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晴海大道的戰(zhàn)鬥 16:12 有一個詞叫『奇襲』。 一般理解為，在別人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從毫無戒備的地方或方位攻擊。 或者從背後或側(cè)面，以讓人沒有警戒的友好態(tài)度縮短距離，進入到一步一刀的範圍內(nèi)時，突然取出兇器襲擊。一般人都理解那種行動叫做奇襲。 然而，如果認真考慮什麼是奇襲，就會明白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例如，「沒想到會這樣做」的情況是手段意義上的奇襲，讓人覺得「不會吧，是這傢伙」也是奇襲。 也就是說，受到攻擊的一方目瞪口呆地說「不會吧」「誒??？」，讓人暫時停止思考，創(chuàng)造出無法冷靜應(yīng)對的狀況，這一切都是奇襲。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固守在有樂町到日比谷的晴海大道的第四機動隊第二中隊的七十人所受到的攻擊，明顯是奇襲。 「喂、喂……那個……」 中西昇的巡警說道。 哥布林和歐克們逃去的銀座方向——一群集團穿過JR的高架橋，從正面逼近。那顯然是人類。 如果給一百個日本人看他們的照片，問這是什麼的話，所有人都會回答「人類」「外國人」「電影的臨時演員」等等吧。 「聽說怪物之中有人類。這是真的嗎？」 「這不是拍電影什麼的嗎？」 宮川巡查呻吟道。 因為從正面接近自己的那個集團，身穿類似古代至中世紀羅馬軍重裝步兵軍裝的裝備。 也就是說，把身體包在鎖子甲裡，外面穿著皮革或金屬制的盔甲。 腳上是被稱為羅馬鞋的皮革制涼鞋。左手拿著大盾，右邊拿名為重標槍的投槍。 要是有穿成這樣的人類出現(xiàn)在現(xiàn)代的銀座，隊列嚴整，伴著金管軍鼓的聲音齊步向前的話，就算想說是在拍攝什麼的也沒辦法吧。 「你說，對方不是怪物，嗎？」 中隊長島田也陷入了混亂。 是有從伊丹那裡聽到了怪異們之中混雜著人類的報告。但因為至今為止看到的對手都是怪異，所以沒有認真看待。警視廳的對策本部也沒有下達特別的命令。所以連想都沒想過會和他們戰(zhàn)鬥。 「難道不是，在銀座拍電影時逃跑的嗎？」 中隊長的傳令使他想到。 「也、也許吧。即使是電影裡的小道具，如果有那種大盾和長槍的話，也能保護自己不受怪物傷害的吧……」 島田也點頭了。 總之到這個時候為止，在島田等的機動隊們都沒有『那個是敵人』的意識。 只是，一個不符合場合、穿著服裝不符合狀況的集團來了，這樣的認識。 但是只有一人，宮川巡查說道。 「糟了、糟了、糟糕了！投槍要來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宮川回答了中西的問題。 「羅馬軍隊會投擲標槍，然後再進攻！」 他話剛說完，前方的集團就把重標槍投擲了過來。 投出的長槍，畫著拋物線向第二中隊的最前排降落。也許是宮川的警告奏效了吧，機動隊員們雖然目瞪口呆，但還是舉著聚碳酸酯的大盾擋下了這一切。 盾牌有很多種類。 原始的話是用一塊厚木板做成的盾。也有在木框上蒙一張皮革的。 當然，因為那種東西並不可靠，所以也製作了在木板上貼上好幾層厚厚的皮革，用金屬加固邊緣的盾牌。形狀也形成了圓形、方形、彎曲方形、橢圓形、大型、小型等各種形製。 然而，這些盾牌的共通之處在於，意外地有不可靠的一面。弓箭的尖端會貫穿，持盾的手受傷的事常常發(fā)生。 如果要防止以上那些的話，盾牌就要造得沉重且無法使用。