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食用須知 ——

*禁一切?。?！

*勿上升！?。?/p>

*愚人節(jié)特輯?//?虐?// 第一人稱

*食用建議搭配：《戀人未滿》- S.H.E

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

為什么才道別就又想見面

在朋友里面就數(shù)你最特別

總讓我覺得很親很貼

——S.H.E《戀人未滿》

00.

你勝過我身邊所有的泛泛之交。

01.

我叫于厭，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叫賀峻霖。

說起這小子，他那嘴靈光得很，跟開過光似的。

我和他說過好幾次他適合去說相聲，每次他都笑笑，轉(zhuǎn)身就拋到腦后啦。

賀峻霖平常稱我“普女”，我也不甘示弱地喊他“剩男”。

也許是心有靈犀，一提到愛情我們兩個都會異口同聲地說“惡心不你！” 。

我倆最常做的事就是游蕩在不同的社交平臺上，裝成陌生人相互吹捧，私底下偶爾相互取笑。

我一直把賀峻霖在心里定位為藍顏知已。

所謂藍顏知已，大概就是指那種“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男友。

賀峻霖經(jīng)常同我講他的中學時代。

殺馬特，牛仔褲，口袋里揣個mp3，那頭發(fā)往身后一甩，酷斃了！

“花花世界迷人眼，沒有實力別賽臉”

如今的賀峻霖看起來“人模狗樣”，呸，文質(zhì)彬彬。

他在熙來攘往的步行街上開著一家叫“淋雨”的酒吧，以此來虛度光陰。

“為什么叫‘淋雨’呢”

“普女，這你就不需要懂了”

“…你再狗叫！”

02.

我還記得我們相識那天的情景，那是我剛到重慶的第一個冬天。

當時我患了重感冒，一個人去醫(yī)院檢查。

我望著天空，應是天仙微醉，亂把白云揉碎，大雪紛至。

聽說初雪的這一天，說謊的人可以被原諒，告白的人能白頭偕老。

但我可沒心情看景，身在異鄉(xiāng)的凄涼使我感到糟糕透了。

從急診室出來，我獨自蹲在醫(yī)院的院子里玩雪。

因一時失手，手中的雪球砸向一個低頭走路的少年，并準確無誤地滑進了他的后勁。

看著他因氣憤而逐漸變黑的臉，我突然間很不舒服，用沙啞的聲音對著他吼。

"怎么了？扔著你怎么了？誰讓你往那兒站了，沒長眼睛??！"

他一定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整個人呆呆地愣了三分鐘。

就這樣，我們居然成了朋友。

之后每年的冬天，盡管天空只是飄丁點的小雪花，賀峻霖都會拉著我去打雪仗，仿佛要報當年的一球之仇。

每每他都會烊裝咬牙切齒的怒視我。

“爺我這輩子沒見過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非內(nèi)娛普女”

“…找死啊賀峻霖！”

?

03.

不得不承認，不談愛情與單身男人做知已是件不可多得的快心之事。

我和賀峻霖都在不經(jīng)意間照亮了彼此原本枯燥的生活，但他還是他，我還是我。

從來我都是這樣想的。

賀峻霖是哪種很張揚的家伙，我也是，所以兩個人在一起時總像個“團伙”一樣。

我們在酒吧里吊帥哥，泡美女，大聲說話大口喝酒。

我是個高級的無業(yè)游民，靠寫言情小說為生。

一些有經(jīng)驗的師姐們告訴我，寫言情小說最重要的素材來源戀愛，只有切身體驗后才能寫出真正感人的文字。

于是我開始不停地談戀愛，也合情合理地不停失戀。

每次受了傷連眼淚都還沒抹干，看到有點底蘊的帥哥又會垂涎三尺。

賀峻霖因一個雪球而成了我在重慶的避風港。

他給我出謀劃策，幫我客觀地分析男人的本性，與戀人相處時要注意什么等等。

有時他也會幫我寫點橋段，指出哪個結(jié)局老套了，哪些地方情節(jié)不合。

04.

