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學(xué)院同人 P00 陌生的海底來客
食用前注意事項:
①新增了原創(chuàng)角色。
②暫無固定CP。
③文中的歌詞改自滾蘋果(くるりんご)的《海底家庭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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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于海面,亞戈覺得腳下的觸感并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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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空如一片靛藍(lán)的幕布,東方那海與天交鋒的地方正升起一輪皎白的圓月,與之相對應(yīng)的,一個黃色的月牙兒正從西方沉默著離場,將舞臺留給幕布對面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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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夢里嗎?”亞戈眨巴雙眼,耳朵不自覺地抖動了兩下,感受著腳下如同果凍晃動的感覺,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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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觀察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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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lán)的海浪此起彼伏,不滿大海私自定下的靜謐的基調(diào),它們相遇又分別,只留下細(xì)碎的低語。絮語將他短暫地帶回了他的故鄉(xiāng),那個偏遠(yuǎn)又沉默的小漁村——奧庫利。他會在碼頭坐上父親的漁船,迎著濕潤咸腥的海風(fēng)出海捕魚,又會在那個狹小的船艙里向外望,去望晨光熹微時船頭父親偉岸的背影,還有和他一直向往的遠(yuǎn)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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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仄暗的、昏暗的、黑暗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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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短促又陌生的歌聲竄入他的耳朵里,拉回了他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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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唱歌?亞戈回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那歌聲似乎從月亮升起的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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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曉“這是夢境”所得的勇氣吧,亞戈試著向月亮的方向邁出一步,目光轉(zhuǎn)移到那月亮上,本來還要感慨些什么,下一秒?yún)s感覺腳下一空原本柔韌的觸感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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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嗚,咕……”口中的驚呼才吐出一半,亞戈整只狼已經(jīng)落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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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聲音變得沉悶,與意料中不同,周圍的海水竟然出奇的溫暖,在下意識屏住呼吸前,亞戈發(fā)現(xiàn)那海水并不會隨著呼吸無情地涌入自己的鼻腔,睜開雙眼也不會有以往的刺痛感,呼吸平穩(wěn)通暢,恐懼從心頭退去,一切荒誕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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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自己本就不屬于這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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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戈繃緊的神經(jīng)漸漸放松,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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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深藍(lán)的海底望去,不見游曳的魚群,下方卻有突兀的點點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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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是魚嗎?但從來沒有聽父親講過能在淺海發(fā)金光的魚……難道是落入海中的,大人們在故事中所述的,海盜船沉沒后散落的金幣?“反正是在夢里……不如去看看?!睂ξ粗暮闷嫘尿?qū)使著亞戈擺動起四肢,向金光所在的下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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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越來越近,金色的光點愈發(fā)清晰,不是亞戈想象中的金幣,而是一張張漂浮在海水中的,方形的……金色卡片?和今天白天拿到的卡片一樣,眼前的這幾張——休息室、晚餐廳、自己的房間,還有格蘭特利和奧斯卡……以及四散在周圍的空白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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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格蘭圖像的那張卡片漂浮到了自己眼前,亞戈下意識地伸手去觸碰那熟悉的身影,動作卻又被那陣熟悉的歌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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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堆「既定」的卡片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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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藍(lán)色雙眼中的好奇被警惕取代,亞戈轉(zhuǎn)身望去,一襲突兀褐綠色映入了自己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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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短吻鱷族人,與自己一樣,身著騎士學(xué)院的白色制服,雙掌合在胸前,顯得有一些拘謹(jǐn)。那淺灰色的眼球夾雜著幾分疑惑與驚奇,微張的雙吻中涌出一串小氣泡,向海面上升,膨脹,最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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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亞戈對他依稀有印象,稍微瞇起了眼,口中囁嚅著。這的確是他們的同學(xué),名字叫…叫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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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問上話的鱷魚瞪大了雙眼,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難以抑制的喜悅于他眼中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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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看到我嗎?哦…怎么回事,明明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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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在一頭霧水的自己面前用極快的語速自言自語,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反復(fù)搓捻著左手的制服袖口。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嘴里的話如同格蘭大口往嘴里塞吃的噎住了一樣驟然一停,臉頰飛紅,隨后平復(fù)好心情,微微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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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對方回答道,聲音清澈,“叫我阿柳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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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帶有對方模樣的金色卡片浮現(xiàn)在自己眼前,上方刻有“柳雨”兩個小字,亞戈同白天一樣將其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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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阿柳……”亞戈剛想再問點什么——明明是他沒有交流的人,為什么會被自己夢到?他說的“能看到”又是什么意思?……卻發(fā)現(xiàn)那鱷魚人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隱隱能看到他身后的卡片透出的金光,“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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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低頭凝視了自己的手掌幾秒,自顧自地說道:“時間到了啊……“隨后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神情平靜,向狼人擺了擺手:“那么,明天再見啦,亞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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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阿柳!”