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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衛(wèi)工老趙的奇妙物語:因為一個黑匣子,我永生了(上)| 科幻小說

2023-09-18 17:31 作者:未來事務管理局  | 我要投稿

1月,不存在科幻的主題是「相遇」。

本周二至周四,帶來一篇中篇小說連載!

環(huán)衛(wèi)工老趙卷入了一起莫名其妙的循環(huán)事件,每天凌晨,他必定在大街上撿起同一個神秘的黑色立方體,這似乎被鎖定為了整個宇宙的“法則”。更離譜的是,老趙發(fā)現(xiàn),當了一輩子社會邊緣人的他,突然擁有了通常只會在主角身上實現(xiàn)的能力: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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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沐 | 科幻作者,現(xiàn)居山西晉中。有書籍收集癖,愛好動漫,寫作兩面派,要么人文氣息充沛,要么科技感硬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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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為你回環(huán):老趙的黑匣物語(上)

全文約7000字,預計閱讀時間14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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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讓人冷到發(fā)抖的清晨,老趙在馬路牙上彎下酸痛的腰,從地上撿起一個黢黑的方塊。老趙感受到方塊的冰涼、堅硬、沉重、棱角分明,仿佛自己拾起的是一塊被剝離的空間碎片。

這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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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名叫福安,是一名城郊的環(huán)衛(wèi)工人。他明白父母贈予他這個名字時懷有的樸素期待,然而,他愧對這樣單純而美好的期待。已到知天命年紀的他無兒無女,孑然一身,家徒四壁,他實際上不必等到這個年紀才知曉自己的“天命”。碌碌無為,蹉跎一生,世間與“?!迸c“安”相關的一切都同他絕緣,這就是他不可逃避的“天命”。

蹬著三輪車,他弓著背,在分配給他城郊大道上慢慢騎行,配上橙色坎肩,活像一只燒紅的老蝦。停車,彎下本就彎曲的腰,將地面上的垃圾收攏到一起,倒入三輪車上的垃圾箱,繼續(xù)騎行,周而復始。

城里已經(jīng)開始使用機器人來打掃街道。周圍同行都在感嘆世道艱難,擔心自己有一天被鋼鐵玩意兒取而代之。但老趙只是嘬著早已熄滅的煙頭,含混地說道:“怕啥?要換早換了。咱們本就是那個……那個什么……哦,社會蛀蟲。別以為你是靠本事賺錢,實際上人家是怕你搗亂,用這活計鎖著你哩!”

這套說辭,是老趙從一個小區(qū)業(yè)主那兒聽來的。當時他騎著三輪車,一輛邁巴赫閃電般從路口沖出來,嚇得老趙人仰車翻。車主緊鎖眉頭下車就罵,擔心老趙刮蹭了他的車漆,更擔心老趙借此訛上他。那話說得有多惡毒,老趙嗡嗡響的腦子根本記不住,只零星聽到這幾個詞,添油加醋組裝起來,就向著同行賣弄。

老趙畢竟知天命,根本沒往心里去。那甚至是他最開心的一天。邁巴赫車主破財免災,一下子給了他二十五張紅票票,一個月風吹日曬的工資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老趙當天翹了班,去了最近的一家公共澡堂,洗刷干凈,又少有地買了豬頭肉。他和那半扇豬臉對視了半個小時,怎么看怎么喜歡,到肚子發(fā)出雷霆怒吼,才匆匆和著青菜炒了。

老趙工資能有這個水準,也沾了城市發(fā)展的光。老趙聽老王說起過,老王的兒子在上海打工,那里的環(huán)衛(wèi)工人一個月能有四千塊。大城市物價高,這屬于政策優(yōu)待。老趙看著老王搖擺的四個手指頭,感覺老王很臭屁,又不是自己有四千工資,樂成那樣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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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看著手里的黑色方塊,光潔锃亮,方正無比,頗有科技感,覺得這是個寶貝。他將方塊放在三輪車上——他沒心思私藏,私藏被發(fā)現(xiàn)罰錢都是輕的,倒是上交還可能有點獎勵,甚至可能被送一面錦旗,老王就有一面,他兒子小學時候更是在作文里提到了無數(shù)次。