然後這樣下去的話，就會變?yōu)樵谝粚σ坏陌兹袘?zhàn)時的負擔。如果不熟練使用的話，也有可能會擋住視野，造成意想不到的疏忽。 不過，現(xiàn)代機動隊使用的聚碳酸酯制的大盾克服了這些缺點。 它是一種具有很強韌性的透明材質(zhì)，因此不會阻擋視野。 甚至可以彎曲、偏離正面受到的衝擊。雖然前提是小口徑的話，但連槍彈都可以擋住。 當然，從上空降下的投槍也沒有貫穿這個大盾。得益機動隊裝備的優(yōu)秀，無效化了這次攻擊。 然而正因如此，機動隊員們才沒有認為對面的重裝步兵們是敵人。 沒有人受傷、沒有人倒下的現(xiàn)實，成為了島田等第四機動隊第二中隊全體人員，切換意識的妨礙。 「喂、喂……」 古代的重裝步兵們列隊逼近。一絲不亂，排隊拔劍，把大半身體藏在大盾後縮短了距離。 「等一下。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在旁觀期間，彼此的距離變成了十米。 變成九米、八米，還有…… 越是靠近就越成看清楚對方的表情。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這邊，帶有決意的眼神，把劍架在盾牌上，劍尖朝著這邊，以憎恨的表情逼近。 面對如此明顯帶有殺意的視線，即使是勇猛果敢的機動隊員，也感到脊背發(fā)涼。說起來，機動隊和示威隊發(fā)生衝突是幾年前的事了呢。那是令人懷舊的過去?，F(xiàn)在幾乎所有的機動隊員都只在訓練中經(jīng)歷過而已。 五米、四米、三米。 發(fā)現(xiàn)對方的大盾表面刻著的設(shè)計，好像是隻有翅膀的獅子。 然後是兩米，一米。 機動隊員們，中西和宮川都一齊咽下了唾沫。 到了這地步他們還在內(nèi)心某處期待著，重裝步兵突然停下來，突然露出笑容，說「這是開玩笑的～」，解除緊張的瞬間。 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動搖戰(zhàn)意的叫喊。 沐浴在赤裸裸的殺意下。 接下來是揮下的劍刃。 視野被大盾表面佔據(jù)。 盾和盾猛烈撞上，發(fā)生了竭力推撞的激戰(zhàn)。 無法承受其勢頭，盯上了大幅搖晃的瞬間。劍刃越過防暴盾牌的上邊突出，削掉頭盔的側(cè)面。 來到這地步，機動隊員們終於明白了。 這是戰(zhàn)爭。 這是戰(zhàn)鬥，我們面臨著你死我活的挑戰(zhàn)。 與那種在對面揮舞著鐵管、竹竿或標語牌，因為世人不接受自己的主張、不承認自己，而將不負責任的感情化為暴力，前來挑戰(zhàn)的傢伙不同。 並不是那種稱之為階級鬥爭的戰(zhàn)爭，單方面地像隨機殺人魔一樣傷害無辜市民，然後一旦被逮捕就會開始主張人權(quán)什麼的活動家。 有著被殺覺悟的士兵。這是個帶有殺意一擊而出的士兵。 他們?yōu)榱嗽跈C動隊員的體內(nèi)埋下鋼鐵的鋒刃，用渾身之力刺出了劍尖。 機動隊員抱著拼死的想法舉起了大盾，或者偏頭躲開了殺意。把突出的劍刃連同手臂一起彈開，然後舉起警棍狠狠地打下去。 但是，這一攻擊被對方的大盾所反彈。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啊，這個盾牌是木制的」 即便身處戰(zhàn)鬥之中，中西卻抱有這種莫名的感想。 突然注意到，左膝很痛。 在被眼花繚亂一樣突出的盾牌奪走注意力的間隙，劍刃從盾下方刺出。 一看，發(fā)出鈍色光芒的刀身像磨擦膝蓋內(nèi)側(cè)一樣撫過。不，不是撫過。如果沒有穿著有防刃效能的出動服，膝蓋內(nèi)側(cè)的動脈就會被割斷吧。 但是—— 「這麼鈍的刀能刺得穿嗎！」 