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十二)完結(jié)
純屬虛構(gòu) 請勿上升 懲罰 從醫(yī)院到家的那一段路顯得比平時的更長,平常充滿說話聲笑聲的車內(nèi)因為她的沉默變得悄然無聲,傷心難過比一時激起生氣委屈來得更晚一些,她搖下車窗,灌進來的風(fēng)吹亂她額前的發(fā)絲。 “夢兒,風(fēng)涼?!?樊振東帶著擔(dān)心的聲音傳來,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把車窗關(guān)上,她的動作又快又急,車窗玻璃仿佛是被砸上去的,響聲就是在反抗他說的話。 她一到家就進了臥室把門反鎖,她坐在門后的地板上,抱著膝蓋在想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夢兒,開一下門好不好?” 看著早就被鎖起來的門,他總算知道自己三天兩頭的患得患失沒有一點好處了,在次臥抱了床被子扔在臥室門口,想了一下又怕陳夢早上出來沒看清楚被絆倒。 “夢兒,我在外面,有事兒叫我?!?樊振東抱著被子轉(zhuǎn)移到沙發(fā)上,他揣著手里的被子在聽臥室里面的動靜,懷里空蕩蕩,客廳空蕩蕩。 他一直睜著眼睛,大抵是睡不著,也沒有心思睡,他在反省自己,怎么會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把那些話脫口而出,他對陳夢也太不自信了,越想越清醒,他翻身坐起來,連被子掉在地上都沒有發(fā)現(xiàn),抬腳就往臥室走去。 他們約好的,當(dāng)天的事情一定要當(dāng)天解決,不能等到明天,萬一她睡了呢?但他還是輕輕地敲了敲門,豎起耳朵貼在門上。 “老婆?!?“你睡著了嗎?” “夢兒?” 沒有得到回應(yīng)的樊振東說又開始敲門,嘴里一直在念著陳夢的名字,就在他覺得陳夢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臥室門一下被打開了。 臥室燈也沒開,陳夢開了門馬上就又回到床上,她沒睡著,就是被樊振東吵的,不開門估計得敲到第二天早上。 樊振東輕手輕腳地把門關(guān)上,然后跑到床上打開被子躺進去,伸手想去把陳夢帶進懷里,出乎意料,她沒有拒絕。 “夢兒,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對不起。” “是我想太多了。” “從休斯頓起我就覺得像在做夢,因為第二天你就…我以前都不敢想我們會在一起會結(jié)婚,特別是結(jié)婚以后,我就更害怕了,萬一哪天這個夢醒了,我就什么都沒有了?!?聽到他說在做夢的時候她的腦子宕機了,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這樣說了,是她說結(jié)束的時候不夠痛還是說愛的時候不夠真切,他感覺不到看不清楚? 她到底要怎么做? “總感覺你當(dāng)時說結(jié)束的時候很快樂,拿得起又放得下,我…” “夢兒,最近…你的心思好像一點都不在我身上,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所以情緒不好,離…離婚的人太多了,我有時候就怕你哪一天又會說一樣的話?!?樊振東頓了一下,把下巴靠在陳夢的頭頂,環(huán)著她的手緊了緊,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去。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這樣想,不應(yīng)該誤會你的,我不是沒感覺到你的喜歡你的愛?!?“我發(fā)誓,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會亂想,也不會亂說話了,我很乖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外界都說他是樊局,采訪的時候面面俱到,一絲不茍,可是一面對陳夢他就不會說話了。 好不容易把腦子里拼湊的語言組織好說出來,然后乖乖地等陳夢的回應(yīng)。 “說完了?” 以后不會亂說話? 他現(xiàn)在就在亂說話,陳夢把他的手一推,把頭從他的手臂挪到自己所剩無幾的枕頭上再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 他被推開的手耷拉在被子上,就算沒有看到他也不難感受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挫敗和傷心,被他質(zhì)疑的時候她何嘗沒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他馬上就好了,他想到了醫(yī)生說的話,似乎也因為醫(yī)生這番話又成長了一些,她只是因為懷孕才這樣的,他的手又伸了過去,直至把她的手捉住,打開她的手牢牢牽住。 早上出門的時候陳夢還是坐上了樊振東的車,只不過她坐的是后排,把開車門的他晾在了一邊。 “老婆,你應(yīng)該坐這里的?!?坐在后排的人不為所動,閉目養(yǎng)神,樊振東認命關(guān)上車門,到了基地后一停下車陳夢就往訓(xùn)練館走,也不像往常一樣等一等他,晚上下訓(xùn)也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后排。 