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散兵）單人BG向文章；內(nèi)有文字排版小沖擊效果。全文1w1k+。 ※我≠旅行者（不等于旅行者/熒） ※HE向結(jié)局 ※建議搭配音樂《Slight Distress 淡淡的不安》或《繭色》閱讀。 「一切皆由善念起，卻全然絕于惡果，因其殊不知人命應(yīng)當(dāng)皆化淤泥。」 「惜嘆！惜嘆！懷恨！」 （一） 有些東西漂浮于哲學(xué)的倫理之上，浮沉于魔神明胄與凡人思維跳轉(zhuǎn)間。 它牽引著我們在每一個夢中，在每一句話里。 ——是心。 每顆人心都在三千世界中跳轉(zhuǎn)，人心挾雜著神性，參透著世界朦朧與真摯，從此便有了魔神；魔神又鑄就了人界，力量縹緲于雪花中，沉淀在泥土中。 參透者也好，無知愚昧者也罷。 攏雜的人心化作甘露，這三千大世界也只是一畝無主的田地：一派純正卻充滿未知性，一派荒廢卻蘊(yùn)含潛能；而正因如此，二者相融之時皆有無可能。那是無可預(yù)知的「未來」，是展翅翩飛的蝴蝶，我們無法預(yù)測到這只蝴蝶接下來翅膀揮出的任何一個弧度。 一扇翅，會給路邊行人帶來一陣涼風(fēng)還是澆滅那窮苦之人唯一的燭火？ 二扇翅，映入眼簾的是那翅膀上宛如黑洞的眼眸還是清朗自由之翼？ 第三次扇動翅，迷途的人偶與那愛人啊，我們還能夠記得我們的本初嗎？ 或許這些沒有答案，或許所幸這樣我們才不知曉答案；所以掉淚吧，這并不值得感到難堪。至少我們此刻也是活在新生的淚蕾中，宣泄著仁之本初的情感。 （二） 泡沫撫過沙灘，留下暗色的水痕以及微咸的氣息，海波吞噬著誰的憂愁？偷走了誰的月光？誰人知道深夜的寂靜？ 他是海濤，因善念而刮起。 我是木筏，成立于他隨波逐浪的心房之上，但那里空無一物，沒有血肉，沒有骨骸，那里一片死水；那里只有我。 ……我險些被他那無與倫比的無助給吞噬。 驚恐的回過神來，我開始冥思是什么是什么使我們的關(guān)系變成這樣的呢？這很難定奪，或許模糊來說緣分把一切都系定在了我們初見時、我們的第一次相遇。 ——那是一個因黃昏開始的故事。外出采摘堇瓜謀生的女孩沿途撇見著個穿著怪異的傾奇者在沙地上呆立著不曾移動，宛如一個木偶斷了線。女孩有些在意，但仍繼續(xù)向前路走。 一晃眼太陽快落山了，失去了烈日的庇護(hù)稻妻的一切都是這么唬人——野獸的嗚咽漸漸從遠(yuǎn)方傳來，她不得不選擇折返往后走；她背著背簍逃入林間溪流，越過斷橋的空隙，順著泥地的腳印沿途摸索回到了那片沙地。 她想：太好了，只要沿著前方直走就能重新抵達(dá)自己的小屋了。 但她并沒有繼續(xù)向前一步，因?yàn)榕Ⅲ@覺的發(fā)現(xiàn)那人仍在原處。晚霞時潮水已經(jīng)大不如白天那樣淺，它已經(jīng)沒過了那人的小腿；他身上有股土腥，一身白衣也被不知何物的血液沾染上污漬。那人全身充斥著一股向外散發(fā)的疲憊感，全然一副蓬頭垢面之樣。 晚霞的風(fēng)有點(diǎn)刺眼，呼呼作響的將遮擋住那人面目的劉海吹開——一張瓷胚的臉龐暴露出來；那是一張少年的臉，一張精美到令人震撼的俊俏臉龐，一張泛著濃濃的憂愁的臉龐。 少女將這一切看在了眼里。 她對此感到詫異，忍不住走過去半步喊了一聲，但那人沒動靜，他迷茫的就像一根桿子一樣杵在原地，甘藍(lán)紫的眼眸幾乎快沒了光，眼角兩抹紅也被擦得亂七八糟。 “他有輕生的念頭。” 女孩迅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在原地猶豫徘徊了半響總歸是決定放下滿載堇瓜的籃子，轉(zhuǎn)身向那人走去。 黃昏余暉在那刻落下，女孩提著木履赤著腳在沙地上印出一個個坑，天空揮灑了她一臉鮮虹赤黃，落下幾根沒扎擾的發(fā)絲飄飄然在鼻眼前映出些許的黑；潮水蓋過腳印，激起一陣陣?yán)四瓕⑴⑺偷搅烁±巳说拿媲啊? 又是一陣翻浪，沙地上沖上幾只泡軟的白蟹殼，混入沙中的礦石碎屑嶙峋著光。 