沒等亞戈來得及上前觸及他的身體,阿柳緩緩便閉上了雙眼,如同粉末溶解一般消失在了海中,取而代之的,那熟悉的歌聲又環(huán)繞在自己身側(c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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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列著美麗的、綺麗的、瑰麗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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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得、憎惡得、痛恨得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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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歌聲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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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從前在哪里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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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昏暗的海底射下幾束金光,輕輕落在了亞戈的臉龐上,將他從朦朧的迷夢中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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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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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戈從床上坐起,另一邊的格蘭仍然張開嘴打著呼嚕,嘴角似乎還能看到一道口水,自己的一只耳塞不知什么時候也掉在了枕頭邊。將耳塞收好,亞戈下床伸了個懶腰,瞟了眼床頭的小鐘:7點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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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村里的話,應(yīng)該五點就要起床了吧。得盡快把生活習(xí)慣調(diào)整過來才行……”踩上鞋子,亞戈這么想著,不忍打擾睡得正香的格蘭,輕手輕腳走出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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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某一間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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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從湖底浮出水面,眼皮上令人不安的沉重感逐漸消散,額頭布滿細(xì)汗的短吻鱷睜開了雙眼。不似噩夢驚醒的慌張,也不像美夢終結(jié)的悵然,掀開輕軟的白色被子,阿柳輕聲一笑——果然,能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好得還是太像在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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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fēng)的聲音以樹葉摩挲的形式傳了進來,陌生的鳥鳴編織著陌生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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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過床頭的懷表,柳雨望著那只蜷縮著雙腿,睡臉平靜的白熊,輕手輕腳地套上制服,將尾巴從特制褲子后面的洞中穿過,再調(diào)整好扣帶,離開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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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合嗎,抑或這本就是必然?亞戈剛走出門,就遇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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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眼神對上的瞬間,亞戈叫住了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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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阿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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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回以一個溫暖的微笑:“對,是我。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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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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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休息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坐在角落里彼此不打擾,享用著自己的早餐,只有這一桌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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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叫柳雨,不過我習(xí)慣別人叫我阿柳?!毖矍暗镊{魚人向一碗豆?jié){中細(xì)細(xì)灑下一圈砂糖,又咬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包子,看自己的眼神里帶著打量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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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模仿昨天晚餐時奧斯卡的姿勢,亞戈挺直身板,切下一段煎得泛油光的培根,隨后迫不及待地將其塞進了嘴里。培根獨特的焦香和黑胡椒的風(fēng)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只不過在他還沒發(fā)出贊嘆前,那出鍋不久的余溫,燙得他身子向后傾斜,直張開嘴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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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狼人這副窘相,短吻鱷不禁咯咯地笑起來,遞給他一杯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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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嗚……謝謝?!崩仟N的狼人一次灌下了半杯,方才僵硬的耳朵也逐漸軟塌了下來,臉上帶著尷尬的些微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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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建立起來的形象立馬就被一塊培根毀了……亞戈在心里悄悄毆打了那塊培根三百次,試圖用叉子戳開煎蛋的蛋黃,然后感嘆它能緩緩流出的熟度,以此緩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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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問題嗎?只要是我能回答的?!睂Ψ竭m時地接過話茬,讓他把話題繼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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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我昨晚做了一個夢,然后……”亞戈壓低了聲音,這種古怪的事情現(xiàn)在還是不要讓更多人知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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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了我,對吧?”柳雨從容地端起碗,啜了口豆?jié){,嗯,稍微淡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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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以說……為什么我們能夠互相夢見?”對方果然是知情的,接下來就是夢中那句他在意的話了,“還有,你在夢里說的那句‘能看到我’,是什么意思?這什么魔法嗎?還是說……”求知欲旺盛的小狼似乎打開了問題匣子的開關(guān),一股腦地把心底的疑問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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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亞戈沒什么話可問,柳雨才從靜止的動作中解除了暫停鍵,將手中的碗輕輕放下,乳白的液體從中央蕩開幾圈波紋,散開、碰壁,又與同伴相遇,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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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首先只是他嘆了口氣,慢慢解釋道,“亞戈,與其說是你夢到我,不如是說我夢到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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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亞戈正在高速運行的小腦瓜處理過來那句話的信息量,阿柳同樣壓低了聲音,盯著叉子插住的燒麥無從下口,繼續(xù)下去:“我可以進入別人的夢,以他們夢中的邏輯,去觀察一個個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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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么說,那豈不是一個既方便又糟糕的能力,萬一做了什么奇怪的夢……亞戈不停地腦補著各種可能發(fā)生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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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也試著去觀察別人的夢,無一例外的,那些在夢中的人都看不到我?!