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格雷戈里冒險?深入禁區(qū)！

鬼面鋸她可等不及要看看，黑程式在凌晨五點半把自己叫起來，究竟是做出了何等天工杰作—請注意，她的等不及是加有雙引號的。

所以—鬼面鋸對面前這臺插滿電纜、不時傳出嘈雜電流聲的大型金屬環(huán)發(fā)出疑問—所以黑程式浪費掉八個足夠讓他們度過一個美容覺時光的晚上，就是為了打造一枚屬于巨人的戒指么，是這樣嗎？

“什么？戒指？別開玩笑樂鋸鋸，這是個精密的電子裝置。我叫它次元旅行門。昨天晚上我從夢里得到了靈感。就像凱庫勒夢到碳原子結(jié)構(gòu)圖，然后把它拼搭到現(xiàn)實里—結(jié)果它真的就是那樣！”

鬼面鋸認為，黑程式這樣的機械怪才可不是凱庫勒能夠比及的。她要怎么和黑程式去說呢？至少其他科學家，不會浪費寶貴的睡眠時間，在一件毫無意義的破銅爛鐵加大號戒指上。還有，這不是戒指，黑程式說過了，電鋸傻瓜。

“現(xiàn)在我們來看，這件加大號傳送門能干什么。”黑程式將最后的巨型插銷接入墻面插座后，佩戴好絕緣手套拉下拉桿。

電光火石的摩擦過后，呈現(xiàn)在兩名機械罪犯面前的景象，是電子裝置中心刺眼的深藍橢圓。就像所有的魔法電影：深藍色的虛空傳送門，通往未知國度。

這是什么？加大號的藍莓茶話餅干嗎？—鬼面鋸將手伸入深藍橢圓的中央，不料橢圓另一端的寒冷，又讓她在抓取到某件物品后的第一時間便收回右臂。自深藍色傳送門中收回的金屬手指上沾滿冰渣，還有鬼面鋸手中緊握的禮盒。

深綠色禮盒搭配深紅絲帶，真是有趣，這是鬼面鋸喜歡的包裝風格。鬼面鋸將左腕部的圓形切割鋸更換為拆封剪刀，將膠布與絲帶裁開后，賀卡上的說明與禮物本身無一不在證明她的猜想。

“送給鬼面鋸小姐，由于你在罪犯這一職位上毫無貢獻，你又獲得了今年的圣誕節(jié)好孩子提名金獎。這個盒子里，是你為自己以及黑程式許愿索要的禮物。”

鬼面鋸的臉上露出少有的笑容，盒中的禮物如下：她想要的綠松石配飾鍍金邊陶瓷咖啡杯，完全的復古英國皇室工藝。用它來喝咖啡，肯定能像回到三百年前一樣浪漫—這她非常在乎。之后是她為黑程式許下的禮物。

“等等，也就是說，空間傳送門起作用了。既然它能幫我們偷到圣誕老人的禮物，那它就能幫我們拿到更多東西?？蓡栴}在于，要如何調(diào)整準度呢…”

黑程式話音剛落，鬼面鋸即刻通過切換為羽毛球拍的左掌，將她送給黑程式的禮物拍到對方懷里：磁場指南針。

以免下次黑程式去不比他們家大多少的二手商店時，還會因為貨架型號一致，迷路整個下午。鬼面鋸可沒功夫再去接他一次了。

“對，鋸鋸，你是個天才，就像住在木桶里的堤歐根尼！用磁場，只要鎖定不同金屬和生物間的磁場，找到金屬磁場最復雜密集的地方，那這個裝置就百分百能讓我們通入金庫和礦藏。我們會富到流油的！”

黑程式將鬼面鋸的禮物放上他的研究臺，就在扎滿飛鏢的格雷戈里以及克里斯?阿夫頓大頭照左側(cè)。

鬼面鋸撕開一張濕巾，擦拭起她的新茶具：如果住在木桶里能讓她清凈幾天，還能讓黑程式閉嘴的話，那她會考慮的。

五十一區(qū)，位于美國內(nèi)華達州南部林肯郡區(qū)域，一個受到美國政府軍方封鎖多年的神秘地點。

曾經(jīng)，一位前往過五十一區(qū)進行調(diào)查的教授表明，其中的研究人員很可能在嘗試修復二戰(zhàn)時德國計劃投入戰(zhàn)場的科技武器—并將它們運用到“更加正確”的方向。

因為那名教授在五十一區(qū)的邊境發(fā)現(xiàn)一只試管，試管中的殘留液體中，一種毒素的分子結(jié)構(gòu)與德軍曾在蘇德戰(zhàn)場投放過的毒氣高度吻合。

