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載自解放社1950年 僅供學習參考】

第三章 奴隸占有制度

剩余生產品是社會分成階級的基礎

? 隨著原始共產主義的崩潰，而出現了一些完整的人們集團，這種集團，用典型的話說，是不種而割。出現了一些人們集團，他們是靠他人的勞動來生活的。不過要辦到這一點，須要一個工作者的勞動所提供的生產品多于他本人的生存所需要者。我們已經看到，隨著農業(yè)、牧畜業(yè)及家庭手工業(yè)的發(fā)展，勞動生產性的增加已使這種條件具備了。

? 現在一個工作者的勞動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創(chuàng)造工作者本人所應消費的生產品，以維持自己的生存。這是他的必要勞動。但是除了這項必要的勞動外，工作者現在還要耗費剩余的勞動。這種剩余勞動的果實，便落在剝削者的手中了。凡是沒有剩余勞動的地方，也就沒有奴隸占有者、封建主及資本家立腳的余地。

? 勞動生產性的增長，對社會開辟了更快地向前發(fā)展的可能性。不過剝削階級卻收了這種日益增加的生產性之果實。只有在剝削制度消滅后，勞動生產性的增長才是給全社會服務的。

? 在階級的社會里，是用種種方法從勞動者身上榨取剩余生產品的。榨取剩余勞動的方式，可使這一階級剝削的形式與另一階級剝削的形式區(qū)別開來。歷史上已有三種剝削制度的形式，即奴隸占有制、封建制度、資本主義。

從家庭經濟到大生產

? 起初奴隸制僅帶著偶然的性質。奴隸也不很多。他們的主人跟他們在一塊兒工作。奴隸寧是工作中的助手或家中傭仆，例如廚子、馬夫、侍役等。交換還不發(fā)達。凡生產的一切，差不多全為家中所消費了。這樣，生產主要地還是自然的。

? 進一步的發(fā)展，便根本改變了情景。熔煉術的發(fā)現，帶來了生產中的革命。不僅用鐵制刀劍，而且用以制犁了。手工業(yè)用鐵可作為制作各種制品的優(yōu)良的材料了。耕種大塊地也有可能了。

? 農業(yè)開始不僅供給糧食和蔬菜，而且供給酒及油了。紡織、鐵業(yè)及其他手工業(yè)，一天比一天精巧起來。手工業(yè)已不是農業(yè)的單純的點綴品了。手工業(yè)逐漸脫離農業(yè)了。交換日益擴大了。它在古代的時候，已經包括了一系列的國度。商業(yè)? ? ? ??尤其是各國之間的貿易，一天比一天發(fā)達起來。

? 于是顯貴與不顯貴之分，失掉了自己的意義。好多顯貴的氏族，貧窮起來了。別方面，不顯貴的氏族富中也出現了在戰(zhàn)爭中或在貿易中發(fā)財的人們。恩格斯在《家族、私有財產及國家之起源》（一九三頁）一書中說道：

? “在前一個發(fā)展階段上，剛剛發(fā)生而且偶然的奴隸制度，現在竟成了社會關系的一個主要構成部分；奴隸已不是簡單的助手，現在把他們幾十幾十地趕到田野或手工場里去工作了。”

大規(guī)模的奴隸生產

? 于是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奴隸占有經濟。這時富有的奴隸占有者，往往握有奴隸幾百以至幾千。他們侵占了巨大的地面。造成了規(guī)模宏大的奴隸占有莊園。在古代羅馬，此種莊園叫做“大莊園”（Latifundium）。

? 在廣漠無邊的田野里，大群的奴隸從日出作到日落。技術是非常低下的。在一塊極肥沃的田地上，收成通常不超過原來種子的四倍。甚至在奴隸制統(tǒng)治時代所建造的大建筑物，也是由巨量奴隸的筋肉勞動所造成的，他們是用極簡單的工具工作的。奴隸主并不想設法減輕奴隸的勞動。除農業(yè)生產外，手工業(yè)、交通、貿易上也大量地應用奴隸勞動。

