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Letty Whitelock）在霧之湖邊四處游弋著。霧之湖正值中午，沒有那種可怕的暴風(fēng)雪席卷湖面，但是依然縈繞著那種朦朦朧朧的霧氣，這種霧氣就是霧之湖的名稱來源，散發(fā)著刺骨的寒冷，也正是雪女所鐘愛的環(huán)境。實際上，今天的空氣似乎比往常更加寒冷。也許今年的春天要來的晚一點吧？雪女為這個念頭微笑起來，這時一個雪球砸到她頭上，她呲牙倒抽了一口冷氣——只有妖精敢這樣戲弄她。她轉(zhuǎn)過身去，運轉(zhuǎn)起自己的能力（制冷）想給那家伙一個教訓(xùn)。

不過這回又輪到她吃驚了，那個小小的藍頭發(fā)妖精只是自顧自地傻笑著，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雪女停下來看著它拍動小小的翅膀，消失在冰冷的空氣中，似乎是非常熟悉的身影……雪女的怒氣很快平息了下來。妖精們是殺不死的……它們是大自然凝聚出來的造物，就像穿過樹叢灑下的月光、吹過湖畔的微風(fēng)一樣，在無數(shù)個世代中輪流回轉(zhuǎn)。冰精則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種——冰精們沒有記憶，當(dāng)春天來臨時它們就會消逝融化，但是冬天又會重新凝聚回原來的樣子，只是記不得自己還曾經(jīng)存在過。（正如春天到來的世界也會遺忘它們曾經(jīng)存在過的事實一樣）。雪女很快就忘了這件不快的事情，繼續(xù)著在霧之湖邊游弋著尋找暴風(fēng)雪的蹤跡。她見過太多這樣的冰精出現(xiàn)然后又消失了，沒什么好在意的。

2.

冰精（Cirno）飛過湖面。湖面又冰冷又舒適，冰精得以自在地玩耍，飛來飛去——本來，春天即將來臨，她不得不運轉(zhuǎn)大部分的能量來制冷，防止自己的家被融化掉，因為這個緣故，她的體型都縮小了好多。然而，異常的冷氣流重新席卷了霧之湖，她又重新變得強大起來了。

這一天，她在霧之湖畔看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這讓她憂慮起來，擔(dān)心自己的家被這個大家伙發(fā)現(xiàn)了（冰精們都很多慮），所以她朝著那家伙飛過去，想要把它嚇跑——她從地上卷起一個大雪球朝那家伙砸了過去。奇怪的是，那家伙卻只是自顧自地看著她，看上去有點吃驚……下一個瞬間，她發(fā)現(xiàn)那家伙飛速朝自己移動過來，只用了一秒鐘就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了。

”小家伙，你這么喜歡搗亂嗎？”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別人的話會很困擾的?！?/p>

冰精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轉(zhuǎn)過頭去：“能把手放開嗎？”（冰精們都很膽?。?/p>

“我認(rèn)識你……上次好像也是你朝我扔雪球的?！毖┡粲兴嫉卣f，松開了手。

“我住在這兒……我的家就在這兒，我得保護我的家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冰精哭喪著臉說，跟在準(zhǔn)備離開的雪女身后：“等等，其實我只是喜歡玩兒而已，別走啊，可以在一起再玩一會兒嗎？”

雪女笑了笑：“那你的家呢？”

冰精張大了嘴：“啊……對哦！謝謝你，那我得回去看家了……”（冰精們的反應(yīng)都很遲鈍）。她一剎那又忘了其他事情，自顧自地飛回了霧之湖里，想著保護自己的家不被發(fā)現(xiàn)的一百種方法……自己得變得更強大才行.。

雪女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了想轉(zhuǎn)身跟著冰精飛了過去。

“為什么你不跟其他的妖精一起玩耍呢？”雪女問道。

“沒人記得我的名字?！北珶o奈地說：“此外，我也認(rèn)不得其他妖精，它們一年一個樣?！?/p>

這回輪到雪女驚訝了：“你……記得？”

冰精眨了眨眼睛：“當(dāng)然。我記得所有的事情……從小長大的事情，我都記得啊。我記得四季花田的宴會，霧之湖邊的大爆炸，還有一次我把一條魚凍住了，釣魚的人怎么也拉不上來……”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這都是東方正作里的梗）

雪女感覺非常奇怪，就算是非常強大的妖精，記性也不怎么樣，與其說是淡忘了，不如說是一種保護心智的機制——記得太多，頭腦會亂掉的。她也試著調(diào)動自己的記憶，因為眼前的身影越發(fā)熟悉起來……好像在很久之前見過……

“……這么多年了，我的記性一直都是最棒的！”冰精終于結(jié)束了她那長之又長的演說。

“哦，那太好了?！毖┡噶酥高h方：“那你的家呢？”

“天啊我又忘了！我要回去保護自己的家，萬一有小偷進去了……”冰精又自顧自地飛走了。不過這次她飛了一會又停了下來：“要來我家里看看嗎？”

“好啊?！毖┡χf。

3.