我和賀峻霖坐在“淋雨”里談論每個進來的神情落寂的人，想象他們的故事和繁華背后寂寞的靈魂。

衣著時髦的人端著高腳杯坐在熱鬧卻灰暗的地方，像風景一樣被人欣賞，眼神里總是無所顧忌。

比如那些十指和雙唇上涂著深冷顏色的女子，常常會讓人覺得神秘。

我們愿意看他們熱鬧著，落寞著。

不是陪襯也不會是主角，只是一個路人，暫時停留。

在酒吧里碼字已經(jīng)成了我的一種習慣，但我想，若不是因為賀峻霖我大概找不出任何雅興。

賀峻霖說我是在玩物喪志，做著一份很摩登的差事，閑得發(fā)慌才去賺用絞盡的腦汁換來的鈔票。

我從來不存錢，領(lǐng)了稿費就瘋狂地去買LV或GUCCI。

所以有時一兩個月賣不出文字的時候，我會變得很窮，每天跟著賀峻霖蹭飯，他也樂意做我的長期飯票。

無聊的夏天，我們就靠彼此來打發(fā)這悶熱而漫長的午后。

05.

賀峻霖最近變得很奇怪。

冬天再來的時候，他不再拉著我出去玩雪，盡管雪下得很大。

賀峻霖每天坐在“淋雨”里，放著S.H.E演唱會的DVD，反復聽那首《戀人未滿》。

我沒有太多空閑去管有些異常的他。

幾個星期前，一家出版社約我寫一部半自傳的長篇。

賀峻霖很自然地得知了這件事，并厚著臉皮地要求我給他寫成男主角。

“你別太荒謬啊喂！”

我的小說以日進萬字的速度進行著，卻一直都沒有想好結(jié)局。

于是我催著賀峻霖，整天不厭其煩地讓他陪我一起設想。

“要不這樣吧，領(lǐng)了稿費咱倆五五分”

可這次賀峻霖不知怎么搞的，變著法子搪塞我，就是不給一點意見。

“誒普女，你就寫你在別的男人身上繞了好幾圈后，最終還是踏回原地愛上了我”

他突發(fā)奇想，把伸到一半的懶腰停在半空。

“惡心不你，這么狗血的結(jié)局也就你想得出來”

我白眼一翻，不屑地看著他。

天氣漸暖，春天不約而至。

不久后的一天，賀峻霖突然說要去馬來西亞玩，讓我給他照管酒吧。

我問賀峻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要么很快回來，要么永遠消失”

賀峻霖去了好幾天都沒有給我消息，我想他應是在馬來西亞玩得得意忘形了。

06.

4月1日，我突然接到賀峻霖從馬來西亞打來的國際長途。

“普女，你小說的結(jié)局我已經(jīng)替你想好了，如果晚上沒給你電話，你將面臨并不擅長的be美學。但如果我給你電話了，我希望你用我上次說的那個結(jié)局”

我不禁失笑，我知道今天是愚人節(jié)。

“剩男，都什么年代了，別再玩這種老土的游戲…”

我還沒緩過神來，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可我還是不甘示弱地給賀峻霖發(fā)了條v。

--看回來我怎么收拾你小子

隨后，我去各平臺首頁看新聞，卻只見鋪天蓋地的有關(guān)香港巨星張國榮跳樓自殺的頭條。

我想這愚人節(jié)真是越來越離奇了，居然還有平臺將人的生死拿來做賣點。

可是我越看下去，我越不覺得那是個玩笑。

那年的4月2日，各大媒體報導著張國榮跳樓案件。

我坐在電視機前，就那樣坐著，久久沉默不語。

張國榮，真的，用2003年的愚人節(jié)跟人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開始瘋狂地打賀峻霖的手機，可對面的聲音一直在機械地重復：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驀地，一股冰冷的悲傷從足底涌上。

我還是無法抑制地哭了。

“賀峻霖你混蛋！你快回來！賀峻霖求你了，回來…”

去你媽的愚人節(jié)。

07.

這年的春天和每年的一樣，遠道而來，恰逢一場蓄謀已久的浪漫。

小區(qū)的花墻上開滿了粉白的薔薇，于此和鳴，整個城市落滿了花瓣，像極某種如愿以償。

四處是綠得心癢癢的梧桐，在春風中搖曳著，葉子似掌紋一般的脈絡。

總之，世界慢是一片生命的顏色。

我開始若有若無的想念賀峻霖。

我想要是他回來看到從來不拘小節(jié)的我也變得如此煽情，一定會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坐在“淋雨”的角落寂寞地喝一杯雞尾酒，那種落日一樣顏色的雞尾酒。

一時失神，杯子跌在地上，變成無數(shù)晶瑩的玻璃碎渣，落日的顏色濺到我的手背上。

我踏過無數(shù)的晶瑩，不能自控地喊著賀峻霖的名字。

我一直等。

等太陽升了好幾次，又落了好幾次。

可電話從此沒再響過。

08.