她的沉默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控訴,從醫(yī)院回來到現(xiàn)在,除了那句‘說完了?’就沒跟他說過話了,樊振東覺得之前的害怕都不算什么,現(xiàn)在的他才真切感受到害怕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樊振東都收拾好了陳夢都還沒起來,他蹲在床前看著她,她的臉幾乎埋在被子了,他撥了撥被子找到藏在縫隙里的臉。 “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要去醫(yī)院?” 大清早就被打擾,陳夢沒好氣地翻身背對著他。 “給你請個假好不好?” 樊振東幫陳夢把被子蓋好,靠近她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才出門。 去基地的路上他在想要不直接給她請長假算了,乒乓球本來就不是什么輕松的運動,當(dāng)了教練也不免需要示范陪練,還要操心隊員的方方面面,唯一比運動員輕松的就是不用打那么多球,于是集合完畢他馬上跟上要離開的李指。 “李指?!?“什么事?” “我來給陳夢請假?!?李指聞言頓了一下,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點了點頭笑著跟樊振東說話。 “陳夢昨天來請過假了,最近比賽多得來回奔波,為了安全起見,我給她放了長假。” 樊振東停下腳步,李指也停了下來,他看看李指又看看地板,捏緊了拳頭又松開。 “謝謝李指?!?“有事好好說,明天就出發(fā)了,別影響比賽。” “知道了?!?真的挺影響訓(xùn)練的,他一天的訓(xùn)練都心不在焉,來回蹦的球砸到的是他焦躁不安的心,他沒心思加訓(xùn),早早就回去了,他覺得陳夢已經(jīng)不是生氣了,大概是失望吧,話不跟他說,就連請假也不告訴他,他就像隱形了一樣。 他到家的時候陳夢正盤著腿在沙發(fā)上吃外賣,她左手拿著漢堡,右手拿著炸雞腿,他走到她旁邊蹲下,拿起紙巾把她嘴邊沾到的醬擦干凈,又小聲開口。 “別吃那么多,熱氣?!?下一秒,漢堡連同炸雞腿再帶上茶幾上的可樂,全部被她送進了垃圾桶,陳夢用紙巾擦干凈手和嘴巴,抬起屁股挪了位置。 “我…不是…不讓你吃?!?樊振東趕緊拿出手機重新給她點了外賣,等外賣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洗漱好躺床上了,任樊振東怎么哄她都不吃了。 樊振東回到臥室時看到她已經(jīng)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睡著了,他把燈關(guān)掉,上床把她擁進懷里,懷里的人呼吸平穩(wěn)睡得香甜。 她這兩天什么話都沒說,可是她的行為又說了很多,無論他怎么示好都是徒勞,他愈加嚴(yán)重的害怕連同不被原諒的難過在她的呼吸聲中繃不住了,眼里的水霧聚集成水珠越過眼尾滑落在枕頭上,他用手指擦了一下眼淚,為了忍住的哭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怕吵醒她,他松開抱著她的手,轉(zhuǎn)身對著另一邊把眼睛埋進手心。 他哭得一塌糊涂,枕頭都濕了一大塊,想到自己誤會她,想到她的不理不睬,又想到她睡得正好怕吵醒她,越怕吵醒她越忍不住。 他真的吵到了陳夢,陳夢在黑暗中伸手,半天沒摸到人,她打開床頭燈到處看,發(fā)現(xiàn)他都快掉到地上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馬上把眼淚擦干轉(zhuǎn)過身,哭得話也說不清楚,斷斷續(xù)續(xù)地蹦出幾個字。 “吵…吵醒你了,對不起…” 陳夢一開始只是快要睡著了,被他抱來抱去折騰得沒了睡意,但是又不想聽他在耳邊碎碎念,只好裝睡,沒想到他哭了起來。 她很喜歡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看起來軟軟萌萌的很有保護欲,但是又受不了他的眼淚,已經(jīng)兩次了,他紅著眼睛委屈巴巴樣子加上低聲的啜泣直直把陳夢的心抓在手里。 陳夢嘆了口氣,她很容易哄的,其實那天讓他進臥室就沒事了,但是樊振東不長記性的話以后會更麻煩,所以她才一直冷著臉對他。 冷著他這么久,對他的懲罰已經(jīng)夠了,差不多得了,再這樣下去他不得天天哭死,她心疼死。 她終于抬手,用手指輕輕擦他被眼淚糊得亂七八糟的臉。 “不哭了?!?她總算跟他說話了,他差點以為她再也不想理他了,他努力忍住哭聲,可眉頭還是皺在一起,手緊緊抱住她的手臂把臉貼上去。 “對…對不起。” 唉,怎么會有人這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不忘跟人道歉的?搞得好像是她欺負了他一樣。 “知道了?!?“我明天要出發(fā)比賽?!?“知道?!?“你在家好好吃飯?!?“知道。” “給我加油?!?“嗯?!?他切換得也太自如了,才好就又開始他霸道式的關(guān)心。 “能不能親我一下?!?以證她是真的原諒他。 “不想?!?“求你了…” “就一下?!?他想親她,可是他親沒用,得她親他。 他開始軟磨硬泡,陳夢受不了他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皺著著眉頭跟蜻蜓點水一樣親了他一下,他也皺著眉頭嫌她親得太快,但他很快又好了,伸著手臂把人重新抱進懷里。 “謝謝老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