第一次給別人展示自己的家，冰精有點緊張。不過她下意識地相信雪女：“看……就在那里……喂，你怎么了？”

她緊張地看著雪女做了幾個深呼吸，似乎突然疲憊不已：“不要緊，就是有點累了……”

時間已經(jīng)到了。報春的使者已經(jīng)到了……莉莉懷特（Liliy White）的歌聲在湖邊已經(jīng)可以隱約聽見了，春天已經(jīng)一刻都不能延遲了……雪女應(yīng)該早就意識到的，春天并沒有消失，只是因為某些事情被拖延了一會兒，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此處應(yīng)該是西行寺幽幽子的事件）而一旦春天到來，雪女就會不復(fù)存在，必須在這之前趕緊躲起來才行。

她努力對著冰精擠出一個笑容：“明年秋末我們再見吧，小冰精?！?/p>

在飛速融化的雪面上，她匆匆挑選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地方，一頭鉆了下去，隨即消逝無蹤了。

冰精呆了一會，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過了一會她才自顧自地拍了下手：“我家旁邊……那，這就是說我們是鄰居了嗎？”

4.

第二年冬天。

雪女從長久的睡眠中醒來，目光呆滯地聽著把她吵醒的冰精喋喋不休的演說。

“……你走之后不久，莉莉懷特就來了，然后我扔過去一個雪球就把她砸暈了！”

雪女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她帶來了春天，帶來了那些可怕的孢粉和花朵，你也不能這樣胡鬧啊，她畢竟代表了大自然的意志?！?/p>

冰精瞪著眼睛說：“但是是她先打我的??！”

“好吧……”雪女溫柔地笑了：“那你干的不錯?！北中α似饋?，她覺得雪女沒看見那一幕還是挺遺憾的。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冰精忽然問道：“吶，我們的壽命是有限的嗎？不過，我們也是大自然凝聚出來的吧，死了之后應(yīng)該還會重新凝聚成自己吧？”

雪女又感到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她摸了摸冰精的頭：“是啊……不過，還是要小心，因為離家太遠的妖精，死了之后就會永遠消失掉了。霧之湖很小，但還是要小心啊?！?/p>

冰精用力地點了點頭：“好的，我不會亂跑的。”

“好孩子。”雪女笑著又拍了拍她的頭。大部分妖精都很煩人，不過這一個……似乎變得成熟起來了呢。

5.

冰精正在努力塞出去一張食譜。匆匆飛過的夜雀（Mystia）顯得相當(dāng)惱火：“烤鳥肉？抱歉，我做不了！”

“不是!"冰精大聲反駁：“Seikin不是鳥，它是一種魚！”

“好吧，好吧……”夜雀說：“但你干嘛非要做這種生意呢？你還不如去賣冰棍。雖然在冬天可能沒人會買就是了?！?/p>

她打了個哈欠：“我還有事，馬上要去支起燒烤攤子，不跟你糾纏了……”說著就撲拉翅膀飛走了。

冰精正準(zhǔn)備追過去繼續(xù)指責(zé)夜雀的沒文化，但這個時候她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小冰精，好久不見，你好像長高了啊?！?/p>

“是啊，”冰精迫不及待地翹起了腳尖：“你來的挺早，我還以為下周你才來呢。”

“有一場可愛的暴風(fēng)雪快要形成了……”雪女笑著說：“當(dāng)它埋下覆雪的山丘，就意味著秋天正式結(jié)束，冬天來臨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去看看了。”

遠方傳來了夜雀的歌聲和烤肉的香氣。她們貼近飛行，落下了地面，看見一個雙手插在褲兜里的酷酷背影，正拿起一串烤肉往嘴里塞。旁邊則是一個帶著古老樣式帽子的年長女性。

藤原妹紅（Fujiwar no Mokou）和上白澤慧音（Keine Kamishirasawa）。

“……總之，要是你不接受失敗的話，你就會變得更強……認(rèn)輸?shù)脑捑褪裁炊紱]了?！泵眉t一邊往嘴里塞肉串一邊說：“所以我和輝夜（Kaguya）才打了這么多年。”