浪聲響，水花拍打她赤裸腳踝，世界一片鵝黃，讓人不禁感嘆每當(dāng)太陽落山時這死寂的世界總歸又帶了點(diǎn)靈性。 有海鷗在叫。 今日稻妻的黃昏難得沒有雷光在閃爍，唯有一片鵝黃，焉紫悄然睡去的夕陽。 “太陽快落山了，你無家可歸嗎？” 少女靜靜的走到那人邊上發(fā)問，少年人沒有回應(yīng)，只是僵硬的將眼珠轉(zhuǎn)向女孩那又轉(zhuǎn)回來。他想：我何止無家可歸，我無處遁形。于是他怯怯自嘲道：“世俗還哪容得下我呢？難不成你是想同我一起流浪嗎？” 女孩搖搖頭，在少年人回神前牽起他的手，她邁開腿踉蹌地在水中跑，趁著夜黑之前拉他逃離這個令人沉淪的須臾泡影。 她說： “我是在邀請你跟我一起回家。” （三） 這深夜麻痹了一切，直至第二日的太陽重升時人偶才重新拾回現(xiàn)實(shí)感，他看看枕邊人，又瞇起眼望向窗外不禁感慨：我竟然又一次見到日出了。 我終于又熬過一個夜了。 很多人和話都深烙在腦海里，它們會在白天偷偷的藏起來，直到夜晚降臨將自己包圍在自我的罪惡感中；他幾乎快分不清是誰在批判自己，他也無從得知這些錯過該掛于誰人心扉，所以他將這些批判和錯過都裝在自己身上——因?yàn)樗菬o心的。 「這枚金飾是將軍大人所賜身份之證」 「但你既非人類亦非器物——」 「……」 「流浪者，流浪者，你要去哪里啊？」 「……」 「在下只能這樣處置你…還請你不要怨恨！」 這段咆哮又一次縈繞在他耳旁，他想說：他未曾感到過越恨。但他不明白有什么在那刻險些被剝裂了，讓他覺得重返不了曾經(jīng)了。那是什么呢？ 直到唯有他從血泊中走出，迷茫的孩子才被現(xiàn)實(shí)嘉獎了這個疑問的答案。 他終于明白了，他險些丟的是對人的信任——人的欺瞞性與善心無法對等。可命運(yùn)又一次捉弄了他，在他徘徊是否否決一切時又一次另其陷入了他人的關(guān)懷。 他恨。 他恨自己的善，恨自己的搖擺不定，恨自己的現(xiàn)在，恨自己的過去，恨自己所做的一切決定。但當(dāng)下已成定局，他又一次荒繆的貼近了人類。 而現(xiàn)在他該去「信」她嗎？他該去「依賴」她嗎？他該再去「愛」人嗎？ 「流浪者，流浪者，你要去哪里啊？」 「流浪者，流浪者，你要去哪里??？」 「流浪者，流浪者，你要去哪里啊？」 「流浪者，流浪者，你要去哪里?。俊? “我怎么知道我該去哪……” 腦海鼻腔胸腔中沸騰的人血彌漫了一切的一切，歸屬感的支離破碎另其將壓抑的一切蓋過了理智；人的死是事實(shí)，人的生也幻滅，無論哪點(diǎn)都能使他瘋狂；一個人一但失去了理智的制約也就等同于失去了感性的枷鎖，自以為自己的世界已悲涼了。 “為什么非得是我呢？”“憑什么非得是我呢？”“就一定非得是我嗎？” 煎熬者蜷縮起來拽著被子躲著外面的刺眼陽光，因?yàn)樯砼匀艘嘁驗(yàn)樽约?，因?yàn)檎J(rèn)為自己選擇的信任毫無價值，他恐懼著那種溫暖的消失而索性逃避著。 他是個矛盾的人，因恐懼著他人的溫暖終歸還是選擇躲在自己心靈的房子里，卻不知自己仍渴求著他人能打開這道房門。 沉淪在思想的腦海中作繭，迷失在臆想的碎肉堆中嘔吐。 「開什么玩笑……」 算了吧？就這么(本我)承認(rèn)吧？ 算了吧？就這么(自我)沉淪吧？ “一切（超我）就此落幕吧？”他也曾自暴自棄的如此想，受困于需要長久時間才能彌補(bǔ)回的自我封閉中。 但是有「人」的聲音將他提前喚回了當(dāng)下。 那人說的話像是暴力的撕扯將他分離出內(nèi)心的保護(hù)層，又輕柔歡脫的似于甜蜜的勾引，把他挑逗的迷迷糊糊；他很疑惑對方究竟是怎么做到讓自己如此服帖，但事實(shí)上對方本質(zhì)只是進(jìn)行了引導(dǎo)，傾奇者是自愿走出心之壁的。 即便如此，直至今日，他仍是記得那刻從那人嗓子深處發(fā)出來連尾音都帶上蹺的語句，她說： “嘿…你瞧，有風(fēng)刮過來了?！? 風(fēng)？ 少年顫抖且懵懂的轉(zhuǎn)過頭，嘗試著匍匐的爬起身向外看——稀疏的風(fēng)與暖陽把他身上穿著女孩洗滌凈的衣物帶有的棉絮香都供了出來，遠(yuǎn)處芳草似海浪一樣泛起無望的白波。