傍晚,老趙腰酸背痛地來到休息站,把方塊交給管理人員。管理員是個中年婦女,她把方塊擺在桌上,仔細端詳了一圈,又拿去稱了稱。

“這不是玉石吧?”老趙湊上去看。

“鐵塊,不值錢?!敝心陭D女打了個哈欠,“也不知道誰這么閑,打磨得這么方正?!?/p>

老趙沒有太不開心,只是從煎餅攤買了一套果子,邊吃邊走回了自家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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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小屋,但實際上是工地那種工人居住的預制板房。老趙花了兩千買了下來,花了一百二拖到了郊區(qū),就在他的“轄區(qū)”附近,他用每月二十的價格從旁邊老王家引了一條電線,只為點燈。

老趙的父母在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他沒有牽掛的,他不攢錢,也攢不下多少錢。如果他有啥大病,那就隨它發(fā)展,挺住了就賴活著,沒挺住,就沒挺住唄。

他本來可以去領低保,但感覺沒勁兒,心里刺撓。一些扶貧的小年輕大學生都來看過他,給他帶來一些東西,但怎么說呢,聊勝于無吧。他本來就不太喜歡熱鬧,世界很熱鬧,但和他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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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趙大清早來到了自己的“轄區(qū)”。他騎著三輪車,就像諸侯在巡視自己的疆域。大道兩旁都是田地,不過還要過一兩個小時才有人來。唯一住人的地方是一個富人小區(qū),那兒人少,平時安靜。

老趙想唱歌,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學過幾首歌,把腦子里的庫存唱完了,就瞎嘟囔。剛嘟囔幾句,一個地面上的物件又一次捕獲到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塊立方體,和昨天那塊一模一樣,位置也沒有發(fā)生變化。老趙停下車,四處看看,不清楚這是不是個陷阱,但周圍空蕩蕩一片無垠的淡藍天空,哪里有人使壞?

老趙彎下腰,腰間傳來一陣熟悉的刺痛,他撿起那個鐵塊,放到了三輪車上。

雖然是鐵塊,但也不能擺在大道上。再小的物件都應該有它的歸處,有它的用途,也應該有在乎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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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中年婦女嘟著嘴,把鐵塊放在失物招領柜里,她打開柜子,發(fā)出驚訝的一聲,“昨天那塊呢?”

失物招領柜里原本放著鐵塊的那一層,空空如也。

“你不是偷拿出來耍我吧,老趙?”中年婦女問道。

老趙驚訝于這個管理員記得自己的名字?!拌€匙你拿著,我怎么耍你?”

“也是。”中年婦女想了想,慵懶地將鐵塊放到了柜子里,也沒對不翼而飛的上一個鐵塊追問。

老趙想不明白,但他實在太累了,連晚飯都沒買,更不必提看婆娘們打牌了。他倒在床上,感覺自己快死掉了。如果真的死掉,其實也沒什么關系。甚至沒人會悼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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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老趙沒有死,他頭疼欲裂,卻只能繼續(xù)自己的工作。他費死力騎著三輪車,肚子咕咕叫。今天天空中云氣繚繞,不是個好天氣。

他走到昨天那個位置,視野中出現(xiàn)了一個方塊。好么,又是它。

“沒完了?!崩馅w感覺自己被戲耍了。但他依舊本能地停下車,彎腰撿起,這次看都沒看,直接甩在了三輪車上?!斑选钡囊宦暎馅w感覺車子可能被砸漏了。他仔細檢查后松一口氣,繼續(xù)往前騎著。