鞍⒘沂种獯钤谧肋叄持篙p輕戳了戳太陽穴,“只有你,亞戈,你是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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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了兩潭沉靜的淺灰湖水,藍(lán)寶石中流露出的錯愕足以闡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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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掉進海里以后,我也跟著跳了下去,一直跟在你背后,直到你準(zhǔn)備碰那些白天你收集的卡片的時候,我就看見你突然回頭——就這樣,你看見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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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也就是說……你能看見那些卡片?”捕捉到關(guān)鍵信息的亞戈從口袋里摸索了一會,抽出一張卡片放在胸口的位置,“亞戈,那你能看到這張卡片上是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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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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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lán)毛狼人無聲地將卡片收回口袋,向后倒在椅子上,小聲嘀咕,“什么啊,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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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讀到了亞戈的心思,柳雨沉默良久才開口:“或許和亞戈的卡片一樣,我能看到別人的夢,能看到你的卡片,是我的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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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亞戈!”虎人的聲音一下就為整個休息廳注入了活力,亞戈朝柳雨的目光方向望去,格蘭特利和奧斯卡端著餐盤,分別坐到了亞戈和阿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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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戈……這位是?”格蘭特利的尾巴小幅度地擺動著,忽略了亞戈瞪大眼睛盯著他餐盤里小山一樣多的香腸片的眼神,眼神在那只褐綠的短吻鱷身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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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記錯的話,同學(xué)你的名字叫柳雨吧?”奧斯卡回憶起昨天的自我介紹,這位同學(xué)在名字上就顯得有些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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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叫我阿柳就好?!摈{魚人點點頭,咽下了最后一口包子,晃起了半空的豆?jié){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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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交流起來很自然,四人間很快就熟絡(luò)了起來,話題從今天的早餐到初次來到騎士學(xué)院的感受,還有自己的家鄉(xiāng)之間跳躍,旁邊幾桌的人也受他們的影響,開始有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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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阿柳你來自東大陸??!”亞戈那條小尾巴晃動了起來,眼神中閃爍著好奇的光彩,那是他只在舊書籍和村民的交談中能了解到的地方——其實不光是亞戈,連格蘭特利和奧斯卡也沒有去往那片神秘的東方之國,對阿柳的出身更是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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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那邊出生…咕……只是高中學(xué)業(yè)結(jié)束后受邀來了弗羅汀,成功通過筆試和面試以后,獲得了入學(xué)騎士學(xué)院的資格……”阿柳將豆?jié){一口悶完,語氣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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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邀?”亞戈察覺到他話里的關(guān)鍵,正想開口,卻被格蘭特利他們的問題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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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那阿柳你也會那邊特別有名的武術(shù)嗎?”“阿柳你的數(shù)學(xué)是不是特別好?”“還有還有,阿柳你們那邊的人真的會吃狗和貓的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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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被他們纏住的柳雨一時間不知所措,臉上流露出窘迫的笑容,亞戈重新叉起了培根,享受稍微涼了點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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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之后有機會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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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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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課還有一個多鐘頭,柳雨拒絕了和亞戈他們一起去學(xué)院各地逛一逛的邀請,選擇了一個人在中庭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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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合還是注定?就這樣去了亞戈剛才拿出來的那張卡片上的地方?!绷曜匝宰哉Z,那些海底閃閃發(fā)光的卡片依舊在他的思緒中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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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的中庭并沒有其他人,柳雨垂下手去撫過被修剪得整齊的樹叢,新生的嫩葉在他指尖摩挲過,在他的手心中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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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草坪,未覆蓋上鱗片的皮膚被陽光的暖意親吻,春日的陽光就是這般柔和又善解人意。打消了四肢擺開倒在草地上曬太陽的想法,柳雨選擇靠在中庭里唯一那棵繁茂的橡樹下,背后的樹皮給他堅實坎坷的觸感,仰望上方,被映得明亮的葉子堆疊在一起,如同一副繁復(fù)刺繡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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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闔上雙眼,放緩每一次呼吸。遠(yuǎn)處學(xué)生的呼喊聲、鳥雀的嘰嘰喳喳越來越輕,眼前不受控制地涌現(xiàn)出光怪陸離的場景——就像他真的要去做一場夢。他去全身心地聆聽葉片們耳鬢廝磨,感受根基堅定而沉默地向下延伸,想象枝條在空中搖曳得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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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愈發(fā)沉重,暢行的思緒變得模糊。如果此時有旁人看到他的話,也許會以為柳雨要睡著了。
?這個看起來昏昏欲睡的人吻部一開一合,吐出陌生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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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擁有兩份新生,三份衰老,半數(shù)輝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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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它們就是樹的君王,亦是樹的奴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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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在樹葉的脈絡(luò)中流淌,興衰交替;生命在枝干的蔓延間交替,萬壽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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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他的額頭已布滿細(xì)密的汗珠,嘴角維持著閉眼前的水平,雙眼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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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做了一場夢,有關(guān)于這棵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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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視線外,一抹茶綠色的身影駐足了許久,消失在了走廊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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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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