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座離馬尼拉不到百公里的小島上，三個日本士兵橫握著他們的步槍，警惕地望著遠方的海面。

在這天，海面似乎額外平靜。

他們是在去年應征入伍的，今年剛好是第一年。

不遠處出現(xiàn)了兩艘德國巡洋艦，她們正向著這座小島駛來，帶來了他們最關心的消息——回家的消息。

這三名士兵只受過基本的訓練，剛來時，他們甚至還不會自己做飯——三人都才十六歲上下，按理說，他們應該還在東京念書，而不是來到這里，忍受無邊無際的大洋與終年的濕熱天氣造成的痛苦。

“情況怎樣？”

三人之中最年幼的日本兵，也是整個第三十師團編制中唯一的女兵問道：“我們能回去了嗎？”

“看樣子是的?！彼耐榉畔聵專拥揭贿?，跑回自己的草房，拿出望遠鏡和電臺：“我聯(lián)系一下?！?/p>

如同敲擊琴鍵一樣，他向眼前的巡洋艦發(fā)送著電文。

“他們沒有回答?！边^了不久，他摘下耳機。

“呵……哈……我困了，我先去睡一會兒?！迸f。

“我和你一起去，差不多要煮飯了?！绷硪幻榻o正收起電臺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會意。

“祝你順利?！彼称痣娕_說道：“我恰好要回去整理我的行李，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那兩人立刻就走了，剩下的那名日本士兵剛打算轉(zhuǎn)身離開，便聽到身后的水草叢中有些動靜。

“不會有蛇吧？”他想道。

撿起步槍，他走了過去，用刺刀輕輕地撥開那叢傳出聲響的水草，打算查看一番，卻發(fā)現(xiàn)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自己——不止一個，至少有一百個，它們從水中蜂擁而來，把日本兵嚇得連連后退。

如同成千上萬個水鬼，第十六集團軍麾下的特種作戰(zhàn)旅悄然拿下了這處咽喉要地。這天，足足有五十個外圍基地遭到了這樣的突襲，而馬尼拉的日軍大本營卻什么都不知道，仍在慶祝帝國的勝利。

戰(zhàn)爭開始了。

二：

今夜的馬尼拉格外安靜，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這樣的安靜，對于馬尼拉大本營來說，十分恐怖。

菲律賓的機場早已損毀殆盡，要維持這里的制空權(quán)，就不得不依靠停泊在此地的翔鶴號和瑞鶴號，以及駐扎在暹羅南部的意大利空軍部隊。但是，從今天下午開始，這支意大利空軍便不再與大本營保持聯(lián)絡，準確來說，是整個暹羅境內(nèi)的電臺和電話都陷入了一片寂靜，這讓馬尼拉大本營感到十分恐慌——帝國在東南亞有著四個師團，接近十萬部隊，還不包括德軍的兩個旅和暹羅王的十個師。將近二十五萬人的部隊居然在七十二個小時內(nèi)被全部消滅了？馬尼拉大本營并不相信這件事，因為它聽起來不可思議。

自從一九四五年，日本帝國完全控制東南亞以來，遭受過的唯一損失便是來自麥克阿瑟的登陸入侵——那次戰(zhàn)役成為了美國部隊的一次慘敗。

中國還在觀望著軸心國的態(tài)度——日本全體國民都這樣認為，他們覺得這個“東亞病夫”永遠站不起來，在不久以后的將來便會完全落入日本的手中。

可是，這一次，他們想錯了。

日本之所以能夠在一九三一年占領東北，是因為那時的中國沒有實力；日本之所以能在盧溝橋肆意挑釁而不受約束，是因為那時的中國沒有準備；日本之所以能在南京肆意濫殺三十萬平民而不被制裁，是因為那時的中國沒有能力，而一九五零年的那一場二次上海大戰(zhàn)仍舊沒有打醒他們的美夢。

