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閱讀提示：嚴(yán)重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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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博士，快看那個，好可愛的松鼠，要不我們也養(yǎng)一只吧？”

龍門市中心的某個公寓中，陳暉潔穿著睡衣依偎在博士的懷中，手中捧著一桶爆米花，時不時地將其塞入自己的口中，感受著甜膩的味道在味蕾上綻放。

雪夜，兩個人在溫暖的家中觀看著電視節(jié)目，陳暉潔像個幸福的小女生一樣，白凈的臉頰上總是紅撲撲的，嬌小的身軀整個埋入我的胸膛中還不滿足，愣是不停地往我這邊靠，看著楚楚動人的警司，估計沒有人會不被這溫馨的場面打動。

只可惜，無論陳暉潔說什么，我只是發(fā)出木訥的諸如“嗯、啊、哦”的單音節(jié)詞回答她。我的眼神灰蒙蒙的天空，絲毫看不見一點兒光亮。死氣沉沉的我和陳sir的興致勃勃產(chǎn)生了鮮明的對比。

也許這個場景真的是處于熱戀的新婚夫妻甜蜜的時光。但飽受了陳暉潔折磨的我像個呆滯的木偶，她的每一句話在我聽來都像是“夢魘”。在她面前我不敢有一個“不”字……

她的性格根本不像現(xiàn)在這樣溫和，只是經(jīng)歷了那次意外之后暫時收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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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陳暉潔滿身酒氣地回了家，估計是和同事產(chǎn)生了不愉快的矛盾，她的臉色比以往我看到的都要難看。

我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像是老鼠見了貓，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那一天晚上我已經(jīng)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或者說我的大腦已經(jīng)不能再承受那個場景而自動地選擇忘記。

自從她把我囚禁以來，虐待我是家常便飯，但以往她最多就是撒完氣后就放過了我。那一晚，我已經(jīng)忘了自己昏死了幾次，每一次失去意識后又立刻被她用消毒酒精刺激傷口，劇烈的疼痛感讓我又恢復(fù)了清醒。

任憑我怎么哭喊，怎么求饒，她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殘忍的虐待一直持續(xù)到了黎明，直到她累了，才終于肯放過遍體鱗傷的我。

第二天她睡醒后，酒力也已經(jīng)退去?；叵肫鹱约鹤蛱焱砩系姆闯顟B(tài)，陳暉潔的心里也有了不小的愧疚感，她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次真的過了。

她想向我道歉并想著幫我處理一下傷口。當(dāng)我看見她拿著跌打酒逐漸向我走來時，我的瞳孔急劇擴張，滿眼恐懼地看著她。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我本能地后退，生怕這個“怪物”再對自己做出什么殘暴的事情。

陳暉潔見到我這副狼狽的模樣也心生憐憫。她的暴戾自那天起收斂了許多，盡管她還是限制著我的自由，但對我的打罵自那之后少了很多。

“……博士，你還在害怕我嗎？”

陳盯著熒屏的眼睛突然轉(zhuǎn)向了我，血紅色的眸子透露出了此刻她心底的五味雜陳。

“主人怎樣對我，我都不會有怨言，我的任務(wù)就是不惜代價讓主人滿意。”

我依舊無神地回答著這個刻板的答案，盡管并不是陳暉潔所問的。

果然，他還是在害怕我……陳暉潔心里很難受。一個聽話的人偶，這并不是她希望的結(jié)果。她愛的是那個溫柔可靠的博士，而不是一具只會百依百順的軀體。

“你，想出去嗎？”

陳暉潔顫顫巍巍地問我。她的表情很是復(fù)雜，估計內(nèi)心在做著什么巨大的爭斗。

“……想。”

我有點懷疑自己的聽覺是不是壞掉了，她居然會問我這個問題？！盡管我的聲音還是嘶啞的，但我死灰般的眸子在那一刻居然閃爍出了微弱的光。

“……那這樣，明天下午我會讓你出家門，但天黑前請務(wù)必回來……可以嗎？”

難以置信，一直想得到我的陳sir居然主動提出讓我出去？！該不會眼前的陳sir是海嗣變的吧？

“可以！”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她，聲音中有了無法掩蓋的喜悅。

陳暉潔在賭，她賭博士也是會愛她的。他如果信守承諾天黑前回家，她便可放心地給他自由，兩個人也能像正常的情侶名正言順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他不愛自己，那么他完全會跑掉，雖然陳會很痛心，但為了檢驗他，她不得不這樣做。與其這樣病態(tài)地控制著他，讓他恨自己一輩子，不如放手賭一次，他留下了，自己的愿望真的實現(xiàn)了；他走了，只能說明他心里根本沒有自己，得不到他的心也是毫無意義。

“你要發(fā)誓，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偷偷跑掉，不然我再抓到你會把你的腿打斷?！?/p>

