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次日

椿丘中學某班

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所有同學開始各自奔向自己所屬圈子的位置聊天，內(nèi)容無非就是抱怨考試，調(diào)侃老師，乃至戀愛咨詢，他們借著短短十分鐘時間來發(fā)泄上節(jié)課的壓力。

當然總會有幾個不參與這種活動的“不合群“的家伙，比如趴在桌上光速入睡的坂井直人，在旁邊觀賞直人睡相到出神的優(yōu)衣，以及對直人怒目而視的真琴。

教室走廊里，一個身穿蝶之森高校制服女生正好奇地邊走路邊環(huán)顧四周，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之后她終于看到了目標教室。

“應(yīng)該就是……這個教室了吧……”

她正準備要進去，卻本能地退回到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的位置，幾分鐘后，她深吸一口氣，好像鼓起了勇氣似的向教室門口走過去。

直人在阿斯特朗大殺四方的美夢還沒開始，便被教室的喧鬧聲打斷了。

“哦喂喂，這個女生是誰啊？”

“這身制服好像是蝶之森高校的，難道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還是說在我們班找她認識的人嗎？”

“最近沒什么跨學校的活動了，她這應(yīng)該是找熟人了吧?！?/p>

“哇，她長得好有氣質(zhì)啊，好想泡她，雖然她那里貌似沒有那么大的料就是了……”

千歌用食指輕輕敲響了門后，不敢往教室里面多看一眼，而是直接看向視線內(nèi)最近的一個學生，局促地說道:“那個……請問坂井同學在這間教室里面嗎？”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那清冷的嗓音卻還是讓全班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某個棕色短發(fā)女學生。

“喂，這么可愛的女生為什么要找直人這臭小子啊？”

“這是第幾次有女孩子找他來了，上次我記得可是超人氣jk偶像小望來著?！?/p>

“現(xiàn)充趕緊爆炸吧kora！”

與周圍喧鬧的氛圍相比，直人卻一直保持睡覺的姿勢紋絲不動，仿佛全然沉浸在夢中，實際上他的內(nèi)心早已波濤洶涌。

（牙杯，為什么千歌突然來班里來了，到底是什么情況……還有看班里這氛圍我覺得還是繼續(xù)裝死為好……）

此時的千歌聽到議論后心里也突然感覺一絲醋意:直人君到底是有多受歡迎啊，原來早就有很多女孩子也像自己一樣傾心于他了嗎……

“坂井直人？我們班里面沒有這個人啊，同學你是不是找錯班級了呢？”真琴站了起來，走到千歌面前，將身體擋住了千歌的視線，并回頭惡狠狠地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分明是在暗示:敢說實話的就等著沒好果汁吃吧！

（開玩笑！這女孩子看樣子分明也是優(yōu)衣的競爭對手，我怎么可能眼睜睜地就把最喜歡的……不不對，是優(yōu)衣最喜歡的人拱手相讓呢，至少也得先蒙混過去再說。）

“誒，可是我剛才只是說找「坂井同學」，您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是直人君呢？”細心的千歌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圓融的地方。

“啊這……誒……我有說過這個嘛，一定是你聽錯了吧哈哈哈……”真琴暗罵了自己一聲，居然說漏嘴了。

此時的直人終于“醒了”過來，仔細揉了揉眼睛假裝剛剛清醒，再這樣下去估計就要尷尬死了，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千歌出去了。

“啊，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直人故作驚訝道。

“直人君有人找你哦，還有同學不好意思哈，剛才真琴醬是以為你要找另一位叫坂井直人的同學呢，哈哈……”班長優(yōu)衣試圖打圓場。

順著優(yōu)衣的視線，千歌看到了直人，長吁了一口氣，然后說道：“直人……坂井同學，那個，請問你現(xiàn)在方便嗎，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p>

“哦哦……好的。”站起身的直人慢慢邁向教室門口，他覺得自己仿佛是被押去刑場的犯人，周圍的不友好視線恨不得給他千刀萬剮。

艱難地走完了這短短幾米路，到了千歌面前，但她卻一言不發(fā)地扭頭走向一個偏僻的角落，直人也不得不快步跟過去。

“這里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人了吧……”確認目前四下無人后，千歌長舒一口氣道:“不好意思剛才把你帶到這里來，直人君，因為……在直人君的同學們面前談話，我總覺得好難為情，所以就想在這里和你說事了?！?/p>

“啊，理解理解?！敝比藬[手:“無需道歉，畢竟你現(xiàn)在算是小有名氣了，貿(mào)然地當眾和一個男生說話估計會引起別人誤會，對你的影響應(yīng)該也不好的?！?/p>

