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尼爾·蓋曼等

整理&翻譯/@DW-串串

蓋曼原文發(fā)于2011年，本譯文首發(fā)于2020年4月。重新發(fā)布有微調(diào)。

借著《博士之妻》4月11日全球云重看的機會，我正好盤點一下這集背后的種種“驚喜”或者“驚嚇”。

一、關(guān)于最初構(gòu)思

①當(dāng)初寫這集時還沒選定MattSmith為博士，蓋曼寫的是一位“盡可能適用于各版本博士的中性版本”，想象的則是DavidTennant的臉。（DTT狂喜.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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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視頻：

蓋曼認為，如果自己能寫出一句任何一位博士都能用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的臺詞，他會感覺非常幸福，比如“畏懼我吧，我殺了他們?nèi)咳??！?span id="s0sssss00s" class="W_ficon ficon_e_above S_ficon font-size-12">

②蓋曼是在第四季開播之前開始構(gòu)思的，所以他能夠讓劇組保存好九叔的塔迪斯內(nèi)部。于是它在工作室里又多呆了18個月，工作人員跟其他人說謊，直到他們拍攝用到為止。

③當(dāng)他開始第二輪重寫，加入了Rory，這時他已經(jīng)看了一季Matt、Karen和Arthur的演出了。他熟悉他們的聲音。所以在修改的時候他能很容易地想象他們說臺詞的樣子。博士的一些臺詞對比初稿確實有所改編，比如“雙層床很酷”之類，但并不多。博士在劇中多數(shù)對話都已在初稿成形。

④這個故事實際上是倒敘的。一開始他想寫發(fā)生在塔迪斯里的《最危險的游戲》（The Most Dangerous Game），博士被在里頭被追殺。之后蓋曼又想，這一點都不好玩，博士對塔迪斯了如指掌。毫無疑問。讓一位同伴在塔迪斯里被追殺會更有趣……

“我想，或許有什么邪惡的東西附身在塔迪斯身上了。但如果我這么寫，我就得把塔迪斯的意識放在別處。于是我有了一個故事?！?span id="s0sssss00s" class="W_ficon ficon_e_above S_ficon font-size-12">

二、關(guān)于情節(jié)改動

①這集原定屬于第五季。在最初的劇本里，只有Amy一個人呆在瘋掉的塔迪斯里，因為Rory的存在在那時已被抹去。塔迪斯警告博士關(guān)于裂縫和宇宙大爆炸/怎么擺脫大爆炸的事，而不是神神叨叨地說“森林里唯一的水就是河流（River)"。

②（被追逐的同伴）從只有Rory變成了Rory和Amy，這意味著改變“房子（House）”接管塔迪斯后，玩弄他們/讓他們忙于應(yīng)付的方式。

在House給Amy造成精神創(chuàng)傷時，Rory身上也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蓋曼寫了其中一些。比如有個場景，Rory被困在零號房間里，無路可逃，他知道房間里的人都瘋了；還有一個場景，他以為Amy在角落里等著要殺他，House給了他一把刀。然后是在鏡廳（因預(yù)算被砍），雖然那個場景他們倆都在……

但Rory很好地處理了House搞亂他大腦的問題。他用了很長時間處理了很多事。

然而最終，時間、預(yù)算和地點意味著他們所寫的劇情和劇集展示的內(nèi)容更易于呈現(xiàn)和實用。

④如果故事在第五季，會更可怕?！爸蹲印焙虯my在House控制的塔迪斯里玩一個致命的捉迷藏游戲。結(jié)尾會更加黑暗，博士和Amy埋葬了Idris的尸體，然后談?wù)撍劳龊徒Y(jié)局，博士做了一個雛菊花環(huán)。

三、關(guān)于Idris

①在初稿中，我們能對Idris了解更多，她被囚禁在小行星上，直到大約20分鐘后，她才成為塔迪斯?？晒适轮挥性谒兂伤纤箷r，才變得有趣起來。所以蓋曼他們把情節(jié)提前了。

②（Idris穿著維多利亞時代的晚禮服可能是因為）她穿過裂縫來到此地，剛剛參加完一個維多利亞時代的派對。蓋曼表示存在很多可能性，如果Suranne或者其他人以Idris或性感女神的身份回歸（可能性不大，但沒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希望回歸的方式會讓他驕傲和驚喜。

※Suranne Jones是TARDIS的扮演者

③在蓋曼腦海里和之前的劇本中，“嬸嬸”和“叔叔”有太多的背景故事，甚至拍出來了。Adrian和ElizaBeth的演出兼具滑稽和毛骨悚然，他們間的對話表明，通常塔迪斯被置入人形的時候，會留下幾句遺言，然后燃燒殆盡死去：我們的塔迪斯在Idris體內(nèi)所做的事可謂前所未聞。但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這集太長了，所以那些場景，連同“叔叔”和“嬸嬸”的許多精彩臺詞，都消失了。

