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煙霧開路的塞壬艦隊如履平地一路撞穿擋在面前的水雷封鎖帶，如同一臺添滿了煤的蒸汽火車頭般迅速逼近奧德修斯艦隊的最大交戰(zhàn)射程——二十海里。兩座交錯防御陣地的核心戰(zhàn)列艦靈先后拉響汽笛，以燈光信號和旗語向分艦隊的隊員傳達信息與命令。煙囪連接著完成預(yù)熱的鍋爐噴發(fā)出成股混雜著藍色火星的白煙，一根根406MM級艦炮在觀瞄及火控系統(tǒng)的調(diào)控下嗡嗡作響地微調(diào)著高度角和方位角，按照十分模糊的射擊參數(shù)追蹤著那團沖鋒中煙霧的中心。

? ? ? ? “距離二百五十鏈！”最后一顆磁性水雷的爆炸聲回蕩在海天之間，霧團繼續(xù)前進。

? ? ? ? “距離二百鏈！目標進入射程！”

? ? ? ? ?阿金庫爾號的指揮室里，照明燈和二極透光壁板已然關(guān)閉，各式各樣的界面和報表或懸浮在空中或顯示在屏幕上，在一片漆黑中分外顯眼。哈迪斯站在熒幕環(huán)繞的指揮臺上，反復(fù)觀摩著戰(zhàn)情界面旁邊的一張照片：黑藍色的海面上，十幾艘特征不明的小型艦艇成兩列交錯縱隊向著攝影機的方向直線前進，灰白的浪痕橫貫畫面；而在界面的底端，一片異常模糊的低像素區(qū)塊緊隨其后，無論是規(guī)模還是特征都符合正在開啟主動隱蔽裝置的塞壬主力艦。這是南達科他那架被擊落的無人機能夠提供的最清楚的照片，“一只大型混合主力編隊”似乎是最為可靠的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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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長官，它們在減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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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已經(jīng)在前陣做好阻擊準備的南達科他突然用帶著一絲緊張的語氣報告道。哈迪斯調(diào)出畫面，發(fā)現(xiàn)那團濃霧似乎正漸漸變薄，同時移動的速度顯然正快速下降。盡管已經(jīng)放開了相關(guān)授權(quán)，通訊頻道里依然是一片靜默，眼前這一幕太過離奇，沒有人想對這一異狀稍作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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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轟?。。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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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合三為一的一輪炮響滾雷般席卷而來，又如重錘般震撼了整片海面。三顆散發(fā)著不詳光芒的炮彈陡然沖破煙幕，拖著不斷揮發(fā)的紅色尾跡以四倍音速殺奔而來。

? ? ? ? “抗沖擊預(yù)備！”

? ? ? ? ?南達科他厲聲下令道，隨即“咚”地一聲將手中重盾頓在凝滯化的海面上，盾牌上的銘刻紋路頃刻間被晶藍色的光芒點亮，淡藍色的光幕隨之在海面上拔起，一個呼吸間便籠罩在了分艦隊的上空，隱約和每臺護盾發(fā)生器都有所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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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聯(lián)合護盾！哇，能活著再見到這個都不知道算不算咱運氣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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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明塔的意識突然出現(xiàn)在精神鏈接中，在這片由近乎無限算力支撐起的虛擬頻道中，超越速度概念的信息交互下時間的流逝緩慢到如同定格，“但是長官，那幾條彈道我看著不太對勁。”

? ? ? ? “先不管這個?！惫纤沟恼Z氣好像那幾顆炮彈已經(jīng)掉進海里了一樣，“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

? ? ? ? “妥了，小意思。”明塔先是痛痛快快地答應(yīng)道，但話頭又是一轉(zhuǎn)，“但是呃，長官——先說好我不是質(zhì)疑您的意思啊——現(xiàn)在就調(diào)高干涉等級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而且，就算要加大干涉力度，也可以先從隱蔽些的地方入手嘛。”

? ? ? ? 來不及振動的空氣無法傳遞聲音，重若千鈞的光子失去了波態(tài)象性，組成炮彈的物質(zhì)攪動著一片死寂的空間，以過幀般的不連續(xù)狀態(tài)前進著。時間距離徹底靜止似乎只差臨門一腳。

