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辰_夜色無邊(死亡有
*路辰,抱抱我吧。我這樣說著。像兩只小熊那樣,在春天的草坪上,互相抱著,骨碌骨碌滾下去。那個草坪很長很長,綠色一望無際,永遠也不會有盡頭,我們就那樣擁抱著,直到永遠——我是如此愛你。 和主線配合食用更佳。 有糖有肉有刀(向海螺肉學習) 夜色無邊,風月無邊。凜冽的長風中我等著路辰來接我回家。這里的冬天也會下雨,一場小過一場,一場加重一場的寒意,一場加重一場的思念。傘面擋不住雨絲,祂不知從何而來,不知飄往何處,有的只是切膚的吻,濕濕重重,模模糊糊,像極了某個夜晚的具象化。 約莫八九點的樣子,在公司門口的巨大環(huán)形告示牌下,我站著,撐著傘,細雨中的聚光燈散射出光路,我能清晰地看清每一顆雨絲跳躍的方向。像流星劃破天空的形狀。 身邊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了,我依舊撐著傘,似乎和身邊同工的朋友在聊著些什么。今天是圣誕節(jié)啊,今天是圣誕節(jié)。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說,你家那位等下要帶你去下館子吧。 我說,都這么晚啦,今天不是加班嗎,晚上好好在家里吃一頓就好了,下館子多破費啊。 其實對路辰來說是沒什么破費的,只要我想。 我喜歡雨,喜歡雪,喜歡江南和白樺林。在北國我們也有一套房子。那里似乎終年秋季,永遠有風,會把圍巾沒裹進去的角吹起來卷到空中。穿過好大一片白樺林,就到了一潭湖水面前,湖水的藍綠色是很純粹的那種,就像無暇的祖母綠寶石或玻璃種翡翠,層層堆砌。像他的眼睛。我笑著拉起路辰的手,說,這就是我夢中的景象,在我的夢里天上還有一抹云。只有一抹云。作為畫作結束后的點睛之筆。 湖畔搭了三米寬的木質踏板路,走在上面能聽見鞋底和踏板接觸時發(fā)出的響聲,水的波紋也一圈圈暈開來。踏板路的盡頭是連片的踏板平臺,不遠處就是小三層別墅。太棒了,我這樣喊著,學長,這簡直就是我夢中的翻版!然后轉過身去看他,他在我?guī)撞竭h的身后笑著,發(fā)出令人心安的純粹的笑聲。他笑得眉眼彎彎,蜷起右手擋在身前,我為他挑選的圍巾倒懸在他肩頸側,和卡其色風衣隨著他的動作扯出皺紋。“喂!”我有些生氣,像惡作劇被抓包后的窘迫,“笑什么啊?!?“沒有沒有,我在想,你喜歡就好,不枉費我花這么多心思?!甭烦奖叹G的瞳孔散發(fā)出和湖面同樣的光,閃閃的。 “這孩子?怎么回事。小路啊,她平時上班很認真的,現(xiàn)在可能下班了有點累在發(fā)愣。這個小姑娘人蠻好的?!?你記憶中的身形逐漸和眼前人重合。方才和你搭話的阿姨現(xiàn)在正和路辰搭話,路辰還是眉眼彎彎,很有耐心地聽著?!拔抑赖?,她平時在家也不這樣,可能今天有點累了,我接她回去放松一下?!?阿姨很滿意他的回答,連忙說著:“誒,好好好。你們小年輕去玩吧。” 我說著知道啦,一邊去把傘偏向路辰。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他就那樣站在光里,沒有撐傘。奇怪,明明剛才還在下雨,奇怪,我這么說著。但是一看到他沖我笑著,我就什么都不去管啦。別去管啦,我聽見有人跟我這么說著,別去管了。 于是我收起了傘,笑著:“你來啦?!彼财^頭來,沖我伸手,然后攬過我的肩:“晚上有想吃的嗎?”我笑著搖了搖頭,一邊去夠他的腰,像樹懶那樣。他的發(fā)絲在光下發(fā)出淡雅的光暈,透明的快要消散在風里。云已經(jīng)隨著云一起消散了,只有微微散發(fā)出淡紫色的樹叢和即將跳出來的月亮。 那天夜里的一切似乎都是淡的——那天?我又回憶了一下這個措辭,那天?我低頭看向手里剛收起來的雨傘,還帶著濕漉漉的水珠,那天?