濕潤的小點閃現(xiàn)在他的臉上。下雨了。

最近的公交站臺還有兩千米左右。雨不等老趙。

豆大的雨滴不由分說地打在老趙的全身。如果不是那塊鐵,他現(xiàn)在應該就在公交站臺避雨,老趙臭罵著,一邊拼盡全力往前蹬。他猛一使勁,腳下卻猛然一松。

脫鏈了。屋漏偏逢連夜雨,人背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雨此時像瀑布一般向他經(jīng)歷了五十多個年歲的孱弱身軀澆來,他頂著讓人不禁倒退的狂風,推著三輪車,向著唯一的避風港前進。他每一步都像是拖著重物,他笨拙地呼吸,像是陷入了流沙。他情不自禁地吼了起來,聲音卻被瘋狂的雨聲風聲掩蓋得一干二凈。

他的身體,連同他的意志,仿佛被泡在酸液中,被慢慢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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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雨水中跋涉的老趙來到了公交站臺,坐在椅子上打著哆嗦。他很難受,他的時間感就像是被人胡亂撥弄的時鐘。他忽然覺得溫暖,繼而燥熱了起來,他解開衣服,呆呆地看著站臺外的雨簾。

他早已知道天命了。所以無所謂。挺不住,就挺不住唄。

老趙卻不自主地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明明已經(jīng)全盤接受,可整個人依舊不爭氣地癱軟了。

老趙醒來時,天空放晴。他三兩下套上三輪車的鏈子,一路騎回了家,沒去休息站。就算沒有溫度計,他也知道自己在發(fā)燒。昏昏沉沉的腦子讓他無法思考,更將那塊鐵忘得一干二凈。他不看醫(yī)生,該咋樣咋樣,該咋樣咋樣。這是他對世界最后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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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閉著眼睛,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沒有做夢,只是沉浸在溫暖的黑暗之中。猛然間,一陣疼痛從腰間涌起,一道光穿透眼皮,直接灌注到了他的腦中。他迷蒙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弓著背,身上還是那套濕淋淋的衣服,他似乎是在站立著,只不過彎著腰,在撿起地上的那塊黑色立方體。

老趙確認了半天,自己是清醒的,世界也是真實的。那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是老趙見過最詭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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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從未知曉怪事發(fā)生的“真實”原因,一切解釋都是他人五花八門的臆想,根本無從驗證,更不必談從根源上接近“真實”。至于老趙接受某種解釋,那更是很久遠之后的事情了。

剛從大雨瓢潑的記憶中醒來的老趙頭昏眼花,但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要比睡前好上不少。他的身體能從那般惡劣的病痛中復原,他不知道該感謝哪路神仙。

他看到三輪車就在不遠處,連忙上車蹬去了休息站。當然,那塊黑鐵他也沒有落下。

中年婦女看到匆匆忙忙的老趙,被他身上濕漉漉的臭氣熏得眉頭一緊。她制止了老趙語無倫次的講述,先拿出幾件干凈衣服讓他換上。

“不是送你的,過幾天你洗干凈還回來。吃飯沒?”中年婦女那分不清嫌棄還是善意的語氣依舊讓老趙心頭暖了一下。

老趙搖搖頭。他撕扯著管理員給他的火腿腸,好像要把一整根直接送進肚子里,塞滿一嘴,然后就是對著盒裝牛奶的吸管一陣猛嘬。

灌滿肚子,老趙才終于有機會講出發(fā)生的奇事。他牙磕著牙,不知道怎么用詞,就上手比劃,拿出那塊黑色方塊向著中年婦女示意。

中年婦女半信半疑地打開失物招領柜,果不其然,上次的黑色立方不翼而飛,沒有半點痕跡殘留。

“怪誒!”中年婦女驚嘆一聲。

但這種詭異的事件,兩個普通人是沒辦法討論出有價值的東西的。

“是不是該報警?”中年婦女沉思半晌,得出了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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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派出所不遠,兩人去了以后,七嘴八舌說明了情況,辦事的警員才剛剛上班,睡眼惺忪地聽完他們的講述,又拿著那個黑色立方體端詳半天。

