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俊共賞】勛章(14)
角色CP向,李飛×霍言,警消雙強!
高強度的搜救工作基本告一段落,平溪縣逐步轉(zhuǎn)入恢復(fù)重建期,全國各地的救援隊伍也將分批有序撤離。為了感謝救援隊、醫(yī)療隊的幫助,熱情好客的平溪人民在營地旁的空地上架起木架,堆壘成垛,舉行篝火晚會。
火把高高拋起落入柴堆中,火焰霎時鋪滿底座,攀上縱橫交織的頂端,飄飛的星火隨風(fēng)隱沒在夜色里——李飛站在人群之外,目光緊緊追隨著那抹被篝火映紅的身影,不由得看癡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看過月亮了。
即便走上大街,大多也是用口罩帽子遮蓋面龐,步履匆匆,陰暗的角落遮住了影子,周遭歡聲笑語的熱鬧都被隔絕在耳機外……尋常人的生活日子離他有了些時候。
李飛抻了抻懶腰,后背脊的肩骨咯吱咯吱地響,他仰頭望著幽藍的夜空,月色沉了些,在樹影遮住他前,溫暖的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那抹橙色就這么徑直闖進他的眼睛里。
霍言身上還帶著木柴燒灼的煙火氣,剛拋完火把的手略微有些燙,掌心溫溫?zé)釤岬摹?/p>
李飛不由得一笑,反手扣住霍言的指尖,壞心眼的在他掌心里撓了一下:“怎么不和他們一起玩?”
霍言怕癢往后縮了縮,卻沒掙開:“你還在忙嗎?”
下午救援隊去災(zāi)區(qū)進行防疫消殺,霍言也跟著一起去了,兄弟們怕他傷未好又添勞累,就早早把他趕了回來。倉庫緊鄰指揮中心,他路過時探頭看了一眼,見李飛宋楊圍坐桌前也沒打擾,卻一直掛心到現(xiàn)在。
“暫時沒有了吧?!崩铒w臉不紅心不跳的把晚飯前就丟出去調(diào)查的宋楊拋之腦后,手上使力將那修長的指骨攥緊了些,牢牢牽住往口袋里一塞,“要是不回去的話,陪我去附近轉(zhuǎn)悠轉(zhuǎn)悠?”
李飛的口袋里似乎還裝了別的東西,可霍言沒心思去辨別那是什么,常年握槍帶著老繭的虎口揉搓著他的掌心,又順著掌根一點點地摸向他的手腕,微微用力按了按凸起的腕骨——霍言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
銀白的月光幽幽地照亮那片稀疏的林子,悠揚的歌唱和熱鬧的歡笑漸漸模糊,他們又走遠了些,一直走到只剩下踩在腳底的枯葉簌簌和交融的呼吸聲,李飛才感覺到手上輕微的拉拽,他停了下來,轉(zhuǎn)頭注視著身旁人,如愿的在那雙清澈的眼眸中,見到了他許久未好好看過的月光。
霍言微微頷首抬眼看他:“我們后天就回去了?!?/p>
“趕巧?!崩铒w朝他笑了一下,“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說不定比你們還早一些。”
垂在身側(cè)的手落在霍言的頭上,指腹劃過額角,撩起那略微長長的碎發(fā),那道差點要了命的傷剛拆了線,發(fā)黑的痂還黏在粉紅的新肉上——李飛的眼神暗了一瞬,手指不動聲色地穿過他的耳后,手掌張開攏住那修長的脖頸,輕輕地揉按了幾下。
霍言沒穿大衣,又在風(fēng)里站了許久,身上已經(jīng)被吹冷了,那只大手猝不及防地貼上他有些泛涼的皮膚,他不由得顫了一下,下一秒便被眼前人抱進懷中,灼熱的呼吸緊貼著他的臉頰鉆進耳朵里。
“等回東山,我去找你?!?/p>
霍言抓緊了藏在口袋里的手,輕輕地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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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比他們預(yù)想的還要來得早一些。
篝火晚宴結(jié)束后,宋楊塞了滿口的紅薯找了過來,和他一同來的還有劉璇和羅杰,他倆手里拎著一袋烤的噴香的紅薯,想來宋楊是尋味找到了這小倆口蹭的晚飯。