? 在奴隸占有制的希臘，曾盛行大規(guī)模的手工場。奴隸是按專門技能劃分的。其中好多達到了高度的完善。不過生產仍是小規(guī)模的，勞動工具還是很少發(fā)展的。

? 海上運輸對希臘有莫大的意義。其貿易大半是在海上進行的。當時希臘已有很大的船舶，用的槳有五十雙的，有一百雙的，有一百二十雙的。司槳的通常都是奴隸。

奴隸占有社會的技術

? 在奴隸占有制度之下，勞動是以非常低下的技術為基礎的。甚至大規(guī)模的建筑，也是用大量耗費人的筋肉力量所造成的。在埃及，建造了巨大的皇陵? ? ? ??金字塔，其中赫奧普，高達一百三十七公尺，造于公元前三千年。十幾萬人搬運了三個月的石頭。在古希臘，據亞里士多德的敘述，所用的器具有下述各種：斧、轆轤、軸、車輪、秤、滑車、滑車輪、舵、用銅或鐵制的小齒輪等。

? 奴隸，對勞動生產性的提高，毫無興趣。加以，他沒有別的表示自己反抗的方式，往往以極惡劣的態(tài)度對待勞動工具，猶如奴隸占有者對待他一樣。所以，給奴隸用的只是頂粗糙、頂拙笨兒難損壞的工具。同時，奴隸占有者對提高勞動生產性一事，也不大有興趣；因為反正有著大量的無酬的勞動力可以給他服務的。所以，在奴隸占有制度下面，技術是停滯在很低的發(fā)展階段上的。

奴隸制度怎樣成了社會發(fā)展的障礙？

? 在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一定階段上，奴隸占有制度是前進了一步。從前是把軍事俘虜殺掉了，現在把他們活留下，變作奴隸。其次，奴隸制度創(chuàng)造了農業(yè)和手工業(yè)之間更廣大的分工的可能性。奴隸占有制度創(chuàng)造了大生產。在原始共產主義關系崩潰后，奴隸占有制度成了眾多的工作者個體勞動的基礎。共同勞動，甚至在勞動仍是用那最簡單的工具時，總比個人單獨的工作要生產的多些。

? 在奴隸占有社會里，尤其在古代希臘和古代羅馬，科學和藝術的發(fā)展都達到了極高的階段。這是用無數的奴隸群眾的骨頭造成的文化。

? 不過奴隸占有制度很快就碰到了它發(fā)展的界限。奴隸制度竟成了人類更進一步發(fā)展的路途上的障礙物。

? 奴隸占有國家進行了無窮的破壞性的戰(zhàn)爭。這些戰(zhàn)爭供給了新的大批奴隸。不過同時這些戰(zhàn)爭也摧毀了奴隸占有制度的基礎本身。它們使自由的小農破產了，這種小農長年累月地出征作戰(zhàn)，無瑕經營事業(yè)。它們破壞了商業(yè)?？傊?，奴隸占有制度摧毀了自身的基礎。

古希臘和古羅馬的衰落

? 在古希臘，在雅典，當奴隸占有制度極昌盛的時期，自由的公民有九萬，而奴隸則有三十六萬五千，沒有完全權利的公民? ? ? ??外人和被釋放的奴隸，有四萬五千。財富漸漸地聚集在少數人手里。大批自由的公民漸漸地赤貧化了。勞動乃是奴隸的命運。在自由民中間，勞動被認為是可恥的一回事。加以勞動又很少有成績。在此種條件之下，自由的窮人，漸漸地像石沉海底那樣的沒落了。排斥了自由民勞動的奴隸制度，就把雅典引導到滅亡了。

? 希臘被羅馬征服。奴隸占有制的羅馬，在古代世界造成了廣袤的帝國。羅馬的軍團征服了差不多那時所知曉的整個世界。不過在羅馬，奴隸占有制度，勢必走向衰落，正如從前在希臘的一樣。