在過去的五年，中國幾乎是不要命地發(fā)展軍事。利用德中條約給予的五年和平期，中國用自己的手段將英法美的技術拿了過來，將世界大戰(zhàn)中的戰(zhàn)爭手段吃了個遍。終于，中國有了可以隨時征召入伍的四千三百萬預備役，有了蓄勢待發(fā)的三百萬機械化部隊，有了龐大的海軍與空軍——中國不會束手待斃，相反，中國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反擊。

五天前，五顆原子彈被投放到了日本，日本本土立刻成為了一片火?！獤|京、仙臺等地被炸成了一片完完全全的平地，日本本土的抵抗力量完全喪失，甚至沒有來得及通知海外各戰(zhàn)區(qū)，以至于無數(shù)的海外軍隊還在苦苦地等待來自日本本土的補給。

三天前，九百萬大軍包圍了暹羅全境，暹羅王被迫簽下協(xié)議，向新同盟投降，而各自為戰(zhàn)的馬尼拉大本營對此一無所知。

第十六集團軍已經(jīng)悄然包圍了馬尼拉，困住了正駐守于此的十二萬日本部隊。第十六集團軍的每一個將官都明白，島上的人有糧，有淡水，有充足的燃油和堆積如山的武器彈藥，這是一場惡戰(zhàn)，一場注定只能你死我活的惡戰(zhàn)。

第十六集團軍主要由抗日戰(zhàn)爭的老兵組成，他們有的在陜北打過游擊戰(zhàn)、有的從淞滬會戰(zhàn)中僥幸生還，有的從緬甸的深山老林中死里逃生——他們都是一群不服輸?shù)谋?，他們是這場戰(zhàn)役最合適的人選。

第十六集團軍的大本營設在了圣胡安，離前線不到百公里。集團軍司令譚堅信：如果每個將領都能身先士卒而不怕死，那么每個士兵都會從中得到勇氣。

“計劃如何了？”譚抽了口煙。

指揮室里的煙味很重，很顯然，他已經(jīng)在這里抽了很久的煙了，看得出來，他的心里也沒什么底。

“先鋒團已經(jīng)占據(jù)了附近的八個鄉(xiāng)鎮(zhèn)，擊潰了來自附近的一個日軍大隊。潛艇部隊干掉了三艘運兵船和兩艘日本驅(qū)逐艦——一切順利?！眳⒅\長說。

“馬尼拉還是沒有反應？”

“他們已經(jīng)察覺了。山下奉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p>

“還要多久？”

“不要急，譚司令，計劃要一步一步來?！?/p>

譚把抽完的煙放下，扔進煙灰缸里。一個女參謀遞上來一支，被他拒絕了：“得了吧，這次的任務，你我都知道的，慢不得。還有你，你已經(jīng)被這房里的煙嗆得不行了吧？不要勉強你自己，等打完這仗，第一七零軍的黃安北便會把你要過去，做裝甲師參謀長。”

一堆師長——站得不甚整齊的兩排師長面面相覷，看著自己的司令官撫摸參謀的頭。他們知道，這個參謀是已故的前參謀長留下的，于是都不吱聲。

“關于這場仗，我只說幾句?！弊T司令望向手下的那群師長——總共有二十四個師長?！暗谝唬藨?zhàn)必定是一場惡戰(zhàn)，如果實在頂不住壓力，就讓兄弟部隊來填補戰(zhàn)線，千萬不要過度消耗士兵的斗志?！?/p>

“第二點，這場戰(zhàn)役一定要快，日軍的戰(zhàn)斗力，大家也見識過，盡量快地穿過山林，我們要發(fā)揮優(yōu)勢，和他們打巷戰(zhàn)，眾軍務必包圍馬尼拉，不能讓大本營逃脫出去。”他掃視周圍，師長們早已站得筆直?！?/p>

“第三點，我們的火力不足。這一次，我們要遠離岸邊進行攻擊，避免日本海軍對我們產(chǎn)生威脅。”