不久之后，這名教授又公開發(fā)表聲明，稱那份毒素化驗報告，其實是為了名利雙收制作的假證。可結(jié)局的疑點在于，事實果真如此么？

在這之后的很多年里，再也沒有一手資料能夠證明，神秘的五十一區(qū)究竟為何神秘而又充滿封鎖。有人說是外星人，也有人堅持秘密生化研究的觀點。還有人認為，那里早已發(fā)生的有害物質(zhì)泄露，只不過，他們的處理方式，遠沒有切爾諾貝利高效。

“從邏輯上講，我更贊同外星人的觀點。誰知道呢？也許將來，時間會給出我們真相和驚訝?！笔澜缥唇庵i的封皮被閉合，它的翻閱者智多星?希爾頓結(jié)束講解。

格雷戈里就坐在其他孩子們身邊，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大約六天前開始，從他與雪爾莎經(jīng)歷名為畢曉普的噩夢開始—暗影邦尼與暗影弗萊迪救下了他們—同時暗影邦尼也發(fā)誓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都不會再接受委托，他們需要個假期。

“真無聊，那是我最討厭的說法，伙計。我更愿相信是在七十年代，那些想通過核彈嚇壞其他小國的科學家，在那里狂轟濫炸試爆導致了五十一區(qū)地封鎖。”

魯本吃著三明治發(fā)表自己的看法，當他的口中說出狂轟濫炸等詞語時，刻意加重的語氣又讓芥末醬伴隨番茄汁四處亂噴。圖書管理員女士聞聲而來，這位面容蒼老但不失文雅的老婦女輕咳兩聲，為魯本送上一把掃帚，外加一句告示牌提醒。

告示牌內(nèi)容如下：此處禁止外帶食物，注意紙杯飲料不要潑灑。違反以上任何一條規(guī)則都要接受懲罰，負責這天圖書館閉館后的地板清潔。魯本又對身邊的雪爾莎、安琪和吉秋聳了聳肩：“沒辦法，我得習慣倒霉的生活?！?/p>

你之前就住在海里，現(xiàn)在還在看海洋魚類目錄。深水彈，我可以把這理解成一種鄉(xiāng)土情結(jié)么？—搖滾弗萊迪坐到深水彈身邊的木椅上，借用詩人尚格洛夫的疑問留白風格后，他也認為自己多了不少墨水。

什么？不，我只是在重溫老式菜譜，在我能吞掉油料和電池之前—深水彈的回答，倒是完全出乎搖滾弗萊迪的意料。蒙戈馬利則在翻看一本荒野求生記錄：七十年代迷失于越南雨林的美國士兵，他們的食物來源之一，是沼澤中的鱷…

“啊，我蒙戈說，這做法可真惡心?！泵筛犟R利將戰(zhàn)爭記錄塞回書柜。奇卡也走上前來推薦他另一本大型立體書：為什么不試試《莉拉的派對》呢？適合年齡三道五歲的兒童之類的，可她依然認為這很有趣。

“真不敢相信，羅克姍為了和凱希在滑板運動上決一死戰(zhàn)，竟會放棄攝取知識的好機會—哦—芝士奶酪的制作歷史。”搖滾弗萊迪又從歷史專區(qū)發(fā)現(xiàn)一本好寶貝，在此前的三小時內(nèi)，他已經(jīng)讀完了意大利肉丸發(fā)展史、日本壽司簡史和中式川菜譜。

孩子，你這個年紀，要讀醫(yī)學專職筆錄，會不會太早了些？—在幫格雷戈里取下他所提及的三本流行病學、寄生蟲疾病相關書籍后，圖書管理員女士從始至終都認為格雷戈里不過是想“冒充成熟”。

不算太早，原始智人的孩子們，不到兩歲就得打獵了—格雷戈里像板磚一樣接過三本八百頁起步的典籍，原始智人的孩子們？多謝伊麗莎白的歷史課，讓他又多了一條根本用不上的稀奇常識。

圖書管理員女士倒是沒有猜錯，盡管格雷戈里通過巴掌、咖啡壺和信念，強令自己根本看不進書的腦子保持清醒，可他還沒看完一頁就舉手投降了：什么是沙門氏菌什么是幽門螺旋桿菌，什么是監(jiān)測陽性，還有那些其他醫(yī)用名詞—

“可惡，加油啊格雷戈里，你還要救雪爾莎，你不能讓她變成金屬怪物…”格雷戈里這樣想著，又要抬起雙手給自己一巴掌。這次將他攔住的，是雪爾莎、安琪與智多星—是他所有的伙伴們，包括還在忙著清理地板的魯本。

“哥哥，不要讓自己太累啦，休息一下吧?！毖柹「窭赘昀锏氖?。安琪也為他送來一杯熱茶。搖滾弗萊迪則將他的罐裝咖啡沒收：小孩子可不該把液體咖啡因當成礦泉水喝，就算是大人也不行。