四、關(guān)于海盜（The Corsair）

①對蓋曼而言，奇怪的是，在11試圖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女孩的時候，這個（海盜的性別）問題已經(jīng)徹底塵埃落定了。

這個設(shè)定看起來很合理，而且它讓蓋曼對時間領(lǐng)主更感興趣了，所以他把它寫進劇本，作為劇拋設(shè)定。

劇本改了又改，關(guān)于海盜和博士的關(guān)系描述越來越短，但這個描述一直都在，他很高興自己保留了它，這樣，下次BBC選擇博士的時候，媒體和粉絲們可激烈爭論的演員對象就會比以前多兩倍。

對蓋曼而言，最權(quán)威的女博士永遠是Joanna Lumley。她有打雷腫塊。

※報道是2011年的，不要問為什么不是Jodie Whittaker，當(dāng)時連12都沒公布。再問吃人。

②（回答能否復(fù)活的問題）海盜的手臂（腎臟和脾臟等）在一個泡沫宇宙中，很快就達到了絕對零度，海盜的所有細胞、DNA等都被破壞掉了。

當(dāng)然，除非以后有人需要以此書寫未來的故事，那樣的話，這些都會被完美地保存下來。

但在蓋曼腦海里，死透了。

⑤如果要蓋曼給海盜寫小說的話，他想給海盜寫幾個倒敘的場景。他懷疑海盜的塔迪斯看起來就像一艘小帆船，無論它在哪。他很喜歡笑。

在早期的草稿中，他是時間領(lǐng)主寰宇調(diào)查小組的一員（“調(diào)查整個宇宙？”“這可是個大地方。得有人追蹤才行?！保?。

⑥蓋曼以海盜的故事為例，說明他們怎么一遍又一遍地草擬劇本，試圖找到在42分鐘里更快地將事情說清楚，把故事講明白：他將想法和問題匯報給魔法特，執(zhí)行制片人PiersWenger和BethWillis會給他提建議，Beth不是科幻迷，她會讓蓋曼解釋一些他以為大家都明白的事；劇本醫(yī)生BrianMinchin和LindseyAlford（在Brian去忙活SJA的時候代工）收集上述每個人的想法，然后加入自己的，帶著關(guān)于劇本的建議回來交給蓋曼。

在擬較早期的草稿時，蓋曼給魔法特發(fā)了郵件，包含以下內(nèi)容：

博士：他被稱為海盜。沒有名字。就是海盜。那是……他曾經(jīng)盡情旅行，探索時空的極限。

Amy：他怎么了？

博士：有一天他再也沒有回來。這就是時空探索的問題所在。你永遠不知道是某人是再沒回來，還是還沒回來。我敢說還有人在等我……

（他看到了Amy的表情。他剛剛說錯話了……）

我、我見過他。他身上有一條蛇的紋身，手臂上有一條銜尾蛇。每次重生他都會紋上那個。我跟他說過話。

Amy：哦，是嗎？

博士：我說：“帶上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做你的助手。”

Amy：所以是這么開始的？你跟他一起旅行？

博士：什么？哦，不。他嘲笑我。我那時才12歲。真不怪他。所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魔法特回復(fù)說：

紋身和手臂還有回收怪物，我都喜歡——但我們可以讓海盜不那么像博士的模仿對象嗎？回答太多不該問的問題了。他是博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宏大且可怕的理由。

這種說法絕對無可爭議。所以當(dāng)蓋曼寫到第一版加入Rory的版本，場景是這樣的：

塔迪斯起飛了。博士在控制臺上跑來跑去，推拉什么東西，轉(zhuǎn)動開關(guān)，準(zhǔn)備踏入一段艱難的旅程。同時還滔滔不絕……

博士：……當(dāng)我們需要接受最高議會的消息時，我們將思維包裹起來送進去——那定是它來找我的原因。它已經(jīng)無處可去。嗚哦——伙計們，附近還有一個活著的時間領(lǐng)主。還是個好人，他有麻煩了。

塔迪斯振蕩器發(fā)出了強烈的震動，聽起來像是宇宙引擎在推些什么東西——沒聲了……塔迪斯引擎發(fā)出了非常糟糕的聲音。Amy快速擦拭清理自己的頭發(fā)。