重裝步兵看著滿不在乎的中西，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期待著中西一定會痛苦地表情扭曲雙膝著地。然而中西警棍的一閃，讓一副呆滯表情的重裝步兵頭盔凹陷了。 重裝步兵翻了個白眼，像要崩潰一樣地雙膝著地，然後倒下了。 「做到了……我做到了！」 擊斃一人。打敗敵人，自己倖存下來。那種原初鬥爭的快感、勝利的成就感讓中西渾身顫抖。 然而—— 嗶——。 聽到了笛聲。 於是站在機動隊正面的敵兵停止戰(zhàn)鬥，馬上後退。和緊隨其後的新力軍交換。 至今為止在眼前的敵人，穿過隊伍的間隙向後退了下去。然後新的敵人，以新鮮的敵意、新鮮的體力向機動隊員撞了過來。 ?。。? 警視廳『銀座害獸騷動事件』對策本部── 在警視廳深處設(shè)立的『銀座害獸騷動事件』對策本部。 在其正面放置的，是連電影院相形見絀的巨大螢幕，上面放映出了SIT隊對總理大臣搜索活動的樣子。 警衛(wèi)第一系的車輛撞到大樓的牆面而停駛。在引擎蓋和大樓牆面的間隙，有一隻像是被壓扁的狗一樣的生物遺骸。 「車上有人嗎？這裡看不清楚?！? 焦急的清河副總監(jiān)咂著嘴說道。 「看不清楚，攝影機照好一點！」 『正如你所看見，好像沒有人乘坐?！? 「那種事不說也明白！附近沒有首相的私家車嗎？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認為警護官們是乘坐首相的私家車逃跑了」 『我先去銀座New Tailor的方向。右邊，向右拐。』 在佐伯的指示下，螢幕上映照的街道風景在移動。 不久，螢幕上出現(xiàn)了一輛撞到附近大樓側(cè)面而停駛的黑色汽車。 「可惡！」 一看到那輛車，清河就大罵起來。 『這是總理乘坐的車嗎？雖然是白色車牌』 於是清河說道。 「是首相的私家車。本來應(yīng)該乘坐公用車移動的，但製作西裝也可以說是私事的。所以首相使用了私家車。那麼如果使用公用車的話，現(xiàn)在……」 『好像是在這裡發(fā)生了事故。不過從周圍的屍體來看，並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SP的人。這樣的話，可以認為所有人都逃出去了吧?！? 大家都屏息關(guān)注著，現(xiàn)在於銀座深處發(fā)生的事情。 但是與此同時，在本部的一角，警備部正在進行銀座解放作戰(zhàn)的立案準備。 在最初的行動中由於戰(zhàn)力較少而轉(zhuǎn)為守勢，但現(xiàn)在機動隊員的動員正在穩(wěn)步推進。 如果警視廳的全機動隊員集合的話，也可以從這裡發(fā)起討伐吧。在銀座發(fā)生的這場害獸騷動也得以結(jié)束。 警視廳警備部長的新見警視監(jiān)，正在與部下們一起考慮推進如何用這個計劃安排解放銀座的討論。 「像這樣在與銀座相連的所有道路上設(shè)置由機動隊員組成的限制線，這樣就能縮小包圍網(wǎng)」 「總之就是圍網(wǎng)捕魚嗎？」 新見這樣概括了土方一課長的說明。 「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問題是如何搜索一棟一棟大樓的內(nèi)部。即使將各機動隊的槍械對策部隊全部集合投入，銀座每一個街區(qū)也有二十棟大樓左右。假設(shè)全部都是十層建築，每個樓層都有五個房間……」 「二十棟大樓各有五十個房間……然後粗略地數(shù)一下在地番上冠以銀座名字的街區(qū)數(shù)……大概二百七十左右吧？工作量多到真是讓人討厭思考啊。」 嫌逐個數(shù)起來很麻煩的部下，粗略地把地圖上偶然看到的街區(qū)數(shù)量應(yīng)用到整體上進行了估計。