? 以為羅馬作家把不斷混戰(zhàn)時期古羅馬的狀況描寫如下：

? “富者握有大部分未分的土地?！ぁぁぁぁぁざ宜麄兪怯门`來耕田種地、牧養(yǎng)牲畜，因為自由人都征去入伍了?！ぁぁぁぁぁみ@樣一來，有權有勢的人掌握了一切財富，全國到處都是一群一群的奴隸在作工了。由于貧困、苛捐及兵役種種緣故，自由民一天比一天減少了。而在和平時期，自由民也只有賦閑，無工作可言，因為富者握有一切土地，他們用奴隸代替自由人來耕田了?！?/p>

? 羅馬人使被征服的土地，荒蕪零落。他們把當地居民部分地變?yōu)榕`。無窮無盡的稅捐，貪婪的官吏之專橫，當時大批軍隊的供養(yǎng)? ? ? ??這些都使經濟破產了。羅馬國家成了一副壓榨屬民膏血的巨大機器。

? 羅馬達到了世界的統(tǒng)治。但是這一統(tǒng)治的終極結果是：“普遍的貧困化、交通之梗塞、工藝之衰落、人口之減少、都市之沒落、農業(yè)倒退至最低的階段。[1]

? 奴隸占有制的大生產，已經不產生那可以證明所消費的勞動是正當的收入了。銷售其生產品的市場已經消滅了。不論在農業(yè)中，或是在手工業(yè)中，技術差不多沒有變化。小經濟衰落得更歷史。

? 大批破產的和被擠出軌道的自由人，都集中在城市里。奴隸占有者的國家，靠從奴隸剝削來的勞動，養(yǎng)活他們。在古羅馬，此種人叫做無產者。上世紀有一個著作家說得很對，他說羅馬的無產階級跟現代的無產階級是完全對立的：在資本主義之下，全社會是靠無產階級生活的，而在古羅馬時代，無產者則是靠社會生活的。

? 奴隸占有制度過時了。它走到了窮途末路：

? “奴隸占有制在經濟上是沒有可能的了，自由民的勞動在精神上是被輕視的······要打破這種形勢，只有根本的革命了?！?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6">[2]

注：

[1] 恩格斯：《家族、私有財產及國家之起源》。

[2] 恩格斯：《家族、私有財產及國家之起源》。

奴隸的起義與奴隸占有制的滅亡

? 奴隸占有社會的歷史，是被奴役的群眾不斷反抗其奴役者的斗爭史。這一斗爭，隨著奴隸占有經濟的衰落，而特別劇烈起來。奴隸的起義，是與破產的小農之斗爭和野蠻人的進襲羅馬相互交織在一起的。

? 在無數次的奴隸起義中，特別有名的是斯巴達克領導的一次（公元前七三? ? ? ??七〇年）。斯巴達克的名字，對于凡為消減人剝削人的制度而斗爭的一切人，都是值得紀念的。一九一七年德國革命的工人成立了獨立的組織，便取名“斯巴達克聯(lián)盟”。在蘇聯(lián)，有許多工廠和集體農場，也取了斯巴達克的名字。

? 斯巴達克的起義，開始于七十四個角斗士（斯巴達克亦在內）的逃走。在古羅馬，凡在馬戲院與激怒的野獸角斗，叫作角斗士。為了奴隸占有者觀眾的取樂，角斗士要赴忠心的悲慘的死。有一次一個角斗士逃走了，大批奴隸隨聲加入。斯巴達克集合了約一萬左右的人，擊敗了派來剿滅他們的軍隊。這一勝利引起了大批奴隸涌入起義者的陣營。羅馬的兵士也大批地加入起義者。僅在驚慌失措的奴隸占有者政府派了十個精銳的軍團前往鎮(zhèn)壓斯巴達克以后，起義者才開始遭受失敗了。在這里，起義者陣營里面意見的不一致起了大的作用。斯巴達克的軍隊曾分裂為兩部分，兩部分都被擊敗了。斯巴達克在作戰(zhàn)時陣亡了。失敗的奴隸，遭受了非人的苦刑。