幾天后，一個夾著公文包的男人找到我。

“我是賀峻霖先生的律師，他委托我如果今天接不到他的電話，務必把這些東西轉(zhuǎn)交給你”

我接過來看，大大的“遺囑”二字剌疼了我的雙眼，上面寫著把“淋雨”轉(zhuǎn)給我的相關(guān)事宜，還有一封莫名其妙的手寫信。

至于信的內(nèi)容…

于厭，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同你道別。

我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相信命運的人。

可我發(fā)現(xiàn)，無論我活得多么努力，命運從未善待我，從未給予我一絲希望。

于厭，還記得在醫(yī)院里遇到你的那一天嗎？

其實在那一天，醫(yī)生就對我下了死亡令。

我真的信命運了，因為除了“命運”這兩個字，我無法解釋這種巧合。

于厭，你知道嗎？

后來和你相處的每一天，我都是當作最后一天度過的。

我也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偷偷躲起來哭，會不會不按時吃飯。

我放心不下，但離開，是早晚的事。

于厭，這次就請你原諒我的懦弱吧。

我做不到面對面告別，我怕自己舍不得，我怕讓你看到那個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賀峻霖。

所以選擇在愚人節(jié)那天給你打去電話。

其實我想活著，特別地想。

也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真的很想做你那篇半自傳的男主，且以我對你的了解，我想你是會答應我的。

可是好可惜啊，我看不到啦。

于厭，你一直問我開的那間酒吧為什么叫做“淋雨”。

淋雨，霖于。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4月1日那天我會走得很開心，真的，請你相信我。

有你陪伴的這三年我都很開心，說實話，那些日子算是我賺到的。

我說不出什么虛偽的話來讓你忘記我，但我想讓你往后想起我時，腦海里都是曾經(jīng)那些快樂的回憶。

答應我，不許哭。

普女，再見啦。

于厭，我愛你。

— Mr.H 絕筆

我聽見了內(nèi)臟怦然破碎的聲響。

對不起賀峻霖，我答應不了你。

除了沒完沒了的淚水，我不知道我還剩下什么。

或許有些愛，不到生命的盡頭，是不能說的。

就算說了也會被當成一句玩笑。

我知道，不管自己是不是同樣沒有覺察地愛了他這些年，最終的結(jié)局都已經(jīng)確定，沒有人可以更改。

胃部突然像是在抽搐，疼得厲害。

尖銳的隱痛蔓延至全身，就連流眼淚也無法使它減輕。

我跑到廁所吐，吐完后，我靠墻蹲下。

好冷，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就這樣無聲地碎裂地痛哭著，天昏地暗。

許久，我扶著墻，艱難地站起身，卻看見鏡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

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

是愚人。

也是我啊。

賀峻霖，春天當好，若你尚在場。

春風繼續(xù)吹，而你卻沒回來。

這個愚人節(jié)一點也不好玩。

09.

那部轟動整個城市的小說由悲轉(zhuǎn)喜。

后來，賀峻霖成了我的“親密愛人”，出版社一下子跟我簽了三個書稿。

這本書讓我一下子名利雙收，鮮花和掌聲紛至沓來。

可是我不快樂。

簽名售書完了之后，我把我的手稿全數(shù)燒給了賀峻霖。

數(shù)張紙，轉(zhuǎn)眼間化為了飛灰。

湮滅在風中。

從此，沒有人再叫我“普女”，沒有人再跟我打雪仗…

我很寂寞。

有時我多希望自己的愛情或者人生只不過是我寫的一篇小說。

那樣，我就可以把一切的不完美重新安排一遍，許一個地久天長的誓言愛到永遠。

可我不能。

現(xiàn)實中那些既定的情節(jié)，從來沒有誰能夠去更改。

10.

我依然不動聲色的生活著。

我告訴“淋雨”的員工說，你們老板舍不得馬來西亞尋歡作樂的生活，不想回來了。

我依然坐在以前常坐的那個位置上，看來來往往的過客，偶爾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

一個人喝酒，酒精是遺忘的替身。

只是，總有一些不甘心，不知道如何宣泄，總有一些情緒，如影隨形。

當《戀人未滿》在夜晚和酒吧里暖昧的燈光慢慢飄起來的時候。

我聽著。

會哭。

友達以上 戀人未滿

甜蜜心煩 愉悅混亂

我們以后 會變怎樣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_all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