幾只團(tuán)雀在遠(yuǎn)處嬉戲，鳥鳴聲摻雜進(jìn)春風(fēng)，大自然的蕪雜聲匯聚著貫入少年的耳。 女孩已然站在他所望的門口。 昨夜同自己一起入眠著的她長長的發(fā)絲飄，烏黑亮麗如絲帶；如深夜織成的幕布一樣折反著點(diǎn)滴星光，引自己看得入迷。 他看著她，有什么帶著搏動在刻顆萌發(fā)了，連接著喉管卡在身體里抽動。 “??？” 不知為何，少年人的心靈在此刻平靜下來了，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脫力的累，令他的心靈瞬間被其壓垮；他突然想流淚，吶喊，奔跑，想盡可能用所有的辦法宣泄掉自己心中的情感。 但他真的好累，累的不想再動彈；累的仿佛回到了自己未曾體驗(yàn)過得生命的原初狀態(tài)，只想要蜷縮在這刻的溫暖里。 于是他閉上了眼，合上了嘴。 (四) 每個生命都在命運(yùn)的特修斯之船中比擬自己的心，其中有你有我，亦有面前這位少年。 我從他的神情中讀出他正不斷與自我搏斗著。但他心里其實(shí)很明白與憎惡的感覺相比他還是更喜歡愛人，因?yàn)樗拇缺闹袏A雜著從某人處傳承的人性，另其所行走于世的原委蓋過了他的一切怨恨傷痛。 但看著他，我怕了。 祟神的低語殺死了一個又一個人，絞殺了我向往平凡的心，心中有分量的人和物不斷地被現(xiàn)實(shí)殘忍的瓜分走?，F(xiàn)在我早已察覺到自己的異樣，我已經(jīng)無可逃脫它了。但可悲的是我發(fā)現(xiàn)我早已習(xí)慣面對這類不幸的結(jié)局。 人心是個容器，存在的價值過多也并非好事，我那供過于求的情感就會漲的太快太滿，我會被我自己的恐懼憂傷憤懣利用；我逐漸明白，這個年代的人怕的不是人鬼也不是神，是孤獨(dú)。 在獨(dú)我一人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眷屬。我深刻認(rèn)識到：一旦人寡了，那他連死去的時候留個寄托都不是，因?yàn)榭謶謶n傷憤懣作為人的情感來說并不可怕，失去情感的爆發(fā)源才是最可怕的。 傾奇者也好，浮浪人也罷，一切愛恨無由生，萬般不復(fù)都會葬前程。 我透著他在看我自己，我隱約看到他身上投射出我的模樣，看到在命運(yùn)一樣淪為草芥的超我被抹殺殆盡只剩下荒蕪的孤獨(dú)。 我怕了。 于是我努力掩蓋著臉上的汗，擠出一個笑顏朝著陌生的傾奇者道：“我是在邀請你跟我一起回家?！? ——好寂寞啊。 （五） 他就這么維持的抬頭的狀態(tài)，看看天呆了許久，眼中臆想出的紫色與紅色停止了閃爍，眼中投映的一切使其不自覺的感慨道： “這里沒有雷暴。” 我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順著對方的話說道：“是啊，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雷暴了，這是好事，對吧？至少我是這么認(rèn)為的。” 但少年并沒有接我的話，反而是不經(jīng)意間陷入了自我的情緒，給臉戴上一副悲苦的表情，眼神中沉淀著什么不可見之物，嘴里醞釀著什么，久嘆道： “我好像已經(jīng)走得太久，奔波了太久…很久沒有像這樣子……靜下來看周圍了?！? 于是我問他：“你在惆悵嗎？” “或許是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了。”他發(fā)出一陣嗤笑，半垂眸泛出現(xiàn)乏倦。 “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 現(xiàn)如今的他不知為何說不出“多管閑事”之類的狠話，只能表露出一副內(nèi)心被什么扎到一樣的姿態(tài)顫顫巍巍的吐出一句： “我說了你能做什么呢？” 我覺得好笑，回他：“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反正我是下定決心要聽你說的了，你說就是了?！? 