“作戰(zhàn)計劃，已經(jīng)下發(fā)到各部隊了，給你們六個小時的時間準備戰(zhàn)斗，都回去吧。”參謀長說。

這六個小時，日軍大本營徹夜未眠，他們收到了兩個壞消息：日本本土被投放了五枚原子彈；撤出菲律賓的最后機會已經(jīng)喪失。第十六集團軍的將士們也徹夜未眠，他們想著遠在祖國的親人，某些人還在回憶著十年前的抗日戰(zhàn)爭。

“我跟你們講哦，以前，我們軍，連挺大炮都沒有?！币粋€士兵用夾雜著四川口音的普通話說：“現(xiàn)在倒好咯，我們一個排，就分到了一門炮，還有戰(zhàn)車。”

“是坦克。”一個標準的普通話反駁道。

“戰(zhàn)車就是坦克噻?！彼拇ūf道，說著說著，他總感覺手上的槍不見了，于是摸了一把?！霸徱幌侣镩L官，剛學的普通話，還不大會說?！?/p>

“我不是你的長官，我是你的同行?！闭f普通話的人拍了拍手里的火箭筒：“我也是大頭兵啊。”

“嗨，瞧我這眼神，肩上沒有杠杠，肯定是小兵嘛?！?/p>

“我還得叫您前輩吧？您是什么時候入伍的？”

四川兵想了想：“我啊，三…三三年開始跟著龍云將軍做事，也混到了連長，哎呀，這一統(tǒng)一，我又倒回去做小兵了啊，嗨，其實統(tǒng)一了我也高興，咱們山南海北都是同胞，兄弟內(nèi)斗，才讓日本鬼子撿了便宜?！?/p>

那人只是笑笑。

“哦對了，兄弟，你這筒子，干什么用的？不會是裝水喝的吧？”四川兵說，這一說，把周圍聊天的人都吸引了過來。這個說普通話的兵知道，他們應該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對這種玩意兒沒印象。

“這個啊，打手榴彈的。”他說，他知道，只有這樣形容他們才聽得懂——他們也沒見過火箭。

沒想到，有人當真了，幾個湖南人合計了一下，摸出了兩個手雷，是日本產(chǎn)的。武漢會戰(zhàn)時，這幾個兄弟跟著同鄉(xiāng)出生入死，命大，活著回來了，還打死了幾個日本兵，繳獲了幾顆手雷。

“來娃兒，打給我們看一看嘛，試試看。”

“這，恐怕不合適吧?！彼f。

“哎呀，我們幾個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多見一點新鮮玩意兒也不礙事?！彼麄冋f，“明天打仗，你們這些年輕人，大學生，全部往后面靠，躲著也好，打冷槍殺鬼子也罷，別沖前頭，要死，我們先死?！?/p>

這人聽了這話，額頭直冒汗，一個排就他一個扛火箭筒打坦克的，自己躲了，還怎么打？

總歸是老爺子們盛情難卻，他沒辦法，只能去問問上級的意思——其實就是排長的意思。

據(jù)說，排長是生來的機槍手，機槍一打一個準，反應速度也快得很，不過是個女孩。

幾乎是摸著黑，借著微弱的火把光線找了一圈，終于找到了她。她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身上蓋著她自己的薄外套——據(jù)說她的衣服很怪異，還不讓一般人隨便動，軍需部就多發(fā)了一身軍服給她，她有時候穿上，有時候又穿自己的衣服。

“嘿，嘿，排、排長？”他叫道。

排長其實沒睡著，立刻就睜開眼睛，本以為是個新兵蛋子，剛想張嘴罵兩句，就看見了他身后站著的那群老兵——這可不能亂罵，老兵可是軍隊的精華，如果沒有犯條例，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不罵的。

罵人的字眼差點就蹦了出來?！澳恪胍共凰X，在這里亂晃什么？還有，他們干嘛跟著你？”