反正每個建築的樓層、房間數(shù)和面積都有不同。例如，百貨商店和辦公樓的構(gòu)造完全不同，即使力求準確也沒什麼意義。 現(xiàn)在，只要能得到推測需要多少工作量的資料就好了。 「二百七十個街區(qū)各有一千個房間啊?！? 新見目瞪口呆地仰望天空?？粗笓]本部的天花板。 「但是如果在未完成這些搜索的情況下縮小包圍網(wǎng)的話，藏在裡面的怪物們有可能會逃到包圍網(wǎng)後面……」 「以完全搜索來說，搜完一個街區(qū)到底要花幾個小時？」 「單純地計算搜索一個房間要花三十分鐘，一個人搜索一千個房間的話，大約需要五百個小時——這樣吧」 「十個人的話大約需要五十個小時，一百個人大約需要五個小時?！? 「如果想以三十分鐘搜完一個街區(qū)的話，就需要動員一千人嗎？難道是要把日本全國的槍械對策部隊全部動員起來嗎？」 「而且這計算還完全未考慮到怪異的抵抗?！? 「如果隱藏著怪異的話，確保安全需要多長時間呢？」 「反正又不是人類。一找到就馬上射殺吧?！? 「但是如果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人，就需要進行救出活動?！? 「救助不能再交給消防部門嗎？」 「怪異驅(qū)逐結(jié)束後馬上交接嗎？好，就這樣上吧！」 「啊，但是，如果平民被抓為人質(zhì)的話就麻煩了。」 「是不知道那些傢伙有沒有劫持人質(zhì)的智慧，但那時就是SAT出場的時候?qū)Π?？? 然後新見部長站起來說道。 「知道了?？傊?，追求完美是不可能的！那麼，多少也要睜一眼閉一眼重視速度吧。即使有遺漏也好，當務(wù)之急是優(yōu)先儘快解放銀座。之後再搜索微細的地方?！? 「可是，平民也有可能被遺漏的怪異襲擊而犧牲。到時候不知道媒體會有多少批判……」 「如果只是媒體的話那還好。銀座及其周邊都是一等地。住在這裡的人都是有影響力的人，不知道會以什麼渠道來投訴呢……」 新見對那些意見點了點頭。 「你們的擔心很有道理。但如果過於追求完美而浪費時間的話，這次是逃難藏身的平民會很危險。所有人都在這炎熱的天氣裡，沒有水也沒有糧食地藏身著。其中也有受傷的人吧。要拯救這些人，速度才是重要的?！? 「本來，說每個房間要三十分鐘，但給出那個數(shù)字的依據(jù)是什麼？要怎麼找他們？聽說要調(diào)查所有的房間，難道是連天花板都要拉下來搜索嗎？」 提高聲音的調(diào)查人員，講述了以前有罪犯躲在大樓閣樓裡的事例。 從這些經(jīng)驗來看，如果是大樓的話，需要尋找維護用的艙口、電梯的天井、通風用的管道等等地方。為了尋找僅一個歹徒，要幾十名警察出動還花了好幾個小時。 「總動員警犬和搜救犬來調(diào)查怎麼樣？」 「警視廳擁有警犬數(shù)只有三十多隻！」 「如果從日本全國動員委託警犬的話，就超過一千隻?！? 「從現(xiàn)在開始打招呼，等到所有人都到齊都天黑了啦！？而且，那是包括玩具貴賓犬這種小型犬在內(nèi)的數(shù)量！」 不管怎麼說，都是有利有弊啊……部下之一進入了總結(jié)。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結(jié)果如何，都會被人指責缺點和短處了。但最應(yīng)該避免的是混亂會持續(xù)很長時間?；靵y會動搖警察的威信。清河副總監(jiān)也一定不希望這點?！? 全員將視線投向了指揮搜索總理，緊盯著螢幕的清河。 「即使陷入苦戰(zhàn)也好、失敗也好，都得有條不紊地進行。