隨后他就眼皮都不帶眨的拋出一句驚天動地泣鬼神的話： ——“我沒有心臟?！? 他說這句的時候我在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眸子快要溢出很多熱雜的情感，泛著些許光波，易碎的失望感。我看著他的眼睛，我本人的感觸被他的情感完全壓過；光是對上他的視線，我便知道他沒有在撒謊。 但是對于我來說還是太難以置信了，我忍不住瞪大眼柔了聲線對他講：“可能有些冒犯…我能俯上你的胸口嗎？” 他撇過腦袋，又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請便?！? 少女遲疑了幾秒，匍匐到了少年的胸前——那處果真是沒有心跳的，她的耳畔觸及的只有冰冷的胸膛，寂靜無聲的胸襟。 人偶內(nèi)心此刻是篤定的嘲笑著對方接下來一定會露出驚恐的表情，但他突兀的覺得自己就這么顯露出自己非人的身份對方一定會感到詫異亦或者是恐懼，她會就此遠(yuǎn)離他，他們這淺薄的關(guān)系也就會在這里輕巧的斷掉。 “這已經(jīng)足夠了，人類的情感都是片面化的，自己不該一錯就錯的陷得太深?！薄八惺裁春玫?？”“開什么玩笑！” 他在腦海里如此平復(fù)自己，卻被一陣突兀的笑聲打斷了思維。反倒是他詫異的猛抬頭看后女孩，聆聽著女孩的言語： “你確實(shí)沒有尋常生命應(yīng)該有的心臟，但我覺得你其實(shí)是有‘心’的。因?yàn)槟憧茨銜y過會心煩，會猶豫，有著如此豐富的情感……怎么看都不像個冰冰冷的怪物吧？” “……情感由心生。但我想，同樣的，情感也是心存在的證明?！? 少年聽后神色沒什么波動，只是瞪大眼咬緊唇似是在忍耐什么，良久憋出一句： “你當(dāng)真不懼我嗎？” 我沉寂片刻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神色中流露出一股戰(zhàn)栗，坦然道：“其實(shí)還是有點(diǎn)……果然我并不是很會掩飾我的恐懼?！? “但是我想，你都這樣與我坦然相待了，我又怎能不信你呢？而且你愿意告訴我這么重要的事，甚至其本質(zhì)觸及并違反了將軍大人的理念的事……” “連這你都愿意告訴我，那你定是一個好人，起碼對我是如此，因?yàn)槟阍跒樽约旱纳矸莞械浇橐夂蛽?dān)憂呀?！? “包括你提的問題，你是在擔(dān)心我會抗拒并害怕你的存在本身——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讓你失望。你付出了的信任，我也得對等的回應(yīng)你啊?！? “所以綜合以上，我的想法是：因?yàn)槲乙娭四愕谋瘋晕蚁氡M可能的安慰你。” “……” 聽聞我的話，對方也沒有回復(fù)的意思，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呆望著遠(yuǎn)方的草地和天空；我們就這么坐著，直到又一次夕陽落，直到光輝照的我們都顯得模糊，將世界又蓋上了一層縹緲的影子。 無心的少年的眼角帶著點(diǎn)青黑，配上蜷縮在一起的手腳他整體看起來顯得像只疲倦了的貓，恍惚間我突然覺得對比著我那坦然的姿態(tài)他看起來更像是那個憂心的人類，我才是那個囂張的妖怪。 于是我看著他，感慨道：“其實(shí)你挺像人的?！? 他沒說話。夜來了。 (六) 少年最開始其實(shí)是本能的想沉浸在這份情感中的。但那女孩口中本該聽到后能令自己寬慰的話語也變得像蒲公英的絨絮一樣越飄越遠(yuǎn)，最后消散在思想的長河中，沒有留下任何的感觸。 因?yàn)樗窒萑肓嘶貞?。劈里啪啦的火花從發(fā)紅的鐵塊上迸發(fā)出，攜帶著身邊人的汗酸味定格了世界，有熟悉的聲音在叫喊，接著友人模糊的身影離自己遠(yuǎn)去。 堅(jiān)傾奇者明白對方那刻無緣由的喜悅不是虛假的，因?yàn)樗犚娏?，他聽見遠(yuǎn)處有女人在叫他的友人，她說： “我們抱一個吧。” 像人一樣。擁抱是愛的表現(xiàn)形式之一?！