“看這玩意兒像是精加工制品,說不定是哪個科研所的失竊物品。”警員轉(zhuǎn)過頭,拿出一張表單,“你們先把表填了?!?/p>

老趙沒有吱聲,只是一邊用零星的話語應付警員的問話,一邊填寫著表格。

“這樣,大致情況我清楚了,大叔估計得先去醫(yī)院一趟,一方面,大叔昨天淋了雨,病重,另一方——”

“我已經(jīng)好了。”老趙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他不想被別人操心。

“嘶,以防萬一嘛。”警員抿抿嘴,“再說,您這很有可能是夢游,如果不及時處理,萬一大晚上跑上高速,危險吶?!?/p>

老趙沉默了一會兒,木訥地點點頭。

警員收起了黑色立方體,說是下午交給檢驗科。“去醫(yī)院現(xiàn)金夠嗎,要不我先墊上一部分?”

“不用?!崩馅w說,“我有錢,回家拿就好,又不遠?!崩馅w想了想,感覺拒絕別人好意有些不妥,又補了一句,“謝謝民警同志?!崩馅w大開大合地鞠了一躬,腰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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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yī)院的檢查很煩人,繁雜的檢查項目不僅拼命吮吸著老趙的腰包,還磨損著他焦躁的內(nèi)心。老趙不清楚醫(yī)生是否黑心,但不滿依舊積蓄在他的內(nèi)心里。

更何況,最后除了腰椎間盤突出之外,一切正常。

老趙只是心情不太穩(wěn)定,他沒有精神疾病,更沒夢游的可能,就連昨天的病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那他又是怎么出現(xiàn)在那條大街上的?他應該是騎著三輪車到的,但老趙對此沒有絲毫印象。自己的病又是怎么好的?難道昨天的記憶是一個真實到發(fā)指的噩夢?

奇了怪了。

回到休息站,管理員詢問了一下檢查結(jié)果,然后就把老趙打發(fā)回家了。

“你明后兩天休息一下吧。”中年婦女忽然想起了什么,對離開的老趙喊道?!八隳愎?。”

“哦?!?/p>

老趙回到家,才想起來自己對中年婦女說一聲“謝謝”,工傷假不是那么好申請的。他的腦子處理不了這么詭譎的事件,已經(jīng)糊成一團。睡吧,反正明天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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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老趙再睜開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立在清晨的馬路牙上,正彎下酸痛的腰,從地上撿起一個黢黑的方塊。

而剛剛到這里的代班的老王,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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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不掉了。似乎無論老趙做什么事,他總會在清晨出現(xiàn)在那個特定的位置,頂著腰疼,從地上撿起那個黑色方塊。

這算什么?鬼打墻?

老趙不記得自己招惹過什么魑魅魍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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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覺察到這件事的當然是目睹了老趙動作全程的老王,據(jù)他所言,當時的老趙完全就像一個木偶,雖然睜著眼睛,動作與平時別無二致,但就是缺少了一種人類的情態(tài),直到他撿起方塊,從似乎不斷輪回的夢境中醒來。

或許不是輪回,畢竟整個世界都在正常運轉(zhuǎn)。只有老趙一個人出離了時間的規(guī)范罷了。他似乎被鎖定在了一條詭異的流水線作業(yè)上,唯一的工作就是在每天凌晨風雨無阻地從地上撿起那個黑色方塊。

當天,派出所便打來了電話,說是方塊在運往市區(qū)警察局的路上神秘失蹤。在前一天,檢驗科的人員對方塊上了鋼鋸,崩斷七八個齒,又用金剛石的鉆頭,愣是沒有在方塊上留下一絲劃痕。