? 斯巴達克的起義雖然被擊敗了，但是關于他們的紀念長久地活在被奴役的群眾中間。在此后的數世紀期間，奴隸的起義此起彼伏。奴隸占有者以非人的殘酷性，壓服了這些運動。公元一、二世紀，奴隸的起義，更加厲害。此種起義根本摧毀了羅馬昔日的威力。

? 奴隸是狂熱地痛惡他們的壓迫者的?？墒撬麄儧]有清楚明白的目的。他們幻想恢復已經過了時的舊的家長制度。他們不能夠創(chuàng)立堅固的組織，來領導斗爭。奴隸的起義，震撼了奴隸占有社會的基礎?？墒撬鼈儏s不能結束一般的剝削。后來處在比較低的發(fā)展階段上的野蠻民族（日耳曼）之侵入，才結束了羅馬帝國之存在，同時也結束了以奴隸制度為基礎的社會。

? “奴隸的革命消滅了奴隸占有者，廢止了奴隸占有制的剝削勞動者的形式?？墒谴鸬膮s是農奴主和農奴剝削勞動者的形式。一種剝削者被另一種剝削者取而代之?！?span id="s0sssss00s" class="font-size-16">[1]

注：

[1] 斯大林：《在集體農莊突擊隊員第一次大會上的演說》。

資本主義時代的奴隸占有經濟

? 隨著古代世界的消亡，作為社會上統(tǒng)治體系的奴隸占有制度也消逝了。不過在下一時代，仍往往遇見奴隸制度的殘余。

? 大規(guī)模的奴隸制度又重新出現于資本主義的初期。自發(fā)現美洲大陸后，歐洲人便把奴隸制度轉入的那里去。被奴役的印第安人，很快地死亡于強迫勞動。他們的起義，被殘酷地壓服了。一個無恥的“英明”的殖民者說了一句老實話：“優(yōu)良的印第安人，便是死的印第安人?！碑敃r把非洲黑奴開始運入美洲。于是造成了一種專門的販賣黑奴的強盜職業(yè)。投機的冒險家，在非洲從事獵取黑人。用暴力和欺騙的方法，把黑人誘上船舶，運至美洲。好多黑人在途中，因不堪壓迫而死掉了。留下活著的，則注定在美洲的種植園和礦廠內從事奴隸的勞動。

? 黑奴貿易乃是當時歐洲人利益最厚的一門生意。英國在這一點上獲利尤多。利物浦這個大城市，就是?？亢谌速Q易而發(fā)達起來的。在十七世紀下半期，由英國船舶每年運入美洲的黑奴約在兩萬左右。只是醉著黑奴的屢次起義和其價格的騰漲，黑奴貿易才無利可圖了，于是英國在一八〇六年下令禁止。

? 在美國，隨著奴隸勞動生產品，尤其棉花市場的擴大，對黑奴的剝削，采取了更加兇殘的性質。在棉花種植場里，過度的勞動把平均作上七年工作的健康人，就送入墳墓了。黑人常常發(fā)生起義。另一方面，北方的工業(yè)各州，沒有奴隸制度，頗感受南方各州所盛行的奴隸勞動競爭之痛苦。一八六一? ? ? ??一八六四年的南北戰(zhàn)爭以北方勝利而告終，奴隸制度才宣告廢止。不過黑人直到現在，在美國還依舊是被奴役的民族，遭受著一切可能的民族壓迫的形式。

現代資本主義下的奴隸制與奴隸貿易

? 在資本主義列強的殖民地里，奴隸制度，在形式上雖然廢止，但是在事實上直到現在還十分盛行著。殖民者用直接強制的方法，迫使土著居民工作。在市場上買賣著奴隸。在報章上，?？吹脚`身價因經濟恐慌而暴跌的消息。奴隸制度廣泛地流行于中國。在日本，破產的小農，把自己的女兒賣給紗廠數年，她們在哪里當作奴隸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