澳俏視Υ嬗袗勰綋肀硐矏倖?？我的愛又是否同我理解的一樣？”人偶在思考。 他覺得：倘若我對一個人有愛，我就有延續(xù)我的一切的理由。因?yàn)閻凼悄軌蛄钊朔畔乱磺兴季w煩惱蕪雜之苦的神奇機(jī)能，是能夠證明自己胸膛中即便沒有心也早就具備基本人格的證據(jù)。 倘若我對她有愛。 愛分很多種，人的愛更為多樣化——友愛、熱愛 、珍愛 、喜愛 、敬愛、仁愛、憐愛、寵愛、偏愛、慈愛，性愛、情愛。 那他的愛是什么樣的？人偶的愛是什么樣的？他不知道，因?yàn)閺膩頉]有人評價過他的愛。沒有人回復(fù)過他的愛。他不明白，但他想，我對她大致是有愛的。 愛有點(diǎn)模糊，只能概括為一些行動，只能描述成一種情感；無心跳的他撫上胸口，企圖估量胸膛中回蕩的到底是哪種愛。 “教教我吧？” 他幾近哀求的想：請讓我感受我的情感吧。于是誰人濫了情在月光下開口：“我說。” “我們來抱一個吧?！? 他深刻的能認(rèn)識到自己此刻在說什么，卻不覺得絲毫的荒誕。 夜色涼的像冰磚，羞愧的話滾燙的像太陽一樣把我的臉頰暈染了變顏色，我聽著對方的話陷入了震驚中，詫異的看了兩眼低頭的對方，沉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鼓起勇氣張開雙臂。 接著少年緋著耳垂緩慢貼近了我。 (七) ——所以現(xiàn)在。讓我慢慢的鉆入你的雙臂，將頭枕在你的胸口，再讓雙手摟上你的腰枝仿。 我們會擁抱，我們相擁著。 感受著你那頭的心跳，我的胸腔也仿佛被傳染著開始躍動，短暫連成一體的我們共享著同一顆同理心。蠶食著你身體中流動的溫?zé)嵫海鹑缁氐搅笋唏僦小? 像是沿著金色的河流通往了汪洋大海，像是終于看見了太陽照進(jìn)房屋的角落處，像是終于明白了每一只蝶的翅膀曾經(jīng)也鐫刻在藍(lán)天之上。它與那些災(zāi)厄在一起鐫刻在心中，卻同樣的不易被時間長河磨碎。 孤寂的靈魂碰撞在一起誕生了色流，暈染了千千萬個夢，牽引著人兒的思緒品嘗到了痛苦之后的甜蜜；一切煩愁都消失了。 擁抱——肢體之間的記憶是真實(shí)的，從不虛無的。 “我的愛沒有防備?！? “我亦無防備的戀上了你?！? 他抱著我，在我的耳畔說：我能在你這里多待一會兒嗎，之前我不知道我該何去何從，但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想這做停留。 我沒否決，并告訴他： 你若是這么決定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同一屋檐下的人了，你想待多久都無妨，但倘若你哪天想走，我尊重你，也會勸你三思。 因?yàn)槿说乃叫暮偷赖滦氖遣粚Φ鹊?，我作為「家人」想留你是一回事，我作為「過客」放由你繼續(xù)漂泊又是一回事。 少年似是妥協(xié)的低了頭扯了扯嘴角，直到三個夜晚再度降臨也沒給我答復(fù)。方在四下無人的深夜背靠背對方意識模糊際，他才在腦海中摳出兩字： “是嗎?！? （八） 他問自己：“是嗎？這里像嗎？” 像嗎？ 像家嗎？ 家是何物？又是怎樣？ 世界答：家是愛的繁榮地，是恨的萌發(fā)源。愛恨無由生，眾生命運(yùn)需博弈之地。家是包容，是俯視角，是萬千世界中個體聚集的小世界，乃是生命善意始源。 我答：家是此刻你在我身邊的容身之所。家是有想見的人的空間。家令人快慰，你令人快慰。 他應(yīng)：我信你。 （九） 我們在期待中度過了第三個夜，只為了還有你的明天。 為了現(xiàn)在。 現(xiàn)在，試著二人在滿載野花的草地上奔跑吧，我牽著你的手呀，你就這么扣住了我的指縫從嗓子里漏出一點(diǎn)笑，陽光的新暉照著我的嘴角，把那丁點(diǎn)陰影都抹消。 我們會在房檐下升起炊煙，嘮著不搭邊的嗑消磨掉烹飪等待的時間，任言語隨著白色的蒸汽融化了。我發(fā)現(xiàn)我現(xiàn)在好像只在乎你的目光。 “你會在看我嗎？” 這是會被雪藏于心底的提問，因?yàn)槲乙呀?jīng)滿足了；因?yàn)槲椰F(xiàn)如今感受著身旁人的體溫冰冷多年的軀殼便會泛暖。