“我…我想出去放兩炮?！彼f。

排長立刻就明白了，肯定是那些老兵想見見世面。她靈機一動，指了指一千米外的一個山坡。

“整裝待發(fā)，十分鐘以后到那里?！?/p>

“好！”看得出來，小伙子也是第一次打?qū)崗棥?/p>

十分鐘一千米，對于這些經(jīng)過長期高強度訓練的人來說十分簡單，可對于排長就不是如此了。她還要整理儀容，還要扛著世界上最重的輕機槍跑步，等她到達那里，便幾乎是汗流滿面了。

對于她這種選擇留長發(fā)的女兵來說，不僅頭發(fā)的長度有嚴格規(guī)定，而且整理時間必須要足夠短——甚至是有嚴格要求的，還要求簽保證書。很多女兵都選擇直接剪短發(fā)，可還是有一些像她這樣的，選擇克服。

“你們看那里，有火光?！彼f。

“嘶，鬼子要燒林子？”四川兵說。

“看起來是的，你看，那三個日本兵，推著一個九二步兵炮，躲在土墻后面，就它了?！?/p>

“用俺的手雷，這個我多得是?！?/p>

“謝謝，真不用。您看啊，之前您用過漢陽造吧？”

“呃，那我用過?！币粋€湖南兵說。

“漢陽造能裝鬼子的彈不？”

“嗨，這筒子還挑食啊?！?/p>

說普通話的小伙兒拿出一枚火箭彈，在他們的面前晃了一圈：“諾，發(fā)射的是這個?！?/p>

“來吧娃兒，打給咱看看？”

把火箭筒簡單架設好，他開始瞄準，不久便校正好了位置。他揮手示意，讓排長把他們趕到兩邊去，并在火箭筒的后面放了一個雞蛋——炊事員沒煮的。

“這個蛋是干什么的？”

“你們待會就知道了?！?/p>

“你這丫頭，說話神神秘秘的?！?/p>

“好了，各位兄弟，仔細盯著看——”

他輕輕地扣下扳機，似一顆流星，拖著尾焰的火箭彈便劃破了寂靜的水面，徑直向?qū)Π讹w去，很快就命中了那座掩體，那三個日軍立刻就飛了出去，是被炸飛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里。

火箭筒后的雞蛋則被后方的氣流吹飛，以一個難以置信的速度砸在了石頭上，碎了一地。

“走，快走！”

果然，過了不久，探照燈就照了過來，那時他們已經(jīng)回到基地了。兩邊隔著一條河，橋已被炸毀，他們過不來，也不會過來尋找。

“聽著，明天，我走前面?！笨富鸺驳氖勘嫔珖烂C地說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但我是反坦克兵，敵人的坦克在一線，我們反坦克兵就在一線。”

“可是…”四川兵想說話，他想重復之前他們說過的那句話，但被這個人打斷了。

“不用可是。明天，千萬不要站在我的身后。”

“……嗯嗯?！薄班拧！?/p>

三：

整座城市陷入了大火之中。

馬尼拉，這座飽經(jīng)戰(zhàn)亂的城市，又一次陷入了戰(zhàn)爭。

榴彈炮，迫擊炮，反坦克炮，防空炮，各種各樣的火炮在傾瀉著它們的威力，將城市里的九千多日軍打得抱頭鼠竄——在四天的固守后，這些臨時組建的部隊很快就失去了戰(zhàn)斗力。

街道上，九八式中型坦克的殘骸被逃散的日本兵扔得到處都是，櫻花式坦克殲擊車也未能幸免，這些從歐洲盟友那里仿造過來的“超級戰(zhàn)車”曾被視為是帝國陸軍的珍寶，現(xiàn)在卻如冰雪一般消逝了。

“開火！繼續(xù)攻擊！”一個中隊長喊道，他的聲音幾乎已經(jīng)嘶啞了。眼前的士兵卻一動不動，只是緊抱著手里的長槍。中隊長望向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的士兵都在盯著他：“怎么了？不聽從命令？”

“我們已經(jīng)沒有彈藥了！長官！”一人手里拿著一支百式?jīng)_鋒槍，帶著哭腔喊道：“打不下去了！”

“什么？居然這么快就用完了？”