一晃神的功夫,我的身邊似乎空無一人,所有月光所有樹叢都離我遠去。我有些慌了,試探著喊了一句:“路辰?” 帶著笑的聲音回答我了:“我在,怎么了?”又一抬頭,似乎剛才的只是錯覺,方才搭話的阿姨還在笑盈盈看著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吃你做的西餐了,有點想?!蔽腋C在他懷里,半撒嬌似的說著。 我不清楚我們兩個是怎么回到家的,似乎只過了一會,我連月亮是什么樣子都還沒有看清。 “抱歉,今晚有些事情,今晚只能陪你度過兩個小時的節(jié)日了。”兩個小時,為什么是兩個小時?卻還是開口:“兩個小時足夠了,畢竟我們每一天都可以過節(jié),沒必要一定是今天?!?兩個小時。像是什么倒計時。 我們兩個的距離有些過于近了,這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安全距離”,但對于情侶來說似乎正常。可我依舊覺得氣溫在一升再升,我不由自主地把手臂環(huán)上他的脖子,問:“那我們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嗎?比如說……” 剩下的字句在他的唇上化開。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他的聲音從耳廓暈開,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我像是開闊水面上的紙船,隨著他字句的波蕩而起伏。 一開始還是流于表面的接觸,皮膚和皮膚一觸即離。這種程度的接觸對于成年人來說遠遠不夠,于是我索求更多,加重了這個法式吻——法式吻很像他,都是小心翼翼卻勢在必得。鼻尖與鼻尖一次次觸碰,親昵,占有,或者包含著更多的什么。 我和他都有些不管不顧。 他是天上高懸的星星,而我想要擁有他。 他問我,可以嗎?還是叫著我學妹。學妹,學妹,每一句說出的話都帶著些不管不顧的意味,還有隨之而來的震顫和安撫。他極為虔誠地從我的眼尾吻到我的鎖骨,我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我想起了上一個圣誕節(jié)或者更早之前的圣誕節(jié),那個時候我們還在圣塞西爾念書,在周末或者沒有課程的時候,他帶我去離學校最近、最適合觀星的山頂。那里很開闊,我站在他身邊,看著廣袤無垠的星空,感覺像站在水里,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冬季,夜晚變得更加清晰。冷空氣不能像熱氣一樣保持足夠的水分。因此在夏天的時候。晚上空氣中都會漂泊這許多的水汽,導致天空更加的朦朧。所以在冬天,就是一個非常適合觀星的時刻。冬季的星空會增添許多更加精彩的光彩。 冬季觀星手冊序言。 他把望遠鏡架起,調整好觀測角度后示意我過去。 ——在東南或東的方向,弗拉馬里翁所描述的“金星的牧羊人之星”懸掛在空中。 “她早上在東方閃耀,亮麗的光芒使所有星星的光芒都黯然失色。無論如何,她是我們天空中最耀眼的星星,是甜蜜自信的明星。”事實上,金星總是很明亮,這顆行星的光彩和高度都非常出色。這個月,從北半球中緯度開始,燈光般的“晨星”在日出前將近四個小時上升。它將提醒那些在圣誕節(jié)早晨出現(xiàn)圣經(jīng)“東方之星”的人。 路辰。你在想什么呢,你會不會想起天空中屬于我的那片星座。 密密麻麻的吻同雨般落下,輕柔的又像拂過心頭的羽,叫人酥酥麻麻,癢意被勾出來,化作粗重的呼吸聲。 “學妹。”他叫了我一聲,帶著點尾音,好像在抱怨——現(xiàn)在正和我在做這種事情,居然不專心嗎。 回應他的是更為熾熱的吻。 我們像沸騰的水,咕嚕咕嚕,咕嚕咕嚕。水要撲出來了,可是我們依舊沸騰,誰也不肯停下,翻來覆去,翻來覆去。