“其實我……我覺得如果真的有這種誤會的話……也不賴呢……”

“誒？”

“沒，沒什么？”千歌連忙搖頭，“說回正題吧，直人君請問你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呢？要是方便的話……唔……我想請你吃一頓飯，然后晚上在椿丘公園有一場音樂節(jié)表演，我也想請你一起去欣賞一下，就當做是一直以來幫助我的回禮了，好么？”

“誒？”

“果然這個請求很奇怪吧，”千歌一臉歉意道：“因為你幫了我這么多，我實在是不清楚該如何才能表達我的謝意，就連這次的音樂節(jié)也是，其實我一直想去參加的，想順便邀請你一起去，不過我沒想到或許你可能不感興趣的……如果你要是感覺困惑的話……就……就請忘了這次的邀請吧?！?/p>

“哈哈哈，千歌瞧你說的，”直人微笑著反問道：“那么我問下千歌，如果你是一名男生，某一天一位相貌出眾，性格溫柔又可愛的女同學主動約你去一起進餐一起去游玩，你會如何應(yīng)對呢？”

“唔……我應(yīng)該會很高興地接受，畢竟男生應(yīng)該會是這樣的吧。”

“那就是了！我的眼前就有一位美麗的歌姬女士想要邀請我一起去吃飯聽音樂會，我還能有什么理由拒絕呢？”直人得意道，即使音樂會真的不符合他自己的興趣，有一個漂亮女生能邀請自己一起出去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半天的事。

“啊……那個……”千歌這才察覺到直人不留痕跡的夸贊，羞紅了臉低下頭，“哪……哪有你說的那樣的啦……太離譜了……別拿我開玩笑了啦……不過，被你這么一夸，總覺得……好開心……”

直人有些不敢直視眼前面紅耳赤的千歌，或許眼前的女孩是因為頭一次邀請男生而感到緊張吧，他趕緊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話說千歌，這種事情為什么不用電話來聯(lián)系呢，大老遠跑過來多不方便……”

“因為我這邊實在聯(lián)系不上你，時間又比較緊張，所以我就趁著沒事過來了?！?/p>

“??！”直人驚呼一聲，發(fā)現(xiàn)原來昨天到現(xiàn)在手機依舊是保持震動模式，他睡覺的時候手機放在了課桌里面，因此他再一次錯過了千歌的消息?！霸瓉硎俏矣滞浟税咽謾C靜音模式解除了，我這就……”

“等一下直人君?！?/p>

“怎么了嘛？”

“我覺得以后有必要努力保持我們之間的通訊順暢，這樣的話才能不耽誤正事哦?！鼻Ц杳鎸χ比说霓q解微笑道。然而這微笑在直人眼里看起來總覺得有點……嗯……恐怖。那分明是女孩“內(nèi)心懷著強烈的不滿但又不好直接表現(xiàn)出來所以就只能保持微笑”的感覺。

（唉，仔細想想也是，如果我把手機靜音模式解除了也就不用讓千歌白跑那么遠一趟冤枉路了，她心里面不高興也正常。）

“實在抱歉，下次肯定會讓手機保持通暢的。”

“啊啊，這樣就好。”千歌說完后，那微笑稍微自然了一些，然后她小聲嘟囔道：“要不然每次聯(lián)系你都沒反應(yīng)我總是以為你不愿意見我了……”

“誒？”

“沒，沒什么！”千歌慌張道：“那，我們就今天下午6點半在椿丘電車站那邊集合吧。”

“好嘞！那就下午見了?！?/p>

“嗯嗯，很期待下午的見面呢?！?/p>

于是千歌戀戀不舍地轉(zhuǎn)身離去。然而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一些學生已經(jīng)意識到她的身份了。

“哦喂喂，雖然發(fā)型變化了不少，但是她應(yīng)該就是那個叫做三角千歌的女孩吧?！?/p>

“是那天在歌手大賽上面爆冷的那個女生啊?！?/p>

“好可愛的妹子，話說她來咱們學校干什么啊？”

“她好像叫了一個男生出去了耶，馬薩卡……”

“哦哦，難不成名花有主了？”