他是從中國戰(zhàn)場上下來的中隊長。當年，他帶著部隊在武漢作戰(zhàn)，每個士兵都只帶了兩盒彈藥，到最后都沒有用完。疑惑了一陣，他恍然大悟：之前遇到的不過是些民兵，打不了兩槍就會逃走。而眼前的卻是一支虎狼之師，哪怕十損七八，他們都不會后退。

周圍不過是些新兵，他們正用著渴望的目光望著這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中隊長。中隊長明白，自己是老兵，是基層軍官，他們希望自己把他們帶出去。

“排雷兵！”他喊道。

中隊長明白，身后三公里，就是馬尼拉大本營。放棄這個路口，無疑是讓自己的上級更加危險。

可上級永遠只是上級，他們從來不明白前線部隊的作戰(zhàn)方式。自己在山西與晉綏軍交手時，便曾寫過一封戰(zhàn)報，戰(zhàn)報中描述了一個不屈的中國部隊，他指望以此來勸告他的上級不要冒進，卻受到了降職處罰。

今天的錯誤，完全是由這些上級造成的。說什么敵人國力羸弱，說什么屬下過度緊張，甚至在敵人攻入城內(nèi)的時候，他們還在責令屬下繼續(xù)進攻——不知道有多少日本兵倒在了敵人的機槍火力下。

“什么事？”排雷兵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了過來。

“開路！”

眼前的年輕人怔住了，他以為長官讓他去打前鋒。

“來時的路，你還記得嗎？”中隊長接著問。

“記得?！彼f。

“帶路，領著士兵們撤退！”他說。

一句“撤退”，勝過一切獎賞。對于這些沒有被洗腦的日本青年來說，回家大于一切，生命最為重要。

在敬業(yè)的炮手打光了最后一顆炮彈后，他們排著隊離開了陣地。士兵們抱著無比輕松的心情離開了戰(zhàn)場。

但中隊長不能走，他有命令在身。他不能投降，因為他忠于天皇——但他已經(jīng)別無出路了。

不遠處傳來了柴油機引擎聲——有坦克來了。

撿起身旁的一桿刺雷，他咬了咬牙關：“得，看來今天只有一死?！彼踔涟底愿械綉c幸：他主動放棄了陣地卻不用被同行槍決，這也是一種幸運。

那是一輛重型卡車。

當卡車沖出來的那一瞬間，中隊長舉起刺雷，向卡車戳了過去。刺雷前端的炸藥立刻爆炸，將車體的一部分炸上了天，他自己也被炸飛了。

沒想到，這輛卡車是馬尼拉大本營的逃跑工具。上面裝載著馬尼拉大本營的二十五名軍官。

中隊長隱隱約約地聽到日語的叫罵聲，他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來不及了，他很快就死了。

不久以后，第十六集團軍第七師的士兵就來到了這個街區(qū)，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尸體，他們?nèi)侨毡救恕?/p>

這次意外被第十六集團軍定義成了一場內(nèi)訌。

沒了指揮部的日軍殘部一觸即潰，本應支援他們的海軍早已逃之夭夭——天上已經(jīng)沒有友軍的飛機了。

戰(zhàn)役第七日的下午十時，馬尼拉被完全解放，被從殘暴的日本帝國手中解放。

第十六集團軍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們要繼續(xù)南下進攻剩下的據(jù)點，菲律賓則由中國統(tǒng)一管理。

“我說過，如果要我占領敵人的要地，我每次都會有八成把握?！秉S安北聽說了菲律賓的行動，不禁對自己的計劃贊揚了一番。

“那剩下兩成呢？”

“是執(zhí)行者的問題?！秉S安北說。“很明顯，對方有一個聰明的總參謀部，可惜了，他們并沒有一群好的執(zhí)行者——這是我們的優(yōu)勢?！?/p>

“那…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叫上海軍的航母，我們?nèi)拇罄麃喌娜哲?！?/p>

仰天大笑，黃安北走出門去。

暴風雨行動，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