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漪坐在餐廳,失了神,沈夢瑤一定覺得她差勁透了吧。

　　她高一認識沈夢瑤,高三兩人在一起。

　　三年,連漪能追到沈夢瑤,可以說全靠她單方面的死纏爛打。沈夢瑤性格就是那樣,永遠猜不透她的心思，更不會對誰主動。

　　分手是在大四下,連漪先提出來的。

　　十年前，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度遠不如現(xiàn)在這樣高，更別提婚姻合法,兩個女人在一起，不是嘴上說說那么容易。

　　應該說，連漪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和沈夢瑤一直走下去。

　　在她看來,分手也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在沈夢瑤和出國之間選擇時,她毫不猶豫選擇了后者。為了前途，她放棄了沈夢瑤。

　　當初大學一次師生聚會上，連漪帶了沈夢瑤去，卻沒想到她的導師看中了沈夢瑤，也對，沈夢瑤那么漂亮,走在哪兒都是焦點。當時系里也有不少人知道沈夢瑤是她女朋友，尤其是男生，一個個嫉妒得眼冒火星。

　　導師年輕,也有背景，和學生沒少傳過花邊新聞，他那晚看上了沈夢瑤，后來想方設法打過幾次交道，有想追的意思。恰逢那時，系里考核保送出國名單，連漪是備選人之一，導師私下跟她說，只要她跟沈夢瑤分手，名額一定給她。

　　她只考慮了一晚上，答應了。當初導師也答應她，為她保密，再加上沈夢瑤后來從未提過這件事，連漪以為沈夢瑤一直是蒙在鼓里。后來，連漪發(fā)現(xiàn)導師并沒有追到沈夢瑤，沈夢瑤還是單身，于是動了復合的念頭，只是沈夢瑤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其實，在導師對沈夢瑤窮追不舍卻未果時，沈夢瑤從他嘴里得知了連漪的事情，更可笑的是，那個出國名額從一開始就是連漪的。

　　“我們分手吧，我堅持不下去了，跟你在一起有些累……”

　　“我也不想耽誤你，我們在一起，能有將來嗎？”

　　“我愛你，所以想看到你以后好好的……”

　　“趁著我們還年輕……”

　　“對不起，分了吧……”

　　沈夢瑤坐在車里，想起連漪當年分手時對她說過的話，當初聽時，強忍著鼻酸沒有落淚，一向要強也不懂得主動的沈夢瑤，心底想挽留卻不知道該怎么挽留。沈夢瑤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挽留的話，只是一個字，“好?！?/p>

　　她這一個平平淡淡的“好”字，同時讓連漪覺得有些寒心，分手的最后一句話，連漪眼中帶淚對沈夢瑤說，“……你沒那么喜歡我，對吧？”

　　沈夢瑤沒回答，那晚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默默哭了一夜。

　　連漪出國前一個月，沈夢瑤都還在糾結，該不該主動挽回一下，但她選擇尊重連漪的想法。

　　直到連漪出國的前一天，沈夢瑤得知了一切，反而一滴淚都沒落下。她們的感情，像晶瑩剔透的玻璃，表面上純潔美好，可一碰，便摔得粉碎。

　　連漪幾次去找沈夢瑤復合，一遍遍麻痹自己，當初分手只是因為自己不夠成熟，而企圖忘卻自己的一己私欲。

　　這樣的情形，沈夢瑤怎么可能答應復合。

　　不得不說，和連漪的那段感情，對沈夢瑤的影響很大。在她心里，感情必須要以現(xiàn)實為基礎，年紀，性格，家庭背景……一切條條框框都要考慮，慢慢的，理智永遠占據第一位。

　　連漪過后，沈夢瑤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喜歡女人，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因為內心沖動而輕易開始一段感情。

　　然后，她遇上了袁一琦。

　　平淡如水的生活，因為袁一琦的闖入，攪得天翻地覆。

　　到很久以后，沈夢瑤還是不可思議，她竟能跟袁一琦走到一起，而看著風風火火，沒有一點成熟氣息的袁一琦，陪伴了她的余生。

　　而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沈夢瑤再遇連漪，沒有厭惡，沒有喜歡，沒有遺憾，更談不上懷念?；蛟S，正因為過去那段失敗的戀情，她才更懂得珍惜現(xiàn)在的袁一琦。

　　***

　　下午收工，袁一琦沒有回去，直接去了張月銘家。

　　門一開，袁一琦就看到張月銘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無精打采，連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失戀了？不對，表白被拒了？”