你那笑的眉眼，盈盈粉頰與白齒，在我眼眸中軟柔又黏膩；使我?guī)缀蹩焱?，我已?jīng)不知多久沒有度過過這樣愜意的時光了。 我寧愿為你此刻受困「永恒」，存活在虛夢的美好里，你是我的烏托邦。 現(xiàn)在趁著余暉結(jié)束前最后一點(diǎn)時間一起漫步在黃昏的湯水里吧，讓我聞聞海風(fēng)的咸膩，讓我聆聽一下海螺的叫囂；我牽著你的手，你用悄然的低語宣告著夜晚的降臨，向我描繪著星星的祈愿。 我第一次意識到：這是一個歡騰婉轉(zhuǎn)的人間。 這是一個有你的世界。 與你一起的這一刻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我只跟隨著你的聲音辨別著方向前進(jìn)。好輕松啊，好像在做夢啊，夢中我長出了翅膀擁抱上那抹陽光——我遇到了你。 但這好像又不是夢。你那黑色的發(fā)絲飄啊飄，在第四個余暉中撫去了我的所有思緒，只讓我在腦海中鐫刻出你的臉龐；你的臉龐由什么組成？我想那應(yīng)應(yīng)帶著最初海鹽的香，海水的潮，還有日落黃昏的一點(diǎn)油彩色。像畫一樣。 夢醒了。 第四個余暉也消散了，他將她擁在懷中偷瞄著屋外的燦爛星空，星辰閃爍著不知名的光。正如同少年貪婪的汲取著懷中人的體溫，不著調(diào)的迷戀上了這種歡愉。 我的意識又陷入了昏沉的邊際，因?yàn)槟闳栽谖业纳砼浴? (十) 第五個余暉與第六個是接踵而至的。 第五個余暉的我看到了少年?duì)N爛的笑。他是在對著我笑啊。我看著二十八天前還是一副愁容的他陷入了碩大的震撼，我甚至無法回憶起我們是從何時變成這樣的呢？ 我變得開始依賴他了，他開始留念我了。 或許一切都是始源于那個擁抱，亦或是每夜背靠背的入睡把世界的寂靜都驅(qū)逐走了——陪伴驅(qū)散了夜的惡寒，留下的只有溫存。 我開始忘不掉他的眉眼，習(xí)慣他的聲音常在我耳畔響起，我那本空無一物的世界被那些悠遠(yuǎn)悠長的時光給填滿；燥熱純粹的戀心把我卷死在廿年的愛里。 但同時我也是惶恐的。 我開始害怕我們終將聚散有時，因?yàn)槲抑牢覍⒃诘谄邆€余暉后離開這兒，與時代相違的他也可能將不復(fù)存在。但我不求現(xiàn)實(shí)改變，只求余暉來的再慢些，至少讓他再做一次美夢。 “趁著天尚未亮，讓我的心意萌發(fā)吧?！? “讓我在第五個余暉中成為遠(yuǎn)天，化作一縷云，最后化作雨點(diǎn)降落也要在你的嘴角。” ——趁著天尚未亮。 綠色原野泛起漣漪，朗天陽光分享著放晴日的喜悅，她那清純的臉龐燒起了火，暖橘色在每一個雨點(diǎn)綻放起煙火，朦朧了這場太陽雨與我滾燙的情緒。 “這里?！? “唯有你?！? 她挽起我的手，將我的手掌覆予胸口之上，我知道里面翻滾著火熱的情感，裝載著一顆甜膩的赤誠真心——它們竟然都是為我而生的。笨拙又強(qiáng)烈，我那空蕩的胸腔也隨著一起為之顫抖。 “所以請不要流淚?！? 溫?zé)崛彳浿镔N上我的眼眶，小心翼翼的銜走我的哀傷與不安。她吻去了我的眼淚。接著青色的光芒于此刻匯集，凝聚成實(shí)體為我們戀情的許可證——她說：“我沒什么特別的愿望和執(zhí)念，我只是想像這樣一直和你走下去，一起活下去，哪怕我知道這樣不現(xiàn)實(shí)?！? 接著我的女孩給了我一個擁抱，為今日留下一個至死不渝的吻。 我在第六個余暉吻到了女孩的唇。 （十一） 我將少年擁入懷中，用袖口擦去他眼角殘余的淚，柔聲柔氣地構(gòu)思著我所看到世界；至少此刻我還有時間，也愿意交教他尚未所領(lǐng)悟的世間大道理。 他還在哭。 松開這個擁抱后我捧起皎潔愛人的臉，用指腹不厭其煩的又一次抹去他為我落的淚，我說：“這世界殘酷無章，有些生命的法則注定無法更改，所以感到悲傷是不可避免的，不要為此感到難堪。” “不要逃避，你知道的，樹木會枯萎，黑夜終將迎來白日。