信號增強器，兩大塊超大號熱熔絲電阻，加上只有從精神病院越獄的瘋子，才會批發(fā)購買的輻射性核試驗阻尼棒。

只要實驗時的電壓高上哪怕零點二五個幅度，這間木屋就會徹底淪陷為第二個切爾諾貝利—黑程式將阻尼棒逐一插入機器的電路凹槽，二號實驗即將開始。

“接下來，我要找到整個美國里，金屬磁場最強烈的地方，然后去偷光那里的硬幣紙鈔黃金還有其他的什么！”

黑程式將護目鏡戴到眼前，又將抗光指數(shù)調(diào)整至百分之八十五。他撥動滑動電阻器上的調(diào)阻裝置，令電壓逐步降低。他發(fā)誓他會成功的，除非今天就是世界末日。

“哇哦，我相信你。隨便了啦，我不在乎?！惫砻驿弿男厍暗谋阊b袋中掏出鉛筆和橫線格手冊，她準備好要寫遺囑了。等等，她連稱得上財產(chǎn)的東西都沒有。

黑程式拉下加大號拉桿的一刻，被傳送至未知地點的東西，除去他自己、鬼面鋸與整座林間小屋外，還有不少預料之外的驚喜。當他抓起鐵絲網(wǎng)，從布滿塵土的地面爬起時—標有紅色嘆號與骷髏頭的金屬告示牌又讓他陷入疑惑。

“好了，為什么我們和這個小鬼會在—”黑程式意識到，自己也不清楚這是在哪里，好消息在于，跟著他們一同傳送過來的木屋里，他的空間旅行裝置還完好無損，它只是需要更多電能。

“—??！鋸鋸，看好這個小鬼，我去看看周圍有沒有邪惡科學家專用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黑程式拿好錢包，又將手中的格雷戈里推給鬼面鋸。鬼面鋸也左臂的裝備由慶功紙笛切換為撥浪鼓，在格雷戈里面前搖晃起來。

“不，謝謝，我早就過了玩這個的年紀?！备窭赘昀飳砻驿彄u了搖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啊，空間傳送，大型機器和被鐵絲網(wǎng)圍欄籠罩的大片區(qū)域？鬼面鋸對此做出的答復是：這都要感謝黑程式和他的天才實驗，格雷戈里小朋友。

“啊啊啊，你說我的壞話我可都聽到了。放心，就算我沒有音速起子，也能像那個開電話亭的博士一樣創(chuàng)造奇跡，至少我知道我們在哪兒了，可你呢？卻還像個戴著鋸子四處晃悠的懶漢—等等—你本來就是！”

黑程式將木屋外的告示拋向地板：您已進入美國內(nèi)華達州南部，林肯郡與拉斯維加斯邊境一百三十千米處。請勿繼續(xù)靠近，將對您實行的火力警告，軍事制裁與擅闖政府地方逮捕等后果，本告示張貼者概不負責。

“往好處想，這里的特產(chǎn)是熱狗和小丑電鋸殺人狂。我很早之前就想來看看了，”黑程式拿出一根手電筒，“來吧二位，這里的空氣沒有毒性。我們總得走段路才能遇上原因，然后解決原因和問題?！?/p>

“這是探險電影的一貫套路，我也不清楚是否管用?！惫砻驿彏楦窭赘昀锾咨戏ツ竟ぐ踩?，不，她才不在乎格雷戈里的死活。

“照顧好自己，藍衣小孩兒?！惫砻驿徢昧饲酶窭赘昀镱^頂?shù)陌踩边吘?。盡管她不在乎這個人類孩子，可她也能百分之百確定：要是格雷戈里在他們回去時變得頭破血流了、斷了根胳膊或是兩條腿，那安琪絕對會哭到心碎。

水晶中的四個影子在窺探，水晶中的四道歷史在商討。焚燒的化身，它對死亡的化身發(fā)起責難：選擇黑程式那樣一個蠢貨進行信息傳達，這真算得上是好主意？

戰(zhàn)爭的化身抓起一把塵土，鏡像中的現(xiàn)世折射于它們的眼球。戰(zhàn)爭的化身轉(zhuǎn)而望向疫病與痛苦之化身，四道化身都能夠感覺到：它們重獲自由的日子臨近了?？赡軌驗樗鼈儙碜杂傻氖雇健坪醪皇呛诔淌健?/p>

“他的次元門失敗了…無需再觀察下去…”

“是的…把他們留在那里等死吧…人類會自己幫我們收拾…那三塊垃圾…”

“毀滅的信徒們…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是繼續(xù)等待…”

“命運就是命運…無論干涉與否…它都會通向必然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