　　張月銘翻了個白眼，袁一琦瞧這幅模樣，**不離十了。

　　茶幾上堆滿了零食和飲料，袁一琦坐到張月銘身旁，整個人背靠在她身上，軟綿綿的像抱枕，“我今晚住你這兒?！?/p>

　　“住我這？”張月銘沒睜開的眼睛都睜圓了，以前袁一琦上她過夜是家常便飯，自從脫單以后，就再也沒有過。

　　“安慰安慰你受傷的心靈?！?/p>

　　張月銘直起身子，“你跟她吵架了？”

　　不愧是從小玩到大的，張月銘一眼就看穿袁一琦和沈夢瑤在鬧別扭。

　　“你唯恐天下不亂啊?！?/p>

　　“不是吵架你能來我這？學什么不好，你學馮小北那套?！泵骼室荒槦o助，一個袁一琦，一個馮思佳，這倆平時不知道多重色輕友，一和對象鬧別扭，才想起往她這兒跑，交的什么損友。

　　袁一琦開了一罐果汁喝著，喝了好幾口才說道，“我昨天才知道，她以前交過女朋友，還一直瞞著我……”

　　“你就為這點事？”

　　“這還不是事嗎？我一直以為她是直的……”要知道沈夢瑤之前彎過，她早就開始追了，哪會憋這么久。

　　張月銘啃著薯片，慢慢悠悠說著，“那也是你以為。”

　　“銘胖，你站誰那邊啊?！痹荤鶕屵^她手里的薯片。

　　張月銘繼續(xù)對袁一琦翻個大白眼，語氣要多酸有多酸，“受不了你們了，一談戀愛就矯情，小題大做?！?/p>

　　“我小題大做？”接著，袁一琦把昨晚連漪給沈夢瑤打電話的來龍去脈和張月銘說了一遍。

　　張月銘聽了的第一反應，“……你沒跟她打起來吧？”

　　“我倒是想打她?！痹荤F(xiàn)在想起昨晚連漪對沈夢瑤說“我想你”，氣還是不打一處來，她脾氣暴，這兩年算是收斂了許多，“反正我今晚不會回去，住你這了?！?/p>

　　“那今晚陪我了？我哥晚點過來吃飯，正好一起斗地主?！?/p>

　　下午六點，沈夢瑤在辦公室加班修改著最新的項目方案，這時收到了袁一琦發(fā)來的微信：

　　——【今晚我在漫漫家】

　　——【不回來了】

　　沈夢瑤看著揉了揉額頭，下一秒就給袁一琦打了電話過去，這個小姑奶奶昨晚都那么折騰她了，還不解氣？昨天不搭不理，今晚索性不回來了。

　　袁一琦才剛把消息發(fā)出去，下一秒手機屏幕就是來電顯示：老干部。

　　“為什么不回來？還在生我氣？”

　　一接通電話就是盤問，袁一琦聽到沈夢瑤緊張在乎的語氣，心里挺暖的，“在漫漫這聚一聚，可能會很晚。”

　　“我去接你?！?/p>

　　“你不是要加班嗎？我在漫漫這睡就行?！痹荤姓J，她有點故意氣沈夢瑤，想再冷她一晚。

　　“我忙完就過去。”

　　“不用，太晚了?！?/p>

　　沈夢瑤用命令的口吻低聲說道，“袁一琦，你今晚必須回來?！?/p>

　　她還是第一次見沈夢瑤用這樣蠻不講理的語氣說話，“沈夢瑤，你講不講理，沒有我你還不能睡覺嗎？”

　　“對，不能?！?/p>

　　這一句，戳到了袁一琦的心，忽然不知該說什么，自己這樣似乎太過無理取鬧了些，半晌，袁一琦吞吐著，“那……我晚點自己回去好了。”

　　沈夢瑤舒心一笑，緩和語氣柔聲說著，“我盡量早點過來。”

　　張月銘那袁一琦帶她去過兩次，她有印象。

　　吃完晚飯，袁一琦，張月銘和張承三人圍在一圈斗地主，輸了就往臉上畫奶油，玩了一個小時，袁一琦那張臉已經是面目全非。

　　“哎，弄我眼睛上了……”袁一琦捶了捶張月銘。

　　“誰讓你亂動的！”張月銘用手去幫袁一琦擦，結果越擦越花。

　　“別拿手擦?！睆埑谐榱思埥磉f過去。

　　三個人弄得亂糟糟一片，這時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哥，你幫她擦?！睆堅裸憣⑹掷锏募埥硭o張承，起身開門去，果然是沈夢瑤。

　　“進來吧，琦琦在里面呢。”

　　“麻煩你了。”