Rory：聽起來好像上山的時候掛錯擋了

博士：差不多是這樣。我們現(xiàn)在正處于宇宙邊緣，所以我們稍微改變了一些法則……例如現(xiàn)實守恒定律和……（對塔迪斯說）來吧，老姑娘。

Amy：我記得你說過沒有其他時間領(lǐng)主了。這個剛開始閃。我要按嗎？

博士：這可不是個好主意。分子可能會變得……非分子化。時間領(lǐng)主都從這個宇宙消失了。這就是我們離開的原因。

Amy：這個時間領(lǐng)主，他是什么人？或者那是位時間女士（Time Lady）嗎？

博士不停地重復(fù)著離開控制面板跟她說話，又回到控制臺作出調(diào)整的動作。

博士：他被稱為海盜。神奇的家伙。兩顆心都長在正確的位置上。時間領(lǐng)主最高議會也不能忍受他……（對塔迪斯說）你可以的，使勁！

Rory：他后來怎么樣了？

博士：開著塔迪斯離開后，就再也沒回來。這就是時空探索的獨特問題。你永遠不知道是某人是再沒回來，還是還沒回來。

博士（續(xù)）：可愛的男人。有時（則是），可愛的女人。他的手臂上有一個紋身，一條吃自己尾巴的蛇。（圖案）融入到他每一次重生之中。他說沒了紋身他渾身不自在。我們完全被困在這里了。她需要更多的推力。

蓋曼表示，這版大概是他寫前述版本的一半，他仍然需要在很短時間內(nèi)將這些信息傳達出去……

五、關(guān)于House的狀態(tài)

①在拍攝前幾乎所有的劇本草稿中，他們都埋葬了Idris的尸體；而House絕對存活了下來?，F(xiàn)在，這個問題變得更加模棱兩可。

②蓋曼喜歡沒有實體的壞蛋?？床灰姷氖挛锖湍芸匆姷氖挛镆粯涌膳?。他最喜歡的DW壞蛋之一就是偉大智能（Great Intelligence），作為從柯南·道爾爵士的短篇小說《世界尖叫時》（When the World Screamed）里偷來的角色，House就像是對偉大智能的致敬，又像是在向他的朋友哈蘭·埃里森（Harlan Ellison，美國科幻大師）揮手致意。

六、關(guān)于致敬

Q：博士與塔迪斯之間關(guān)于她沒有將他帶到他想去的地方的對話，是引用自道格拉斯·亞當(dāng)斯的《靈魂漫長而黑暗的茶點時間》（Long Dark Tea Time of the Soul）嗎？

A：不是故意致敬的。劇本中有幾處致敬了道格拉斯（最明顯的是“宇宙盡頭的垃圾場”），但那只是我小時候就想到的東西。塔迪斯從來不會把博士帶到一個無聊的地方，那種什么都沒發(fā)生或者什么都不會發(fā)生的地方：它總是在正確的地點或者正確的時間將博士丟在故事發(fā)生的地方?？紤]到大多數(shù)時候博士不會這么做，她很顯然就會這么做。

七、關(guān)于標(biāo)題

Q：為什么標(biāo)題從“里面比外面大”（Bigger on the Inside）變成了“博士之妻”（The Doctor's Wife）？

A：最開始只是想法的時候，它的第一個標(biāo)題是“虛無之屋”（The House of Nothing）。House真就是一間房子，里面有些管道和其他東西。但我被告知DW系列以及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房子了，而我更喜歡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智能星球的想法。在之后的兩年里，標(biāo)題一直是“里面比外面大”，直到我們在開播前6周必須給觀眾公布標(biāo)題時。（蓋曼對此非?？鞓?。）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我們開始擔(dān)心“里面比外面大”劇透太多。他們希望有一個觀眾會大叫“天吶！她是塔迪斯！”而我們擔(dān)心一旦觀眾了解到標(biāo)題和主演陣容，很多人就會迅速明白（被自己劇透）。

“博士之妻”是80年代DW制片人JNT（John Nathan Turner）為查明自己辦公室有否泄密事件而使用的假名。它是關(guān)于某位曾是博士的妻子、母親、女朋友和最好的朋友的人的故事。

所以我們?nèi)×诉@么個標(biāo)題。

八、關(guān)于預(yù)算

Q：為什么要有一個Ood？有必要嗎？你很喜歡它們？

A：我真的很喜歡Ood。

原先“叔叔”“嬸嬸”和“侄子”都是縫合怪，“侄子”是其中最不像人的。

2010年7月，我們參加了《確保預(yù)算草案》的修訂……于是原計劃被修改了。我選擇讓“嬸嬸”和“叔叔”看起來更像人類，而不是那么明顯的拼湊而成，而我可以選任何服裝部現(xiàn)有的怪物作為“侄子”。我選擇Ood是因為它完美地滿足了我的需求——他們精神上有被控制的歷史，他很喜歡它的眼睛和翻譯球閃爍著“房子”的綠光，而不是當(dāng)初第一次出場那種著魔的紅眼。“侄子”從不說話，所以一個沉默著發(fā)瘋的Ood看起來簡直完美。這是對RTD的無聲吶喊。看起來讓Ood再次變得可怕會很有趣……

