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吳敬梓 著)_梗概 之 第一回 說楔子敷陳大義 借名流隱括全文
“人生南北多歧路,將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興亡朝復(fù)暮,江風(fēng)吹倒前朝樹。功名富貴無憑據(jù),費盡心情,總把流光誤。濁酒三杯沈醉去,水流花謝知何處?”這一首詞,說的是人生富貴功名乃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見了功名,便舍著性命去求他。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蠟。自古及今,那一個是看得破的?
雖然如此說,元朝末年諸暨縣王冕是個例外。王冕七歲喪父,母親做些針黹供他讀書。十歲時,幫隔壁秦老家放牛為生。白天放牛,晚上回家陪伴母親。每日攢錢后買舊書在放牛的閑暇時看。
又過了三四年,王冕看書心里明白事理了。某個黃梅季節(jié)的一天,雨過天晴,看到湖里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荷葉上水珠滾來滾去。王冕升起一個念頭想學(xué)畫荷花。此時,來了三個頭帶方巾的(趨炎附勢之徒)帶了酒食來觀荷花,席間談?wù)搹木┏腔貋淼奈@舷壬?。危老先生回來后買房,喬遷之際大尊縣父母都親自到門來賀,很是風(fēng)光。
王冕自此聚錢托人向城里買胭脂鉛粉之類,學(xué)畫荷花。畫到三個月之后,那荷花精神、顏色無一不像,鄉(xiāng)間人有拿錢來買。他的畫很快在諸暨縣傳開了,爭著來買。到了十七八歲不愁衣食,每日專攻畫畫,讀詩。年紀不滿二十歲,天文地理,經(jīng)史無一不貫通。但他既不求官爵,又不交朋友,終日閉戶讀書。又模仿古人的裝束,遇著花明柳媚的時節(jié),乘一輛牛車載了母親到處玩耍。只有秦老知他不俗而敬他。
一日,諸暨縣翟姓頭役來替縣令買二十四副花卉冊頁送危素,危素對冊頁愛不釋手想會一會王冕??h令命令翟買辦請王冕來見,王冕拒絕了。知縣為了完成危素的任務(wù),親自請請王冕。王冕借口不在家避開知縣。
秦老擔(dān)心縣令殘害,建議王冕到別處去躲避一段時間。
王冕躲到山東濟南府賣卜測字賣畫為生,過了半年光景。一天清早,見許多因黃河泛濫逃荒的百姓,知道天下將大亂,立即收拾行李回家。又過了六年,母親老病臥床,延醫(yī)調(diào)治無效。臨走前吩咐王冕不要出去作官。隨后天下就大亂了,太祖皇帝朱元璋起兵滁陽,得了金陵,立為吳王,提兵破了方國珍,號令全浙后拜訪了王冕,兩人促膝談到日暮。后來朱元璋得了天下,推行科舉,王冕對科舉制度不是很贊同。傳聞朝廷征聘他出來作官,連夜逃往會稽山中,后來得病去世,山鄰斂些錢財,將他葬于會稽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