　　沙發(fā)上，張承坐在袁一琦身邊，小心翼翼幫她擦著眼周的奶油，一邊擦一邊緊張地問，“沒弄眼睛里去吧？”

　　“好像沒?！痹荤焓窒肴嗳嘌劬Γ瑥埑凶プ∷氖?，“別亂動了，我?guī)湍闩?/p>

　　“嗯?！?/p>

　　沈夢瑤一走進客廳，恰好看見張承拉袁一琦的手，細心地幫她擦臉。

　　張月銘站在一旁看到這情形，再看看沈夢瑤的臉，面無表情。

　　這一幕，讓氣氛好尷尬，張月銘清了清嗓子。

　　“這么早就來了？”袁一琦探過一張花臉看向沈夢瑤。

　　沈夢瑤走到張承身邊，“……還是讓我來吧。”

　　張承一愣，爾后朝沈夢瑤笑了笑，“你來，小心別弄她眼睛里。”

　　“嗯，我知道。”

　　沈夢瑤在袁一琦身畔坐下，抬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托到自己面前，“怎么弄成這樣？”

　　“他倆合著欺負我?！痹荤驂衄帗P著頭，乖乖讓沈夢瑤幫她擦，果然讓女朋友體貼的感覺，就是和別人不同。

　　沈夢瑤皺皺眉，“沒長大一樣?！?/p>

　　袁一琦咧嘴笑了。

　　“還笑?！鄙驂衄幈砬橛悬c冷。

　　把多余的奶油擦掉，沈夢瑤陪袁一琦去洗手間洗臉。

　　“別看了，要么你先回去？”張月銘推了推身旁的張承，有點心疼她哥，暗戀了多少年啊，又心甘情愿當備胎多少年。

　　“瞎操心?！睆埑忻堅裸懙念^，他陪在袁一琦身邊這么多年，也許心里那份喜歡，友情早已大于了愛情。袁一琦和沈夢瑤在一起，他也為袁一琦開心，至少現(xiàn)在的袁一琦性格更加明朗，而且他看得出，袁一琦真心喜歡著沈夢瑤。

　　洗手間里，沈夢瑤幫袁一琦擦干凈臉。

　　“我跟銘胖張瘦從小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銘胖是我妹妹，張瘦是我哥哥……”袁一琦看著沈夢瑤，嘴不停說著。

　　沈夢瑤垂著眼眸，“說這個干嘛？”

　　袁一琦一把摟過沈夢瑤的腰，抱住，“我覺得你吃醋了……”

　　既然提到這個問題，沈夢瑤直視著袁一琦的眼睛，有句話其實她早就想說，“張承是喜歡你，你看不出嗎？”

　　沈夢瑤看袁一琦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大概是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張承喜歡她？袁一琦第一反應是笑,想說是個誤會。

　　可細細一想,這好像不是沈夢瑤第一次誤會了。

　　都說男女之間不存在純潔的友誼,袁一琦一直覺得存在,比如她跟張承,二十幾年的“哥們”。

　　這件事，只能說袁一琦和張承太熟,而張承又隱藏得太深。

　　張承是不是喜歡她，這些都不重要，袁一琦更在乎沈夢瑤的感受,讓沈夢瑤心里不舒服了，那就是她做的不好。

“沒辦法，”袁一琦輕嘆一句,冉虎傾過身子，將沈夢瑤緊緊抱著,頭靠在沈夢瑤肩上，往她長發(fā)上舒蹭了蹭，袁一琦聞著她身上的香氣，閉眼告訴她，“我已經是你的了。”

　　只是你一個人的。

　　沈夢瑤出現(xiàn)后，那個位置,袁一琦只能留給她。

　　袁一琦很難想象，如果當初她跟沈夢瑤就那樣分開了，她要多久才能走出陰霾,或是去接受另一個人。

　　沈夢瑤曾說自己沒她想象中那樣好。

　　袁一琦想說，有，因為跟你在一起時的歡喜，大于一切。

　　她把沈夢瑤抱得更緊，這輩子，如果不是沈夢瑤推開她，她永遠也不會松手。

　　沈夢瑤也緩緩伸臂將袁一琦抱住，抬眸，她看向鏡子里，兩人靜靜地擁抱在一起，其實在彼此心里占據了怎樣的分量，她們都知道。

　　“我以后會注意的。”袁一琦望著沈夢瑤的臉，笑得燦爛，會吃醋才好，感受得到的在乎。

　　“眼睛疼嗎？”