察覺到異樣的檢驗科人員將這件事報告給了上級,然后驅(qū)車連夜將方塊送到了市里,但當凌晨趕來接應的人員打開封裝方塊的金屬箱,里面卻空空如也。

那時正是凌晨四點多,老趙每天上班的時間。方塊像是直接穿梭了空間,徑直來到了老趙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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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程式化了。領導對此事高度重視,當然,并不是對老趙重視,而是那個黑色方塊的材料屬性實在是太過離奇了。之后,趕來的研究員對這個方塊就地進行了一系列檢查。他們以數(shù)千度的乙炔焰炙烤方塊,以王水浸泡,將其放置在鋼化玻璃罩里抽真空,甚至向上級申請對著方塊開了一槍。然而所有的處置破壞措施均對這個不知名的造物毫無損害。

他們無法從它身上剝離出一個基本粒子,甚至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由基本粒子組成的。研究員在電子顯微鏡下看到一片勻質(zhì)的模糊圖像,依舊無法判別它的成分。事情越鬧越大,有人提出將這個方塊交給原子對撞機研究組,希望接近光速的粒子沖撞能夠幫助他們一探究竟??缮暾?zhí)峤涣耸畮滋?,卻等來一堆回絕——附近的對撞機的日程排到了五六年之后,而提交向國外的申請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冗雜官僚程序被強制駁回,說到底,沒人愿意攬這個費錢費力的活計,計劃只能被擱置延期。

日子過得太快,一個多月里,只有兩件事發(fā)生得毫無懸念,一是太陽照常升起,二是老趙每隔24小時,出現(xiàn)在那個馬路牙上,彎腰撿起這個黑色方塊。

這種離譜的“穿越”,沒人能夠解釋,他們派專人監(jiān)視著方塊的動向,動用了不限于近距離觀察,攝像頭錄像,紅外成像儀監(jiān)視等等手段,但發(fā)生的事情明顯逾越于人類及其延伸感知的記錄范圍之外。

在方塊復位的瞬間,包括睜著大眼緊盯的人,包括不間斷攝影的超高速攝像機,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失神”。所有監(jiān)控者的意識,所有器械的錄像,在那個瞬間像是被強行中斷,只留下一團朦朧的噪點。待到一切恢復正常,方塊便又只存在于老趙手中了。

有走火入魔的研究員甚至遞交出了這樣的一個申請:就在原地建造一臺粒子加速器,用于檢測黑色方塊的物質(zhì)構(gòu)造。其結(jié)果當然是被狠狠否決。這個想法太過異想天開,但如果真的實現(xiàn),絕對可以在此處衍生出一片嶄新的科技產(chǎn)業(yè)園區(qū),甚至可能將人類文明的進程推進到嶄新紀元。

然而,這個提案直到許久之后才又被人想起,至于實現(xiàn),更是無比久遠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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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回到現(xiàn)在。

老趙感覺自己被詛咒了。

他是那種沒有信仰的人,只是懷著樸素的抱怨,認為自己不該如此。原本的生活已經(jīng)足夠枯燥乏味,現(xiàn)在則更是困居一地,苦不堪言。

他接受了醫(yī)療人員進一步的檢查,與那些操著滿口術(shù)語的科學家談話,卻沒人能夠解答自己的困惑,也沒人能夠?qū)⑺麖哪壳暗睦Ь持薪饷摮鰜怼?/p>

在科研人員興致消退,所有人開始回歸正常生活時,老趙感覺自己又一次被遺忘在了世界的邊緣。他是不喜歡熱鬧的,但真正的熱鬧消散之后,他卻打心底一陣遺憾惋惜。

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和那個方塊相差無幾。每天凌晨4點21分,他就會與那個黑盒子進行一次不論寒暑的雙向奔赴,就像一個精準無比的鬧鐘,無論上不上班,無論身體狀態(tài)如何,無論老趙之前身處何地,他總是可以清醒地回到馬路上,與黑色方塊重逢。