好，那麼有利有弊且重視速度的是第一方案，希望有確實的第二方案提出，請副總監(jiān)來選擇。」 「現(xiàn)在要製定兩個作戰(zhàn)方案嗎？」 土方警備一課長皺起了眉頭。 「有時間就整理一下構(gòu)想。反正副總監(jiān)也會修改細節(jié)的地方。現(xiàn)在粗糙一點也沒關(guān)係。」 「好的。如果只是構(gòu)想的程度就可以的話，我會馬上開始工作的?！? 土方一課長點了點頭。 但正當土方率領(lǐng)的警備部幕僚團為了開始工作而站起來的時候，事情就發(fā)生了。 「什麼，人類??？重裝步兵攻過來是怎麼回事??？是哪個國家的步兵??？」 警備二課長接到電話緊急通知的聲音，令對策本部一片寂靜。 「切、切換螢幕的畫面。」 二課長慌忙說道。 「可是，正面螢幕是副總監(jiān)在作戰(zhàn)指揮中要使用的！」 「有必要會再讓副總監(jiān)看。沒關(guān)係，快點」 工作人員按指示點擊滑鼠。 於是正面螢幕的影像變成了晴海大道上的東西。 「這、這是什麼啊??？」 副總監(jiān)不由得站了起來。 「繼怪異之後，是古羅馬的重裝步兵！？」 螢幕上是，用裝備有最先進的裝備的第四機動隊第二中隊，與裝備古典裝備的重裝步兵大軍激戰(zhàn)的情景。 接敵已有十分鐘。 後來稱之為『晴海大道之戰(zhàn)』的戰(zhàn)鬥，到這個時候為止幾乎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的狀況下展開。 一方，手持大盾、裝備劍和甲胄。 另一方，裝備警棍和防刃效能堅固的出動服。 這樣一來，機動隊員的警棍只要不碰到重裝步兵的頭部就無法造成致命傷，而重裝步兵的劍刃多少接觸到機動隊員的身體也不會造成致命傷。 也就是說，這場戰(zhàn)鬥呈現(xiàn)出了類似於鐵棒對打的局面。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決定勝負的要素的話，那就是體力和數(shù)量。 第四機動隊第二中隊自出動以來一次也沒休息，就一直站著已經(jīng)很累。而且數(shù)量只有一個中隊約七十人。 與此相對的敵方重裝步兵，在道路旁邊排列著十幾排橫隊。其數(shù)量僅在粗略可見的範圍內(nèi)，就超過了六百人。 而且在適當?shù)臅r機，最前排的士兵會換到後面，讓體力和戰(zhàn)意旺盛的士兵出現(xiàn)在前面。一次又一次地更換，系統(tǒng)性地對機動隊員施以強大連戰(zhàn)和消耗。因此，戰(zhàn)鬥開始超過二十分鐘後，疲憊不堪的機動隊員開始一個又一個地跪倒在地。 被瞄準防禦動作遲鈍的地方、脖子被劍尖貫穿、或者隔著頭盔多次被打擊，昏倒了。 「喂、喂中西！不要放棄，加油！」 宮川巡查向開始搖搖晃晃的同事加油。 「宮川，我，可能已經(jīng)不行了……」 氣喘吁吁，肩膀劇烈地上下?lián)u動，勉強持續(xù)戰(zhàn)鬥的中西停止了動作。他放下警棍，沈重的大盾也落到了地上。體力的極限終於來了。 無法動彈的隊員立即變成沙包。 無法躲開重裝步兵刺出的劍，用身體接下了。 雖說身上穿著劍刃無法穿透的特殊纖維做成的防具，但衝擊和痛苦是可以傳遞的。而且即使想抵抗，手臂也非常沈重沒有力氣。眼睛變得模糊，到耳朵簡直就像蒙上蓋子一樣，無法捕捉到周圍的聲音。 敵人一次又一次地刺出劍來。即使劍尖不能通過，也會使出全身的力量反復刺過去。即便如果不行的話，就瞄準脖子和臉。 「啊啊啊啊??！」 被刺傷了脖子的中西巡查，發(fā)出一聲窒息的慘叫跪倒在地。 「喂、喂中西————！」 儘管宮川巡警伸出了手，但救援的手卻來不及了。那時，敵人已經(jīng)踏過中西巡查的遺骸，更進一步前進了。 