　　袁一琦笑著搖頭。

　　“晚點跟我回去，別再鬧了?！?/p>

　　“你都說了，沒有我你睡不著，我當然要回去?！痹荤е驂衄幷f著，有點小得意，方才在電話里聽沈夢瑤這樣說時，什么小脾氣都消了。

　　“袁一琦……”瞧她嘚瑟的小表情，沈夢瑤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長胖了些，現(xiàn)在能捏出點肉了。

　　“我都說了不生氣，你干嘛還過來？”

　　“怕你嘴硬，還在跟我生悶氣?！?/p>

　　“是我太幼稚，”袁一琦內疚，不小心又犯了以前的臭脾氣，她捧住沈夢瑤的臉，“以后不折騰你了……舍不得?！?/p>

　　沈夢瑤又將袁一琦抱住，“生氣不要悶著，也不要嘴硬，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袁一琦心里感動得很，因為沈夢瑤對一切都那樣認真，就算自己說了不生氣，她還擔心自己是在生悶氣。

　　沈夢瑤摸著她的頭發(fā)，又吻了吻，如釋重負，“別折騰我就好?！?/p>

　　看來，這回她真把沈夢瑤折騰怕了。袁一琦轉過頭看著沈夢瑤，這還是平時在職場上雷厲風行的女魔頭嗎？越是了解，袁一琦覺得沈總越是可愛。

　　看著看著，袁一琦慢慢垂著眼眸，情不自禁親了下沈夢瑤的唇。

　　就在袁一琦要繼續(xù)吻過來時，沈夢瑤推了推她，還是沒輕沒重，不分時間場合，“別在這里……”

　　“嗯。”袁一琦小聲應了一聲，然后壓過去，直接堵住了沈夢瑤的唇，摟著她的腰吻了起來。

　　沈夢瑤想去推開她，但袁一琦越吻越深。

　　漸漸，一個人的主動變成兩個人的纏綿。沈夢瑤閉上了眼，一只手撐在洗手臺上，另一只手慢慢撫上袁一琦的臉頰，吻溫柔而熾熱，不可開交。

　　張月銘等了半天，也不見袁一琦出來，洗臉還是洗澡，洗這么久。

　　袁一琦還在深深淺淺吻著沈夢瑤，洗手間外還能隱約聽到張月銘和張承在說話，可越是這樣，接吻時的心跳就越快，袁一琦的手也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在沈夢瑤身上曖昧地撫著。

　　沈夢瑤抓住她的手，讓她規(guī)矩些。

　　“琦琦，你眼睛還疼嗎？”張月銘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手里還拿著一瓶洗眼液，“要不要拿洗眼液洗一洗？”

　　兩人吻在一起的唇同時停了動作。

　　張月銘在門口催著，“還沒弄好嗎？”

　　沈夢瑤松開袁一琦，用指腹幫她擦了擦嘴角蹭上的口紅。

　　袁一琦也幫沈夢瑤理著衣服，湊上前又在沈夢瑤唇上親一口，壓低嗓子聲音性感，“我們回去吧……”

　　“沒輕沒重。”沈夢瑤微喘著氣，小聲說她。

　　“你還不一樣，”袁一琦故意朝沈夢瑤撅了撅唇，“嘴巴都被你親腫了。”

　　沈夢瑤：“……”

　　“琦琦？”張月銘又喊了一聲，怎么覺得里面一直沒動靜。

　　“好了，好了?！痹荤吨ぷ討?，兩人緩了下才拉開門出去。

　　“眼睛沒事吧？”

　　袁一琦理理頭發(fā)，“沒事，沒到眼睛里去?！?/p>

　　“沒事就好?！睆堅裸懤≡荤霸蹅兝^續(xù)玩唄，輸了喝酒，沈夢瑤姐也一起。”

　　袁一琦覺察到沈夢瑤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了一下，她趕緊回答道，“喝什么酒，我不喝酒。”

　　太陽打西邊出來，袁一琦煙不抽了，酒也不喝了，還每□□九晚五乖乖上班，張月銘特想問沈夢瑤，她是用的什么高招，把袁妖精管得這么服服帖帖。

　　張承說醫(yī)院有點事，先走了。

　　袁一琦，沈夢瑤和張月銘玩了兩局牌。

　　沒過多久，袁一琦坐不住了，“漫漫，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才九點多，再玩會兒吧?！睆堅裸憥缀鯚o語，她今天可算見識到什么叫翻臉比翻書快，袁一琦就是個典型，剛剛沈夢瑤沒來之前，袁一琦口口聲聲說今晚不會回去，結果現(xiàn)在自己主動要回。