直人只得蒙住腦袋悄悄溜回了班級。然后忍受著班里無數(shù)雙視線的煎熬，終于到了放學時間，他火速沖了出去。

下午，落日余暉尚未消逝，將最后一絲霞光揮灑在地面上，并鋪上了一層火紅色的毯子，好似是在鼓勵著少女邁出的勇敢的一步。

車站前，直人一邊贊嘆眼前的落日之景，一邊嘀咕著千歌怎么還沒到，正準備打電話時候，聽到了那熟悉的清冷聲音：“實在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放學回去選衣服花了一些時間……”千歌一路小跑過來，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這時直人開始打量眼前的千歌：她身披一條淺黃色的小披肩罩衫，卻恰好掩蓋住了少女誘人的曲線；雪白的玉頸掛著一條小小的四葉草項鏈；一條淺綠色加淺白色長裙，點綴著星星點點的花樣條紋；一雙修長的美腿讓人浮想聯(lián)翩。

即使見識過了那么多美麗的女孩子，直人還是對眼前的女孩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千歌這樣一名cool系美少女搭配上這身衣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殺傷力，如果她在椿丘市轉(zhuǎn)一圈，那么這里又將會多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吧。

從小跑中恢復(fù)過來的千歌，仰起頭不小心和直人對上了視線，她雙頰通紅，想低下頭，卻又好像下定決心似的繼續(xù)看著直人，淺棕色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期盼：“直人君，我今天特意換了一身休閑一點的常服，嗯……你看怎么樣呢……”

“嗯嗯，很可愛喲，cool系風格的你搭配上這身有種很萌的反差感，像這樣走在大街上一定會有很多人回頭欣賞的吧?！?/p>

“哈哈，雖然我覺得你是在說客套話，不過我還是覺得……嗯……很開心哦?！鼻Ц栊Φ?，“你認為好看就太好了……說明我選擇衣服的時間就花費的值了?！?/p>

“千歌平時穿什么樣子的著裝呢，很好奇啊。”

“emmm，我比較喜歡穿白襯衫配牛仔褲，這樣比較顯得精神干練一些，但是……因為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所以……唔……我想試著換個可愛一點的風格?！?/p>

“誒，為什么說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呢？”

“不，不為什么……只是我隨便一說的……請別在意了……”千歌內(nèi)心嘆了一口氣，直人君這個呆瓜也真是的：“那么，我們坐電車出發(fā)吧?！?/p>

“嗯嗯?！?/p>

于是兩人登上了一班電車出發(fā)。

（三角千歌，你可以的，一定不要緊張。這次機會是非常難以爭取的，今天一定要盡可能和直人君創(chuàng)造一個美好的回憶，然后，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可以繼續(xù)對他試著傳達自己的心意了……）

終于，他們到了一家餐廳。

“這一家餐廳在我們學校附近很有名的，價格實惠，特色菜還是澳洲牛排，或許直人君你會喜歡的吧。”千歌介紹道。

直人跟隨千歌進入餐廳內(nèi)，卻感覺里面氛圍好像有點微妙：“那個，千歌？我總感覺我們兩個在這個餐廳里面有些格格不入誒……”他一眼望去，幾乎所有的餐桌旁都是一男一女情侶組合在悠閑用餐（當然偶爾有一兩桌一男兩女的三人組合hhh），這些情侶們大多只點了一點東西，更多地是在享受這里甜蜜的氛圍：正對門座位的一對情侶正在共享一根巧克力棒，隨著巧克力棒長度迅速縮短，面紅耳赤的兩人也在貪婪地呼吸著彼此面前的氣息；斜對角一個金發(fā)西裝帥哥正一臉享受地張開嘴巴，等待享用眼前兩位身穿蝶之森制服女生爭獻殷勤的水果；靠近自助取餐區(qū)的一對正用小勺挖著一塊塊雪白的圣代，將冰涼的奶油、果醬，連同對對方的心意一同送進對象口中。

“好像這里面就餐的人大多是情侶啊，要不咱們……”直人用擔心的眼光看向千歌，畢竟這里是她學校附近，萬一讓她同學誤會了可能會不太好。

“不……不用了直人君，我們只是簡單吃個飯，別人不會誤會咱們的?！鼻Ц杓t著臉趕緊示意直人迅速找個地方就座。初次“約會”，她沒有過任何和男生深入交往的經(jīng)驗，于是她想觀察一下餐廳里面情侶之間會做什么，然后“借鑒”一下，和直人拉進關(guān)系，如果能順勢把心意傳達過去就更好了。然而事情看起來貌似沒有那么順利……