「咕！」 「不行，宮川！」 同事警官拖著想要去救助中西的宮川退了下去?，F(xiàn)在的他們，即使看著敵人踩踏同伴的遺骸，也只能任由他們了。 「中西————！」 敵人前進，我方持續(xù)後退。然後倒下的都是機動隊員。 人數(shù)也很少，隊員們的體力已經(jīng)用盡了。形勢壓倒性地不利。 在這種情況下，第四機動隊長永倉採取了起死回生的策略。 「噴水，開始！」 噴水車的供水終於完成了。 強烈的水流衝擊著敵方重裝步兵隊伍的中央。 重裝步兵當初也許是想用盾牌來防禦這個，所以有幾個人堅定地忍耐著。然後背後的士兵們從後面轉(zhuǎn)為支撐。 「Testudo！」 也有人想靠著盾牌，採取面向全方位密集的龜甲隊形。 但是噴水可以簡單地改變目標。 如果重裝步兵想站穩(wěn)腳跟忍耐的話，就換個對象噴水，再瞄準為了保護那個夥伴而趕來幫助的人就好了。就這樣一個人又一個人地分散、推開了。 重裝步兵組成的龜甲隊形，就像是用筷子從正中間夾豆腐一樣，簡單地被破壞變得零亂。 「好！這樣那些傢伙也會全部崩潰吧?！? 永倉笑了。 但是重裝步兵的最前排，與機動隊展開白刃戰(zhàn)的敵人，就這樣繼續(xù)戰(zhàn)鬥著。 即使背後的己方全部崩潰，敵人的鬥志也完全沒有衰退。只是向前、向前、向前、前進。這種氣勢，無論有沒有己方保護背後都沒有改變。 何等的志氣。何等的士氣。這是何等的戰(zhàn)意。 雖然是敵人，永倉也被壓倒了。 「這、這樣的話就瞄準最前排吧！」 但告訴噴水炮的負責人。 「但、但是這樣的話，連我方都會捲入其中的」 負責噴水炮的機動隊員表示，不能把同伴也卷進去，所以猶豫著要不要降低筒尖。 不過第四機動隊長永倉嚴肅命令道。 「沒關(guān)係，如果只是被水從後面撞到的話，人類是死不了的。就這樣一直跟他們打下去比較危險。動手吧！」 就這樣，噴水炮的筒尖降低了。 不分敵我全部捲入的噴水，釋放到了戰(zhàn)鬥中的最前線。 這樣一來，不管是機動隊員還是敵方重裝步兵都被吹飛了，隊形很快就被破壞了。 無論敵我，都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鬥的時候了。 被水吹飛而驚慌失措，還發(fā)生了以為是和同伴互相支持站起來，結(jié)果卻發(fā)生原來對方是敵人的事情。 再把瓦斯彈往那裡打。 催淚瓦斯包圍了在晴海大道戰(zhàn)鬥的機動隊員和敵方重裝步兵。 「隊、隊長。你要做什麼！？」 中隊長島田回頭看向永倉。 明明隊員們好不容易竭盡全力維持著了戰(zhàn)線。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拼命地鼓舞隊員的士氣，防止總體崩潰。這樣一切都泡湯了。他發(fā)出了抗議的聲音，說這是在做什麼。 但是永倉命令島田。 「趁謎之武裝集團膽怯的間隙，第二中隊撤退！」 「撤、撤退??？如果我們從這裡撤退，那誰來保護國民？！」 「第六中隊。投入第六中隊！」 沒錯。第六中隊終於到達了第二中隊的後方。第六中隊，已經(jīng)從警備車下來，在第二中隊的後方排成了管制隊形。 警視廳擁有的第一到第九各機動隊，各由常設(shè)的五個中隊、約三百人所構(gòu)成。 不過有情況的時候，會召集在下轄警察署工作的警察官所編成的特別機動隊的兩個中隊加入，增強為七個中隊。 現(xiàn)在從第四機動隊派了四個中隊到現(xiàn)場。新的一個中隊加入戰(zhàn)鬥，大大地提升了全體的勇氣。 「永倉隊長！沒有水了」 噴水車的水箱不是很大。全力使用時最長也不過十分鐘左右。因此，只剩下兩三分鐘能夠噴水了。 