雪女皺起了眉頭：“真是個危險的家伙?！?/p>

妹紅抬頭看了她一眼，聳了聳肩膀，轉(zhuǎn)身又問夜雀要了一串烤肉：“小碎骨，謝謝……要孜然?！迸赃叺幕垡魟t微笑著致歉：“不好意思，她一直都是這樣……雪女，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雪女看了看冰精，后者似乎全身灌注在烤肉上面了。她點了點頭，和慧音一起走開了。

“您這樣學(xué)識淵博的老師有什么要問我的呢？”雪女搖了搖頭：“而且我記性一向不好，您恐怕也問不出什么來?！?/p>

慧音笑著說：“不謙虛地說，是這樣……不過我問的是那個冰精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

“我?”冰精不知何時湊到了她們身后：“那你應(yīng)該問我啊，我記性最好了，你想知道什么？”

慧音哈哈大笑：“那再好不過了。我問你，你多大了？”

冰精眨了眨眼睛：“我想想……”她又閉上了眼睛：“大概……二百……一十……三歲？不然就是二百一十四歲吧。我說過我什么都記得的！”

雪女越發(fā)疑惑了：“上白澤……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在尋找答案啊。”慧音嘆了口氣：“你應(yīng)該能猜到的?！?/p>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忍受不了寂靜的冰精叫了出來：“你們在說什么?。?？”

“我得走了，不然趕不上那場暴風(fēng)雪了。另外，夜雀小姐看起來冷的受不了了，客人都要因為我的冷氣跑走了?！毖┡渲槪w走了，冰精隨即緊緊趕了上去。

妹紅來到了注視她們背影的慧音身邊，嘴里還是叼著一串烤肉：“我說，這一對可真夠奇怪的??？”

慧音笑了起來：“是啊……你吃完了？那我來買單吧，多少錢啊小夜雀？”

6.

那之后，又是很多年過去了。

她們一直都在一起。

……很多年……

……直到最后一個冬天……

就連莉莉懷特也遲疑了，躊躇著不肯前進。

“一直在那里住下來不好嗎？”一邊的莉莉布萊克（Lily Black）不解地問道：“這可是永遠的春天啊，我們姐妹夢寐以求的時代終于到來了?；▋河肋h也不會凋謝了……”

“也許吧。但我有點害怕，那樣不就再也沒人朝我扔雪球了嗎？”莉莉懷特像是有點懷念地感嘆道。

“……？”莉莉布萊克不解地眨著眼睛。

雪女在屋子里沉睡著，但是一陣輕微的響動把她吵醒了。這個時候誰還醒著呢？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力量起床探查了。隨著春天的迫近，她的力量越發(fā)衰弱，直覺告訴她，霧之湖可能不會再有下一個冬天了。氣候一直在變暖，外面的世界都這么說……溫室效應(yīng)什么的吧？

這樣也不錯，不是嗎……被人們遺忘的冬天……而自己，也將成為冬季的遺忘之物吧。

有人在敲門。

“是冰精嗎？進來吧。”

冰精探頭探腦地進來了：“Letty……你還好嗎？”

雪女長長吸了一口氣：“還好吧，就是有點虛弱?！?/p>

長長的沉默。

“Cirno，春天還有多久到來？”

冰精躊躇著，突然對一扇窗戶上的掛畫產(chǎn)生了興趣，小聲嘟囔著：“大概……還有一周吧?！?/p>

雪女虛弱地笑了：“上個星期你是這樣說的。上上個星期也是……大自然是不以你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啊……”

“她……她來了！”冰精撲到雪女的窗前抽泣著：“莉莉懷特……她就在不遠處！霧之湖已經(jīng)開始融化了……是我還在周圍制造冷氣……”

雪女輕輕撫摸著冰精的頭發(fā)：“沒關(guān)系的，總會有這么一天的……倒是你，別再做徒勞的嘗試了啊?！?/p>

冰精抽泣著，試圖開口，但每次總是被眼淚堵了回去。

“還有最后一件事……”雪女露出了懷念的笑容：“這么久了，我一直都沒跟你說，對不對？”

冰精抬頭看著她，目光既惶恐又期待。

“……是慧音讓我想起來的，那一天?！毖┡疁厝岬匦α耍骸安蝗晃疫€不知道呢……是的，某種意義上，我是你的母親呢。”