兩人如逃命一般飛奔到餐廳角落的空座位處。

點完菜后，直人和千歌大眼瞪小眼，被周圍的氛圍影響得一句話也不敢說，而千歌像一個乖寶寶一樣干脆低下了頭，緊咬朱唇，似乎是緊張到了極點。

“啊……”直人試圖打破這種壓抑的沉默，“謝謝千歌今天的邀請啊，多虧了你，我今天可以借機吃頓好的了哈哈哈?！?/p>

“哪里……今天應(yīng)該是我要趁這個機會來感謝你的……”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千歌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可以接的話題了，抬起頭接話，“直人君，謝謝你愿意接受我的邀請……一會我們一起享受一下這里的美食吧……”

食物端了上來，直人專注地用刀叉對付著眼前煎的剛剛好的牛排，切成一塊塊分給了千歌一部分，自己閉著眼細心品味著牛肉的韌嫩，這么好吃的牛排可不能這樣一口咽下去，一定要細細地去咀嚼，因此他沒有留意千歌的樣子；而千歌卻再次低著頭，纖纖玉手捏著那根細湯勺，輕輕攪動著面前那碗奶油蘑菇湯，似乎是在想著什么。一頓飯在兩人各自詭異的沉默中進行。

周圍幾桌人也漸漸開始關(guān)注到了角落里這一對“情侶”：連一句話都不說，這么古怪的組合真是少見。

眼前的那碗湯都快攪拌涼了，千歌終于忍不住開始行動：她悄悄地用余光掃了一下周圍的情侶，嗯，雖然他們的互動好讓人害羞，但是只能找一個相對沒那么“讓人害羞”的行為來效仿了……看到桌子上有一些取來的水果，她有了主意。

就在直人絞盡腦汁琢磨該怎么繼續(xù)引出一個話題的時候，熟悉的清冷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直人君……那個……你現(xiàn)在吃了一些牛肉，一定口干舌燥吧，就讓我來……來喂你……吃些解膩的水果吧……”聽到這句話的直人差一點把嘴里的牛肉噴射出來：試想平日里性格文靜沉著的女生突然像小情侶似的對你做出一些“親密”的行為，而且還是如此的生硬，任誰都會大吃一驚。正對面，千歌臉上漲起一層誘人的紅暈，宛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她一手輕輕托著盛放水果的小塑料碗，微微向前探著身體，另一只手捏著一柄叉子，插到一塊削的整齊的蘋果，向前舉著要送進他的嘴里。然而她的身體因為緊張、羞澀而不斷顫抖，舉著叉子的那只手已經(jīng)開始漸漸撐不住了。

“那個，千歌小姐？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事也沒有……直人君……請你不要客氣了……”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想法的千歌只能如此搪塞道，“來，張開嘴巴我來喂你……”

“我，我就不用……嗚！”趁著直人說話的空當，千歌飛快地將叉子上的蘋果快伸入他口中，然而因為太過于突然，大腦正處于短路狀態(tài)的直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接下咽，結(jié)果他喉嚨開始鼓起一塊：他噎住了。

“啊……對……對不起直人君，我這就幫你……”神色慌張的千歌趕到直人旁邊查看情況。

（嗚……為什么我搞砸了啊，明明別的情侶之間互相喂食那么的自然，只有我……感覺好緊張好害羞……和直人君像情侶一樣相處好艱難……）就在千歌內(nèi)心自責的時候直人終于艱難地將那塊蘋果咽了下去，好在是沒有生命危險。

“那個，千歌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嘛，話說你不用那樣道歉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直人一邊安慰著心懷愧疚的千歌，一邊思考著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里是情侶組合占多數(shù)的西餐廳，自然情侶的互動才是這家餐廳內(nèi)的常態(tài)，換言之，如果有哪一桌人表現(xiàn)的太過于不像情侶，就會顯得突兀，很有可能被特別對待。所以，千歌一定是為了讓我們兩人不引起過多注意，才會刻意表現(xiàn)的像一個情侶一樣對我示好。）

想到這里直人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千歌你的演技有夠差，但還是辛苦你了，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于是直人招呼一名服務(wù)員點了一份圣代，對著千歌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這圣代的味道看上去真的不錯，千歌你也來嘗一嘗吧，來，這次換我來喂你！”

“誒……”千歌傻眼了，她沒想到情侶喂食的主動權(quán)反轉(zhuǎn)了?！安缓靡馑记Ц?，剛才是我沒能悟到你的意思。”直人悄悄低下頭對千歌耳語道，“偽裝情侶的任務(wù)就交給我了，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直人君你啊……唉……）千歌為眼前男孩的理解能力和遲鈍不由得連連哀嘆，然而她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是直人君把自己當做情侶來喂食，好像也不錯呢……這樣或許就能更像情侶一樣相處了……