? ? ? ? “也許……吧?！背龊趺魉饬系氖牵俏幌騺韽妱莸拈L官并沒有立刻給出明確的態(tài)度，“不可否認的是我們無法確認那些希靈遺產(chǎn)能否受控，如果失控，威脅等級是多少也未可知。但你是知道我的，只有獲取更多信息，我才能動用更多力量……不管怎樣，我有信心控制住局面?！?/p>

? ? ? ? “成吧，長官您說了算。但還是恕我冒昧，我查詢了自大災(zāi)變以來至您被甩出宏世界那標準秒的希靈軍備注冊列表， ‘失蹤’和‘疑似損毀’欄目里可是琳瑯滿目，小到一套自動化哨站大到一座完整的審判王座都有可能造成這顆星球如今的局面。嗯，這是出于帝國軍人及模范副官的使命感才給出的合理提醒，才不是擔心長官您呢，哼?！?/p>

? ? ? ? “你這棒讀估計連HI—T22協(xié)議的那幫鐵罐頭聽了都自嘆弗如……”哈迪斯干笑兩聲，“而且如果真是一座審判王座作祟，我想現(xiàn)在我們腳底下的只會是一片巖漿海吧?！?/p>

? ? ? ? “切，要不是不能連頂上司三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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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變頻式精神架構(gòu)能讓哈迪斯同時應(yīng)對極多端口不同速率的信息交互，具體表現(xiàn)為：當他在精神鏈接里以天文速度和明塔扯淡的同時，還能口齒清晰地三字一秒向艦載AI發(fā)號施令。那條命令是：

? ? ? ? “接艦隊總通訊頻道及奧德修斯基地，立刻啟動抗阻塞信道！準備反電子戰(zhàn)裝備！”

? ? ? ? 聯(lián)合護盾并沒有如南達科他所料想的遭到?jīng)_擊，艦靈級的動態(tài)視力讓她立刻看出了那異乎尋常的高拋彈道，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也只是那極有可能是試圖跨射阿金庫爾號的變軌炮彈。而實際上，那三發(fā)炮彈并沒有瞄準任何一個帶有幽能反應(yīng)的目標。

? ? ? ? 三枚炮彈帶著尖銳刺耳的哨聲穿透艦隊攔截火力網(wǎng)，眨眼間飛越了阿金庫爾號所在的后陣，哨聲壓低拉長，直到它們飛行到阿金庫爾號后方幾乎無法目視的遠處，隨后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墻般齊齊爆炸。

? ? ? ? 無聲的爆炸。

? ? ? ? 三團烏黑的球體在天空中齊刷刷出現(xiàn)又消失，這就是它們留下的唯一視效，與此前的威勢反差巨大。令人不適的寧靜維持了片刻，隨后便似有一道無形的沖擊波掃蕩海面，從阿金庫爾號和淺水重炮艦支援小組、華盛頓分艦隊到南達科他分艦隊，整支艦隊從后往前捋下來，所有通訊接收器里頃刻間像被塞進了一掛爆仗，七弦琴系統(tǒng)震天響的警報此起彼伏。

? ? ? ? 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華盛頓一定在罵娘了……

? ? ? ? 但不幸中的萬幸，聽到哈迪斯的命令后艦隊用物理方式鎖死了通信系統(tǒng)的每一條線路，被高速充入線纜的緩沖液現(xiàn)在已燒至沸騰，吸收下了絕大部分的毀滅性沖擊。在旗語和逐漸恢復(fù)的無線通訊下，艦隊很快脫離了陣型失穩(wěn)的危險。

? ? ? ? 元氣大傷的通訊鏈路在短暫的混亂后被訓練有素的艦靈們重新規(guī)整，她們以優(yōu)先級排序輪流上報著自身狀況及敵情動向，利用觀測到的彈道數(shù)據(jù)反推敵方主力艦位置。而在通訊優(yōu)先級中排名最高的幾條信息是：

? ? ? ? “3人形突出煙幕，型號及艦種均未知！”

? ? ? ? “超遠距離通訊設(shè)備嚴重受損，我們和基地失聯(lián)了！”

? ? ? ? “炮擊！！”

? ? ? ? 一連串尖銳如玻璃破碎般的爆響炸裂在艦隊前陣所筑起的聯(lián)合護盾表面，不斷閃爍的護盾和緩緩升騰而起的晶體煙塵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戰(zhàn)斗的第一槍，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響了。

（頭疼，我干脆請個大神降我身教我咋打仗吧，哈爾西都行?。?/p>

（空行真是個好東西，我之前咋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