“我總是感覺你的樣子很熟悉……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霧之湖上，我那時候正在匆匆地趕路，想找個合適居所……那個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你。小小的、稚嫩的模糊形體，剛從暴風(fēng)雪中孕育出來。妖精都是大自然的產(chǎn)物，不都是這樣說嗎？生于風(fēng)雪葬于風(fēng)雪……但那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眼就喜歡上了你那副模樣。所以啊，我把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分離了出來，送給了那團小小的形體，守護著它在風(fēng)雪中一點一點長大……初生的你真的好討厭，成長到可以獨自行動的程度立刻就跑的不見影子了……”

冰精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是啊，我就說……我一直都記得嘛……但就算這樣，你后來也沒嫌棄我啊。我是說，再次認(rèn)出我之后……”

雪女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是啊，那個時候我其實相當(dāng)高興呢……一直沒有向慧音道謝真是過意不去。她……也是個好人呢，妹紅也是?！?/p>

又是長長的沉默。

“Cirno，我真的很累了。醒著，很累。讓我再睡一會好嗎？”

莉莉懷特站在門外，手放在門扉上，久久沒有敲下。

“姐姐，快一點吧，我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呢！”莉莉布萊克小聲抱怨著。

“再等等吧?！崩蚶驊烟卦谧烨柏Q起了手指。

又過了很久很久，日光的影子已經(jīng)偏斜了。莉莉懷特始終耐心地站在門口，直到吱呀的聲音響起，冰精邁著沉重的步伐打開了門扉，緊緊咬著嘴唇，低著頭，淚水順著臉頰一路流淌，打濕了衣襟。

“Thank you for everything.”她抬起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這就走?！?/p>

7.終章

冰精飛過湖面，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而且越來哭的越大聲了。

“嘿，嘿。”一只手伸了過來：“給你手帕?！?/p>

冰精停了下來，看見妹紅懸浮在半空，有點擔(dān)心地看著她。

“謝謝?！北檬峙敛粮闪搜劬?，尷尬地遞了回去。

“去喝一杯吧?！泵眉t提議說：“去夜雀那里，她現(xiàn)在生意好的不得了，得快一點?！?/p>

兩個人來到了夜雀的燒烤攤前面，妹紅要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塞給了冰精。

“敬她，還有她。你的母親，以及我的……母親?！泵眉t舉起了酒杯。

冰精想說些什么，但感覺淚水又要溢出來了，趕緊端起酒杯喝了下去。Letty……她的母親啊……雖然遲了好多年才意識到……

兩個人一杯又一杯地喝著，夜雀有點擔(dān)心地看著她們。直到最后妹紅終于開口了：“我們其實差不多吧?；垡粢彩悄菢拥娜?，一直照顧著我，但卻又什么都不說……我也真怕有一天，她也……”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冰精倒?jié)M了一杯酒：“冰是不會遺忘的……冰化成水，水凝結(jié)成冰，所以都說冰精的記性不好，因為再次形成的冰精，和上一個消逝的冰精是完全不同的全新個體，但是我不一樣，我從來沒有消逝過……因為Letty她把自己的生命分給了我一部分，那是區(qū)別于純粹的冰的存在，可以維持我的形體和記憶……所以，我是唯一一個歷經(jīng)所有事情而從未遺忘過的冰精。我一直都知道……但我直到那一天才認(rèn)出來是她……”

妹紅點了點頭：“那么，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我聽說莉莉懷特會在這里永遠住下來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但是對你……你恐怕住不了多久了?！?/p>

“據(jù)說雪女是不會真正死去的?！北趾攘艘豢诰疲骸八皇窃诖禾扉_始沉睡……我不相信春天會永遠持續(xù)下去，這不符合大自然的規(guī)律，正如永生不符合大自然的規(guī)律一樣……”

妹紅啞然不語。

“……所以，我不會離開。我會守著這里，等待著有一天她能夠醒過來?！?/p>

”可是沒有了冬天，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你畢竟是冰精啊。“

”我不是說了嗎，我已經(jīng)活的夠久了的……這樣也好，就讓我再次化成水吧。在將來的某一天，當(dāng)冬天再次降臨的時候，我會再次凝聚成冰精……而她，也會再度醒來，說不定也會再次看到我的出生……也許她會想起來從前那個小小的冰精吧……而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強大了。我要去向莉莉懷特挑戰(zhàn)，雖然我不大可能戰(zhàn)勝她，她畢竟是春天的化身，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能讓Letty再次醒來……“

冰精站了起來，舉起了手臂，小小的冰雪旋風(fēng)開始凝聚，夜雀趕忙收起了燒烤攤子。

冰精飛向空中，飛向了霧之湖的中央。她朝每一個飛過的妖精、精靈和人類微笑著，然后排出了符卡（SpellCard），等待著莉莉懷特的到來。