美浴池,我?guī)ш牅蕚浞鼡粢粋€危險人物——燕雙鷹。當他出現(xiàn)在我的瞄鏡當中,一個我已經(jīng)有些淡忘的人一下子清晰的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大喜。這一猶豫間,我的子彈并沒有直接擊中他的要害,而是蹭到了他的手臂。
那天之后,我又開始回想起大喜的事情,這個燕雙鷹身手矯健,本領(lǐng)高強,而且我隱約看到他那銳利的目光,不由得想起了大喜,如果大喜確實想起了以前的全部本領(lǐng),只怕就是這樣的水準。
經(jīng)過幾次激戰(zhàn),社里決定吸收燕雙鷹入社,在入社儀式上,我近距離的觀察到了燕雙鷹,或者說,李大喜?
這兩個人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可能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他的氣質(zhì),但這也不奇怪,如果他是李大喜,恢復了記憶后,又經(jīng)歷了幾年的磨練,磨平了棱角,氣場愈發(fā)的逼人,也更加成熟和銳利。又仔細觀察了他的言行舉止,我可以確定,新任的少將副社長燕雙鷹燕長官,就是李大喜。
儀式結(jié)束,他和我們來握手,和杜老總握手和之前會上有些不愉快的曼云也握手道:“曼云兄,你好,初次見面,往后多關(guān)照?!钡轿疫@邊,他似乎有些遲疑,眼中夾雜著些許熟悉但又陌生的點點光澤,我頓了頓,見他沒反應,笑著和他握手并且打招呼道:“燕長官好。”他可能還是沒有完全認出我,不過還是打破沉默,笑著回應道:“姚大哥,你好。往后請多指教關(guān)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