陳暉潔放下了一句狠話。其實她心里清楚，自己已經(jīng)做不出那種程度了，她已經(jīng)不想再傷害自己朝思夜幕的愛人了。

我有些害怕，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我的目的也很明確——逃跑，才不要被她一直拘禁著。我要逃去別的城市，這輩子不再與她相遇。盡管如此，我還是心虛地發(fā)了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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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陳sir真的把我放了出來。即使現(xiàn)在是冬天，寒風(fēng)依舊不能吹滅我重獲自由的熱情。終于逃離陳sir的魔掌了，趁現(xiàn)在快逃吧，越快越好！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準(zhǔn)備去往火車站，半路上，我偶然遇見了另一個熟悉的面孔：陳sir的同事，星熊。

說起來，還在羅德島的時候陳和星熊都曾經(jīng)在羅德島任職過一段時間。我和星熊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以前在艦上的時候兩個人結(jié)束工作后偶爾還一起喝個酒來著。

“博士？！沒想到還能在這里遇見你?！?/p>

星熊見到我后有些意外，不過從她的表情看來她的心情是很不錯的。

上一次我們的見面應(yīng)該是我被誣陷謀害了阿列克來著。那時候星熊也不是這個案子的負責(zé)人，我們倆也沒見過幾次面。陳暉潔將我監(jiān)禁之后那個案子很快結(jié)束了，最終法院證明了我是清白的。因為陳暉潔實現(xiàn)了自己的目的，也沒必要給我安上一個罪名。

“呃，你好啊星熊，我在這附近逛一逛，沒想到能遇上你。”

我用笑容來掩蓋了慌亂。

“難得能再見面啊，要不一起再喝一杯吧，我請客。”

“這……”

我有些犯難，陳sir要求我晚飯前必須回去，不然我的下場會很難看，與星熊喝酒必然會妨礙我的計劃。

“來嘛來嘛，別客氣……”

沒等我拒絕，星熊直接拉著我向附近的一家酒吧走去。

只是簡單喝杯酒而已，應(yīng)該不會太久吧……我心里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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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想不到你離開羅德島之后就只是去開了個小餐館。我還以為以你的才能會去某個大公司當(dāng)個高管什么的?！?/p>

星熊豪爽地喝著啤酒，饒有興致地聽著我離開羅德島后的生活。

“算了吧，整天加班的日子在羅德島早已經(jīng)體驗夠了。我現(xiàn)在真的想無拘無束為自己活著。”

我苦笑了兩聲，淺嘗了一口自己點的雞尾酒。雖然我點的是偏甜口味，但不知為什么，清涼的液體在我的口腔中釋放的，是說不盡的辛酸。

“對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嗎？你的餐館經(jīng)歷了這一檔子事之后估計也開不成了吧。”

“暫時沒有明確的打算。不過我想先離開龍門，去另一個城市生活?！?/p>

我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對未來也沒有太多的期待。

“這樣啊，不過……博士，我想和你談一談老陳的事，你想聽聽嗎？”

“嗯……”

聽到星熊說了那個人的名字，我的身體微微顫了顫，一種恐懼感從心底開始蔓延。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讓星熊看出自己有任何端倪。

“我也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人，而且又是面對你，我就直說了吧?！?/p>

星熊猛咂了一大口酒，借著酒勁袒露了她的心聲。

“老陳喜歡你，這點你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吧。”

陳sir，她豈止是“喜歡”啊……結(jié)合星熊的話和我的經(jīng)歷，她說陳sir想吃了我我都信。

“嗯……”我點了點頭。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她居然將一只鋼筆用了兩年。對于一只鋼筆來說，兩年的使用壽命雖然也不算長，但她每天要處理那么多的文件，那只筆用了幾個月后就幾乎已經(jīng)是到了要壽終正寢的地步。甚至有一次，老陳她不小心將那只筆摔到了地上，筆尖受損了，但她就是不肯換。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和她說送她一只新的。你猜她說什么？”

“什……什么？”

“她說這只鋼筆是你送給她的，她永遠不會換掉它。博士，我想這么做可能對你很不公平，但我還是想請求你，去給老陳一個答案吧。我真的看不下去老陳上班時空閑的時間總是拿著那只鋼筆發(fā)呆，嘴里還嘀咕著你的名字。作為她的朋友，我也為她感到痛心?！?/p>

星熊的話幾乎讓我的大腦宕機了，我飛速地在腦海中搜索著星熊說的那只鋼筆。好像確實有這一回事，不過那都是好幾年前了。我記得那時候我正在批文件，陳sir出完了任務(wù)回來后看見我后半開玩笑的說能不能把我用的那只鋼筆送給她。我當(dāng)時沒多想，真的送給了她。我明明完全不當(dāng)回事的物品在陳sir的眼中卻是一件無價之寶。

“博士，你應(yīng)該是快要離開龍門了吧。就當(dāng)賞我一個臉，和陳sir把話說清楚吧，哪怕是拒絕她，也讓她徹底明白你不愛她。我真的不想再看見她郁郁終日的神態(tài)了?！?/p>

星熊乞求的語氣讓我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現(xiàn)在的我簡直是如坐針氈，匆忙和星熊道別一個人沖出了酒吧。