我終有一天會死去?！? “可是在那注定無法預(yù)測的、沒有我的將來，我相信你所見證傳唱的一定會比我多，而我也會在某一處靜靜地再一次誕生……等到充滿未知的未來，等到我們再見面之時——到那時候，親口告訴我一切吧。” “從頭到尾與陌生的我講唱吧，告訴我你保存的那些我因生命輪轉(zhuǎn)丟失的記憶?！? 我將額頭抵上對方，告訴他我藏于心里最底層的想法——我對他講：“因果輪回是殘酷的，它會令我們會從零開始。但所幸，我們還有機(jī)會可以從零再一次開始。” “正是因?yàn)槲抑滥銜篮愕挠涀∥?，我將在你的生命中銘記為一瞬?！? “所以倘若還有機(jī)會，倘若這世上真的有因果輪回……我的愛人，待我輪回后失去所有之時，別拋下寂寞的我，好嗎？” ——「就算世界使我遺忘了你，你也要記得我的全部哦？」 “……” “…………” 他泣不成聲的抱著我，哭虛了氣。我沒再出聲，只是回抱上他。 (十二) 第七個余暉如約而至，我也如期消融在了看不見自己的夜里，沒有陽光也沒有黃昏，化作霧氣被他捧在懷里，空留下一枚神之眼的空殼。 他將其佩在胸口，長出一顆不會跳的心。 我們的故事就此結(jié)束了。 我們度過了四十九個日月，進(jìn)行了七個七天的輪回，見證了七個余暉，并在第七個余暉如期結(jié)束了。 就像天亮了，沒有黃昏也沒有日落，流浪者失去了月光從而炙烤在火光之下。 （十三） 又過十年余載，傾奇者收養(yǎng)了一個孩子，一個孤兒。孩子由衷地感到高興，但也疑惑著，因?yàn)樗敲绮萁姘惚∪醯摹Ｓ谑呛⒆訂枺骸皟A奇者，傾奇者，為什么要將我留下呢？” 傾奇者答： “因?yàn)槲覀兒芟瘛以浀梦乙蚕衲阋粯印Ｖ徊贿^這次換我站在了曾經(jīng)的對立面，我選擇了與另一個人相同的選擇罷了?！? 言畢，傾奇者安撫性的拍了拍孩子的頭，摟著孩子面向窗外，觸情道： “嘿…你瞧，有風(fēng)刮過來了?！? “風(fēng)？” 傾奇者胸口佩戴的神之眼的空殼被風(fēng)吹得哐當(dāng)?shù)捻?，他或不存在的她那無主的心似乎每當(dāng)風(fēng)起時也在回應(yīng)，在緬懷著那個早已逝去的第七個余暉帶來的戀情。 （十四） 一望無際的雪原。 孩子死了。他便放火燒了曾住著他和孩子的木屋子，試圖將一切回憶都燒干凈。期盼沒了。他便將那枚百年不滅光澤的金羽丟棄在土塵之中，妄想否認(rèn)自己過去的身份。 可是他怎么也舍棄不掉那個空殼，不會跳的心粘連在了他的身上，就像萌發(fā)的感情被掐死在母腹中，他的情感模塊變得一片死寂。 會再哭嗎？會再大笑嗎？ 刀塵流下了一片猩紅血漬，變作梅花暈了皚雪一路。他只是在從中劫取快感，因?yàn)樗膹?fù)仇，他的怨恨源于自己；他無由再兌現(xiàn)承諾前殺死自己，他不愿承認(rèn)自己了。 于是他逃啊，逃到了一畔海。 一陣海波徐徐襲來。 白色的浪花編織在一起跳舞，交談著靜謐的話語。浮浪人滿身戾氣，一襲黑衣也被不知何物的血液沾染上不明顯的污漬；他全身充斥著一股向外散發(fā)的疲憊感，全然一副不知所措之樣。 像是回到的起點(diǎn)一樣，浮浪人陷入了巨大的臆想之中，他在腦中想：“還會有人來呼喊自己的名字嗎？”“他該舍棄情感嗎？” 他幾乎快忘了，以前自己是沒有人名的。 夜一片寂靜。 就像是在這個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丟了以前的自我且沒有盡頭的夜人偶頓悟了：情感不用舍棄，它們自己逃走了，空留下記憶中的模樣。 “似乎是溫?zé)岬??！? 浮浪人指腹抹了點(diǎn)臉上的殷紅，揉搓幾下。接著抬手緊緊拽住那冰冷到幾乎燙手的神之眼空殼，在曲折的海浪中看自己。 又是一陣海波。 海平線反射出他此刻的模樣——似是年久失修掉漆的木偶，無論是面色還是瞳孔都是黯淡無光的。他現(xiàn)在比以前任何時刻都像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偶。 “興是曾經(jīng)有過得?！? 又是一陣海波。 浮浪人松開了手，唯有這次面對命運(yùn)沒有做反抗，只是任由其將自己吞噬，使最后的自己溺死在了海的浪潮里。 （十五） 一望無際的海。 