老趙和老王也進行過“實驗”,他們嘗試著將老趙綁在床上,鎖在屋中,甚至湊出錢借給老趙讓他買了一張飛往北京的機票……然而,發(fā)生的事情也是比離譜更離譜。被捆綁,被封鎖的老趙像是忽然覺醒了表演逃脫魔術(shù)的天賦,每天都會嘗試一種新的脫逃方法,日日推陳出新,甚至仿佛與絞盡腦汁封堵他的老王展開了軍備競賽。他像是雜技演員般掙脫捆縛自己的繩子,像壁虎一樣飛檐走壁,乃至于一腳踹裂了自家的劣質(zhì)門板。如果說這還在人類能夠達到的范疇。

那北京之行可謂讓人瞠目結(jié)舌。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凌晨,某架飛機上的乘客正在平流層享受不那么安逸的睡眠時,機長卻目睹了一個人影從雷光交錯的云層里竄出,與飛機平行飛行了數(shù)千米后,以更快的速度絕塵而去。

那時旅途勞頓的老趙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自己變成了超人。

實際上,當老趙完成這些神奇舉動時,他的意志都像是被接管一樣。似乎有奇異的自然力量,將老趙當作牽線木偶般驅(qū)動,迫使他成為新世紀人類歷史上一個又一個怪談的源泉。

多年以后,老趙甚至嘗試了星際旅行,亞光速航行讓他得以在星空中游歷,可當時間一到,他就像一縷青煙般從座位上消失,當即回到了他本來的“應許之地”。

相比于飛人的壯舉,這種“躍遷”都顯得那么和藹可親。那時的老趙已經(jīng)對自己的事情全盤接受,進行這件事更多的就像是惡作劇一般。

但一開始的老趙,可對自己的“使命”毫無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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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失去了老王這個唯一的朋友。雖然他依舊支付著二十塊,用老王家的電點自己的小燈,依舊用著他家的水洗衣服,依舊在老王家的廁所里蹲坑,但兩人的關系卻漸漸產(chǎn)生了隔閡。

老王的老伴對老趙頗有微詞。兩年后,她迫使老王辭去了環(huán)衛(wèi)工的工作,幫他在菜市場找了份稱重的閑職。雖然工資相差無幾,但據(jù)老王的老伴所說,這樣去除了“晦氣”。

晦氣從哪里來?幾乎是不言自明的事情。

老趙從周圍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光芒。哪怕是在被邁巴赫車主破口大罵的時候,他都沒有感到如此傷心和低落。那是一種看待異類的眼神,仿佛老趙已經(jīng)不是人類的一員,仿佛他已經(jīng)長出了尖牙利齒,下一分鐘就要用別人的骨頭磨牙;仿佛他得了傳染病,同他共處一間屋子都會皮膚潰爛而亡。

這真的很像一種怪病。老趙也這么想。他對疾病是淡然的,可現(xiàn)在他所罹患的“病”,不會對他有絲毫損害,卻在默默將他從原本熟悉的生活中剝離出來,令他喪失了原本就微不足道的“身份”。

他在人潮里,卻也在荒野中;他打著傘,卻被生活的暴雨澆了個狗血淋頭。

老趙挺不住了。

他不知何處搞來一瓶農(nóng)藥,灌進嘴里,試圖一死了之。

可當重癥監(jiān)護室的醫(yī)生焦頭爛額,試圖恢復老趙的心跳時,那顆本該被毒物侵蝕的心臟,卻又毫無緣由地強勁搏動起來。醫(yī)生目瞪口呆看著他走出看護區(qū),在凌晨的微光中徑直推開醫(yī)院大門,一路小跑離開醫(yī)院。老趙最終又回到了那個地方,撿起那個方塊。

醒來的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他愕然長嘆,仿佛從煉獄到了煉獄。他自己甚至沒有選擇死亡的權(quán)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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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的消沉,茫茫然持續(xù)了十年。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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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 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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