見我倉惶逃竄后，星熊無奈地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我見到他了，他說他要離開龍門。我能幫你說的話都幫你說了，他愿不愿意回去就要看他的心了?！?/p>

電話那頭的人只是默默地聽著，直到星熊掛斷都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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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一路上不停地狼狽逃竄，最后逃到了一個小巷子里。倚靠著粗糙的墻壁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坐在了地上，也顧不得地上滿是積雪。

“怎么辦？怎么辦！”

我還要不要走……我在心里瘋狂地質(zhì)問著自己?；蛟S我早就該察覺陳sir的心思，在羅德島的時候就能給她一個答復(fù)，事情的局面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最糟糕的地步。

自己愛她嗎？我不清楚，但如果她沒有陷害我肯定會回答“有一些想法”。但現(xiàn)在，我們彼此都無法正視對方，我敢做的只有一直的逃避……

龍門的冬季白天很短，夜幕逐漸降臨了，到了和陳sir約定好的回家時間了。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覆雪的巷子里，心中愣是做不出一個決定。

“能不能，重新來過呢？”我的耳畔回蕩起一個聲音，我慌忙地向四周看了看，并沒有一個人。

“別找了，我是你的心聲。既然你喜歡曾經(jīng)的那個陳暉潔，為什么不試著用真誠感化她，創(chuàng)造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呢？”

我將左手覆在了胸口上，感受著那之下有規(guī)律的搏動。

“試試看吧，她還能相信你讓你出來，說明她還不是無藥可救的地步……”

心聲就這么戛然而止了，但已經(jīng)足夠了，我有了明確的目標(biāo)。

回去的途中我路過了一家超市。買點食材吧，回去親手給她做一頓晚飯，我心里想著。這些日子我知道陳sir除了和同事應(yīng)酬就是吃外賣。

運氣不錯，許多種蔬菜都是打折出售。我買了一塊排骨、一塊冬瓜，以及一些辣椒和土豆。做一個冬瓜湯和土豆絲吧，復(fù)雜的料理還是等下次再來買食材吧。

“先生您好，一共是67龍門幣，請問您是現(xiàn)金支付還是刷卡？”

“刷卡吧?！?/p>

我將自己在羅德島的信用卡遞給了收銀員，隨后拎著食品袋一個人行走在了夜幕中。

不太好辦啊，已經(jīng)這么晚了，我就算不看手機也知道早已經(jīng)超過了陳sir給我的底線時間，不知道陳sir她會不會還是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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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前猶豫著，不知怎的明明已經(jīng)下了那么大的決心了，現(xiàn)在的我居然有種想“臨陣脫逃”的念頭。

算了，都做到這份上了，豁出去了。

我想要敲門，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的，我稍稍用力就推開了，差點一個沒站穩(wěn)摔地上。

進屋那一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撲面而來。

“陳sir，你……”

我看見了陳暉潔，她一個人衣衫不整地癱坐在沙發(fā)上，酒氣的來源就是她那里。只見她拿著酒瓶一個勁地往嘴里灌，茶幾上、地上到處都是空的酒瓶子。鬼知道她一個下午喝了多少酒。

“別喝了……你不要命了嗎?！”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直接沖上前奪走了她手里的酒瓶，大聲責(zé)問著她。

沒想到，我的這一舉動卻引來了陳暉潔哭得梨花帶雨。

她將臉埋入了我的胸懷里，不停地捶打著我的胸口，雖然她并沒用多大的力道。

“你個*龍門粗口*的，還回來干什么？不是想逃離我嗎，為什么不跑，為什么回來?！”

陳sir一邊哭一邊嗔怪著。

“抱歉，是我不好，沒能及時了解了你的內(nèi)心。如果可以，我們試著重新來過吧，以平等的目光，彼此接納對方?！?/p>

我捧起陳sir哭成淚人的臉，深情地說著。

沒成想，陳暉潔哭得更兇了，只不過，這一次是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呆子……你*龍門粗口*的知不知道我等你這句話兩年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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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再來一碗！”

陳sir將喝剩下的空碗遞給了我，我煮的冬瓜排骨湯自己沒怎么享用，幾乎全讓她消滅了。

“啊這，陳sir你都喝了三碗了，我還一口沒喝呢?！?/p>

“哼╯^╰，我不管。大不了以后我賺錢養(yǎng)你，你在家里給我做飯就行了?！?/p>

因為喝了太多酒的緣故，陳sir的臉頰還是紅通通的。醉酒的她雖然有些不講道理，不過也是警司不曾多見的可愛一面。

“唉，好好好，我虧欠你太多，就先讓你任性一次吧?！?/p>

我假裝不情愿地再給她添了一碗湯。

我承認(rèn)我有賭的成分，但我最終還是收獲了自由和一個可愛的龍小姐，我這應(yīng)該算是，賭成功了吧。

我沒再多想，面帶微笑地看著陳sir那稱不上淑女的用餐姿態(tài)。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