“我沒關(guān)系的，反正周圍也沒有熟悉的人……不過直人君，為了我們兩個人不那么引人注意，請……請一定要像‘真正的情侶’那樣對待我哦……這是為了表演更加逼真一些……嗯。”雙頰通紅的千歌著重強調(diào)了“真正的情侶“這幾個字，她輕輕拍了一下臉頰，向前探著身子，微微張開櫻桃小嘴，等待著眼前男生的喂食。

見到這一幕，直人咽了一口口水：眼前這幅畫面很有沖擊力，即使自己沒體會過戀愛的感覺，現(xiàn)在這場面也足夠讓他內(nèi)心波濤洶涌了。他用勺子挖下一塊圣代，然后慢慢伸到了千歌面前，卻始終沒有做到最后一步。而千歌則羞得干脆閉上了雙眼，然而這個舉動卻仿佛是往直人內(nèi)心的干柴上澆了一把烈火。

（如果，如果眼前的千歌真的是我的女朋友，那該是多么讓人心動的時刻啊……啊不行不能做這種白日夢了。）壓下心中的雜念，直人鼓起勇氣將圣代送進了千歌嘴里。

“唔……”顧不得感受圣代的甜蜜和冰涼，千歌周圍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她自己和眼前的男生，以及自己怦怦跳動的心跳聲，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雖然讓人覺得好害羞……雖然只是在表演，但是……我真的覺得很開心，很甜蜜，這或許就是戀愛的感覺吧。理解了這一切后，她開始回味著圣代奶油的甜美，如果說戀愛是什么味道的，那唇舌間殘留的香氣或許就是答案了吧，不論食物高低貴賤，只要眼前是令自己怦然心動之人，那么再簡單的東西都會化為讓內(nèi)心雀躍不已的瓊脂玉漿，雖然千歌對于甜食沒有很強的執(zhí)念，但是此刻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東西確實有種讓人著迷的魔力。情侶之間通過甜食這座彩虹橋，來借此讓彼此內(nèi)心的牛郎織女相見，相愛。

一次簡單的喂食，竟讓兩位年輕人頓覺汗如雨下，緊張不已，就連圣代的冰涼都未能鎮(zhèn)靜半分，許久兩人才回復(fù)過來，而周圍的人們也失去了興趣，收回了好奇的目光：什么嘛，原來就是一對過于緊張的普通小情侶罷了，沒什么稀奇的。

隨著周圍人目光的散去，假裝情侶已經(jīng)沒有那個必要了，然而千歌依舊回味著幾分鐘之前的那個味道：畢竟現(xiàn)在沒人注意他們了，這反而是個和直人君相處的好機會。

“好甜，好好吃……”千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直人君，所以你……你愿意再來喂我一下嗎？”

“啊……沒問題……”

兩人有了經(jīng)驗，再一次的喂食異常順利。盡管直人為千歌嬌羞的魅力驚嘆不已，但是沒有半點非分之想：自己這樣一名普通高中生是不可能被人家看上的，而且千歌這樣一名過于單純的女孩子也沒有表現(xiàn)出對哪位男生有好感。而千歌卻為又一次喂食而內(nèi)心歡喜不已，不知道直人君對我有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呢……

看著杯中漸少的圣代，直人苦笑一聲，光顧著給千歌喂食了自己一口也沒有品嘗到，“那我也來嘗嘗什么味道?！坝谑撬麤]有多想，用這柄勺子為自己挖了一口圣代，送進自己嘴里。

“?。　鼻Ц梵@呼一聲，那柄勺子正是一直給她喂食的那一柄。

（那，那也就是說我，和喜歡的男生間接接吻了？?。?/p>

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的千歌的思考回路終于受到重創(chuàng)：此前的喂食已經(jīng)是她鼓起了很大勇氣才提出來并且接受的，而這直人的不經(jīng)意動作卻徹底讓那顆少女心失去理性思考。

（怎么會這樣……我的初吻這樣就算被奪走了嗎……和男生接吻這種事情還太早了啊……我……我是壞孩子了嗚嗚嗚……）她不斷拍打著滾燙的臉頰，似乎覺得這是在做夢，可惜那份痛處是真實的。

“唔？千歌你在碎碎念些什么？”直人一臉不解地問道，絲毫沒有注意到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那柄勺子上殘留少女唇齒的余香。

“什……什么都沒有！”

最終這頓飯在尷尬中結(jié)束，兩人乘坐電車到了椿丘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