又過了廿年浮浪人抵達(dá)于春日是奢望的領(lǐng)土國度之中，他望著純白的世界第一次意識到：這是一片死寂沉沉的人間。 這是一個沒有愛人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沒有瘋狂與執(zhí)念，惟有綿廷無常的夢同時在每一個夜中抽枝生長。自己就像異物一樣踐踏于眾人之上，像異物被人們避之不及；浮浪人借著人們的恐懼猖狂自己，豐盈自己丟失的感情模塊，沒有愛與恨的原由，只有恐懼的淚水在無她的深夜宣泄。 雷光灼人，清風(fēng)易逝，縱然久世沉浮浪，一切皆空。 唯有神明才會在久遠(yuǎn)的時光終將記憶風(fēng)代，將所珍視的一切全都拋置于磨損，就像久遠(yuǎn)前自己的創(chuàng)造者一般，他也想要將時光永存。 于是浮浪人停泊在草木的國度，不論他人目的，不論他人想強(qiáng)加于自身的意志的，他將在此處成神。 他將在此處或許成為他人，或許永遠(yuǎn)遺忘。無論怎樣，他不打算對這場實(shí)驗(yàn)做任何戲言，因?yàn)樗皇菂⑴c者。他早已不愿再漂泊。 神之心是麻醉劑，浮浪人躺上了這場等待安樂死的手術(shù)臺，早已決心將在這場爭斗中扼殺自己。永遠(yuǎn)永遠(yuǎn)。 不論結(jié)果。 （十六） 在機(jī)械軀殼中他恍然夢起了從前，不知向著誰人祈禱著：“神明也會流淚嗎？倘若有就給我機(jī)會吧，給我流淚的機(jī)會。” “給我流淚的機(jī)會?！? 第169次后用狂妄掩蓋的本性在墜落入夢之際如此呢喃。他想：讓我再看看友人的臉，讓我再感受一下愛人的擁抱。 于是他夢見了一片碧波草原，他愛的人，愛他的人都簇?fù)碇麪恐钟又?。浮浪人一身白衣與笑容從人群中擠過，每與一人交談完后天地間便會少一物——直到最后告別了桂木，世界只剩下一片純白與一個背影。 那黑色的長發(fā)飄飄然。 他想再抱一次她，但她搖搖頭，對他言道：“看看胸口?！? 夢醒了。 草木之神的智慧之主指著他的胸口，笑盈盈地重復(fù)了一遍他夢中的話：“看看胸口?！? ——那百年的空殼重新凝聚起了風(fēng)。 “她在等你?！? （十七） 他就此攜帶著一縷清風(fēng)清除了過去的自己，攜帶著那無人知曉的過往走向了陌路。 ——「就算世界使我遺忘了你，你也要記得我的全部哦？」 那顆不會跳動的心重新開始躍動，支撐起了生命的每一個節(jié)點(diǎn)，重新帶動了那百年未曾啟動的感情模塊。 風(fēng)是新生。 流浪者豁然一笑，轉(zhuǎn)首清風(fēng)拂面。 （十八） 攜旅著你的思念，我的女孩，你在哪？ 歲月的流浪者凝望地上的水痕，混入他的愁，他的心煩，縱使千百年也仍記得那個宛在昨日未遠(yuǎn)去的背影。 每當(dāng)回憶起過去的種種，他便逐漸明白，能夠理解那些瑣碎不可及的日常生活才是每個生命體所渴望的「心」。那是一種彼夢非夢的輕柔，那并非對某人或大群體的愛，而是戀。 那是人的眷戀。 我們是如此眷戀這世上的一切，我們是如此驕傲的活過。 每一個人都活在其他人的眷戀中，從未曾消失過。哪怕百花飄零凋落葉落抽根，只要我們還活在某人的眷戀中便可得以重生；所以我們還會再會——我們將在浩瀚星空中再會，我將在你心房中永遠(yuǎn)棲息，我知道你，你知道我，這樣就好了，我便會永遠(yuǎn)存在。 緋櫻伴著燈會的煙火再度盛開了，飄落的花瓣點(diǎn)開輪轉(zhuǎn)的池水。只不過這一次點(diǎn)出了女孩清晰的背影，而非須臾模糊的泡影。 在輪回路口。 她穿著木履立于水洼之上使其泛起陣陣漣漪，夕陽撒出一片緋紅橘黃于二人中央；女孩與少年對視了，她問那風(fēng)塵仆仆的流浪者： “太陽快落山了，你無家可歸嗎……？” 流浪者焉笑答道：“以前或許是沒得，但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會有了?！迸⒙犃司p了半邊臉，她說：“你這人可真有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