但是利用這段時間，第二中隊的機動隊員們成功地抬起或拖著倒下的同伴躲避。 不久後放水結(jié)束，催淚瓦斯的霧也散去了。 那個時候，身份不明的武裝集團也在JR的高架橋下完成了再集結(jié)，開始了再次前進。 整支隊伍整齊地一步一步前進。彼此的距離和剛才一樣縮短了。 「開火！」 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客氣了。催淚瓦斯彈毫不吝惜地開火。 但是，站在重裝步兵群前面，拿著拐杖的男人們念著什麼或者大手一揮，風向一變便開始流向了機動隊。 「搞什麼？」 「風向變了??？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感受到強烈刺激眼睛和鼻子的霧在流動，永倉慌忙停止了瓦斯彈的使用。 於是第六中隊的隊長志村命令部下。 「第六中隊！最前排，手槍，準備！」 第六中隊的隊員平時在所轄的警局中作為巡警工作。因此，與每天都專門訓練的一至五中隊的機動隊員相比，練度就比較差了。所以他們這次被命令攜帶手槍。 機動隊在一般的任務(wù)中，如果不是小隊長以上就不會攜帶手槍。但是光靠大盾和警棍的話，哥布林還可以，但以歐克為對手可能會陷入苦戰(zhàn)。因此，第六中隊被賦予了最強的戰(zhàn)鬥力。 「射擊！」 在第六中隊長志村的號令下，機動隊員一齊擊發(fā)手槍。 從新南部發(fā)射的手槍子彈穿透了重裝步兵們準備的盾牌。使其威力的大部分衰減的同時，穿透了敵兵的胸部、腹部的鎧甲、和鎖子甲，進入其皮膚和肌肉。（注：新南部M60警用轉(zhuǎn)輪手槍，彈倉容量5發(fā)，9mm×29R） 重複一遍，一兩發(fā)的手槍子彈，很難阻止因戰(zhàn)鬥興奮、不斷分泌腎上腺素的人。如果不破壞生命活動中樞的心臟、大血管或神經(jīng)中樞是不可能阻止的。如果一個不好，也有當事人沒注意到被子彈擊中的例子。因此，即使第六中隊同時射擊，也沒有取得敵人吧嗒吧嗒地倒下的戰(zhàn)果。 只能以碰巧打中了頭。偶然命中心臟這種機率稀少的情況，給予重裝步兵們傷害。 這樣的話，是無法阻擋燃起戰(zhàn)意的敵人。 永倉隊長咂嘴道。 「手槍不行，連手槍也不行嗎??？槍械對策部隊在哪裡！」 如果是他們持有的衝鋒槍就可以掃蕩敵人。但是，各機動隊擁有的槍械對策部隊卻不在身邊。因為救出總理作戰(zhàn)、搜索警察廳長官和警視總監(jiān)是必要的，所以和SAT一起聚集在警視廳。 「永倉隊長，現(xiàn)在為不在身邊的部隊煩惱也無濟於事?，F(xiàn)在就用這裡的能用的東西吧?！? 志村中隊長這樣說著，讓他們繼續(xù)開槍。 機動隊員一個勁地扣動扳機。 面對拿著盾牌藏身的敵人，兩發(fā)、三發(fā)、四發(fā)五發(fā)，一直打到彈倉裡的子彈用盡。彼此的距離已經(jīng)是二至三米了。這時，敵人的最前排終於倒下了。 「前排、後排交替！」 在志村的號令下，後排的機動隊員走到前面。 退到後面的機動隊員將子彈放入空彈倉。 「彈、彈殼被！」 從轉(zhuǎn)輪式彈倉中回收空彈殼的工作，出乎意料地費神。很多人因為戰(zhàn)鬥中的手太過顫抖而處理不好。 有多少當過警察的人，實際上有向人類開槍過呢?？紤]到這一點，說因為精神上的動搖而手抖也是沒辦法的。 「現(xiàn)在不要在意彈殼！不要慌張，趕緊按照平時的訓練正確地動作！」 小隊長不斷地對部下說，總之要冷靜下來。 在後排做好準備的時候，排在最前列的機動隊員繼續(xù)開槍。 敵人不怕犧牲，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地向前沖。即使反復開槍，彼此的距離也會縮短，所以第六中隊也在後退。 