此外，這也是我們制作Ood翻譯/聽見時間領(lǐng)主們遺言的場景的基礎(chǔ)，這是我們之前沒有的，這使這集變得更加精彩。

制作電視劇，尤其是DW，你每一集都必須想象一個新的世界（就我而言是新的宇宙）——總是在夢想與現(xiàn)實間角力。（就是在同一封郵件里，我得知塔迪斯游泳池場景沒了，因為Karen Gillan不會游泳。）

總有一個《確保預(yù)算草案》，因為現(xiàn)實中你的“窮極想象”總會面對“窮極”。在這種情況下，《神秘博士》的制片人在沙發(fā)坐墊里找到了錢，還從其他劇集借了錢，使故事盡可能接近我的理想。

我們無法承擔(dān)我最初的要求，所以場景被不斷重寫和修改，直到我們真正開拍。這就是做電視的方式。你所見都是真的。

這就是為什么有個Ood了。

※當(dāng)年，由于預(yù)算&Karen Gillan不會游泳，“游泳池”的場景慘遭刪減。這一點，岳母在2019年回應(yīng)過：
蓋曼：（岳母與游泳池場景的）計劃被Karen Gillan不會游泳（這一現(xiàn)實）挫敗了。
岳母：是真的。之后我成為了一位正好適中水平的泳者。
蓋曼：我為你適中地感到驕傲！
蓋曼（回復(fù)讓他催促她為了生命安全學(xué)游泳的網(wǎng)友）：或許她現(xiàn)在是奧運游泳選手了。
※根據(jù)微博@Ginger_Warrior_Queen?的資訊顯示，岳母應(yīng)該是在2014年之后學(xué)會的。

九、關(guān)于重生限制

“我覺得這個規(guī)則很有趣。它顯然是比較靈活的（時間領(lǐng)主們給了法師一個全新的重生周期）。所以我一直認為它更像是限速的律法，而非像重力的定律。

如果不再有警察要求你遵循限速規(guī)定，你就可以想開多快就開多快。雖然這樣更危險。

這就是我的看法。至于莫法特先生的想法，他可能有個計劃，或者他可能認為這不是他的問題，而是一個八到十年的計劃?！?br>

十、關(guān)于塔迪斯

①“是的，‘拉開’顯然是指艙門。但這是一個標(biāo)示，就貼在她門上，而且警亭確實也開門了。（不過對宇宙飛船來說，往里開門更合理。）

②”是的，在早期版本劇本中有更多的他第四房間。我特別喜歡零號房間那一幕，Rory必須得學(xué)會漂?。坏?，唉，零號房間和漂浮都很花錢，還需要花時間拍攝，游泳池和鏡廳也一樣，而當(dāng)時這些我們都沒有。

然而，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了塔迪斯的走廊作為固定場景。我們以前從未這么做過。這意味著其他編劇可以利用走廊通往別的地方。比如新的游泳池?；蛘呶鑿d。

③Q：你有沒有讓“房子”毀掉DavidTennant的控制室以示厭惡？現(xiàn)在它不存在了。

A：它當(dāng)然存在。塔迪斯存檔了?！胺孔印眲h除了它，但我毫不懷疑，一旦它們處于這種境地，塔迪斯會撤銷刪除，將它整理起來并放置到別處，連同其他東西，一直放在離胸口很近的位置。

以及，討厭？不，我可喜歡了。

參考來源：

《好兆頭》panel截圖：https://www.weibo.com/1691294102/HxHM4z8wL

panel完整視頻版：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33399437

蓋曼的DW問答博客：http://journal.neilgaiman.com/2011/06/fairly-humongous-doctor-who-q-mostly.html

@i莫如是關(guān)于某期DWM的回憶，用比較通俗的方式講述了本集最初的構(gòu)思：https://weibo.com/2395465395/HxuXa65i9

BleedingCool的《衛(wèi)報》問答轉(zhuǎn)播：https://bleedingcool.com/movies/neil-gaiman-talks-doctor-who-or-types-it-you-know-what-i-mean/

escapistmagazine的《衛(wèi)報》問答轉(zhuǎn)播：https://v1.escapistmagazine.com/news/view/110126-Neil-Gaiman-Talks-Swimming-Pools-Regeneration-and-Time-Lo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