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二)——關(guān)于死亡的思考
關(guān)于死亡的一點思考
作為“遺書”,不說點死亡的問題似乎說不過去。
國人是非常忌諱“死亡”的,從不輕易提起,出門看到靈車會覺得是一種晦氣;人死了要說升天了、駕鶴西去了、往生極樂了,再不濟也要說人走了,“死”這個字是不能提的。
這大概是從孔子他老人家那里繼承而來的吧,“未知生,焉知死”,相比于死亡,孔圣更在意的是人在“生”的時候的作為,換個角度也可以說他避免了談?wù)撍劳?。也不是說所有古人都對死亡諱莫如深,比如莊子在老婆死了以后“鼓盆而歌”,比如道家講“順其自然”、佛家說因果輪回,總之都算是對死亡的一種解釋,表明了一種態(tài)度。
其實,從生物學(xué)角度看,生與死無非是生物存在的兩種狀態(tài),只不過人的社會性將其賦予了與本身完全無關(guān)的屬性。
我不太理解的一點是,各個文化也好、教派也好,把自S看成是一種“罪”,用不入輪回,墮入地獄之類的“后果”恐嚇人們;也會用“好死不如賴活著”、“死都不怕還怕什么”、“你想過你的家人嗎”這樣語句來勸解,我瞎分析了一下,大概原因是古代人口缺乏,有人才能發(fā)展,人是重要的資源和實力象征,如果大家都“想不開”,那對于社會是一種損失,“生”是自己掌握不了的,而對于“死”人們卻可以有一點自我掌控權(quán),所以才形成如此統(tǒng)一的觀念,來保存人口,維持實力。
我對此并沒有什么善惡、好壞、對錯之類的評價,怎么樣都是自己的選擇,對于那些自殺的人,我也往往抱有理解和同情更多一些。說明一點:我不是在為“自殺”開脫,也不是為了自己可能的“自殺”做鋪墊,我還是承認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存在的,承認有很多值得追求的事物和理想的,具體的我會在《我為什么而活》篇章詳細說明。
當(dāng)然,我不否認自己在某些時刻有“自殺”的沖動,而且類似的沖動愈發(fā)頻繁和強烈,但我依然賴著不走,并不是我還眷戀什么,也并不是相信“死都不拍還怕活著”這樣的勸解,而是隱約覺得還有點事沒做,還有一點不甘,當(dāng)然,如果我哪天真的遭遇不幸,我也不會有什么不舍。當(dāng)然,這種沖動的原因有點復(fù)雜,不是幾句話可以說明的,很多都是我的個人原因,就不展開說了。
也許是時候總結(jié)一下我的遺愿清單了,其實我在很多年前列過一個,基本都沒有實現(xiàn),比如寫一本書、出一本詩集、影響和改變一個人、去西藏……時至今日,這些依然可以在我的清單中,但我已經(jīng)不執(zhí)著了,甚至可以說:這些對于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了??墒?,我一時間真的想不到還有什么新的具體的遺愿。
我比較贊同讓·雅克·盧梭在《懺悔錄》中的一段話,大意是:與其說人們恐懼死亡,不如說是恐懼那些葬禮、眼淚和哀嚎。
我見不得那些,也并不覺得自己“走了”是什么悲傷的事,所以不要讓我看到那樣的葬禮、眼淚和哀嚎,來“送”我的人千萬別對著我的尸體或墳?zāi)箍藓浚視X得吵鬧,如果大家能“鼓盆而歌”那再好不過了;關(guān)于我遺體的處理,如果某些零件還有些許作用,可以隨意捐獻,也好讓這些碳水化合物能繼續(xù)發(fā)揮“余熱”,剩下的就隨意怎么處理吧,燒掉也好,埋掉也罷,我并不在意。
也不用給我燒那些紙錢、元寶、紙人啥的,純純的浪費錢的行為,有那錢大伙兒可以大吃一頓,最好能喝到載歌載舞,也算是慶祝我的解脫,遺憾的是我不能跟著大家一起了。
當(dāng)然,如果對我“冷處理”,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是要人把我凍起來啊,是不要有什么儀式,我來得悄無聲息,走的也悄無聲息,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