羅杰盯著牽手的兩人不滿地哼了一聲,劉璇忍俊不禁,從袋子里挑了兩個大一些的紅薯遞給他們,又趕忙拍拍羅杰的胳膊稍稍安撫。
塞進嘴里軟糯香甜的紅薯肉實在是太燙咽不下去,宋楊張大著嘴使勁呼散著熱氣,說不了話,可手頭上的事情緊急,他一邊燙得跳腳,一邊打開手機直接丟給李飛。
李飛本想笑話他一番,在看清發(fā)來的信息內(nèi)容時又頓時沉了臉色。
霍言見他神情嚴肅,心知應(yīng)當(dāng)是有關(guān)他們的任務(wù),便悄悄往旁挪了兩步,可腳跟還沒落地,就覺得胳膊一緊,身體前傾又投進李飛的懷抱里。
“事情有變,我現(xiàn)在就得走。記得,我會來找你?!?/p>
在東山站大舅哥飛來一腳踹過來之前,李飛松開手,抓起看得目瞪口呆的宋楊跑進月光都照不亮的黑暗里——霍言摩挲著指尖,把還未散去的溫?zé)徇胝菩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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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和宋楊飛快地跑回指揮中心,向坐鎮(zhèn)的陳品耕借走了那輛剛裝滿油的運輸車,連夜駕車按照馬雯發(fā)來的定位前往市公安局。
約莫近五個小時的車程,滿身泥濘的皮卡駛進市局的停車廠,一早就在那兒等待他們的馬雯并沒有催促他們下車,反倒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全是假的。”馬雯將手里的文件袋丟在扶手箱上,“那些藥片、外包裝、授權(quán)書全都是假的,沒有任何登記。”
文件袋上的繞線沒纏緊,厚重的紙張抵開封口直往下掉,李飛順勢抽了出來:“朱弘得的銀行賬戶呢?”
“和你想的一樣,有好幾筆私人賬戶的匯款,幾萬十幾萬的都有,他妻子底下的銀行賬戶也有同樣的幾筆?!瘪R雯打開手機郵箱,指甲敲在屏幕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查過了,大多都是他們同村和附近村的人,每筆相同匯款間斷的時間也比較固定?!?/p>
宋楊探頭去看,他下午和李飛在衛(wèi)生院檔案和人口登記簿里篩選了半天,列出好幾個看病卻中途斷藥的村民,而其中近大半名字出現(xiàn)在馬雯調(diào)查的名單里。
馬雯指了指名單上的其中一個:“這個馬大富在被救出來后轉(zhuǎn)送到平溪第一人民醫(yī)院治療,離我最近,我已經(jīng)去問過他。據(jù)他所說,他前幾年患腦中風(fēng),經(jīng)常頭疼,普通的止疼藥根本不管用,他也去市里的大醫(yī)院看過,可配的那些藥也沒什么效果,那時候他病急亂投醫(yī),聽鄰村一個叫朱正才的人說,朱弘得手里有一批進口藥,什么毛病都能治,就是貴了些?!?/p>
“馬大富頭先只買了一盒,吃了確實有效,后來就一直向朱弘得買藥,可這藥治標(biāo)不治本,還有點依賴性,他也說不上來為什么,一旦停藥比頭疼還難受,因為這藥,他賣了自己名下兩個做生意的店鋪,去年更是把新房賣了換錢買藥。”
馬雯嘆出一口長氣,尾音都在發(fā)顫:“這藥在村里傳得很開,因為那個造假的授權(quán)書,大家都挺信的。馬大富也指證了,這幾筆匯款,就是村里患病的人向朱弘得買藥的證據(jù)?!?/p>
宋楊屏住呼吸,手里的文件袋被捏出一條折印,他僵硬地轉(zhuǎn)頭看向李飛,腦海中不斷過著李飛那時說的話,止不住地渾身發(fā)冷。
所謂的進口藥全是合成的毒品,為大肆騙人斂財造假,讓那些為求一線生機的人傾家蕩產(chǎn),飛紅的紙票堆積成一條條求取著生機卻虛渺無知的人命,最后化灰化土,一無所有。
人心、人性——李飛狠狠地皺起眉,他第一次因這兩個詞感到徹骨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