　　“下次再來。”袁一琦已經拉了沈夢瑤起身。

　　張月銘也不再留袁一琦，多少年的朋友了，用不著客氣。

　　走出公寓，風吹得街道旁的樹葉颯颯作響。

　　春天很短，五月份，已經有夏天的感覺。

　　袁一琦牽著沈夢瑤的手，兩人走得慢慢悠悠，“今晚不是要加班嗎？”

　　沈夢瑤卻是扭過頭，反問她，“你說呢？”

　　聽沈夢瑤說著，袁一琦停下了腳步，她只是使使性子，沈夢瑤卻是真真切切在乎她的感受，不到一個小時就從公司趕了過來，因為沈夢瑤對感情真誠到從來不會把她的事情，當成玩笑對待。

　　“對不起?！痹荤D身面對著沈夢瑤，拉緊她的雙手，她是有多幸運，才能遇上這樣的女朋友。

　　“是我沒做好?！鄙驂衄帥]有責備袁一琦的意思，設身處地的想，如果她是袁一琦，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袁一琦笑著搖頭，好喜歡她這樣認真的模樣，以前是對待工作，現(xiàn)在是對待她們的感情，袁一琦覺得自己要越來越迷戀。

　　“真的不生氣了？”

　　“真的不氣了，你要我說幾遍?！痹荤查_始對沈夢瑤無奈。

　　沈夢瑤淺笑，看了她幾秒，“上車吧。”

　　袁一琦盯著她的臉目不轉睛，就算每天都在一起，她這樣笑時，袁一琦見了還是心動。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每天清晨醒來，都能看到她睡在自己枕畔。

　　“我來開，你休息?！痹荤鶕屧谏驂衄幥懊?。

　　兩人上車，袁一琦并沒有馬上開車，而是跟沈夢瑤說著，“我不介意過去的事情，我只介意現(xiàn)在和將來。因為你，我心里裝不下別人了，所以你也一樣，只能想著我一個人。”

　　連漪的出現(xiàn)，袁一琦最擔心害怕的，就是沈夢瑤還對連漪有感覺，那樣，她真的要崩潰。

　　某種意義上說，袁一琦和沈夢瑤是天生一對，她們心里只能容下一個人，只能一心一意，有了對方以后，眼里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袁一琦說這句話時，很傻很執(zhí)著，但沈夢瑤能體會她的感受。

　　“我不是真的生你氣……”袁一琦很固執(zhí)地沈夢瑤解釋著。

　　沈夢瑤伸手拈掉她落在臉頰上的一根睫毛，笑道，“我明白。”

　　她也不是擔心袁一琦這個，她只是不想看到袁一琦悶悶不樂的模樣，還是做個沒臉沒皮的妖精更討人喜歡。

　　車里安靜下來。

　　袁一琦突然朝沈夢瑤探過身，親了過去，吻濕了她的唇，再咬兩口，又含住輕柔地吮吸，最后唇舌之間，被細膩的溫情所包裹。

　　吻了她一陣，袁一琦松開唇，仍不忘說賭氣說著，“但我想氣你是真的?！?/p>

　　沈夢瑤摸著袁一琦的臉，輕聲道，“我不是都認錯了？”

　　低音誘人。

　　“你又勾引我?！闭f完，袁一琦貼上去又用力親了她好幾下。

　　袁一琦又開始黏她了，沈夢瑤這下總算放心了，她捏住袁一琦的下巴，“開車了?！?/p>

　　“要么……”袁一琦貼面同沈夢瑤說著，故意將氣息掃在她臉上，“我們開車去人少的地方?！?/p>

　　“什么？”

　　袁一琦把頭蹭進沈夢瑤的頸間，親了親，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我想在車上做一次。”

　　沈夢瑤身體發(fā)熱，還是推開了袁一琦，有幾分嫌棄地看著她，“開車?！?/p>

　　“我就是說著玩……”袁一琦嘴上這么說，心里不是這樣想，車里怎么就不可以了？但沈夢瑤果然還是接受不了。

　　不到二十分鐘，回到家。

　　每天回到家，草莓和甜筒都準時在門口迎接，而這兩只小家伙跟沈夢瑤比跟袁一琦還親。

　　“寶寶過來~~~”一進屋，沈夢瑤的心思就放在了兩只小貓身上。

　　袁一琦在沈夢瑤身旁站著，哀怨地說著，“你都沒叫過我寶寶……”

　　沈夢瑤扭過頭看她，覺得好笑，“你還跟小貓計較？”

　　袁一琦理直氣壯，“你對閨女比對我好，我當然計較?！?/p>

　　沈夢瑤嫌棄笑著，不說話。

　　袁一琦抿唇笑了笑，望著沈夢瑤的臉，暗示性十足說道，“我們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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