所以，志村中隊長發(fā)出了號召。 「別忘了！我們這裡還沒有人犧牲。即使失去了距離，也確實給武裝集團帶來了損失。也就是說，我們是壓倒性的有利。如果就這樣保持距離繼續(xù)射擊的話，無論他們是多麼能犧牲，都有受不了的時候！」 在這樣做的同時，噴水車應(yīng)該會完全補給水量後回來。 這樣一來，戰(zhàn)鬥將再次轉(zhuǎn)為有利。那時候也能收復失去的距離。 不過，志村在腦海中描繪的作戰(zhàn)計畫，由於超出他預想的事情而不得不中斷。 『第四機動隊撤退！重複。第四機動隊，後退到祝田橋十字路口！』 對策本部清河副總監(jiān)下達了新的指令。 「發(fā)、發(fā)生了什麼事！？」 『東、東京站被突破了！』 東京站內(nèi)部構(gòu)造狹窄複雜。因此，認為即使是小隊和分隊這樣規(guī)模較小的部隊，只要明確負責的通道就能守住。 但這只在對手是哥布林或歐克的時候才適用。 敵人準確地判斷了哪裡的防守堅固、哪裡的防守薄弱，在成為弱點之地投入了壓倒性的數(shù)量。 另外，在車站內(nèi)不能使用噴水和催淚彈也成為了禍端。機動隊被單純的數(shù)量暴力所壓倒。 「咕……」 代替說明不足的副總監(jiān)，土方一課長進行了補充情況說明。 『武裝集團的先頭好像已經(jīng)到達日比谷大道了。這樣下去的話，你們會被留在敵陣中的！』 對於這個報告，第四機動隊長永倉咬緊牙關(guān)，身體發(fā)抖。 至今為止是為了什麼而守護著這裡呢。 也許只是一個街區(qū)，但為了保護它也付出了很多犧牲，也是為了保護他們背後的平民。而且，在敵人和我方的中間點，無數(shù)部下的遺骸與敵人的遺骸交織在一起。 所有人都是面向敵人倒地。沒有一個人背對著敵人。怎麼能丟下那樣的夥伴們和部下們撤退呢。不，絕對不能撤退。 「可惡……」 但是如果留在這裡，有可能會增加更多的犧牲。如果被繞到背後，被從側(cè)面進攻的話，可能會陷入全軍覆沒。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永倉用理性的力量強行壓制自己的感情，命令部下。 「第四機動隊後退！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中隊放棄現(xiàn)場的限制線！後退到祝田橋十字路口！」 就這樣，第四機動隊竭盡全力死守的防線，他們的奮鬥也空虛地從JR的高架下降到了日比谷壕的線了。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困難。 在戰(zhàn)鬥中前進很容易。因為只要指著目標，喊著「前進前進」就行了。但是，說到後退就變得很困難了。因為後退的時候，會把毫無防備的後背暴露給敵人。 要遠離敵人，就必須設(shè)法阻止敵人的腳步。 也有必要下功夫保持秩序，以免失去想要活下去而慌亂的夥伴。 如果能完成那麼艱鉅的任務(wù)，那個指揮官和部隊被評價為超一流吧。 然而，負責晴海大道戰(zhàn)役最終局面的，是第四機動隊中練度最差的第六中隊。 作為中隊長的志村，一邊看著部下們的戰(zhàn)鬥情況，一邊被迫作出指揮官的選擇。 ——— 這?這段看著都覺得好痛啊?又累又餓的警察被帝國兵輪流暴打? 到底到什麼時候自衛(wèi)隊的載具兵器才出動啊? 而且人是會進步改變的，帝國兵那麼快就想到用隊形和魔法對抗水砲和瓦斯了?但警察方靠手槍還是毫無頭緒 而且因為進攻弱點和即將被包圍潰敗?代入警察來觀看真是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