這一次比之前都要濃烈,包括感情,包括動作,似乎過了今夜我們就永不相見,只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銘記這一切。 銘記什么呢,銘記我們的愛情?還是這漫長空間里的一隅? 我知道了,路辰,我都知道了,我這么說著。然后親了親他后腰上的紅痣。像山荷葉,山荷葉你知道嗎?山荷葉的花瓣在雨中是透明的。 抱歉。抱歉。為什么要抱歉呢。 兩個小時快要到了…… 兩個小時。 我把路辰的腰摟得很緊很緊,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在我面前消失不見。我以為他會說“學妹,我又不會離開,我們先去洗澡好嗎”,但是他沒有。他只是一下一下順著我的背,指尖撫過我的骨頭,沿著神經(jīng)的方向游走過每一塊肌肉。 路辰,抱抱我吧。我這樣說著。像兩只小熊那樣,在春天的草坪上,互相抱著,骨碌骨碌滾下去。那個草坪很長很長,綠色一望無際,永遠也不會有盡頭,我們就那樣擁抱著,直到永遠——我是如此愛你。 路辰還是笑著,我在他臉上看見了同樣溫柔的春天。溫柔,卻不帶一絲暖意,笑意不達眼底。 他說,我把他們都解決了,沒有人能打擾到你的生活了。 “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以后的生活?”我問他,“你有沒有想過我以后沒了你的生活?” 他說,抱歉,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我撕咬他的肩胛:“路辰!你為什么要瞞著我!我們做了這么多才走到現(xiàn)在……” “我知道,這是學妹想要的選擇?!?他一句話讓我啞口無言。世界和他,我似乎永遠也只能選擇一個。之前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 “為什么……路辰,”我從他說出第一句的時候就開始流淚,我又一次見證了這些堪稱“復刻”的事情的發(fā)生,卻不能真正做出什么改變,我只好喊著他的名字,“你別走,我真的好想你?!?他依舊淡淡地笑著,外人評價“有些不好接觸”的路公子,此時此刻正在溫柔地為我拭去眼角的淚。這樣的笑卻愈發(fā)淡薄,我意識到了什么,想要抓住他的手。 在離他無限接近的時刻,他倒在了我懷里。 他身上沒什么外傷,我卻能感受到他后背心臟的投射處有一個血淋淋的窟窿。心臟在那里噗通、噗通,快要跳出來。 和上一個他,上一次他,一樣的選擇。 “路辰……我愛你?!?可惜沒人能聽見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明年開春,要帶我去春游嗎。你說你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愛吃的,準備好了要去的車票和門票……忘了告訴你,我也準備好了。準備好了結束這一切……為什么不等我一會?” 和滿綠的新柳,相隔一夜的距離。
后記: 我已經(jīng)記不清是第幾次遇到路辰了,在上一個世界,或者下一個世界。我的世界永無止境,我們的緣分也永無止境。在遇見之后,他總是會表現(xiàn)出和他在外人口中評價毫不相同的一面。 而我不管遇見他多少次,總會愛上他。 我已經(jīng)在期待我們的相遇了。路辰。
感謝觀看。 可以看做是同位體(這樣可能好受點?)路辰用盡所有力量做掉了會危害到你的人,但也無法避免自己的消散。你在之前遇到過相似的狀況……明明想要做出一些改變卻無法阻擋天平的傾斜。更崩潰的是你啊。 路辰dead?ending,但并不完全dead,因為他是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消散的。 下一場相遇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